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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成] 青山遮不住-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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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遮不住》第七章(上)


      二十三年之后,当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地球人都知道奏是著名的哈军工)干练能干、英气勃发、刚刚从朝鲜战场归国就被哈军工院长陈庚从铁道兵挖过来的教务长成才,站在哈尔滨火车站的月台上,迎接刚刚从苏联回国的列宁格勒军工学院的中国留学生的时候,心里是感慨万千的。他要接的人当中,有一个叫袁牧星的年青人。二十三年前,年青的地下党员成才从礼查饭店501房间那个美丽得像月亮一样的少妇手里接过了一个孩子,在特务的眼皮底下带走了他,和他父亲一起目睹了他母亲决绝刚烈的牺牲,然后,把他送回了安徽成家老宅,这个孩子叫着“成牧星”的名字长到七岁后,被新四军接走又派人送到延安,1948年改名“袁牧星”去苏联留学。

      横跨远东广袤草原的国际列车缓缓进站,几名穿着毛皮大衣明显苏式打扮的年青人陆续下车,成才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材瘦削却身姿笔直的孩子,扶着一位女伴下车,帮一位男伴拿下一件大行李,并不高的个头,并不强壮的身体,活力和热情让他一下子从一众青年人中跳脱出来。

      “牧星!”成才的一声呼唤,那个孩子一下子朝月台上几名军人看过去,脸上泛着激动兴奋的表情,叫着“成叔叔!”就奔跑着扑到成才身上,惊得成才旁边站着的老部下王团长、现在的后勤处王主任往后连跳了好几步。

      其实成才只是在47年归队之后,到延安开会见过这个孩子。也正是那一次见面的时候,成才才有机会面对面告诉他,他父母的故事,告诉他母亲是个烈士,父亲仍然战斗在隐蔽的战线;他真正的名字应该叫“袁牧星”,而不是“成牧星”;从小抚养过他的爷爷已经去世了,成叔叔会像爸爸一样爱他关心他。

      延安干净清旷的窑洞里,那个过了多年集体生活其实心里却不住地偷偷想念爷爷、想念从未见过面的父母的孩子,听到成才温和亲切的话语,扑到这个自称是爸爸最好战友的成叔叔怀里哭了,从那一天起,他的心里,爸爸的形象就设定成了这个笑起来有一对酒窝的成叔叔。

      不过,他哭倒在成叔叔怀里的时候,没有发现那位成叔叔的脸上也已经是涕泪满面。

      1947年,延安那个窑洞昏暗的光线中,成才搂着怀里委屈痛哭的孩子,眼前闪现的是1931年的那个夏天,黄浦江岸,外滩的栏杆旁,他也是这样搂着那个刚刚两岁的孩子。



      怀里的孩子已经醒来,睁着黑黑的亮亮的眼睛,看着成才,那双眼睛真像袁朗,像星星一样地闪亮而有活力。傅明月说:孩子交给袁朗,那么这应该是他们俩的孩子了。成才看着那双滴溜溜转动的眼睛,心里酸痛了一下,可怜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刚刚离开人世。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袁朗失去自制,第一次看见这个总是像岩石一样坚定像清风一样从容像狐狸一样和敌人周旋像导师一样带自己革命的男人,却像受伤的野兽一样,靠在江边,任江风吹乱衣衫,却石像般一动不动凝望着黑沉沉的夜色。

      这是个奇怪地孩子,醒了,却不哭,只是皱着眉头,挥动着小手要来摸成才的脸,成才温柔地握住他的小手,慢慢走到袁朗的身边,轻轻地说,“傅明月最后还有一句话让我告诉你,她说她对不起你。”

      袁朗石像般笔直的身体晃了一下,成才侧脸望过去,袁朗的脸上分明有两行泪水凝固成深深的泪痕。

      “妈妈,妈妈,”牙牙学语的孩子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袁朗的身体晃动得剧烈了些,突然,他抬手拭去了脸上的泪,从成才怀里接过孩子,有些笨拙地抱着,像是一种感应,父子间相通的失去亲人的感应,孩子在他的怀抱里突然哭了,孩子越哭,他有些无措地把孩子抱得更紧,嘴里只是不住地说着,“星星别哭,星星别哭,妈妈到天上月亮上去了,你看天上的月亮多好看,妈妈就在那上面。”他举着孩子的小手,在天上找月亮,夏天的江上,清风明月,满天的星星闪着晶亮的光,孩子跟着他的手,看向天上的月亮和星星,渐渐停止了哭泣,星星的光芒看得孩子露出了笑脸,他仍然留着悲痛印痕的脸上也渐渐有了挣脱痛苦的表情。

