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纲吉沉默,艰难的挣扎浮现在眼底,他想试试喊喊麻仓好的名字,可是该说些什么呢,麻仓好没有出现已经说明了一切,而他……哽在喉头的话最终没有出口。
“……我知道了。”他低声说道,声音暗哑,低敛的眉目难掩涩然。
白兰讶异地挑了挑眉,但他什么都没说,上前摘下了纲吉手上的大空指环。
白兰捡起纲吉掉落的手套匣武器后,往四周瞧了瞧,“那么拜拜~”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说完他转身就消失在原地,徒留震荡的空间波动。
……
指环的世界里。
“决定了吗?纲吉。”Giotto问。
“决定不了又能怎么样,我不可能为了他放弃我的亲人同伴的。”纲吉看了眼这位带着温柔笑容的一世,然后撇开了头说道。
见状,Giotto没有劝阻也没有赞同,只说:“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话。”
这样的回答却打破了纲吉表面的平静,他猛地握紧了拳,眼底晦暗不明:“时间不够……我……我不甘心。”
“我说过的,只要是你认为正确的事情,作为我的后代,我会支持你。”
“……即使是为了一己之私?”Giotto确实说过类似的话语,可那是针对彭格列的未来。
“假如留在那里的是你守护者里的任何一人,抑或是你的亲人,你会这样离开吗?”Giotto反问。
纲吉一窒——他不会。那么,当把好放上心中的天平时,他是又一次地舍弃了好吗?明明……下定决心的。
牙齿咬紧唇瓣,纲吉豁然抬眼看向Giotto:“……我要回去。”
“我送你。”Giotto笑了笑,一派纵容:“不过记得尽快回来。”
于是,时空隧道里,在白兰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属于纲吉的灵魂已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指环。
*
最后一点波动扩散在空中,那一片在高处一览无余的空地上已经没有任何人影了。
窸窸窣窣的,是鞋底磨过草地发出的声音,单调而寡淡。
麻仓好站定在两人消失的地方,他僵固的面上毫无表情,好像所有的情绪都被冰封在一层坚冰之下,黑色的眼中平静得可怕,就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黯沉沉得不见丁点异样,可若有什么掉落其中,暗涌的波涛就会瞬间将它绞得粉碎。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指尖苍白,仿佛在感知着什么。透明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虚幻而没有实质。
许久,麻仓好收回手,手指慢慢合拢,握紧垂在身侧。
——最后一丝气息终于也消失了。
他凝固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划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转瞬即逝。——不是亲眼看着他离开的么,那么自己现在又在做什么,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后悔吗。
……开什么玩笑。
这是他的决定,他怎么会后悔。
可是,为什么看到那个人挣扎过后却还是选择离开,他会差点窒息地喘不过气来,全身冰冷地仿佛置身于极寒之地——杀死那个叫做白兰的,毁掉那个人所有能够逃离自己的武器,把他禁锢起来,让他的灵魂永生永世也无法离开自己的身边。
麻仓好想不顾一切地施行这个再也无法抑制的疯狂念想,然后呢……他会永远憎恶自己的吧,但是,那又如何?不会比现在更好了。
他混乱而又极其矛盾地想着。
然而,直到那个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也没有动手。
……放手吧,至少阿纲不讨厌自己,至少那么长的时间,他成功了,有一个人愿意真心相待,这样的话,阿纲会永远记得自己吧。他终究不想有一天阿纲也用憎恨惧怕的眼神看待自己……
“好……”
正不断催眠说服着自己,麻仓好却恍惚听见了熟悉的呼唤声,他忍不住自嘲,居然还会魔怔到出现幻听?
“好?”声音含上了些许担忧。
麻仓好猛地抬头,然后霎时定在原地,骤缩的眼瞳牢牢锁定着前方。那个撇下自己的人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面前!
“好。”那个人又一次地唤道,并且向他走近。
“你……”麻仓好嘴唇翕动,声音干涩而哑然,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他瞪着这个身形虚幻半透明的少年,眼底依旧残留着不可置信。
“对不起……”棕发的少年愧疚而又温柔地说着,向他探出的手直直穿过了他的身体。
麻仓好运起灵力倏然抓住他的手腕,“……为什么?”
