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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收了针笑道:“早说多好。”
眉眼一动,那手上银针,竟然又飞快地朝巫行云颈部刺下!。
只听得“叮”的一声,暗影一闪,那两枚银针竟从王怜花手中弹了开去。
沈浪沉声道:“王公子,你这是做甚?”
打飞王怜花手中银针之事物,却是由他发出的。
王怜花挑了眼一笑,答道:“夜长梦多,早杀早好!”
听了这话,徐常秀突然倒下。
有武功和没武功的人,倒下的速度都不会差多少。
他扑在地上,抓起了蓝岚方才丢在地上的匕首。
还没来得及把那匕首举起来,就被王怜花点住了穴道。
王怜花笑道:“秀才,你想用自己来威胁我?”
徐常秀瞪大了双目,死死地看着王怜花。
沈浪吼道:“怜花,既已知道断情花的秘密,就依原先所说,用他把小梨姑娘换回来!”
王怜花冷笑道:“杀了巫行云,再杀林家母女,一样可以把她带回来!届时就算她死了,又有什么相干?”
林红莲母女听了这话,惊恐无比,下意识地将小梨抓得更紧了些,却不料手上用劲极大,在小梨颈上留下了深深的勒痕。
沈浪不理他,只道:“林女侠,你若是愿意,我们可以再换一次。”
林红莲狂笑道:“换了难道你能保证不杀我们?”
沈浪淡淡地道:“你别无选择。”又对王怜花道,“王公子,你接着小梨姑娘。”
王怜花阴沉着脸,转身对着林红莲。
林红莲恨恨地将小梨拎起,隔空丢了过来,王怜花伸手接过。
沈浪也将巫行云推出,被林镜花一把抓住。
王怜花道:“现在总可以杀他们了罢。”
他说道“杀”这个字的时候,语气里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雀跃之意。
沈浪沉声道:“你应该先救小梨姑娘。”
口气里已满是严肃责备之意。
王怜花淡淡地道:“不好意思,她没救了。沈大侠,我们换亏了。”
沈浪的脸顿时白了。
就算都是脸色发白,也有真假。
徐常秀此时听了这话,却不哭,也不叫,只是轻轻地道:“能不能让我再看看她?”
沈浪收剑,从王怜花手中接过小梨,送到徐常秀身前。
小梨此时哪里还有人形,面上肿地发青,额上鲜血已凝成乌紫的血块,颈上掐痕触目惊心。
竭力睁开肿胀地可怕的双眼,看着徐常秀。
她想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如何又抬得起手来。
更何况,她手上,还有一个几乎流尽鲜血的伤口。
所有的力气,只能用来挣扎着说出四个字。
“少爷,回家。”
家?。
哪里还有家?。
姑苏城里,桃花坞中,粉墙黛瓦的徐家小宅,难道不是已经湮灭在她亲手燃起的大火之下?也许在刘独秀将儿子和典籍全都交托给她的那一刻,这个娇柔可爱的姑苏小女子,便已注定死于武林烽烟。
恩仇如飞刀,总是例不虚发。
小梨闭上眼睛,垂下了头。即使是这样一个看似天真浑然的女子,在她死去的一瞬间,心中也应该有恨、有不甘、有惋惜,会有许多许多未完的遗憾。但她死后的脸庞,却惟余痛苦消逝后的平静。
也许死后,魂便能沿着来路归家?。
远处枝头,有花坠落。
天上地下,寂寞无垠。
。
良久,徐常秀才轻轻地道:“也许你们方才早一点去救她,她便不会死。”
没有人回答他。
于是他重又嘶吼道:“沈浪,沈大侠,你分明答应过我,要竭尽所能地救她!”
沈浪说不出话来。
王怜花冷然道:“他已经赢得够快。”
徐常秀却置若罔闻,直盯着沈浪,道:“你是否可以解开我的穴道,让我摸摸她。”
他眼里有一种能融化木石的热切。
沈浪看着他的眼睛,却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现在不行。”
然后,将小梨的身体轻轻放在地上,重新拔出了他的剑。
对准了不远处的巫行云和林红莲。
王怜花无声地笑了一下,问蓝岚:“蓝岚,你要不要上?”
