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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玉堂拿了块玉米饼啃了一口,含糊道:“跟展昭聊天呢。”
公孙好奇,“我听说他们在医院待了一天了?”
“医院?”玉堂终于舍得抬头,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出什么事了吗?谁受伤了?”
白金堂无语,“你和小昭聊了半天,还不知道?”
“我没问他在哪儿,只问他晚上吃什么,他说他还没吃,我问要不要给他打包……”玉堂想了想,“然后话题不知道怎么的跳到最近新出的电影上去了,我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明星……”
然后话题越来越远。
金堂无奈,“我听公孙说今天他们接了个案子,跟林向微有关系的,下午去医院给人家做身体检查去了。”
“林向微?”玉堂点头,“那个作家。”
“难得你居然知道。”白金堂有些诧异,“你不是不看书的吗?”
是没看书,不过看到新闻了。
“然后呢?去医院做个检查而已,展昭也跟去了?”他看向公孙,“这案子难吗?”
“我觉得没什么难度。”公孙道:“展昭基本上破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疑点,等检验报告出来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玉堂狐疑道:“不是什么大案子?那怎么归你们管了。”
也没听说有发生什么连环杀人案啊,恐怖袭击啊,大型走私犯罪集团啊……他想起尤佳莉的事,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很快拉回了注意力,将手机合上,一边挑菜一边道:“难道因为是大作家的案子,所以特殊对待?”
他也就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公孙策就突然停了筷子抬头看他。
那双凤目里若有所思,盯着他问:“你这么觉得?”
“啊?”
“你觉得是因为大作家走了后门的关系?还是……警局破了个例?”
玉堂略有些莫名,“就算是破例也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毕竟是大作家……话说能透露点儿吗?”
公孙却皱起眉,显然有些走神,没回答玉堂的话,慢吞吞刨手里的饭。
金堂看了他一眼,帮他夹了只鸡翅,道:“怎么?有问题?”
公孙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所谓家丑不外扬,可这两人对于展昭来说算得上是家人了。而自己心里总有些担心,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什么。
于是他省略了一部分案情,只说了一下展昭接这个案子的过程。
玉堂原本懒洋洋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起来,拿筷子一头敲了敲下颚,嘴角勾起一个意义不明地笑容。
头顶的水晶灯打在他脸上,仿佛镀了层暖洋洋的金边,偏生配着他这幅表情就显出一些冷意来。
“有些事还真是,走到哪儿都一样啊,哪怕是人民警察呢?”玉堂看向他大哥,“是吧?”
金堂看着公孙,“你呢?”
“我什么?”
“你在警局有遇到这类事过吗?本来不该你管,却硬塞给你之类的,或者不公平什么的。”
公孙笑了出来,“怎么?你们以为这里是幼稚园,吵了架还要找双方家长评评理什么的?别逗我了白金堂,说起这些手段你不是更擅长吗?”
吃人不吐骨头,还让人抓不到把柄呢。
比起高松明,这两兄弟可高明多了。
“所以你也遇到过?”白金堂挑挑眉,跳过他的话直接问。
“社会关系就是这么一回事,换个角度想这叫能者多劳。你总不能因为自己多做了一份不该自己做的工作就抱怨个没完。我还不相信了,你们公司难道就没有这种事?”
玉堂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一家好的公司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咱们不说能者多劳是不是好事,单说一件公事,它如果本来该A做,结果A推给了B,B虽然做完了但最后出了岔子造成了公司亏损,那么你说,这件事应该处理A还是处理B?”
公孙想了想,“处理A吧?本来应该他做才对。”
“说是这么说,可A如果是个高层干部呢?那他会一百种理由说明自己是无辜的,那么B该背这个黑锅吗?”玉堂转了个话锋,“一码归一码的话,B连这点事也没能处理好,所以是个没用的员工吗?”