少年顺势抱住了他,将他笼罩在一团暖色的美丽光晕里,“我来接你回去,好。”
“我说过我不需……”
“撒谎!”纲吉打断他:“如果你不在意,当时又怎么会连一句告别都没有就落荒而逃,如果你不需要我,你又怎么会在这时候站在这里。”
什么落荒而逃?站在这里的理由?麻仓好一点都不想承认,他冷硬道:“你别搞错了……”
“好,为什么要拒绝我?”纲吉的声音尖锐起来,几乎溢满委屈与不解,“我错了啊,明明可以唾手可得的东西为什么要拒绝?你找了我那么久,我们还要继续错过吗?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抛弃你,不会讨厌你,更不会背叛你,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用任何手段来束缚我。”他说着语气中逐渐带上了祈求:“跟我回家吧。好,求你了……”
“……我不知道。”麻仓好闭了闭眼。
“什么?”纲吉马上追问,他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变化。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麻仓好有些迷惘,甚至他的眼中也透露了几许从心底里扩散出来的挣扎与茫然,他早已失去了信任他人的能力与信心:“你让我舍弃精灵之王吗?你比它重要吗?”
“我一定会比它重要的。”纲吉咬了咬唇:“相信我,好不好?”
麻仓好却没有回答,又问起最初的问题:“为什么要回来?你不知道可能的后果就是你永远也回不去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回来的话,我一定会后悔。其他的……”纲吉一顿,无奈地苦笑:“如果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去的话,那我就真认了。”
“不会后悔吗?”
“……我不能保证,只是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纲吉说:“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和你一起。”
麻仓好久久沉默,气氛显得有些沉闷,纲吉也没有说话,耐心等待他的回答,可因为无法推测判断最后的结果,他心中依旧忐忑不安,手指紧紧揪着麻仓好的斗篷。可以说,这一次他是全然豁出去了,要是,要是好不同意呢……打晕他然后再想办法带回去可不可以?
“……重新遇到你的这么长时间里,”麻仓好突然说道:“你总算也勇敢了一次,阿纲。”
“欸?!”纲吉一愣,有点不敢确信。
“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也是最后一次相信别人。”他说着,然后伸手反抱住了纲吉:“记住,是你求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G爷横插一角,拐带好成功……
剩下的大概就是各种后续了,圣诞节前夕开新文!!求支持QAQ
☆、第五十二回、回家。
仿佛沉睡太久,纲吉觉得身体僵硬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意念通过神经传递到指端都要过上好久。
手指微微动了动,他撑起沉重的眼皮,眼睛眨了好些下,等到瞳孔聚焦后才看清雕花的杏色天花板与晕黄的暖色灯光。
耳边医疗器材滴滴滴地响着,他抬起手放至眼前,手掌似乎瘦削了点,但是实质的有温度的,手背有些冰凉,上面插着输液管。
……是在医院吗。可是没有医院特有的刺鼻消毒水味,相反萦绕着一股宁神的花香味。
纲吉模糊地想到,然后他用右手拆掉了输液管,并撑起略显僵硬沉重的身体坐了起来。
环视了一周,房间陈设很有些……异国的风味,地上铺着厚重柔软的地毯,就像是他上次在十年后看到的办公室一样。
……该不会他现在是在意大利吧。
念头划过的同时,纲吉已然下了床,大约是躺太久了,他踉跄了下才站稳,不过想必在昏迷期间这身体也是被人照顾周全的,除了最初的不适应,此刻已无大碍。
踩上准备好的拖鞋,纲吉向门外走去,路过试衣镜时,他脚步一顿瞥了一眼,镜中少年穿着浅蓝的棉质睡衣,面色略有些苍白,除此之外,就是印在墙壁上的影子了。
……回来了。
就在这时,门锁发出轻微的响声,并从外面被人轻轻地推开,纲吉看过去,接着一愣。
“狱寺?”
