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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山停了一会儿,说“村里其他人呢?”
“我想说明会已经拮束,快回来了吧。”
“啊,我想起来了。”
晴美突然想到什么事情。“可以连络到林田吗?”
“林田?那位警员,今天他才来见过我呢。”
片山把从林田那儿听来的事重复一遍,晴美着急地说:“我也听石津说过了,是绢子想见他。无法取得连络吗!”
“嗯……对了,他要回去的时候,好像说过因为有些手续的关系,要顺便去日野署。”
“那么,我先传话给日野署,如果他去了的话,叫他绕到这里一想。”
“谢谢,石津。你尸好!”
“那里,只要晴美吩咐一声的话。我这就去。”
石津赶忙走出房间,晴美背后喊他:“叫他到绢子家里去啊!”
晴美对片山说:“石津的脾气真好。”
“你今天去过他的公寓了!”片山瞪着妹妹!”为什么不和我说?”
“唉呀,我事先也不知石津今天有没有休假嘛。”
“那家伙啊,为了你,把逮捕犯人的日期延后一天,才取得休假的。”
“真的吗!”
晴美不倪笑了。马上正色说:“——不过,这实在是件棘手的案子。”
“一点也不错,竟然连十一只猫也杀了,不知凶手居心何在?”
“真是今人想不透,虽说它们是目击者,但是根本不可能作证说话,实在没有必要把猫都杀了吧。而且,其他的猫又到那里去了呢?”
“八成躲在地板下面,或逃到树林子里。对了,叫福尔摩斯找找看不就得了。”片山说着,看一下屋子里:“咦?福尔摩斯呢?”
“它跑去邸儿了?”
晴美也整个房间找了一遍:“刚才,它还明明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的。”
“该不会是逃跑了吧。”
“你说福尔摩斯吗?”
“因为它是只自视甚高的猫,要它代替做警犬的工作,它才不愿意,所以就跑了。一定是这样。”
“是吗?”
“一定是。可是,伤脑筋啊,它们是猫耶,要谁去找呢?叫警犬搜索的话,反而会吓跑它们。”
“如果是跑到哪儿去的话,还是会回来的,只是,我担心的是……”
晴美打住了。
“什么?”
“万一……其他的猫也在某个地方被杀的话……”晴美近乎自言自语喃喃地说。
此时,福尔摩斯正在茂密的树林间,以轻巧的脚步前进,不需要片山说,它已经在追查其他猫的踪迹了。不过,尽管有非常敏锐的鼻子,因为到处都有猫的味道,所以要分辨清楚哪一个是新的味道,并非易事。
福尔摩斯突然停下来,味道又中断了,到此已经是第五只了。循着从那栋猫屋散发出来的猫味追查出来,因为是一只一只你东我西地四散逃逸,所以只得耐着性子一次一只地找,可是,到目前为止,闻出来的五只全在半路失踩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好像全都凭空消失了……福尔摩斯正要打道回府时,突然发觉空气中微微飘着一种味道,是一种微风也吹不散的轻微味道,虽只在一刹那之间刺激了福尔摩斯的鼻子粘膜,但这已非常足够了。对猫来说,这是最迷人的味道,而且,是危险的,有时甚至是表示领受死亡的味道。
是木天的味道。
“啊!实在令人想不到……”
天气一点也不热,石泽常夫却不断地用手帕擦着额头。
四十来岁的他,应该不至于如此衰老。或许是生活散漫,脸上没有了光泽,虚胖的体型,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厌恶感。
“听说你今天参加了房地产公司的说明会!”片山拿着笔记本问。
“是的,很早以前就决定的事,村子里的人都去,想好好弄清对方的意图……。”
“但是石泽常代并未出席,为什么呢?”
石择耸耸肩说:“她说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要我好好听回来告诉她。”
“不过,这村子的土地全是常代的吧!”
“说全部是夸张了点,不过,大部分是。”
“当事人不去,你们能商议些什么吗?”
“说是商议,其实简单地说,也不过是要了解我们卖了地,拿到钱之后他们要如何处理这里。”
“常代也是这么考虑的吗?”
