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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别这么灌他。”米罗猛得夺下啤酒,“要喝酒找我就行了,干嘛偏偏要拖个不会喝酒的人来呢。”
卡妙一愣,目光瞟过米罗,突然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速度快得连阻止都来不及。
米罗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想上前阻止却又生生地止住了。只有加隆在边上兴奋地高叫着“好”。
由于赌气而喝得过猛,不胜酒力的卡妙一下子感到头晕目眩,摇摆了一下跌坐到座位上。米罗看似漫不经心地与加隆拼着酒,目光却始终落在卡妙身上。昏暗的灯火照着他苍白的脸,有些触目惊心的单薄。
该死!为什么又要心疼他!干嘛总要在意他!
米罗狠狠地想着,又灌下一大口酒。
“呵!你小子真行!我……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加隆搭着米罗的肩站起来,向洗手间走去。
一下子失去了欢闹,酒巴的角落里只剩下了无奈的米罗和昏昏欲睡的卡妙。尴尬重新回到两人之间,看了一眼抱着双臂缩在桌上的卡妙,米罗叹了口气。
“醒一醒,这样睡着会着凉的。”米罗小心地推推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像是教训。
“唔……好冷……”卡妙动了动身体,却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呓语般地抱怨着。
“啧!不会喝又要逞强!”米罗脱下外套披到他身上,双手不经意地与之接触,单薄的令人心疼的熟悉味道。
卡妙感觉到米罗的余温顺着外套接触到背脊,恍惚间还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一如往昔的温柔照顾,千百次梦里想寻回的情感。一切矜持在酒精下一点点的瓦解了,他抓住米罗刚想抽离的一只手,顺势靠进臂弯里低喃,“米罗,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原谅我……”
任由臂弯里的人轻搂着自己低诉着,米罗不知如何是好。不敢推开他,或者说不想。只是早已不在交集的两人,被冷漠伤害了一次,被一双没有温度的手拒绝过一次,便没有理由再放纵一次无谓的靠近。
“好了,别说什么对不起,你已经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米罗柔声说着,冷静地拉开他的手。
“米罗,我很清醒。让我说完,给我机会让我说完,我们都不要再逃避了行吗?”卡妙的声音温软无力,双眼含着透彻的迷蒙。米罗想搂紧他,想再做一次傻瓜。双手却依然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无法拾起。
“不要说。”米罗闭了闭双眼,感到右边的太阳穴疼痛地跳动起来。
“为什么?”
“……。”
“为什么为什么?米罗!”卡妙咄咄逼人地追问下去。
“我想要回我的平静,我说过了,卡妙,不要让我一遍遍提醒你,你不能总这么自私。只想寻求自己得到宽恕而一遍遍揭开我封印的伤痛。”
“自私……”
“……。”
“米罗,那根本不是你,你从来不爱寻求什么平静。”
“我说了,别再说下去!”米罗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里挤出威胁的语调,目光一直警惕地扫过洗手间的方向。
而卡妙却不依不饶,越来越飞散的思绪让他不受控制地感到委屈,“米罗,看到你那样痛苦,徘徊在舍弃世界的挣扎里,我很心痛!米罗,你这是在惩罚我!”
“你错了,卡妙!”米罗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哽在喉间的疼痛,“不要这样高估你自己,也不要小看了我!你能够舍弃的我也一样可以!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度消沉是为了你?你凭什么认为我在遗弃这个世界?人是会改变的,就像你一样。你随时可以寥寥数语就划清了我们的界限,我现在只想保护一下自己的感情,这难道都不可以吗?即然你想远离我,那就让你自己在我面前消失地彻底一些!现在跑回来向我哭诉什么?卡妙!别让你自己看起来像个小丑!”
泪水和悲伤的吼声交织着映在米罗石青色的眼瞳里,刺痛着卡妙的言语,更深地刺痛着自己。
“我不相信你这样对我!”卡妙用力拉住米罗的衣领,摇晃着让自己站起来面对他。双手圈住米罗的脖子,用吻堵上了残酷的言语。
一瞬间,米罗几乎迷乱得不能自己。微凉的颤抖的吻落在他的唇齿之间,哀怨被冻结了,却让悲伤的更加悲伤。明明想推却的双手,却只能把他搂得更紧。压抑的情感竟用了如此痛心的方法终被点燃,两个人连思考的余地都没留下,相互回应着,终于沉沦了……
“看到了吗?是你在欺骗自己!你明明不舍得平静,你明明不舍得!”卡妙退出痴缠,目光神情变得更加水色迷离。
“可恶!你也学会这样无聊的勾引了,嗯?”