银发少年的动作定格在推门的那刻,手还握在门把上,他瞪着眼,满脸呆滞与不可置信:“十、十代目?!”像是才反应过来,他的神色染上欣喜若狂,砰地推开房门,直接冲到纲吉身前,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确认他的存在,“您醒了?!我是在做梦吗?!”
纲吉的情绪也情不自禁地被带动,他同样欣喜地弯起嘴角,眼神激动地看着狱寺隼人,“我回来了,狱寺。”
狱寺隼人的眼中顿时就湿润了,万般的庆幸与感激无以言表,不过他首先表现出来的却是愤怒:“白兰那家伙居然连续两次都没把十代目您给接回来!我都担心死了!呸呸……不能说那个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十代目,该不会又是那个绑走你的混蛋搞得鬼吧?”
“那个……”
“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事!作为十代目左右手的我实在是太失职了!我一定不会放过那家伙的!请务必让我以此谢罪!”
什么叫做你的眼皮子底下……
纲吉有些无奈,狱寺隼人的性格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那不是狱寺的错,所以不用……”
“不不!”沉浸在忠犬世界里的狱寺隼人显然不会善罢甘休,纲吉昏迷的期间他早已自责了无数遍,却连罪魁祸首都无从可寻,此刻总算有了一个宣泄口,“对了,十代目你知道那混蛋现在在哪里吗?!”
纲吉往他身后看了眼,干笑起来:“你冷静点,狱寺……”
狱寺隼人沉下脸:“是还在白兰去过的那个世界吗,那是有点麻烦……”
“是在找我么。”
漫不经心的声音从狱寺隼人身后传来,他一愣,松开抓着纲吉肩膀的手扭头看去,这一看立刻变了脸色,神情狰狞凶恶起来,“是你!!居然还有胆出现在这里……”说着,他的手上已然抓满了。
麻仓好并未看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纲吉身上,神色淡淡,眼中亦是讳莫如深。
眼看狱寺隼人就要把扔出去,纲吉立时喊了声“等等”,然后跑到了麻仓好的面前将他挡在身后。
“十代目?!”
“狱寺,好不是敌人。”
狱寺隼人有点不敢相信与难以理解,张了张嘴,“可是他……”
“只是一点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纲吉安抚道:“而且我现在不也平安回来了吗?”
狱寺隼人紧紧皱起眉,他不可能连着纲吉都一起攻击,但又无法接受这此刻似笑非笑的混蛋是同伴,手中的依然举着,“什么误会?十代目!他是不是把你骗了?”
“没有……”纲吉朝他摆摆手。
“刚醒来就那么精神,看来过得不错嘛,蠢纲。”房间的地面突然陷落了一块,身穿黑色西装头戴绅士帽的双头身婴儿踩着简易版升降机出现在房中。
“里包恩!!”纲吉的音调拔高了一个台阶,看起来十分激动。算起来离开这里的时间也就几个月,可若问纲吉最想念的是谁,那一定是这个嘴毒人鬼畜的小婴儿。只有当一个人自己处于逆境,并且学会了成长后,才知道当初里包恩给予了他多少帮助,以及他有多依赖这个家庭老师。
里包恩倒是非常淡定,仅仅压了压帽檐,接着开口说道:“狱寺,你先出去。”
狱寺不依:“里包恩先生!”
“如果你能放下手里这个星期里已经炸飞彭格列建筑八次的东西,以及蠢纲这会应该会肚子饿了吧。”
若说前面一个理由只是让狱寺隼人尴尬了点,那么后一个就戳中了他的软肋,想着有里包恩在应该没事,狱寺隼人瞪了眼麻仓好后就快步离开了。
“那么,”里包恩将目光投向纲吉,“解释下你身后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蠢纲。”
三人来到房间中的沙发上坐下,纲吉瞟了眼身边态度诡异异常沉默的麻仓好,面对对面翘着腿望着他们的家庭教师,犹豫了会,纲吉最终还是选择和盘托出,包括十年后的那一份记忆。
不管如何,都必须要取得里包恩的信任,那么与其私底下造成什么误会,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明说。
尽管猜不到麻仓好对此会如何作想,但纲吉觉得他现在是不会在意的。
“那份记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