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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您就如同相信我自己。”
邓格拉斯夫人有些不屑地撇撇嘴,看维尔福夫人一脸的梦幻就知道这个没有经验的女人已经彻底陷进去了,她是见过那个莱茵先生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的深处满满的全是野心。
一路无话,在陆陆续续一个月后,贝尼代托、阿尔贝和弗兰兹也回到了巴黎,跟路易十九结束了会面的阿尔瓦使劲捏了捏身边爱德蒙的手,人终于都到齐了。
“这是我家的纹章,”回到巴黎没多久,阿尔贝就正式像爱德蒙发出了邀请,而且是以莫尔塞夫伯爵夫妇的名义,理由是感激他对他们唯一继承人的帮助,收到了邀请的爱德蒙最终没能说服自家的爱人,只好带着阿尔瓦一起赴约,“这旁边是一面盾牌,上面有红色直线和银色塔楼的,那是我母亲的家族。”
阿尔贝对于基督山伯爵的招待已经不能说是热情了,更像是在献殷勤,“从我母亲那边说,我应该算是西班牙人,不过我父亲这一支就是法国人了。”
阿尔瓦撇了撇嘴,莫尔塞夫伯爵夫妇的底细他是再清楚不过了,想到当初不过是小渔村中的普通渔女和渔夫现在明明晃晃地将“他们家族的纹章”挂了出来他就相当不屑。
“哦,这些纹章已经很好的说明了您父亲的身份,”爱德蒙怎么会不知道阿尔瓦在想些什么,爱人的这些想法很好的松弛了他一会要同时见到仇人和前未婚妻的神经,“据说凡事曾武装去过朝圣地的人,在他们的武器上都会有一个十字架或者是候鸟。由此看来,您的祖先中应当是有人参加过十字军的,那可算是相当漫长的历史了。”
自己的家族历史被基督山伯爵肯定似乎对于阿尔贝而言有绝对不一般的意义,他的眼睛几乎向外发着光,声音也愈加的自豪,“是的,我的父母是罗旺斯和西班牙两地的贵族,父亲的书房倒是有本族谱,上面应当记录着您所说的那位祖先,不过我总是不耐烦去翻它。”
很快,阿尔贝就带着爱德蒙和阿尔瓦走进了一条挂满了画像的走廊,阿尔贝一边走一边介绍两边的画像分别是他的那些祖先。
其中有两幅画像引起了阿尔瓦的注意,“那位就应该是您的父亲了吧?”阿尔瓦站住了,看着面前的一幅画像询问。画像里是一个年龄在三十五到三十八岁中间的男人,他穿着一套军官的制服,官衔上的金银双重肩章说明了他的身份,在他的左胸挂着一枚查理三世的大十字勋章。
“那是家父,”注意到阿尔瓦的目光在画像中的的勋章附近游曳,阿尔贝主动说,“我父亲层参加过希腊的战争并取得了极大的功绩。”
“那么这位就应当是你的母亲了?”爱德蒙的声音很轻,视线落在旁边一间打开的房间的墙上。
“哦,那是我的‘秘密基地’。”阿尔贝开了个小玩笑,引着爱德蒙和阿尔瓦干脆走了进去,跟外面充满了历史厚重感的家族长廊不一样,这个小房间显而易见是年轻人收集自己的小东西的地方。刚刚爱德蒙看到的,就是因为房门大敞而露出的挂在墙上的一面肖像。
阿尔瓦看到爱德蒙站在那幅肖像面前,整个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他压下心中涌起的妒忌,其实他明白的,画中人的装束只是让爱德蒙想起了自己的老父亲。
“我不知道您还收集了这样的一位美人,”阿尔瓦故意用上了调笑的口吻,像是在责怪阿尔贝将自己的情人画像藏了起来,“不过我还真是不知道,您居然喜欢上了一位渔家女?!”