“你!”
米罗挑衅地看着他,努力控制着愈加颤抖不止的身体。
“你可以尽量侮辱我!当是对我的惩罚。但你内心比谁都清楚,你有没有原谅我,明不明白自己逃避着什么!离开孤儿院不是我自己愿意的安排!我无力改变周遭的环境,同样无力改变养母教育我的思想。是世界对我不公平,只因为我是个没有思想、无力反抗的7岁的小孩!”
“你住嘴!卡妙!如果你也明白那场决定有多可笑,就不要再傻得吼给全世界听!忘了你可笑的童年,否则你会毁了你自己。”
“如果我毁了自己,你会再理我吗?”
“不会!你不是为我而活的,从来都不是。你很高兴离开了我,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样!不要可笑地威胁我,就算你毁了你自己我也只会觉得你有多幼稚!”
“米罗!”一声怒吼穿透了高分贝的音乐,却并是出自卡妙,而是加隆。
两人同时惊讶地转向加隆,才发现他早已站在不远处。米罗无法描述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不解、心痛、愤怒……
因为他目睹了争吵。
一场他不该知道的争吵。
“加隆?你……”
“你到底是谁!”加隆一把拉开米罗,食指毫不客气地指向卡妙。
“我是卡妙!没有父母,没有教养,从小生长在格瑞斯孤儿院的卡妙!”
“卡妙!你喝醉了!”米罗大吼。
“他没醉!你给我住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米罗!为什么他会吻你?为什么你不拒绝?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卡妙是谁!你又是谁!”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是米罗,他是你的表弟卡妙·艾伯特。他吻我是因为他喝醉了,我不拒绝那是我的事,你吃醋也好,心酸也好,我早就拒绝过你了不是吗?现在我要吻谁又有什么关系!不要你管,不要来问!这一切不是你应该知道的!”米罗跟着一起狂乱地吼起来。
“是吗……”加隆突然安静下来,低垂着眼睑把落陌隐在阴影里。“那么……撒加呢?究竟你是不是真的爱着他,问问你的心。”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能怀疑我对撒加的感情?”米罗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你心里明白!该死的!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就算我没有资格过问你,撒加也没有吗?他搂着你的时候,你发誓你没有想着卡妙?他把你当做天使,而你呢?不过是被卡妙甩了又念念不忘他的可怜虫!现在好了,老天帮助你,让你又能和卡妙在一起了!去重续你们那些肮脏的过去吧!”
“混蛋!”米罗狠狠地一拳揍在加隆脸上,“你居然敢侮辱我对撒加的感情!你居然敢侮辱我和卡妙的过去!加隆!你才是最该死的!”第二拳、第三拳随着高涨的怒气不断砸向加隆,却没有发现加隆一直没有还手。
直到他一把握住米罗的右拳才停止,“真是谢谢你的生日礼物了!现在我不屑和你说话!”轻蔑地撂下最后一句话,加隆转身离开了依然嘈杂的酒巴。
如果流泪就能冲淡心中无尽的痛,那么这三个男人,都愿意让自己放肆的痛哭一回。
“米罗……”卡妙又一次昏眩地抚着欲裂的头,低低地叫他。加隆的争吵他几乎没有听进去,所有思想仍停留在原谅与被原谅的童年里。
“不要叫我!”米罗挥手阻止他走向自己,随即也跑出了酒巴。
阴暗的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一张笑得邪恶的脸。
“哼,好一场精彩的闹剧。”邪恶的唇边勾起一个耻笑的弧度。
“把你朋友一个人留在酒巴没问题吗?”
“他又不是小孩子!就算他会死在那里,救他难道就一定是我米罗的义务吗?”米罗靠在栏杆上吹着风,头也不回地冲着身后搭讪的男人怒吼。
“哎……真是令人难堪的重逢哪。”那人惋惜道,听在米罗耳里自然很刺耳,但他的语气却是让人无法曲解的诚恳。米罗回过头,一张熟悉的脸再次把他拉回记忆的旋涡里。
“小艾?!”
