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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中断。
赤司低头盯着电话看了几秒,似乎在回味最后黑子的那句话,半响后,赤司笑了,金色的单眸熠熠生辉,亮得不可直视。
'即便用那样愉快的语气说那么漂亮的话,我也不会相信你的,哲也。'
'善于隐藏的你,其实才是当时所有人里最危险的存在吧。'
'真应该早点将你连根拔除的!'
'不过这么做的话,怕也见不到今天这种势均力敌的精彩画面了吧。'
先前绿间给他来过电话——
“赤司,你一早就觉察到了吧,黑子哲也,那个人……”
绿间的开场白是少有的咄咄逼人,赤司处变不惊:“哲也?他怎么了?”
绿间低沉下来的嗓音格外地严肃:“那家伙,已经成长为可怕的怪物了,并且还是你——放任了他的成长。”
“并不完全是,不过确实跟我有些关系。”赤司慢条斯理地说,“故意放到一边、弃之不理,的确是抱着想‘随他去’、‘看看这个人究竟能成长到何种地步’……这样的念头,你不觉得很有趣吗,真太郎?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弃子’以不甘和仇恨为养料,每天每天悉心浇灌,到头来究竟会长出怎样叫人意想不到的花朵呢?”
“那么,你很可能会毁了自己。”
“真太郎。”赤司的轻笑里带着说不清的蔑视,他强调说——
“被胜利选中的我是绝对的。”
“我从不知、何谓败北。”
就如赤司对绿间的了解,绿间对赤司也是了若指掌,他们永远都无法说服彼此,与其为与自身利益相关不大的事情争个头破血流,不如直接将事实的结果摆出来更具有说服力。
最终绿间也只是淡淡地说:“是吗?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那个“拭目以待”听着格外得意味深长。
'等你一手放任培养出来的那个怪物真正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
'希望你也能如此镇定自若又自信满满,赤司。'
赤司只是轻笑:“这样吗?”
他的声音不响,却有着说不出的沉着自信:“相信我,真太郎,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没过多久,赤司果然遵照约定出现了。
从赤司进门的那一刻,黑子明显感到了那人的气质与这简陋屋子的格格不入。
紫原是挨着黑子坐的,赤司刚好就坐到了黑子的对面。
紫原刚好将一份甜点吃完,赤司随手召来服务员为紫原又点了几样,而后他看向黑子,微笑着礼貌地询问:“哲也,需要再来一杯吗?”
黑子摆摆手,赤司这才挥退服务生。
赤司的视线从紫原移动到黑子身上,眼里染着些熹微的笑意:“敦看起来很粘你。”
黑子迎着赤司的注视:“紫原君更听赤司君的话吧。”
黑子意有所指——在之前的夏季IH赛,赤司所在的洛山轻松夺冠,但在与阳泉对上的决胜局里,紫原并没有上场,之后采访问起,紫原不经意间透露这是赤司的指示,而他仅仅是服从而已。
这种支配与服从的关系,一直都存在于赤司和紫原之间,作为一条联系的纽带根深蒂固地存在着,也有过松动,却被赤司以绝对的实力证明——他确实有那个本事居高临下地站在支配席位上!
赤司十指交叉,手肘撑在桌上,随意地把头靠在合拢的手背关节处,异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黑子的脸:“哲也,果然一直都在默默关注我们呢。”
“因为无论是赤司君,还是其他的几位都是很耀眼的存在,被注视是很正常的吧。”
“不一样的,你比他们看得更多、更全面。不过……”赤司笑了笑,他声线低缓,“许久不见,哲也撒谎的技巧也是越来越熟练了。”
黑子歪着头眨了眨眼,那模样非常无辜:“那是因为赤司君的眼睛也越来越明亮了。”
赤司唇角的笑容愈深,就连一直埋头苦吃的紫原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周围的温度以不可测的速度瞬间冻结。
紫原倏然一把将黑子拥入怀中,难得一本正经地跟赤司说:“小赤、不许欺负小黑啦。”
这种强烈的保护行为让赤司真正意义地笑了。
黑子先反应过来从紫原怀里挣脱:“紫原君,请不要突然抱住我,这会让我很难受。而且我跟赤司君只是在很‘普通’地叙旧而已。”
“就像哲也说的那样,敦,不要再随意打断。”
紫原虽不太乐意,可在这两个人面前……只能埋下头继续吃着东西。
奇怪,好像没有刚才美味了,可……明明是同一份啊?