“您这可就说错了,”阿尔贝急急忙忙地解释,因为急切,他的脸都红了,“这是我的母亲,不过那是七八年之前画的了。如您所见,父亲虽然在军事理论方面颇有建树,可是在艺术方面绝对是以前不通,这幅画还是母亲在他出门的时候画下来的,无疑是出自她的想象。不过父亲对这幅画的感官很是不好,以至于我也只能偷偷将它收藏在这里。”
阿尔瓦在一旁牵扯了阿尔贝全部的注意力,以使得爱德蒙可以收拾自己的心情,他像是第一次认识画里的人一样仔细地观察——微黑的皮肤,长长的睫毛,熟悉的眼睛。曾经爱德蒙作为熟悉的迦泰罗尼亚渔家女的服装,背景干脆就是海边的小渔村。
那是梅塞苔丝,曾经属于他的前未婚妻的梅塞苔丝。
☆、79·莫尔塞夫伯爵夫妇
留给爱德蒙收拾心情的时间没有很多,阿尔瓦已经引着阿尔贝将房间中的东西都看完了。
“父亲大概在等您了;”阿尔贝因为跟阿尔瓦的交谈而涨红了脸;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位子爵对于古董和艺术的认识如此丰富。
“哦,是的。”爱德蒙的脸色已经回复了正常,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很抱歉我被这幅画迷住了,要知道我的一位曾经的好朋友也是穿过这样类似的衣服的。”
阿尔贝显然对这个意料之外的话题很感兴趣;只可惜他刚刚打算提问就听到了敲门声。接着仆人走了进来;说是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伯爵阁下派他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需要。
爱德蒙歉意地摆了摆手,阿尔贝转身对仆人交代他们马上就到。
趁着这样一个间隙,阿尔瓦扔给爱德蒙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用自己的手背轻轻贴了贴对方的;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阿尔瓦撇了撇嘴,在他看来,为不论是弗尔南多还是梅塞苔丝中的任何一个人伤神都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等他们再次回到走廊前行没一会儿,一闪侧门打开了,房子的主人,莫尔塞夫伯爵居然亲自迎了出来。
“欢迎您的到来,”这个看上去足足有五十岁的男人开口,他的头发剪得很短,虽然胡须和眉毛还是黑色的,但是头发去已经全白了,“伯爵夫人还在梳妆,还请您们体谅一位母亲对于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的重视。”
“这没什么,”爱德蒙果然像他刚刚说的一样已经完全调整好了,现在他正向前快走几步准备跟男主人握手,“谁不会遇上些麻烦呢?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两双同样经历过沧桑的手稳稳地握到一起,阿尔瓦看了看外表上完完全全就是一位老人的莫尔塞夫伯爵,在看了看同样留着短发,修饰得精致地胡子的神采奕奕地自家爱人,突然想起似乎这位莫尔塞夫伯爵今年只是应该四十岁出头的,说起来也不过比爱德蒙大三五岁罢了,可是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啧啧,绝对是一代人的差距。
爱德蒙很快将阿尔瓦介绍给了莫尔塞夫伯爵,关于阿尔瓦的身份,爱德蒙是这样说的,“这是我最亲密的一位朋友,他的母亲也是将我当作了儿子的,因为我们也都算是孑然一身了,时常也就相互照顾着。”
这些话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有些不愿意结婚的地位足够的贵族不是没有跟朋友们时常小住的,所以莫尔塞夫伯爵也没有对他们的关系做更多的遐想,不过这是在他得到“基督山伯爵根本就是长期跟瓦雷泽子爵住在一起的”这个消息之前的看法。
阿尔瓦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礼仪,莫尔塞夫伯爵也不是不识货的——对方的礼仪明明白白地表明了他的出身,所以即便是爱德蒙几次三番地强调自己这个“基督山伯爵”只不过是半路出家为了方便而弄来的名头也没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轻视之心。
三人分宾主坐下,阿尔贝很快就被莫尔塞夫伯爵打发去寻找莫尔塞夫伯爵夫人了,毕竟让客人等待得太久是一件极为失礼的事情。
一群陌生的贵族在一起还能谈论些什么呢?爱德蒙在简单说了说自己的“伯爵”的来历之后就让莫尔塞夫伯爵开始说起了他自己的家族历史。
