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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三十分钟,粟原又把片山叫去。这回是打电话耍他到会客室。
片山想大概是四谷署的刑警来了。进了会客室,栗原说:“坐吧!这位是池袋署的藤田。”
藤田是个约三十五,六岁模样的刑警。
“你好。”
藤田简慢地点个头,片山边回礼,边想四谷和池袋距离相当远啊!
“藤田说……”粟原看着片山,“有位小姐控告你骗婚。”
片山一下子呆住了。
“是刚才的……”
“不。是另一件,这次的女人……叫什么来着?”
“阪下久仁子,三十二岁。”
“唤!年纪大的女人。”
“课长!别开玩笑了。这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过呀!”
“她说已经和片山先生订了婚,而且她还拿出三百万日币的所有积蓄。”
“岂有此理!胡说八道!她撒谎!存心找碴!”
片山虽然还想在骂,但是所知骂人词汇有限,便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喂,冷静点。”栗原说:“藤田,这个叫阪下的女子,难道没有可疑之处吗?”
“这个嘛……因为是个老处女,所以多少有点歇斯底里,除此之外……”
“她说我拿了三百万?你可以去调查,我那里有这笔钱?我根本没有那样的存款,而且我也不赌博,薪水的话,也不可能……”
“薪水少那是废话。”栗原苦笑道。“总之,你是不知道此事罗。”
“当然!”
“伤脑筋呀。”藤田搔搔头。既然对方提出告诉,我们不能不调查。”
“调查是应该的,没有关系。”粟原说:“不过,请你也同时调查那个女人,我总觉得怪怪的。刚才说强暴案,这回又有骗婚,这都不像是片山会做的事。”
“当然,这些都是冤枉的。”
“我知道。”藤田点点头:“我会好好调查那女人。但是,我也会查一下片山的家,那时请多指教。”
藤田鞠躬行礼离去。
“我受不了啦!”片山抱着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奇怪的事情。”粟原点头说:“两件事同时发生……似乎是有人要陷害你……你有没有线索?”
“什么线索?我根本想不透。”
片山左思右想,百思不解。
“唔……不管如何,你回家吧。”
“课长!”
“你在这里,一定会被记者们缠住。刑警强暴妇女及骗婚,是绝好的新闻题材啊!”
说的也是。片山勉勉强强地叹了口气后说:“我了解。”
片山回到位子上,开始整理桌子。根本问:“喂,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恶劣到极点!”
片山无力地说。什么强暴妇女,骗婚?这种事竟会落到自己头上。究竟怎么回事?
“唔……”
根本听了一本正经的说:“这可不是普通的事,或许你自己不知道,一定是被某人陷害的。”
“伤脑筋,简直是莫名其妙……”
这种事情辩解起来非常困难,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很难客观地断定谁是谁非,真是棘手呵!
即使因证据不足无罪开释,搞不好也会有人认为你确实做了这件事。难怪你心情不好。”
“不管了,我现在就回家去,让头脑冷静些。”“唉,如果没发生什么事就好了。”
“我先走了。”
片山向根本打个招呼,打开门正要走出搜查一课的办公室的当而,差点和一位年轻的女郎撞个满怀。
“啊!对不起。”片山慌忙地闪到一旁。请问……你找谁?”
女郎只有二十二,三岁吧!端正,微胖,像个运动选手。她瞪着眼慌慌张张地环视办公室。
“那一位是片山?”她问道,片山吓了一跳。
“我就是,你——?”片山问。
女孩突然发出一种奇怪的尖叫声,之后,便向片山飞扑过来。即使是大个子的片山,结结实实挨了女人撞过来的体重之后,也会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地退了两,三步。片山就这样地砰一声跌倒在地上。
“你,你想干什么!”
