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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鲜红绶带的乐手也随着游行队伍,演奏节奏强劲的拉丁舞曲。所有的人——包括路人都随着音乐跳舞,疯狂扭动的人群把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苏毅被迫卷了进去,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幻觉之中。一个戴着玫红色色羽毛高冠的女人缠上了苏毅,扭动着胯部邀请他跳舞,苏毅摇手拒绝。那女人竟然缠了上来,一边扭动一边在苏毅身上摩挲着。
这时,苏毅才注意到他的喉结,这不是女人,而是一个浓妆艳抹的易装男人。他同时想起,现在是二月中旬,正是巴西最著名的桑巴节举行的时间。他只知道里约热内卢有举世闻名的桑巴节游行,没想到这样一个内陆城市也有如此盛大的狂欢。
苏毅连忙逆着人流要离开,没想到那个易装妖艳的男人竟然还不放过他,大胆地抓住他的手转起圈来。苏毅甩开他,继续在混乱的人流里逆行。
周围的环境让他觉得什么都不真实,这一个多月的经历难道也是幻觉?可为什么那个妖艳男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已经成为了同性恋?
沸腾的游行队伍终于过去了,就像一个美丽的梦在一瞬间消失无踪,站在骤然冷清的街道上,苏毅几乎要流下泪来,他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要如此受伤。
用美元换了些当地货币,找到一个投币电话,拨通了万里之外的K国上司黄志强的电话。电话接通了,苏毅沉重地喂了一声,黄sir的声音好像有些惊喜:「是苏毅吗?你在哪里?」
苏毅道:「黄sir,详细的情况回去详细跟你报告,现在,我需要帮助。」
黄志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这时苏毅好像听到听筒里有一种轻微的嗡嗡声,作为员警,这声音苏毅并不陌生,是答录机转动的声音。
苏毅奇怪起来,为什么自己打去的电话要被录音?再一次,一种剧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这时候,黄志强开口了,他温柔地说道:「你报告一下你的详细位置,我会通知当地的员警组织接待你,等你赶回来再详细谈。」
苏毅胡乱猜疑了一阵,自己又笑了,被方越骁摆了一道,难道开始事事疑神疑鬼了?
苏毅报告了自己的位置,黄sir嘱咐他待在原地不要动,半小时之内会有人去接他。苏毅挂上电话,终于舒了一口气。
他站在电话亭旁边的一棵大树下,焦急地等待着。人们都跟随着桑巴游行队伍走了,这里的街道空无一人,柏油路被太阳炙烤得好像要冒出青烟。
突然,电话亭里的电话刺耳地响起来,苏毅疑惑地看着那部黑色的电话,谁会打到公用电话上来呢?也许是黄sir?可如果不是,对方直接来一大串葡萄牙语岂不尴尬?
他迟疑了一会儿,电话已经响了四五声,终于走过去拿起听筒,放在没有受伤的左耳上,只听一声冲耳的中文急道:「快跑!苏毅!」
没有比这更诡异的事情了,打电话的是他最好的朋友孙平飞!苏毅瞪圆了眼睛问道:「小孙!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跑什么?」
「你宿舍里发现了两大包海洛因!上面都有你的指纹!而且有两个人都异口同声指证你贩毒,你已经被通缉了,我日夜监听黄sir的电话,所幸终于联络到你!」小孙用极快的语速说道,「快逃走!这是铁案,你被捕就完了!你找我就用我们常联系的那个邮箱,现在先离开那里再说!」
苏毅心慌意乱地挂上电话,跑了几步拐进路边的小巷,他不断地奔跑着,方越骁啊方越骁,非要把人逼到哪个地步才算完呢?