又虚与委蛇了几个来回,气氛慢慢沉静了下来,黑子选的位置刚好靠窗,在不说话的时候赤司偶尔会转过头看看窗外的景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耐心,而黑子终于将自己那份香草奶昔全部喝完。
赤司点点自己的右边嘴唇,又指了指黑子,温声提醒:“沾到了。”
“哦——谢谢。”
“赤司君,到底为什么今天会在这里跟我面对面交谈呢?”足足过了十来分钟,还是黑子先耐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然后在赤司出声之前,他又自行给出了答案,“不像表面上那样淡泊宁静,赤司君其实也很好奇吧,关于……‘我到底想做些什么啊’——这个问题。”
赤司稍稍眯眼,深邃的异色瞳孔认真地凝视黑子,像是在用目光诱导对方继续说下去。
“那赤司君知道是为什么吗?”
“所谓的‘要打败奇迹的世代’吗?这是我一直都清楚的事情,只不过……唯一有些困扰的大概是……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被哲也讨厌了呢。就算没有达到‘好朋友’的地步,我以为引导哲也找到自身篮球技巧的我,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落到这番境地。”
尽管将语气降得很平和,黑子仍能感受到赤司的不悦。
有人背叛自己的……不悦。
“我一直都很尊敬赤司君的。”黑子故作停顿,又强调,“曾经。”
和笑意相反的是赤司嘴上的步步紧逼:“那为什么会发展成今天这副结局呢?”
黑子轻松地笑笑:“赤司君玩过任务类游戏吗?只有你完成任务的同时才可获得相应的答案,所以对于这个问题我的回答……还没有到公布的时刻。”
“哦——?”
赤司提高声线,他的眼睛眯得更深,金眸里透着灼人的光彩。
“想必赤司君也把我放到那个游戏里来了吧。”
那个,有关他们这群人里究竟是谁更强一些的篮球游戏。
“敦告诉你的?”
黑子不承认也没有否认。
“既然是游戏,那就要玩得更尽兴才行。赤司君,有没有想过……要放点头筹?”
“类似‘给胜者以奖励,给败者以惩罚’的那种?”
黑子点头:“我们在总决赛之前必定会彼此对上,而每场比赛的赢家,可以让败者每人去做一件事,而被分配指定的人,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必须照办,这样一样当一个人被捧地越高,他最后从高处跌下来也就更痛。”
赤司挑眉:“倒是挺有趣的建议,我这边是没问题,至于其他……”
“我听小黑的。”紫原的声音忽然插入。
'如果是我赢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要求小黑像现在这样一直陪在我身边了呢?'
“敦。”
赤司给了紫原警告的一眼,然后又看向黑子,他抿了抿嘴说:“这个建议确实很让人心动,我可以去取得其他人的同意,毕竟在正式对上之前,没有人以为自己会输。”
黑子笑得眉眼弯弯:“那就麻烦赤司君了。”
赤司的目光又落到黑子因包着绷带而显得有些滑稽的头上:“还是先把你的伤养好吧。”
他站了起来,俯视着黑子,透过玻璃射进来的光芒搭在他俊美的脸上,柔和里有着不可消减的傲慢:“今天的比赛我看到了,哲也的领导能力和凝聚力,我用我的这双眼睛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很期待,你真正站到我面前的那一天。”
协议达成后赤司就没有再做多余的停留,他又想把紫原带走,可后者表示只想黏在黑子身边,赤司也随他去了,倒是离开时还体贴地把那桌的账结了并跟服务生交代——
“那桌如果还想点单,无论他点了什么都只给他们上香草奶昔。”
这位客人!你知道香草奶昔和招牌甜品间的利润相差多少吗?!