女人的脸进逼过来,片山灵光一闪,会不会想掐死我?”不要!救命啊!”片山正想叫出来,但是那女人突然把自己的嘴唇紧黏在片山的嘴唇上,片山大吃一惊,却因嘴巴被堵住了,而叫不出声音来。
“嗯……嗯嗯……。”
片山只能边用鼻子哼着,就像四脚朝天的鸟龟,手脚向空中用力挣扎挥动。
在千钧一发之际,办公室里的刑警们终于赶过来,把女郎拉开,片山摇摇晃晃地爬起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是谁?”片山怒吼道。
女孩哀怜地说:“片山!你怎么说不认识我呢?我是夏子啊!和你订有婚约的……”
片山嘴大大地张着,直盯着连见都没见过的女郎。
“我……我不认识你!你……你打算怎么样?”
“你……竟然说出这种冷酪无情的话……你太无情了!以前那么地深爱着我……”
“不要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
片山此话一出,女郎便放声大哭起来。哭声的种类有各式各样,可是,这种哭声却哪种都不像,总之,就好像把狮子的咆哮声提高八度音之后,再由增加输出功率的超大型扩音器播放出来的那种音且,连用文字都无法形容其可怖。屋子里的刑警不得不把耳朵塞住。
但是片山惊讶得连耳朵都忘了塞,只是目瞪口呆地站着。他的头发胤七八糟,领带也歪七扭八,衬衫领口的钮扣已脱落,乍看之下,真像个流浪汉。
此时,因为女郎的尖叫声,许多人从其他房间闻风蜂拥而来,片山祈祷着:如果这是梦的话,就让我早点醒吧……“哥哥不履行婚约?”
晴美听了片山的说明之后,瞪大了眼,讶异的说。
“是的,她扬言要告我。”
“可是……你不认识这个人呀!”
“那当然?她一进到屋之先问“片山是那一位?”然后,知道是我之后,就开始嚷起来了。如果是真的订了婚,怎么可能会不知对方的长相呢。”
“当时如果你这么说就好了。”
“我当然说啦。”
“然后呢?”
“她硬不承认进来时说的话,而且也没有一个人把我的话听进去,所以我怎么说,还是吵得没完没了。”
“那要怎么办呢?”
片山一肚子气,转身便躺下来。
下班回到公司的晴美,看见哥哥竟然先回来了,先是大吃一惊,问他是不是被炒鱿鱼了。片山回答原因时,把顶序颠倒过来,先讲第三件,晴美受到的打击可能会比较小吧。
“那个人该不是脑筋有间题吧?查查就如道啦。八成是惯犯。”
“可是,她的哭声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一定是哪所戏剧学校里特别教授的哭法。”
“你在说什么麻。所以,中午你就提早回来了。”
“是啊。老那样接连不断地来……”
“接连不断?”晴美诘问,“还有其他什么麻烦事吗?”
“唔,唔……”
片山都搞不清楚应该先说哪一个,是骗婚那件呢?还是强暴妇女?不过,一开始就说强暴妇女的事,晴美会昏倒吧!唉!她比较坚强,应该没关系。
“你怎么了嘛?”
晴美坐在片山旁。
“啊!总而言之呀,是件很诡异的事情……”
片山正要说时,门铃响了。
“来啦。”晴美起身去开门。“谁?”
“石津。”
是石津愉悦的声音,晴美赶忙打开门。
“石津?怎么突然地……”
“对不起。我听说了片山的事,心里担心。”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特意跑来。”晴美微笑地,“不过,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不要紧的啦。你先进来再说。”
“嗯!但是……片山的事引起很大的骚动喔!说什么现任刑警……”
“喂,石津:别再说下去啦!”
片山想制止石津说下去,可是为时已迟。
“强暴妇女,骗婚,不履行婚约,同时被三个女人控告,这是前所未闻的大新闻!
片山叹口气,脸转向一旁。晴美目瞪口呆地说:“强——强暴——妇女?”
“咦,你难道不晓得吗?”
“骗婚?”
“对!还有不履行婚约。”
“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会知道!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我认识的!到底是谁的阴谋?是谁想要抢夺我的位子?”