“真好,你还记得我。”艾欧里亚兴奋地笑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艾玛说你去找你的大哥,找到了吗?”米罗恢复了七分清醒,面对夕日伙伴的灿烂笑容,疲惫的心不禁温暖了许多。
艾欧里亚一耸肩,无奈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制服,“没找到,我到处流浪到处打工,相信总有一天会遇见他的。”
“傻子!法国这么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我现在还不是遇到了你?我坚信我能找到我哥,因为他也一定在找我,所以努力是双倍的。”艾欧里亚继续笑着,眼里充满了明显的希望。那样的朝气早已不是米罗所熟悉的了。
米罗突然沉了沉脸,再次靠在栏杆上不看他。
“怎么了?”
“是他当初狠心地抛弃了你!让你一个人孤苦零丁的生活下去。现在你却想方设法找他,究竟为什么?小艾,你能原谅他吗?”
“当然能!”艾欧里亚理所当然地回答,“人何必总活在自己编造的痛苦里呢?如果你有时间回想痛苦,不如去回想快乐。大哥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还记得七岁以前他有多疼爱我,人生有太多的无奈,不能截取经历中的某一段去评价一生的对错。不要说‘抛弃’那么严重,只有能够独立活下去的人才能被世界接受。他离开了我却让我更早地明白了这个道理,而且让我认识了你这个兄弟,那么这个决断又要从何评价呢?我要找到他,告诉他我坚强地活着,我哥会为我自豪,我们可以没有负担得生活在一起,可以重新填补兄弟感情。米罗,从头再来一点都不困难,只要你愿意,不是吗?”
是吗?
从头再来并不困难?艾欧里亚是个单纯的孩子,却同时是个坚强的男人。过于丰富的思想只能让人脆弱,倒不如洒脱地活着,就像他这样。毫不造作地说着他的人生观,快乐地接受已经到来的挑战。
卡妙似乎已经领悟到了这点,他勇于再次面对,他也觉得从头再来一点都不难吗?只是……
米罗苦笑着摇了摇头,拍拍艾欧里亚的肩。
谈何容易?你我经历不同啊。
“好了,别说这种不开心的事了!让这些都见鬼去吧,难得见到你应该叙旧才对,好兄弟!陪我去喝酒!”米罗努力振奋起精神冲他笑笑,搂着艾欧里亚往别的酒巴走。
“不行啊,我还在工作哎!”
“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婆婆妈妈,别管了啦,到时说你在和喝酒闹事的客人搏斗不就好了?”
“……,你其实还是老样子嘛……”艾欧里亚无奈地停止反抗,被拖着踏进了另一个酒巴。
“撒加……爱上他,你是否后悔过?”
“如果你知道他的心里还有别人,你仍然觉得他是你的天使,对不对?”
“看到卡妙吻他,我很心痛,也很生气。看得出他们曾经深深吸引对方,撒加!他根本不值得你爱!”
“也不值得我爱……”
“但是我还是爱他。”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你在,你会怎么办?告诉我啊,撒加。”
五月的夜风温柔掠过,找不到答案的墓前,仿佛看得到撒加仍然微笑着,无声地诉说无悔。
悲伤的生日过去了,疼痛的心虽然各据一方默默泣泪,有些东西却深深刻在人们心里。是痛彻心扉的伤痕,或刻骨铭心的爱意……在误解与逃避下却显得那么拙劣。
过错
离艾欧里亚打工的酒巴不远有几幢老旧的房子,那样阴暗潮湿的地方上等人是从来不去理会的。只有一些常混于市井之间的小人物和老弱的脾气古怪的房东守着那些建筑。于是小艾独自租了其中一个房间,确切的说是一间斜顶的阁楼,那自然是最便宜的。
当半醉的米罗被同样半醉的艾欧里亚拖进楼里时,身后立刻传来房楼老头高声的抱怨,叽叽咕咕的一直罗嗦着。
“那……那老头是谁?”米罗含糊地问。
“骂人兼要债的。”
当米罗跌撞着进门时,早已混乱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