公孙没在私营企业上过班,法医这个部门本身也很特殊。试想想,一个没有法医执照的人,甚至不会被允许出现在犯案现场——就算是实习生,也必须跟在前辈后头只是递一些简单的工具,帮忙复印个文件什么的。
这就不可能出现乌龙事件。
“那你说怎么办。”公孙看了眼白金堂。
金堂喝了口茶,耐心解释道:“有一首古老的英国民谣,简洁来说就是因为一只丢失的马蹄铁而输了一场战争进而亡了一个国家的故事。意指一件小事的成败很可能决定一件大事,公司的管理其实也跟这个有关系,良好的规章制度,清楚的个人责任分担能提升工作效率,而效率决定一个公司的潜力。”
金堂看公孙打了个哈欠,知道这话题说得有点深入了,便转而道:“就拿国内来说,因为制度的不清明,界限暧昧,造成什么事都能推给‘有关部门’,你想,如果每个部门只管这个范围的事,责任分担清楚,就不会有那么多推卸责任的事出现了。”
公孙哦了一声,“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警局这样不对。”
“不过这算潜规则吧。”金堂看了一眼白玉堂,“你就算替小昭抱不平也没办法。”
没办法么?
玉堂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打开一看,展昭的回复很简洁:“没想到你喜欢肌肉男,是因为你自己没有肌肉的关系?”
“……”玉堂嘴角抽了抽,心说:看来展昭心情还不错嘛,居然会调侃自己。
他迅速按了几个键,随即一顿,又倒回去删掉,重新输入了一排字。
“你在哪家医院,我给你带晚饭。”
展昭:“不用了,医院有食堂,我随便吃点就行。谢谢。”
白玉堂好像根本没看到回复,径直道:“地址。”
“……真不用了。”
“你不说我就给你打电话了,上班途中接电话不太好吧?”
“我可以关震动的谢谢。”
“……地址!否则我就一家一家医院找了。”
展昭靠在墙边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这么执着。
于是顺手回了个地址,将手机揣进了衣兜里,想了想又拿出来——反正都要带吃的,干脆点喜欢的好了。
“馄饨,煎饼果子,烤肉两串谢谢。”
颜查散刚好从另一头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
“我已经让其他人都回去了,这案子应该没什么要查的了。”
“恩。”展昭低头拿过他手里的报告,匆匆看了一眼,“身体没什么问题,你看这里,精神压力指数是最近几年才开始能够通过一定模式的对话进行检测的,正常人指数不会超过10%,15%就算压力超标,林老师有35%。”
颜查散点头,“已经是中度超标了。”
“精神压力和心理压力,不健康的生活模式,狭隘的人际关系都很容易造成一些心理疾病的出现。”展昭道:“看来最后那份报告不用看也知道结果了。”
等林向微终于从层层琐碎的检验里出来,难得在外头待了这么长时间,他的脸色恢复了一点红润,精神头也好了一点,但眉眼里却满是疲惫。
他坐在走廊里,接过吴越递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叹出口气。
“我情况很不好。”这是肯定句。
吴越沉默了一下,“几位医生的评估都不太理想,老师,这次的宣传结束后找个地方旅游一下吧。”
“我不喜欢旅游。”林向微轻声道。
“但是……老师常年这么在家里不太好,对身体也不太好,您看您已经有静脉曲张的趋势了,坐得太久……”
林向微不耐烦地打断他,“人总有一死,做自己喜欢做的就好了,那么费劲干什么。”
吴越一下愣住了,他觉得这不对,但一时半会儿居然想不到反驳的话。
是啊,人总有一死的,如果你喜欢旅游,你就到处去旅游哪怕穷得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如果你喜欢写作,你就从早到晚拼命地写,稍微分一下心都是浪费时间;如果你喜欢看电影,那就找来全世界好看的电影每天看十部,哪怕不吃不喝不睡;如果你想看一家自己的店,你就去开,借高利贷也好付出巨大的代价也好,做你自己想做的,不要给自己留遗憾。
人总有一死的,生命里大部分时间我们都用在不断的浪费里,吃饭,挤公车,排队,和人争吵,与人恋爱,购物,发呆。
我们能用在真正喜欢的事上的时间不到十分之一,大部分时间你都在身不由己。
你在想尽办法说服别人赞同你,你在网路上十指如飞的‘骂’脏话,你参加各种各样的相亲活动,或者和不同的朋友建立人际关系,吃饭喝酒唱歌上床做、爱。
你说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但你没办法。那么如果给你机会让你不顾一切的去做自己想做的,哪怕因此缩减了寿命,得了一大堆的职业病——胃穿孔,肩周炎,腱鞘炎,静脉曲张,眼结膜干燥症……
你还会义无反顾的去做吗?