虽然没有人会去觊觎一个普通刑警的位子,但是因为电视剧中常出现这样的台词,所以片山就顺口说出来了。片山唉地叹了口气。说:“想想看吧!三个女人同一天提出控诉,实在并非偶然。”
“说的也是。”晴美也渐渐平静些,她双手抱胸说:“不过,你一件都没做过吗?”
“喂!你不相信老哥哥吗!”
“好啦,好啦。”石津插嘴道:“晴美,你冷静地想想就会了解片山不是这种人吧。”
“对嘛,对嘛。”
片山点头说。嗯,话说得还真不错。
“对吧?”石津继续道。“而且也不可能有女人会被片山所骗呀。”
“喵。”
片山握拳正想揍石津时,福尔摩斯出现了。
福尔摩斯用前爪轻轻地戳片山的手,向手表的方向点头。
“怎么啦?要吃晚饭的话,去找晴美呀。”
片山说着,无意中看了下表。六点二十分,唔……六点,还是七点好像有事?
“对了!完蛋了!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片山站起来。想起和刈谷立子的约会。
“怎么啦!”晴美诧异地问。
“我想起有个约会,去去就回。”
“好啊……你要去哪里?”
“饭店。”
“饭店?和谁见面?”
“唔……是刈谷立子。”
“刈谷?”晴美皱眉。
“是那个……那个女孩子嘛!听说是石泽常代的侄女。”石津想起来说道。
“对啦。我去去就回。”
“不吃晚饭了吗?”
晴美叫道,可是,此时片山已经快步冲下楼梯了,“他不喜欢人家说这说那,所以才溜掉。”晴美嘟囔地说。”石津,一块吃个晚饭吗!”
石津欣然地说:“方……方便吗?”
“没关系。我也想顺便买哥哥的份回来,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不,没有,没有其他的事。”他搓着手。“让你请客,真是不好意思。”
“不要客气,请稍等一会儿。”
“是?”
比时福尔摩斯尖声地叫着,石津吓得躲到屋角。
“啊,福尔摩斯,我知道,一定会先做你的晚餐。别吓他嘛!好可怜喔。”
福尔摩斯好像了解似地,若无其事坐下来。石津悄悄地擦去额上的汗珠……。
片山急促地走进T饭店的大厅时已经七点十五分了。连找都不必找,刈谷立子自动从沙发站起来打招呼。
“片山先生。”
“唉呀,对不起,迟到了。”
“没关系,你这么忙,还找你出来,真不好意……”
到这里为止一切都很顺畅。可是片山“老毛病”又开始发作,喉咙似乎被东西梗住,话都快说不出来,尤其——刈谷立子穿着一身淡蓝,漂亮的套装,把年轻的气息和女人味得宜地表规出来,令人乍见,就无法再将眼光移开。
“我们边吃饭边谈好吗?”立子微笑地说。
“好,好……是的。”
“我已经订了这饭店地下褛的餐厅座位。可以的话……”
“好的。”片山说。
这会儿,他恨不得将所有听过的美丽台词全部用上,可是片山既不是风流倜傥的唐璜,也不是卡查诺巴。“注:义大利文人,着有“回想录”——。”
走进宁静的英国式西餐厅,两人在僻静的一角坐下,片山嗯哼地咳嗽一声,“嗯——你好吗?”
没说“拜启”已经还算有救了。
“还好,伯母死后,曾有茫然若失的感觉,不过,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
“片山先生也好吧?”
“啊!托福。”
交谈无聊地进行着,侍者拿着菜单来,商量片刻后,两人终于点好了菜。片山因此也感觉轻松多了。
“今天真是倒楣。”
“怎么了?”
片山把接连被三个女人控诉的经过说一遍。然后解释:“不用说,我一倡也没见过!”
“我了解。不过这可真是件怪事。”
“我受不了啦!我明明未曾兴人结怨。”
他叹了口气,立子突然说:“对了,我想到,搞不好……”
“咦?什么!”片山问。
“这……说不定是他搞的鬼……”
“谁?”
“石泽常夫。”
“你的堂兄?”
“对。”
“不过……他为什么恨我?做这种事有什么企图?”
“一定是想破坏我们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