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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在卧铺车上说你喜欢上铺吧。”
刈谷立子望着片山一会儿,才说:“啊!你是那时的……唉呀!真是碰巧。你是刑警吗?那时看不出来呀,真是失礼了。”
“不,没关系。托你的福,我在下铺睡得很好。”
片山微笑地说完后,看看记录簿,正脸色的说:“在这种情况之下见面,真是遗憾。”
“是的……伯母死得好惨……”立子低下头,强忍看眼泪,不过,只是一瞬问,她马上抬头正眼看着片山:“有什么问题请尽菅问。我会回答的。”她斩钉截铁地说。
“是。……你名叫刈谷立子,年龄?”
!”十三。”
片山记下她的住址。
“是公寓吗?”
“独居。”
“原来如此,你和常代很亲近嘛?”
“她比父母亲还疼我,双亲已经去世了。我的确在中学,高中时,曾误入歧途,也进过少年感化院。
但是,不论我做什么事,她从不责备我……只是,她会这么说:“你本来就是好孩子,所以一直用不着我担心。”——这么一来,我就渐渐改过来了。”
“说得是。”
“伯母真是个好人。”
“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片山说。
“是伯母叫我来的。”
“石泽常代?”
“是的。”
“为了什么事?”
“不清楚,她只说对我非常重要,一定要来。”
“对你非常重要的事……你猜得到是什么事吗?”
立子摇摇头。说:“一点也不知道。因为最近都没有见面……而且来这里一看到他我就不愉快。”
“石泽常未?”
“对!讨厌得浑身都发抖。”立子皱着眉说。“自己不勤劳地工作,只会靠伯母吃饭,竟然还说这种任性话!”
“你知道土地要卖的事情吗?”
“知道,偶尔在电话中伯母会和我说。”
“她怎么说呢?”
“她说只要自己还活着就绝对不卖。”
“你认为如何?”
“因为是伯母的土地,她要怎样是她的自由,而且她知道卖了钱,儿子只会更变本加厉地荒唐下去,那对他本身反而不好。”
“原来如此。”
片山想或许就是这样。
“今天就到此为止,如果你还想到其他事,请通知我。”
“明白了。请问你是……”
“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片山。”
“是片山先生。”
立子边说,边微笑地走出屋子。片山喘了口大气,靠在沙发上。
“怎么了?累了吗?”石津问,“不,稍徵休息一下。”
片山觉得脑筋有点迟钝,所以静静地闭上眼。只要在美女或有魅力的女性面前,他就会因过度紧张,而感到疲倦。
“请你去叫石泽太太来。”片山说。
石泽太太名叫牧子,和立子截然不同,是个让人感觉精神不振,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女人,眼睛总是露出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游移不定的神色,牧子的年纪比丈夫小很多,据说是三十四岁,但若要说她已经四十了,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因此你今天十点半左右就出门了?”片山说。
“是。”
“到达说明会场的时问?”
“十一点……差五分。”
“说明会开到几点?”
“本来预计到一点半,结果将近两点才结束。”
“来回都和先生一起吗?”
“是,当然。”
“在会场时也一直在一起?”
“是的。”
“村子里的人都在一个房子里吗?”
“是的。”
片山点点头。如此一来,要认定石泽是凶手似乎太勉强了。难道真是上野吗?片山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倘若上野就是凶手,那么他来的时问也未免太巧了,因为当时村里空无一人,只剩下目标常代。
不过,根据绢子的话,上野似乎只是突发性的想要犯罪,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是太过巧合吗?
“中午的时侯是分开的。”
石泽牧子一点一点的说。
“什么?”
片山不觉反问。
“中午时,对方给我们每人一千圆,说是午餐费。”
“那么就是中途到外面去了!”
“是。从十二点到一点,大夥都到社区那边的餐厅,各自吃各自的。”
“你到那里呢?”