      成才始终静静地站在袁朗的旁边,陪着这一对父子一起看天上的月亮和星星。“月朗星明”,这一家人的名字多么地好听啊,如果是在一个平凡平常的年代,这是一个平凡的幸福的家庭,男人能干,女人贤良,孩子可爱,可是三十年代的乱世,内战仍在胶着,外敌伺机进攻,因为政见不同和坚守信仰的流血牺牲在表面的繁华之下天天发生着,上海滩天天都在唱着后庭花般的歌曲,上海滩也天天有激昂雄壮的国际歌被坚忍不语的人们在心底唱起。

      “师傅,孩子怎么办?”学工科的人总是有一种文科生理解不了的直接和冷静。

      袁朗没有说话,看着还在看星星的孩子,良久才说,“我也没想好。原来中央机关办了一个幼稚园,专门抚养烈士子女,可是顾顺章叛变之后,幼稚园也转移疏散了。我的父母都去世了,明月跟着我参加革命,跟家庭彻底断绝了来往,要是实在不行,我只能把孩子送回明月苏州老家了。”

      成才斟酌了半天才开口,“师傅,我有个想法,如果你放心的话,我想让许三多把孩子送到下榕树,我老家,你知道的,我家在当地是大户,我父亲人很开明,我那个小妈人也不错,孩子在那儿会有个很安稳的童年,你也可以放心地工作。”

      袁朗转过脸看着成才,眼神深深的,藏着一种被理解的感动,“谢谢你,成才。孩子送到你父亲那里,我放心。这个孩子叫牧星,明月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卢福坦从苏联回国,在中央机关工作,组织上找我谈话,要调明月跟他假扮夫妻坐机关。我那时刚到特科,天天在外面跑,我想明月跟我在一起,太危险,坐机关既安全又稳定,我当时竟然同意了。现在想起来真后悔啊!明月说她对不起我,其实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把她带上这条路的,是我把她推到那个叛徒身边的! 
      ”

      停顿了一会儿,袁朗把脸贴在孩子的脸上,带着温柔的表情对成才说,“过去的战斗是为了信仰,为了理想,为了四万万五千万同胞的自由平等,以后,我们的战斗就是为了他,为了和他一样可爱的孩子们不再经历生离死别,都有平静幸福的童年。”



      《青山遮不住》第七章(下)


      许三多就是这样一个人,从小甚至从来都无比信任他的成才哥,所以,那一天晚上,袁朗背着负伤流血的成才回来,三多忙前忙后地照料,事后却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

      这一回也一样。成才告诉他:这是袁大哥的孩子,孩子的妈妈不幸去世了,袁大哥没有办法带孩子,三多你辛苦一趟,把孩子送到老家,“不过,”成才又千叮万嘱地告诉三多:“你一定要跟我爹说,这是我的孩子,他叫成牧星,记住了吗,千万不提是别人的孩子!”成才说完,清亮的眼睛盯着许三多,带着期待信任,三多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成才哥,我一定把孩子好好地带回去。不过,成才哥,这明明不是你的孩子啊,我担心,这么说,成叔会不会生你的气?”提到成子谦,三多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气。

      成才笑了,嘴角的小酒窝闪着顽童的劲儿,一时间让三多回到了童年时代,他的成才哥成竹在胸的时候就总是这样笑出一对顽皮的酒窝。

      “三多,我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生气当然会生气,心里恨不得把我剐了,可是成家的后代他一准儿好好养着。你还告诉他,就说我准备听他的话,跟上司同僚,跟高国大哥都要好好处关系。”