“哦,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尔瓦在场,莫尔塞夫伯爵多少有些拘束,“年轻人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象,哦,同样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热情,我的父亲其实是相当反对我上战场的,但是就如同您们所见,我自己溜了出来,之后在布蒙元帅的手下任职。”慢慢地,莫尔塞夫伯爵的声音也比一开始要大了一些,似乎这样的叙述让他慢慢找回了他自己。“复辟之后我被封为了贵族,当然,我本是有机会得到更高的爵位的,可是革命…革命…哼…”
阿尔瓦看着莫尔塞夫伯爵,想起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来的一句话,当一个人开始回忆和抱怨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老了。
“向您这样一位出身高贵家庭富裕的爵士,居然肯去只做一个小兵,并且凭借着自己的功绩升迁,这实在是太了不起了。”鉴于阿尔瓦明显的注意力不集中,爱德蒙很快接口,“我刚刚看到了您的大十字勋章,您应当是参加过希腊战争的?”他像是对这个话题极为感兴趣。
“哦,是的,是的,当然,希腊战争,”莫尔塞夫伯爵顿了顿,“那可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我的上司,可怜的阿里总督一家在那场战争中都没能幸免于难,要知道正是总督最后对我的信任让我最终完成了任务。”他露出一脸的悲戚,“战争,永远是我们最无可奈何之后的选择,所以我最后投身于政治,致力于实业,我总是闲不下来的,只要我还能做,我总是想做些事情的。”
莫尔塞夫伯爵最后的这几句话倒是让阿尔瓦对他有了新的认识,作为一个渔夫,莫尔塞夫伯爵已经完完全全地完成了他身份的转变,抛开他陷害了爱德蒙和出卖了海蒂一家不谈,这个人倒是一个相当知道要努力的人,不得不说,就这一点而言,他已经比罗马城或者巴黎的大部分贵族好得不是一星半点了。
爱德蒙还要再开口说些什么,门被有些急促地敲响了,接着不等莫尔塞夫伯爵说话它就被从外面推开了,“父亲,基督山伯爵阁下,瓦雷泽子爵阁下,莫尔塞夫伯爵夫人到了。”
阿尔瓦清晰地注意到他们对面的莫尔塞夫伯爵的脸上快速划过一道喜色,这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不少,他微微笑着起身,走向门口的年轻贵族和优雅贵妇,准备介绍他们的家人。
爱德蒙的身体微微晃了晃,有了之前的铺垫倒是脸色没有变。阿尔瓦起身,少见地微微在爱德蒙身前半步,挡住了后者的半个身体。
“这位就是莫尔塞夫伯爵夫人了,”莫尔塞夫伯爵介绍,拉住了那位优雅的贵妇的小臂,“我亲爱的夫人,这位就是瓦雷泽子爵,后面的那位就是阿尔贝的救命恩人,基督山伯爵阁下了。”
“感激您的慷慨,”阿尔瓦发现莫尔塞夫伯爵夫人有一副好嗓音,她的手臂圆|润|莹|白,似乎微微向外发着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妇,“我都听阿尔贝说了,这次多亏了您的仗义相助。”说着,莫尔塞夫伯爵夫人向前走了几步,完完整整地行了一个礼。
阿尔瓦微微错开了身体,不过没有离开他自己的位置,“很高兴见到您,莫尔塞夫伯爵夫人,您的美丽是阿尔贝的描述远远不能达成的。”他还礼,在他的身后,爱德蒙也随着他还礼。
简单的相互介绍后,莫尔塞夫伯爵伯爵一家做到了爱德蒙和阿尔瓦对面的沙发上,只是阿尔贝本人直接坐进了一张扶手椅。
摇铃,仆人进来,被吩咐准备些茶和点心。
“希望您还习惯巴黎的口味,我听说您一直是在意大利那边生活的。”莫尔塞夫伯爵先开口。
“倒也没有,”开口的还是阿尔瓦,不是爱德蒙不想说话,事实上在他可以说话之前阿尔瓦就抢先截住了话头,“我的封地是在意大利的,不过基督山伯爵阁下大部分的时间都往来于法国和意大利之间,西班牙倒是很少去,所以今天能看到来自西班牙的贵族的纹章绝对是意外之喜,这两年西班牙的局势可不太妙…”说着,他带着些忧虑地看了看莫尔塞夫伯爵夫人,“哦,请原谅我的莽撞,在您的面前提起这些,希望您的家人都还平安。”
从阿尔瓦开始谈论家族纹章和西班牙开始,莫尔塞夫伯爵夫人就显得有些僵硬,当听到对方说他“并不是很了解西班牙”的时候,莫尔塞夫伯爵夫人的左手微微地舒展开来,可是阿尔瓦的最后一个问题还是让莫尔塞夫伯爵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只是处于她的立场,她怎么也不能回答,尤其是她的儿子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露出了一脸的愧疚她就明白这个问题她是一定要回答的,“我父亲在几年前就去世了,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事实上我的家族在西班牙已经没什么人了。”一个谎言需要是个谎言去弥补,而是个谎言往往需要一百个去弥补。
“您怎么从未对我说过,哦,上帝啊,居然是几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