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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鸣子,你先冷静下来。」天忌见状,知道不明白事情来龙去脉的绝鸣子显然是误会了,连忙阻止正欲动手的绝鸣子。
「天忌,你好象一点也不惊讶?你知道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吗?」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认吾师,这才有了开口发问的机会。
「说来话长……总之,你们眼前所见的金子陵,真的是亡于不归路的金子陵。」向来寡言的天忌一时也不知要从何开口,只好先点出最重要的结论。
「这…我还是不明白到底是怎幺一回事……」认吾师摇了摇头,虽然听了天忌的话,他的心中对于金子陵的重生是相当高兴的,但是死而复生这种事,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前辈……」一声前辈,认吾师习惯性地望向总是适时为自己解答疑惑的金子陵。
「认吾师,有时想太多反而会错失了真相哪。凭眼所见、凭耳所闻、凭心所感…那就是真相。」金子陵对认吾师微笑,那是他一贯悠然从容的微笑,还有着认吾师再熟悉不过的温暖柔和……
「吾早料到你们会有这种反应……」房中的气氛沉静了几分钟,正当认吾师要再说些什幺时,四无君终于出声打断认吾师和金子陵之间的「眉目传情」:「天忌,请你将所有的细节说明一下吧。」四无君望了身后的金子陵一眼,转而向天忌道。
「嗯。事情是这样……」
在除了自己和金子陵以外,其它三人之间暗潮汹涌的诡异气氛中,天忌开始一五一十地说起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十四回。
「其实,在金子陵前辈葬在静庐后不久,天师就对前辈施以正一天道的秘法.还魂之术,使得金子陵前辈有复生的机会。」天忌一字一句,缓缓道出他所知的,金子陵复生的经过,「还魂之术从施术到成功,尚需要一段时间以及后续的动作,所以天师在之前便交待我要注意前辈的状况,目的就是为了要让前辈顺利复生。」
「若是这样…那四无君会至静庐带走金子陵,就是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金子陵能够重生?」绝鸣子边说,对四无君的敌意却未曾减少。
「非也,吾并非一开始就知道金子陵有机会重生。」四无君对于绝鸣子投射而来敌意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接着道:「就算刑天师没有这幺做,吾亦一开始就打算带走金子陵,并另外找人让金子陵复生。」
四无君的话,让金子陵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采,但金子陵的表情,却仍是从容自若,看起来没有丝毫改变。
「胡说!当初布局害死他的人是你,你怎幺可能又会有让他复生的念头!?」绝鸣子对于四无君的说辞嗤之以鼻,「若非另有目的,你是绝对不会做出此等矛盾之事的!吾绝不可能再让你利用金子陵!」语毕,绝鸣子欲走上前将金子陵带离四无君身边,但四无君亦眼明手快地挡住了绝鸣子的动作,以羽扇将绝鸣子的手
架在半空中,两人就这幺怒目而视,互不相让。
「绝鸣子,请你住手。前辈现在才刚复生,功体尚未恢复,你若在此与四无君动武,恐怕掌气与杀气会误伤了前辈!」天忌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连忙制止双方再僵持下去。
「哼!」绝鸣子悻悻然收回手,「不管如何,天岳非是金子陵能够久居之所。」
「没错,前辈,请你跟我们回寂山静庐吧!」认吾师接着道。
「……你们先离开吧,吾暂时还不想离开冥界天岳。」沉默良久,金子陵一开口却是令人错愕之语。
「前辈,这是为什幺?」这次换认吾师失去冷静,「你应该知道天岳……」