吴越想起《生死路》里的男主角,想起林向微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莫名的沉静。他觉得老师是哪里出了问题,可他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但有一点他能确定,林向微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为写作狂热痴迷的人了。他似乎哪里产生了巨大的改变,可自己却没能发现。
对面过道里展昭拿着报告走了出来,将手里的报告书转到两人面前。
“疑似人格分裂”几个字让林向微好不容易红润了一点的脸色惨白了下去,吴越犹豫了一下,道:“这要……怎么治疗?”
“具体得看医生的,他建议你能再选一个时间做一次心理和精神分析。然后会为你安排治疗时间。”
展昭见林向微不吭声,停顿了一下,道:“林老师,你是否一直都知道有个‘人’经常出入你自己的房间。”
林向微低下头,目光略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林老师?”
林向微突然毫无预警地朝地板倒了下去。
“老师!”吴越下意识伸手就去接,结果刚搂住林向微的腰,男人又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双眼睛那么陌生,陌生到让吴越手一颤。
林向微一把推开吴越,就着这个姿势往前一冲,迅速朝医院大门跑去。
展昭和连峰几乎是瞬间就追了上去,颜查散留在原地拦住吴越,“吴先生。”
他一字一句道:“我代表专案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要问你。”
吴越一愣,“什么?”
“关于林向微……不,应该是林老师的其中一个人格,他为什么创作生死路第一部。”
吴越一瞬间茫然极了,莫名其妙地看他,“为什么……你问我,我问谁?”
“你好好想想,他是为什么要写这么一个故事,他当时见过谁,或者看过什么新闻,电影,电视,什么都好,他跟你提过关于这个故事灵感的来源吗?”
而另一边,白金堂的车刚刚在医院门口停下,玉堂提着手里的肉串正往下走,就听到前头传来一声尖叫。
一个女人被狠狠一撞,差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
而撞他的人正朝车子的方向跑来,玉堂一眼认了出来,林向微!
展昭的声音紧追而来,“林向微!站住!”
林向微充耳不闻,一个推着小摊正准备过马路的摊主被他一推,整个小车翻倒在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撒了一地。
林向微伸手抓过一把小刀,抬起身的瞬间比上了自己的脖子。
“你再进一步,我就杀了他。”‘林向微’冷冷地这么说。
展昭和连峰脸色难看地停了下来。
第54章 生死路(八)
没有几个人会在自杀的时候还做出一副威胁别人的样子——一心一意准备为其他人捐躯的除外,而在自杀的过程中嘴里还喊着“杀了他”的人就更是寥寥无几了。
展昭抬起两只手,平静地看着林向微道:“放下刀,我们好好谈谈。”
林向微冷笑,他的表情和之前判若两人,甚至显得狰狞扭曲,握着刀柄的手镇定自若,丝毫不见颤抖迹象,刀刃又往脖子上移了几公分,轻描淡写地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白金堂他们的车就停在林向微身后不远处,跨步走大概十步左右距离。街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都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一时间造成了交通拥堵。
前头大型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交换,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起喇叭。一片喧哗中有人眼尖地认出了林向微,高声道:“那不是林向微吗?”
这两天新闻正炒得火热,哪怕是平日少阅读的人也对这名字有几分印象。
前头的交警挨个敲打司机的窗户,伸手作要扯罚单的样子,一边打手势让他们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
一个交警开着通讯器站在不远处的马路牙子边,看着展昭道:“需要帮忙吗?”
连峰朝他摆了摆手,目光好巧不巧落在了不远处那辆显然的宾利车上。
白玉堂将手里的肉串塞给了公孙策,微微弯腰绕到了林向微余光的死角处,趴着车门,一副准备偷袭的样子。
连峰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林向微——男人还毫无所觉,正与展昭交谈着。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