迎着赤司那双极具威严的异瞳,服务生只能默默地把话都咽回肚子里。
嘤嘤嘤店长这里有位客人砸场子嘤嘤嘤他好可怕我完全不敢反驳他嘤嘤嘤明明也只是个'划掉'不怎么高的'划掉'高中生而已。
紫原很快就被照过来的冰室保姆给带走了。
黑子的四周再次恢复到空空如也的状态,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站在正中央的他如透明人般不被人所注意,那一刻他似乎有些怀念刚刚依依不舍与他道别的紫原了。
那个将近两米的人,是永远无法被忽略的存在,而自己站在他身边也沾光不少。
黑子最终抬起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转身又往电车站台走去,清瘦的影子被落日的余晖拉伸成长长的一道拖在地上,形单影只。
在接近抵达家的时候,黑子把先前因为怕太吵而关机的手机再度打开,没过两分钟就接到了桃井的电话。
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慌张,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语无伦次了。
“怎么桃井桑?我在听,请慢点说。”黑子温声安抚着她,同时往家里走去。
“哲君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
不等黑子说完桃井又打断他接着说:“你还在外面吧?千万不要回……”
“阿哲——”
黑子停下来脚步。
黑子家刚好在拐角口,十字路口矗立着一盏橙黄色的路灯,黑子走近就看到靠着路灯的那道身影缓缓地站了起来,背着光,黑子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哲君现在千万不要回家!阿大他已经已经找了你将近一天了!他现在一定在你家门口堵着你!可恶就因为我是女生,现在只能呆在家里打电话通知你什么都做不了……”
桃井在那话那头担心得不行。
“桃井桑,我已经看到他了。”
“什么——?!哲君你说阿大他——”桃井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不止!
“抱歉,桃井桑,请我一会再打给你。”
这是黑子第一次主动挂断桃井的电话,桃井话都没有那话说完。
整个通话的过程里,黑子一直都神色平静地看着不远处的青峰。
“阿哲。”尽管青峰已经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可他走过来时步子跨度的变化还是将他暴露了,他抓住黑子的肩膀,“你到底到哪里去了?!我担心了……”
黑子瞥了眼青峰施力的手,淡淡说:“青峰君,我现在是伤患。”
青峰手上的力道一松,黑子终于看清了他的表情。
害怕的、不安的、慌张的、无措的、脆弱的……甚至是,绝望的。
青峰的手最终从黑子肩上滑落,握紧成拳,往一边的墙上狠狠打了一拳,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而后他缓缓转过身,将脸上的表情收拾干净,冲黑子爽朗地笑了笑。
“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吗,阿哲?——我已经在外面等了太久。”
明明找你找得快发疯了。
明明准备了很多很多的话要跟你说。
明明想把我的心我出来让你看看我究竟有多担心。
明明……
可在见到你安然无恙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忽然又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从黑暗里走来,迎着光明,迎着我,你的眉目被暖色的路灯光渲染地很温柔,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宁静美好,就这样抚平了我焦躁不安的心。
我只想这样静静地、静静的、迎着光、好好地、看着你。
我的……阿哲。
青峰成功进入黑子的家门,被黑子父母好好招待着。
而与此同时——
比夜色更漆黑深邃的深巷里,不断有凄厉的惨叫声传出。
连绵不绝的叫声由大渐小持续了许久,到最后嗓子哑得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单音节。
一直在边上看着的人走过去一脚踩在那人伤得最终的左手上。
恰逢云朵消散,露出了被遮蔽的月光,借由这惨淡的月色和那人低头的动作,刚好能看清那一璨若金色的短发,还有他耳垂上反射着光芒的亮点。
“就是这只手弄伤他的吧。”
那人的声音格外悦耳动听,可他此刻却坐着残忍至极的事,穿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