他无法回去了,他以国际刑警卧底的身份离开K国,然后就成了私藏毒品的渎职员警。两件就是一千五百克,那么多的海洛因,不需要贩卖,以K国的法律,只要持有就可以判死刑了,更何况他本身就是缉毒警,罪加三等。
苏毅是出离的愤怒了,他不怕死,可他不要背着莫须有的罪名被执行枪决!可他一个东方人在巴西太显眼了,尤其是这种小地方,在巴西员警全城搜索之前,他要赶快离开。
那么方越骁此刻是在回金三角的飞机上吧?苏毅在深夜里穿着戏剧化的殖民时期红白色军装,坐在狂欢游轮上想,他是一辈子不会忘记这个救命的装束和节日的。
走到甲板上吹风,看着河岸上连绵的灯火。一队荷枪实弹的员警正在码头上设卡,苏毅低下头,不自觉把帽檐又往下拉了拉。
回想着遇到方越骁后一连串的事情,这些事情单独看来并没有什么,可如果串连起来,就是一个圈套的始末。
第一次见面,方越骁就明显流露出厌恶的样子,他本能地讨厌苏毅的阳光大方,包括在迈阿密的胡安事件也是这样。
在宿舍里,苏毅炫耀那本写满父亲功绩的剪报簿时,他抓着颈间的项链情绪异常,那晚的试探也是他第一次勾引。
为了获取情报,他会委身刘希文,而一般的员警绝不肯这么做,因为哪怕再想晋升再想缉毒也不值得这样受辱。
在迈阿密的树林里,刘希文就会警告过:「他勾引你的时候,你要警惕,因为你永远看不清他的心,他却能几下子就偷走你的心!」,可惜,苏毅完全抛在了脑后。
他早计画好抢夺「醉情人一号」后和同伙在丛林里会合,所以一到圣何塞就准备了武器和户外用品。
他们一起偷看到卡斯蒂略和林嘉华的变态性爱时,苏毅以为林嘉华是被迫的,他却冷哼着说「阳光男孩生活在阳光下,这些阴暗变态的东西你当然不会知道」。
卡斯蒂略搞突然袭击,要他们跟陈合信通电话,他说「我是岳霄」,现在想来才知道,他说的是「越骁」而不是「岳霄」,他是金三角方楠的儿子,不认识香港的黑道头目才奇怪。
从第一次跟苏毅上床,他就打定主意要让苏毅沉沦。他像一个出色的猎人那样,设伏,下套,伪装,收网,成功猎取了苏毅的心之后,再残忍地把它揉碎。
他用尽心机编目织了一个爱情故事,目的却是要让苏毅更受伤。故事的结束,还顺手给苏毅来了个栽赃,正如他所说,他要从精神上毁灭苏毅,把苏毅从阳光明媚的世界拉到不见天日的深渊。
他成功了,苏毅从「正常人」变成了同性恋,从员警变成了「毒贩」。
苏毅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却被他装出来的假像所迷惑,一头沉进去看不清事实真相。他几次说过父母是「烂人」,无论是自嘲还是无意,这是他唯一没有欺骗的地方了。
苏毅苦笑一下回头看游轮上的歌舞升平,这个游轮上所有的人都隐藏在夸张的衣饰之下,再也分不出彼此。
人们在甲板上都载歌载舞,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悲伤。
压低的军帽檐遮挡住了他忧虑的表情,两个打扮成鹦鹉的小姑娘笑着跟他打招呼,苏毅勉强笑了一个,可是,前方的路又该怎么走呢?
游轮外的世界一片漆黑。
◇
两天前,牙买加岛上的起因。
虽然被毒蛇咬伤,但并无大碍,方越骁却执意要在牙买加住院治疗。
岛上的医院虽然不大,因是在热带地区,毒蛇咬伤是常见病,医生马上拿来一本毒蛇图谱请方越骁辨认,最后确定是蝮蛇咬伤。医生将他的伤口彻底清创,并注射了抗毒血清。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头只有王冲一个人在默默看书。奇怪,陈易捷昨天一天像绿头苍蝇一样围着病床打转,不是动手动脚就是催问何时回金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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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冲连忙放下书,站起来说道:「听说现在是牙买加的狩猎季节,他们兴奋得不得了,申请了执照去山里打猎。」
「狩猎季节吗?」方越骁坐起来,微微笑道,「打猎的确有趣,看着猎物一步步走进你的埋伏却浑然不觉,这种乐趣真是妙极了。」
「二少爷也想去试试身手?」王冲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条,「还有两张许可证,我们一起去?」