「不必多言。」合起折扇,金子陵的神情虽然温和,但却有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吾有吾留在天岳之理由,而你们亦有你们该做之事…别让吾将『天剑无双』以及『名剑』传予你们的苦心白费。」
「事情就是这样。认吾师,绝鸣子,今天吾已请你们来此将事情解释清楚,望你们以后好自为之,不可再与天岳作对!」四无君不待两人再说什幺,事情一解释完,立刻下了逐客令:「绝烨,送客!」
「四无君,你!」
绝鸣子正要发难,金子陵却走上前去,对着绝鸣子低声道:「离开吧…你不是说要让吾后悔吗?照你现在的样子,是实现不了你说过的话喔。」
「…金子陵,其实我……」绝鸣子先前的暴戾之气,在面对金子陵时完全消失无踪。
「欸~绝鸣子,有些话,不用说吾也知道,而就算说了也未必能改变事实。离开吧,你值得更好的人。」金子陵微笑着,但却没有给绝鸣子更进一步的机会。
「……不管如何,我会一直等你。」
绝鸣子轻声说完,便走至和已在前方等待的认吾师会合,离开了天岳。
「若无事,我也要离开了。」见认吾师和绝鸣子离开,天忌也跟着要转身离去。
「慢着,吾有一事要告诉你,天忌。就算是答谢你的帮助吧。」金子陵唤住了正要离开的天忌:「吾在『那边』并没看见炎熇兵燹。」
「…这、前辈,为何要跟我说这个?」闻言,天忌既错愕又震惊。
「没什幺,只是希望能解你心中之惑,除你心中之苦。」金子陵轻摇折扇,脸上有着别有深意的微笑。
「……多谢,告辞。」天忌低下头,道了谢,转身离开。
「…希望你们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走的路。」
待众人离开,金子陵看着众人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着,而四无君就这幺望着金子陵目送众人离去的背影,静静地不发一语。
金子陵会选择留在天岳而不跟他们离开,是怕他会对他们不利?还是只是单纯的顺心而为?他所说留在天岳的理由是指什幺?而他对绝鸣子说的话,无异是一种拒绝,甚至连表白的机会也没有的拒绝……是否有一天,同样话他也会对自己说?
金子陵曾经说过,猜测复杂的人心是件很累的事,以往他长年处于勾心斗角的环境尚感觉不到此点,但是现在,他却深深体会到那句话所表达的感觉。
但独独对金子陵会有这种感觉,这又是为什幺?
--因为金子陵高深莫测?不,金子陵虽然深沉,但却不阴险,他的高深其实反倒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
--因金子陵有着常人所没有的从容,对任何事物皆处之淡然的态度?也不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金子陵对于所关心的人事物,其实都会默默付出不少心血去保护…就如同他对待绝鸣子和认吾师一样。
也许,这个问题的征结点不在金子陵的人格特质上,而是在自己的心态上……
因为重视和在乎,就会不断去猜测他的想法,而不断去猜测一个心思复杂的人的想法时,又怎幺可能不觉得累?
那幺,当初金子陵对自己也是这样吗?如果是,那自己真的伤的他很深--没有人会愿意去想,自己所重视、在乎的人,竟会不留生路地将自己逼上绝路。
当金子陵对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一心只想安抚他的情绪,直到现在,他才真正了解金子陵的心境--
「金子陵……」
「何事?」金子陵转过身,却不期然望见四无君深蓝色的眸子中,有着以往他所没有看过的眼神……「你在想什幺?怎幺表情这幺复杂?」
「我在想……」
「军师,会议的时间到了,请移驾大殿开会。」
通知开会的传令声,打断了四无君正要说出口的话,四无君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应声:
「吾马上就到。」
「四无君,你想说什幺?」金子陵对于一向沉稳的四无君,会在短时间内有这幺多情绪,感到有点疑惑。
「这…等我开完会,再慢慢和你说吧。」虽然他也很想现在就跟金子陵讲,但是若是去得太迟,只怕那些对自己颇有微词的老臣们又要说话了。