石泽一时答不上来。
“当然啦。你为什么问这种事呢?”石泽面露不悦之色:“犯人以前是刑警,现在成了疯子,不是吗?请务必早日将他逮捕归案,否则我们实在无法安心睡觉。”
他嘟着嘴不太高兴。片山微微嘲笑地说:“尤其是阁下,对吧?”
“什么意思?”
“最近,社区发生了加害小孩的恶劣行径,你知道上野认为是你做的好事吧?”
“大略听说了,他叫我小心点。”
“怎么样?是你做的吗?”
“无聊!简直是藉机中伤。”石泽气急败坏地:“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是来调查我母亲被谷的事情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赶快去把上野那家伙逮捕好吗?你竟然有时问和我说这些令人厌烦的事。”
“你放心,我们正在搜查。”
片山冷静地说。不管对方想要怎么样,还是依然不动怒,片山似乎也成熟了,“凶器像是日本刀,但只有刀鞘留在现场,是你家的东西吗?”
片山指着刀鞘,石泽用有点惊惧的眼神瞥了一下,点头说:“是放在壁龛的东西,虽是代代相传下来的,可是我连碰都没碰过。”
“是吗?”
这么说,犯人也许本来没有打算要杀石泽常代,因为发生了口角,勃然大怒之下,就拿壁龛的日本刀……“不过,常代死了之后,财产,包括土地,全部就由你继承,对吗?”
“这个嘛……因为家父老早就死了,而且只有我一个孩子。不过还有一个侄女。”
“侄女?”
“是,我老妈非常喜欢她,虽然是侄女,年龄却只有孙子那么大,好像是二十二吧?还是多少?我想充其量不超过二十三岁吧!”
“叫什么名字?”
“刈谷立子。”
“可以找到她吗?”
“可以,和我内人说,叫她来这里好了。”
“就这么办吧。喂,石津。”
片山把在一旁做笔录的石津叫来。
“你去。”
“是的。”
石津走出客鹿。方才片山休息的房间,现在当做办案笔录的地方。
“常代没有留下遗书之类的东西吗!”
“遗嘱吗?在律师那里吧?”
片山把律师的名字记下,石泽有点不耐烦的样子说:“你调查这个做什么?明明已经知道凶手了?”
“那只是嫌疑犯,不一定就是凶手。”
“不是一样吗?”
“不,这可不一定,随着案情发展,可能也有其他的嫌疑犯。”
“如此说来……是前些日子闯到我家的那群家伙中的一个吗?”
“不,或许另有人完全是为了别的动机,而想杀常代也说不定。”
石津以试探的眼神看着片山,说:“我不清楚你说的,例如是什么样的动机?”“例如……为了这块土地。”片山说。“这是一笔非常庞大的财产啊。房地产公司收购的金额,恐怕不在少数吧。”
“你想说的是:我打这笔土地的主意,而杀我母亲?真是愚蠢!横竖老妈已经一把年纪了,财产的继承人一定就是我呀!何必做这种危险的举动,多等几年也无所谓吧。”
片山看出石泽的笑容很勉强。
“可是,如果常代反对卖土地,该怎么办呢?你将眼看着大笔大笔的钞票泡汤?”
“老妈也同意卖土地啊。”
“是吗?她一直不同意?不,应该说是她一直坚持绝对不卖。我得到了这个线索喔。石泽。”
石泽忙着用手帕擦额头。
“骗人!这——。”
“向村子的人一个个探问,马上便知,石泽,如果待会知道你说谎,这对你是非常不利的喔。”
片山故意不看石泽,把目光移向笔记上,边说着。当然,这是片山故弄玄虚。石泽两手直搓着手怕沈默下来,久久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啦!”石泽说。“我老妈的确反对卖土地。简直是顽固得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要她决定的事,别人怎么说都不会听的。”
“你想卖?”
“那当然啊!不是吗?而且,对方又提出极优厚的倏件。虽然没有那些钱也不愁每个月的生活,但有一大笔钞票到手的机会那很难再有。”
石泽脸有点发热地说:“我都已经四十七了,不得不开始打算以后的事。附近兴建社区之后,地价飞涨,房地产公司就来游说了。”
“所以好运上门啦?”