      成才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带着点毅然决然的表情,这个表情,那时的三多并不懂。

      许三多第一次真正懂了成才,是在七年之后的豫东战场上。那是一个血色黄昏,成才带着被日军打剩下的高国师残部,在尸横遍野硝烟未散的战场残阵里,声色俱厉地站在队伍前面喊话。昔日全副德式装备的国军王牌36师,惨烈的南京保卫战之后,损失巨大,未及好好休整,少量补充新兵便匆匆投入豫东抗日战场。然而协同作战的88师师长龙慕韩临阵放弃重镇兰封,高国36师背面受敌,血战两天,师长阵亡,三个旅长一死两伤,团长伤亡各二名,营长阵亡九名,全师算上伤员,只剩下不到3000人。(作者表:高国的名是编的,龙慕韩是真人,后被蒋介石处决,是抗战中第一个被处决的高级军官,88师和36师的史料真实,稍作了一些文学创作。)

      高国师长的贴身副官成才,军装上沾满了自己和日本人的血,英俊的脸上满是烟尘血汗,却带着三多熟悉的成才独有的毅然决然的表情,是那种三多已经在抗日战场上无数次看到过的成才伏在狙击枪上锁定目标时的冷酷表情。成才嘶哑的声音在肃杀的秋天里听起来更是冷峭无比,“诸位都是军人,眼下的形势大家都明白,咱们赫赫有名的36师,今后可能不会再有整编师的建制了。我相信36师每一个活着的人,现在都只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怎么才能多杀鬼子为师长报仇!摆在诸位面前的有三条路,往西北走,一条是被胡宗南的部队收编,一条是八路军的根据地;往南走,回到武汉,接受质询和整编。三条路,怎么选,大家自已决定!至于我,要带着师长的遗物回武汉向军事委员会复命。”

      站在残兵队列里的三多,悲凉而无奈地理解着成才的心情。成才之前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希望三多协助伍六一营长带着残部,北上去太行山根据地找八路军,而他自己虽然有心回归自己的队伍痛快淋漓地杀敌,却只能按照战前就从武汉八路军办事处得到的指示,回到无形的战线继续国军生涯。

      那时的三多终于读懂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却不得不分手挥别,各自征战不同的沙场。



      许三多第二天带着孩子回了下榕树,而成才接受了袁朗从上级那里得到的指令,离开特科,准备长期隐蔽。

      兵器研究室无所事事的职员们最近发现,原先总不爱坐办公室的留洋回来的成研究员在办公室呆的时间长了,开始参与职员们的话题讨论,时不时主动请大家去红房子吃一回西餐什么的。刚开始,大家都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大家就适应了,因为他们觉得成研究员本来就应该这样。德国回来时当然是想做点大事情,所以闹着下车间,可是下了一段时间,就明白中国的国情了,发现好好的过日子才是明智的选择。就这样,兵工厂技术委员会的所有同仁都开始觉得这个小伙子识时务会来事,说起成才,不再像过去那样认为他奇怪有个性,反倒是经常在厂长面前夸上几句了。

      时间不咸不淡地流得很快,成才牢记袁朗的话,耐着性子,在上海滩上层职员的人际圈子里周旋,等待机会的到来。上海的党组织在这一时期陷入低潮,中央机关全部撤回苏区,幸存没有牺牲的党员大都像袁朗和成才一样,悄悄地蛰伏进上海的深处。

      就在上海滩这样看似繁华日后竟被健忘的后人称作“黄金时代”的日子里,让人震惊和痛心的消息却从东北传来,“九一八”事变一石激起千层浪,上海滩的日侨借机闹得更厉害,陆续也有东北流亡的富人拖家带口进入租界寻求庇护,更多的东北流亡学生也来到上海滩,救亡救国的气氛开始从华北延伸到北平、上海直至全国,民族矛盾第一次上升为主要矛盾。


      1931年冬天,新任国民政府军政部长何应钦从江西前线南昌行营主任任上回来,对红军中央苏区的第二次围剿又一次失利,何应钦心里十分不爽,中央军作战能力之差,军备军制之混乱,让日本名军校出身的何应钦痛感改革的重要,于是回到南京,就召集军事委员会、军政部下属各部门,商议国军整改事务。

      这一日,何部长视察上海兵工厂,厂长郭承恩召集一众官吏迎接军政部长。这个何应钦日后因为和冈村宁次签定《中日华北协定》,国共两党对他的评价都有共同的争议,但是其人比较清廉倒是国民党内公认的。何应钦出身较贫,所以对奢华场面深恶痛绝,郭承恩深知这一点,非常明智地搞了一个小型茶水会议,还特地叫上成才等几个从留洋归来的工程设计人员到会。

      何应钦得知成才是在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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