“我到面店吃,因为吃不下油腻的东西。”
“你和先生各吃各的?”
“是。他说要吃中国菜……所以,一进社区就分开了。”
“你先生有没有和别人在一块呢!”
“和我分开时是一个人,以后我就不知道啦。”
“我知道了,谢谢你了。”
片山等石泽牧子一出去,就对石津得意地说:“有一个小时的话,就足够他去做案了吧?”
“是啊。若是那家伙的话就干得出来。”
“不看验尸报告,真是一点辨法也没有,不过至少在动机这点上,石泽是相当可疑的。”
“不过……上野在哪里呢?”
“不知道……。”
“他躲起来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他自己是凶手?那倒不见得。而且,倘若他不是自己躲起来的话呢?”
“什么意思?”
“如果凶手绑架啦,杀掉之类……”
片山考虑要请夏洛克.福尔摩斯帮忙。这时晴美闯进来。
“哥!”
“什么事?”
“刚才我站在前门,福尔摩斯叼了这个东西回来。”
晴美拿出来的是条绉得乱七八糟的手怕——摊开来看,约有三分之一沾了血。
“这是……”
“说不定是凶手的。”
“福尔摩斯呢?”
“在前门等着。”
“好,咱们走吧!”
三个人赶忙跑出去,福尔摩斯坐在前院,一副想说你们让我久等啦的样子。
上野死在树林子里。若不是福尔摩斯带路,一时恐怕还不容易找到。因为尸体离村子有点距离,在山里面的树丛中。
上野好像是抓着日本刀刀刃的中问部分,往自己腹都插进去。腹部当然都是血,除此之外,其他身上各处的血,大概是砍杀石津常代的猫溅到的,福尔摩斯叼回来的,或许是抓刀身时,用来包里刀子的手帕吧。总之,情况一目了然,不容置疑。
“大概上野就是凶手吧。”片山喃喃道。
“好可怜……绢子。”晴美把脸别过去说。
“喂,石津,马上去通知她。”
“是的。”
石津点头,一副就包在我身上的样子。片山想:石津真是不可思议的家伙,看到死尸倒还很冷静,要是这是个猫的话,一定吓得脸色发青,落荒而逃。
“唉!就此解决了。”
片山才一说完,走在前面的福尔摩斯忽然回头看他,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是如此认为吗?华生?”
“怎么,我说错了吗?”
“对啊,哥。”晴望说。“就算凶手是上野,但是其他的猫到哪儿去了呢?还有,社区内企图谋害小孩的案子呢?”
“那不是我的辖区嘛。”
“是吗?我总觉得得……”
“什么?”
“直觉上,我认为这件杀人案子,和对小孩行凶的事件似乎有某些相关。”
“直觉是没有用的啦。”
“唉呀,就听一听女人的直觉嘛!你说对不对?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短短地喵了一声,好像在回应晴美的话。
第二章 红色猫
春眠不觉晓……片山打了个大哈欠,要是能到户外走走的话就好了,坐在书桌前,面对一堆文件,不知不觉地脑筋便模糊起来,就像眼前降下一层薄纱般……“如果能响个电话什么的,也能使人清醒些。”他望着电话自言自语道。心里想着:“至少我可以打个电话出去。”
此时电话却发出尖锐的铃声,片山吓了一跳,“果真就响啦。”
会不会是听错或是在做梦,片山瞪着电话。
隔壁的根本刑警莫名其妙的问道:“喂,片山,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看来,真的是电话在各。片山一楞一楞地说:“你没看今天早上的报纸吗?”
“怎么了!”
“听说电话一响,马上就接的人,很容易得癌症。”片山说完才拿起电话筒:“喂,我是片山。”
“片山刑警先生吗?”