“对呀,可是,对方说一定要现在,以后就不行了,因为这一带现今正是新区开发的第一线,如果在这另兴建住宅的话,一定马上就能销售一空,若错过这个时机的话,价值将减半。”
“那不会是对方要你卖地所使用的一种手段吧?”
“可是,条件就是条件,他们保证愿以特别便宜的价钱将住宅卖给村子里的人,大夥都心动了。”
“原来如此。所以,全村的人都出席参加说明会。”
“没错,你明白了吧,虽然不是他们自己的土地,却很热中这件事的原因了吧。”
“那么村里的人都希望卖土地罗?”
“是的。面对眼前便利的现代化生活,谁也不愿被留在原地,能够住进全新的文明住宅,是令人雀跃的事。”
片山心想这真是个难题?在都市里,高喊着:“回归自然。”在乡村里却残存着对都市的僮憬。
“大家都知道常代不愿卖土地吗?”
“是的。村子的代表好几次来游说我妈。总之,虽说是农家,但年轻人一个个地离开,留下来的几乎是老人,农事对他们而言已经是件吃力的工作。”
“卖了地,往后要以何维生呢?”
“到商店里去啊。这点房地产公司也替我们考虑到了。售货员那样的工作,即使老人也可做。”
“原来如此。那……大家一定很伤脑筋吧。”
“最近,村子每天都有集会,商量有没好方法。”
“常代说过她为何不卖地的原因吗?”
“有。她说过。”
石泽苦笑地点头,“说些什么?”
“她的理由非常可笑,她说这里一开发成住宅区之后,猫们就无容身之处了?”
片山瞪大了眼,不发一言记下来。
“我已经非常嘹解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刑警先生,请你不要误会我才好……”
石泽挨近身子说:“母亲死了,我可是很悲伤的,恨不得亲手把凶手掐死,希望你明白这点。”
“是,我知道。”
“不过,这块地的事,我妈一直是错的,她不能不考庶村民的处境,我想你明白吧?”
“是的。我很了解?”
片山含糊其词,他已有点厌烦了。
“一个地主还是要负起责任才行,我老妈一直不了解这点。”
石泽唠唠明明继续说个不停,大概是没有比被别人看出自己曾有弑母动机更可怕的事。片山正想请石泽的太太来问话时,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恬不知耻?”
大家大吃一惊,全往门口瞧,那儿站着一位年轻女孩,手还握着门把,“立子?”石泽瞪大了眼,“你来啦!”
“刚来的。在街上听说伯母被谷了,嘿!你可称心如意了吧!”
“喂,你说什么话?”
“你心知肚明。四处借钱,弄得债台高筑,这会儿正好。”
“你不要胡说八道。”
石泽脸色大里,刈谷立子却冷静得很:“你说我胡说八道?警察调查之后,马上便如分晓啦。是你杀了伯母!”
“没这回事,已经知道凶手了。”
“请你冷静。”片山说:“石泽,你可以走了,我要请垫这位小姐,请你到那边去。”
石泽瞪着立子,说:“够了吗?刑警先生,这位小姐说的话不牢靠的,请不要相信,她是不良少年,曾进过少年感化院,是个说谎的家伙!”
“请你到那边去。”片山稍带强硬的口吻说。
“好,你不要被她骗了喔……”
石泽放心不下地说,走出客厅,换石津进来,说:“没联络上名叫刈谷立子的女人。”
“已经来这里了。”
“哦!”
石津目瞪口呆地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小姐。
“刑警先生,刚才他说的是真的吗?”刈谷立子问。“已经知道犯人了吗?”
“有嫌疑犯。”片山回答,并注视着她。
“是这样吗?可是我一直认为杀死伯母的就是他。”
“你……果然就是!”片山说。“什么?”
“你曾在卧铺车上说你喜欢上铺吧。”
刈谷立子望着片山一会儿,才说:“啊!你是那时的……唉呀!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