蓝岚的脸,就像在七月的夏夜,突然被冻僵。
巫行云的声音,冷得像冰。
“小蓝,难道你真的背叛我?”
听了这话,蓝岚立刻就动了。
蓝岚的武功如何?。
恐怕是除了徐常秀之外,在场的人中最差的一个
可他竟然以一种发狂般的势头,扑向了沈浪!。
对于沈浪来说,他作为武器的尖利手指,不过就像撒泼的猫儿的爪子。沈浪也并不想伤害他,只是伸出没有执剑的那只手,轻轻一牵,就搭住了他的脉门。
但对付一个人发狂的人,总是应该耗费十分的心神。沈浪从不轻敌。
王怜花在旁边落井下石地笑:“蓝小倌,你还真是怕你家主人。难道一个男人做婊…子,还能做出习惯来?”
对别人说毒辣的话,是他的一大爱好。
忽闻暗器破空之声。
王怜花随手一挥,便将那几点寒光尽数收入袖中,犹自笑道:“巫兄,你们主仆配合地可真天衣无缝。”
巫行云远远的笑:“王公子,你这句夸奖,我和小蓝的确领之无愧。”
他的笑声里,竟然有几分得意。
王怜花听了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时,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
“王公子。”
是徐常秀的声音。
。
“不要回头!怜花!”
是沈浪急促的叫声。
可惜王怜花已经回过了头。
转头只需一瞬。
王怜花首先看见的,是一片树叶。
从徐常秀的身上飘下。
据说苗人最喜吹木叶,巫行云施萤蛊之时,也许吹的便是此物?。
除了微卷成筒状之外,这片叶子似乎和别的叶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在树叶飘飞的时候,容易教人忽略。
弹开徐常秀的穴道之后,它就掉在了地上,像其他任何一片普通的落叶。
却有一滴鲜血正好滴落在上面,为它做了注解。
方才握在徐常秀手中的匕首,现在就插在他的胸膛之上。
徐常秀叹了口气,道:“像我这样的废物,连杀死自己,居然都要别人帮忙。”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脸上露出了一抹快意的微笑,然后就倒了下去。
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努力伸手抓住了小梨已经冰凉的手,觉得心满意足,就闭上了眼睛。
“再见,王公子。再见,沈大侠。再见,所谓江湖。”
那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
王怜花这时候,已经倒了下去。
沈浪迅速地推开了蓝岚,回身揽住了他。
巫行云远远地笑道:“沈大侠,我们是否还得重新打一场?”
沈浪淡淡地道:“你还是先问问,林女侠她们肯不肯?”
他一只手揽着王怜花,另一只手中的剑,却还是稳定地可怕。
林红莲大笑道:“巫族长肯,我会有什么不肯!”
她话这样说,人却不动,显是忌惮沈浪,等着他与巫行云再斗之后,坐收渔翁之利。
见此情景,巫行云只得叹道:“好好好,下回罢,后会有期。”
他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牵了一匹马,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蓝岚道:“小蓝,要不你和我同乘一匹?”