是年轻女孩的声音,感觉上好像听过,不过,年轻女孩的声音几乎都很相似。
“是。我就是。”
“啊,片山先生,我是刈谷立子。”
那个卧铺车上的白色猫。
“唉呀,上回真是不好意思。”
片山很流畅地说出应酬话,虽然对方是位美女,但在电话里谈话,自己就可以比较不紧张。
“有一件糟糕的事。”
“什么意思?”
“我想见你一面。”
“哦!”
杀石泽常代的上野已经自杀,整个案子理应结束了。常代的葬礼已过了一个礼拜。
“唔……是不是你对常代的命案有新的发现?”片山问。
“咦?是……嗯……和案子似乎有关,又好像无关。”对方的话有些含糊。“有件很奇特的事情,在电话中不便说。”
“我懂了。”
片山边说边偷偷瞄着粟原,因为理应结束的案子又翻案,他是不会有好脸色的。因为人手不够,会使他觉得很为难,不过,只是去听听对方的新发现,大概没关系吧。
“那么,我现在马上就去拜访你。”
“不,请你不必那么急。”刈谷立子赶快说。“今晚你有空吗?”
“啊?瑰上吗!”
“是的,如果方便的话,七点在T饭店的大厅见。可以吗!”
“这个……可以吧!”
“诮你务必要来,是非常重要的事。”
“我明白了,一定到。”
“老实说,被女性邀请到那个地方去,真觉得有些小生怕怕。因为,到目前为止这种邀约一直都没什么好事”“真好。我一直担心你很忙,不知道有没有时问。”立子以一种松了口气的口吻说。
“不要紧的。那……时问和地点呢?”
“七点在?饭店的大厅。”
“啊,我问过了嘛,七点,T饭店,大厅。”片山还是怯场的样子。
好不容易放下电话,根本压低声音问道:“片山,到底在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
“课长不知为什么一直往你这边看。”
“没有呀!”
说时迟那时快,栗原课长的声音响起。
“喂,片山!来这里一下!”
“什么事?”
“这个……”
粟原表情复杂,吞吞吐吐地。片山觉得似乎和平常要和他说悄悄话的样子不太一样。
“怎么说才好呢……刚才,四谷署来电。”
“什么事!”
“你认识一个叫市村幸子的女人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片山想了想,耸耸肩说:“不认识啊,那女人有什么……。”
粟原抬头看着片山说:“她控诉你施加暴行。”
片山摇摇头,是不是瞌睡虫还没醒啊!摇了头之后,觉得有点头昏眼花,东摇西晃,便赶紧用手扶着粟原的桌子,支撑身体。
“刚才你说什么?”
“我说啊,你对这个叫村幸子的女人施加暴行。明确地说,就是强奸。”
“有此理!”片山大吃一惊的喊出。他瞪着眼说:“绝对没这回事!”
“是嘛!我也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粟原点点头道:“不过若是你被施以暴行的话,我还觉得比较可能。”
片山失望地说:“课长!”
他正要抗议,但为粟原所殂止。
“四谷署那边也因女人的供词暧昧含糊,而觉得可疑。不管是不是强奸,你和这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完全没有关系!”
“我了解,我了解。或许是有人假冒你的名字,或许是那女人信口开河……不过,为何对方知道你的名字?”
“这……。”
“据说她斩钉截铁地指明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片山义太郎。”
片山一边觉得困惑,也很生气。别说恨女人,他也没做过被女人怀恨的事!.“也许那女人和被你捉过的犯人有关系也说不定。总之,你就先和四谷署这么回答,对方大概会再调查一下吧!或许也会传唤你,不要外出。”
“是……”
到底什么是什么?真令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片山回到座位上,一直竖着耳朵听的根本说:“片山,是不是你和旅馆小姐或是土耳其浴的女人要好过,对方认真了,而你却冷淡人家,所以对方将你怀恨在心……”
“根本!”片山忿然地双手抱胸,“你认为我会做这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哟。”根本幸灾乐祸地笑着,别人的事你说得倒轻松。片山神色不悦地回头看自己的文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