「好吧,那我先去休息了。」
「嗯。」
语毕,金子陵走回自己暂居的厢房,而四无君则是举步迈向众人正等着他的天岳大殿。
第十五回。
这次的会议开的特别的久。
原因是因为重出的青阳子,实力远超过他们的估计,打乱了原本预定好的计划;而暗处邪能境也颇有蠢动之前兆。如果先针对正道,将会给邪能境有了可趁之机,而且正道目前忙着营救素还真、一页书,无暇针对天岳,若真要采取行动的话,也该是先针对邪能境,让他们化暗为明。
但是那些老臣这时又提出圣主之事,说什幺邪能境精通各种奇能术法,也许能有方法再让圣主借体重生一次…于是反对先针对邪能境,甚至有人提议与邪能境合作,坚持先对付正道。其实对天岳最好的做法还是先逼邪能境浮上台面,再制造邪能境与正道之冲突,让他们两败俱伤,天岳乐得坐收渔利……
但是一旦牵扯上圣主借体重生之论,就算他是天岳第一军师也不能公然驳斥说:与邪能境合作无异与虎谋皮,要让他们帮助天岳圣主借体重生更是不可能--如果他当场这幺说的话,只是更增落人口实的机会。
现在青阳子锋芒正盛,妄缨其锋是不智之举;但为了让圣主借体重生而与邪能境合作也实属不可行……最后,四无君采取了折衷之策--先静观其变,暗中与双方领导者接触,再决定要如何出手。
下了决策、结束会议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四无君马上往金子陵所在之厢房而行,但行至半途,却被几名方才坚持欲与邪能境合作,让圣主得以借体重生的老臣给挡住了去路。
「是你们,还有什幺事吗?」
「是关于圣主重生之事。」
「吾不是说了,先观察正道与邪能境的情况,再下决定吗?」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军师,此地非是说话的地方,可否移驾书房?」
「你们最好有相当的理由。」四无君冷声道,转身走向书房。
「说吧!你们还想说什幺?」
「关于重生之法,不知军师可有腹案?」
「方法有好几个,但是以圣主的状况,只适合使用借体重生之法。」四无君淡淡瞥了眼前几人一眼,心知他们一定有某种目的,所以回答的非常简洁,省去可能引发枝节的多余词句。
「军师所言甚是,但如今鬼阳六斩刈已断,所以与邪能境合作……」
「圣主是亡于一页书的天龙吼,尸骨之保存并不完整,所以邪能境之法,圣主不能适用。」四无君冷冷打断那毫无可行性的提议,耐着性子解释道。
「其实有个方法不必借邪能境之力,也能让圣主重生。」其中一人突然说着,四无君挑眉聆听,却更加觉得他们私下来找自己的目的不单纯。
「喔?是什幺方法?」另一人问。
「简单,故技重施。」
「故技重施?但是鬼阳六斩刈已断……」
「这就是我坚持要来找军师的原因。」
「嗯?」四无君的表情依旧,但眼神却倏然一变--
(他们该不会……)心中正暗忖着,那人又马上接着问道:
「敢问军师,在您别苑作客的那个人…可是传说中的名剑铸手?」
纸终是包不住火,他早知世上没有天衣无缝之事,但没想到这件事会这幺早被他们查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四无君的表情和语气仍是没有太大变化,但是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如果是,那幺要他打造一口更胜鬼阳六斩刈之神兵利器让圣主寄体,应该非是难事。」
「名剑铸手已亡于不归路。」四无君淡然指出事实。
「军师,您又何必隐瞒呢?照千古砚的描述,那人定是名剑铸手没错。」无视四无君转为森冷的神色,那人不怕死地继续说道:「放眼当今武林,只有他能打造出能让圣主寄体之兵器,军师将他留在天岳,想必也是为此原因吧?」
「怎幺,我做事,还用得着向你们报告吗?」四无君不作正面回答,深蓝的眸子迸出寒光,显示他已非常不悦。
「属下不敢…只是为了圣主,还望军师早早作下裁决。」
哼,好一个「忠臣」哪。言下之意,就是暗示:若是他不答应要金子陵再造让圣主寄体重生的兵器,便是对圣主怀有二心吧……其实他不在乎被指为对圣主不忠,对这种半威胁式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