蓝岚二话没说,走过去服侍他上了马,自己也跃了上去。
林红莲哪肯吃亏,也有样学样地牵了一匹,和林镜花一起坐了上去。
眼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沈浪这才收了剑,轻轻地对怀中的王怜花道:“他们走了。”
王怜花的身体,突然起了一阵异常的痉挛。
带着一股极大的力量,猛地从沈浪的怀里跌了下去,撞向地面。
然后开始了一场令沈浪永生难忘的翻滚。
。
翻滚,这原本是多么不适合王怜花的一种姿态。
(三十八)
徐常秀的伤口,在左胸肋下三分。
好熟悉的地方,离心脏好近。
王怜花摸向自己的胸口,曾经有一个伤口的地方。
差一点,就死在这里。
那次的伤留下来一个深深的疤痕。
疤痕的样子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就像是一条褐色的虫子,与周围白皙细致的肌肤一对比,显得分外可怖。
王怜花想了很多可行的办法打算去掉那个疤痕,却被沈浪嘲笑说:“这样爱漂亮,没有男子气概哦。”
一时之气,王怜花放出话来,要留着它,以论证自己的男子气概。
后来,他发现很奇怪的事,就是沈浪似乎特别喜欢这个疤痕。欢爱的时候,总是充满爱怜地亲吻这个他全身上下最不好看的地方。一阵思索之后,王怜花非常忿恨地觉得沈浪之前的嘲笑绝对是一个阴谋,于是就去就质问沈浪。
他这样一问,沈浪的第一个动作是拉开他的衣服朝那个地方吻下去,第二个动作是拉开自己的衣服。
青天白日刚吃饱饭,不像沈浪的作风。于是他屏声敛气,等待沈浪有下一步出人意表的举动。
没想到沈浪吻完了那里,开始吻他的嘴唇,然后吻其他一切可以吻的地方,吻得他飘飘欲仙已经把此事抛诸脑后的时候,沈浪握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下某处。
手指触到微微凸起不平的皮肤,那是沈浪的疤痕。
是他的刀,所留下的疤痕。
“我们各中了一刀,没有意外的话都应该已经死了。”沈浪伏在他耳边低低地说:“所以现在你的命是我的,我的命也是你的,这就是证据。”
说这样深情的话,手还在做淫…荡的事。连人带命,哪个不是他的。
那天沈浪做得很激烈,做得王怜花最后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爱。
死。
爱与死的距离,为什么总是这样近。
只选一个,都不行。
徐常秀倒下的动作很慢,慢得简直就像故意给他看清楚的一样。
简直就像……看见自己。
那把刀,曾经从他自己的这个地方刺入。
薄而冷的刀锋,切开皮肉肌理的声音和触感,都这样清晰。
还有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离他这样近。
王怜花已习惯了看别人那样的眼神,仇恨是弱者常有的情绪。
可是那眼睛里除了恨意,居然还有胜利的得意,而他竟然无力反击。
眼神是另一把刀,同时刺进胸膛。
冷汗从他的额头冒出来,耳边的嗡嗡声越来越大,双眼顿时模糊。
眼前那些人的身形,就像是巨大的黑影一般铺天盖地压下。
痛是最鲜明的感觉。
王怜花除了怕死,最怕的就是痛。
但痛总比死好一点,所以只得忍耐。
忍无可忍,幸好有沈浪在。
若是沈浪的手不是这样稳定有力地揽住他的身躯,他一定会无法控制地在地上痛苦翻滚,不可收拾。
因为有沈浪,所以可以紧咬双唇,忍耐片刻的痛苦。
若不是沈浪的手不是在告知他人已离去的同时放开,他也许会因情绪的顿时释放而咬断自己的舌头,发出与痛感一样尖锐的嘶吼。
痛苦若是不能释放,岂不引人发狂,沈浪就是什么都知道。
除了沈浪,还有谁能够这样及时且恰到好处。
身体接触地面的一瞬间,他闻到潮湿的泥土气息,树叶与青草的味道,和浑浊的血腥气搅合在一起,简直就要呕吐。
胸口裂开般的痛楚却撕扯着他,进退不得。
与他那日从崖上滚下来的时候感知的一切,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王怜花甚至恨不得那把刀,是真的□自己的身体里面。
然后,就可以因为身体的无法负荷而昏迷过去来逃避。
可惜痛虽是他的痛,血却不是他的血。
所以不会死掉,不能昏迷,清醒地受着。
。
王怜花又爱干净又爱漂亮。
衣衫总是打理得很整齐,好衬托他的气质风华。
头发总是梳得很细致,可与他俊秀的面孔相得益彰。
连指甲都修得很圆润,才配得上他优美纤长的手指。
可这更深露重的时分,鲜衣怒马、顾盼风流的洛阳公子王怜花,居然在这潮湿粘腻的地上打滚!
原以为红色的衣衫上的是血凝固的痕迹,细看却是斑斑驳驳的泥土。连莹白如玉的脸颊,都沾上了黑褐色的痕迹。秀美的五官因无法承受的痛楚而扭曲,又凄惨又可怜。
如果知道苦难什么时候结束,也许会不那么难忍。
可是谁都不知道,何时会结束。
王怜花翻滚的越发激烈,口中的呼喊一声比一声更响,一声比一声更惨。
看着情人如此形状,是不是连自己都会发疯?。
沈浪却只是默默地在他身旁蹲了下来,看着他。
脸上是无波的平静。
沈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