方越骁点起了一支烟,摆手说道:「不必了,我这不是还在装病吗?一下床,陈易捷又该催我回金三角了。」
王冲迟疑地问道:「二少爷这三年没回去过几次,这次回去住几天?还要接着装什么国际刑警吗?」
「不了,」方越骁吐了个烟圈,「这三年也捞到了不少功劳和资源,我准备杀回金三角大干一场。」
「嘘!」王冲连忙四下看着,「二少爷,余先生耳目众多,这话让他听到了可大大不妙。」
方越骁撇撇嘴,狠狠地弹了下烟灰,小声嘟嚷道:「就是因为这个老变态才不想回去,说起来也算是我继父,想起要陪他睡觉真是恶心!」
「二少爷!谨言慎行,」王冲正色说道,「方家已经金非昔比,你继父现在才是金三角的老大,锋芒太露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方越骁悻悻道,「现在不发泄两句,回去更说不得了。」
这时,窗外传来几声枪响,孰知枪械的方越骁和王冲马上听出,这是双管猎枪的声音。
「打开窗帘,我看看外面风景怎么样?」方越骁有些按耐不住了,「装病装得快烦死了,不行就打一场猎然后回去。」
打开窗帘,窗外正对着一个绿油油的山坡,方越骁一边抽烟一边看风景,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王冲疑惑地回头看着他,他夹着烟笑问王冲:「还用打什么猎?我算是刚刚打猎回来呢。」
「是在雨林里吗?」王冲问道,「怎么在雨林里待那么多天才发信号,害得大家担心。」
「因为雨林里很有趣,」方越骁带着回忆的表情笑道,「我还猎到了一个非常特别的猎物,大个的,滋味真的很不错。」
王冲太了解方越骁了,他马上猜到,「大个的猎物」就是指那个叫苏毅的国际刑警。王冲无奈地笑道:「二少爷,收敛一下吧,你在雨林里搞的小动作我看到了,还替你遮挡。」
「好王冲,果然是我最得力的人,」方越骁赞道,「苏毅还不能死,我想要他去金三角。」
「二少爷,」王冲规劝道,「余先生不是大度的人,他虽然不会事事管着,不过你要把情人带到金三角可很不明智,何况他还是个国际刑警。」
方越骁低声又骂了一句「老变态」,低头想了一会儿,缓缓问道:「王冲,K国的黑道,你熟悉吗?帮我安排一件事情。」
王冲做了一个请吩咐的表情。
「拿一件海洛因,不,」方越骁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至少两件,放到K国警员公寓1002号房间去,记得袋子上要印上主人的指纹,这个不用我教吧?那房间里到处都是,随便你们提取。」
「我明白,」王冲点点头说,「你要让他变成通缉犯,不得不去金三角找你。」
「不错,」方越骁笑道,「再找两个烂仔,给他们看苏毅的照片,让他们分别去告发苏警官贩毒。」
王冲不解道:「一个小刑警,值得这么麻烦吗?况且他就是去了金三角余先生也会杀了他的。」
方越骁摆摆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王冲只好走出病房打电话交代手下办差。
热带天气变化无常,只眨了一下眼,天气晴朗就变成了电闪雷鸣。窗外下起了对流雨,空气变得清新凉爽。
方越骁熄灭了香烟,舒服地打了个呵欠。跟苏毅这趟行程真是不错,不但稍稍报了母亲的大仇,还有机会瞒过继父独吞醉情人一号的配方。
方越骁不禁闭上眼睛仔细回味苏毅带给他的快感。
「不错的床伴,」他摸着腿上苏毅吸允过的毒蛇伤口,喃喃自语道,「傻得真可爱,我迫不及待要在金三角见到你了。」
第十章
太阳刚西斜一点的时候,飞机降落在山脚下一处偏僻的机场,回到从小生长的金三角,不知为何,方越骁心里一阵泄气。
几辆车已经等在那里了,不用看车牌就知道,为首的那辆铁灰色悍马是继父余震廷的座驾。
「余先生本来要亲自来接你的,可是他事务繁忙,就只能派车来了。」陈易捷笑着说,「你父亲真是很疼爱你啊。」
看着陈易捷那「意味深长」的笑脸,方越骁心里一阵厌恶。王冲在后面插口道:「陈易捷,你少说几句吧,没看到二少爷很累吗?」
王冲打开车门请方越骁上车。方越骁刚坐稳就吩咐司机:「去我那里,我要先看望外公。」
司机还没有说话,坐在前座的陈易捷就嚷道:「不行!余先生说过,直接去他那里,半路不许停车!」
「我要先看望外公。」方越骁又冷冷说了一次,眼看窗外,面无表情。
陈易捷嚷道:「余先生说了,直接去他那里!再说,方老爷子瘫痪在床这许多年,脑子早成一团浆糊了,你去看他也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