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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又躺了一会儿,柳和白石带着野果和野味回来了,乾身边习惯带着熬药的罐子,白石借来熬了一罐鸡汤,林小凡热呼呼地喝下一碗,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精神气,待到第二天清晨时,他身上的酸痛也褪得差不多了。
可是,还是不适合立即赶路,所以,柳和手冢商量之后决定,再休息一天才启程。
下午的时候,林小凡已经可以跟着手冢在林子里采野果了,从来没有进过野生林子的林小凡小小兴奋了一把,终是扛不住身体的疲惫,入夜之后就早早地睡了。
虽然他们不认为追兵能够发现这里,入夜之后,还是轮流值夜,以防意外发生。
白石经历了多年的杀手生涯,早已习惯了少眠浅眠,他随性地靠坐在一棵树下,警惕地关注着四周的环境,一丁点声响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到了下半夜,山林里的气温变得极低,若是没有火堆取暖,一觉睡下去再也醒来也是有可能的,手冢抱着林小凡睡在靠近火堆的地方,整个大地都安静到了极致。
突然,黑暗中的白石猛地睁眼,火堆旁的手冢也瞬间拿起了自己的长剑,“白石,去看看!”除了林小凡之外,所有人都醒了,只是,他们的反应根本敌不过意外的发生,只见黑漆漆的林子里,瞬间迸出几束寒光,毫不停留地朝他们招呼了过来。
“手冢,带公子走!”白石急喝一声,腾至半空一个回转扫腿,逼得那几条黑影都往后退了几步,却在下一瞬毫不在意地又扑了上来。
他们都感觉到了森森的杀意,这些人要的是他们的命!
手冢不敢有丝毫松懈,一手揽着林小凡,一手持剑挡去逼近的攻击,乾和海堂一前一后护在他们身边,却怎样也挡不住越来越多的杀手,他们的目标非常明显,是手冢怀里的林小凡。
刀剑相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惊心,林小凡就是睡神转世也被吵醒了,一睁眼便是一道寒光闪过,吓得人都呆掉了。
“小凡,跟紧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手冢嘴里这么说着,可是,乾和海堂已经被强行分隔开去,敌人的重点攻击目标全放在他和林小凡身上,如果得不到支援,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得命丧黄泉。
不得已,他只好暂时放开林小凡,“小凡,会的零度剑法一旦使出,会使周围的空气凝出白色冷雾,你记住白石的方向,听到我的指令,马上朝他跑过去,懂吗?”手冢一脸冷凝的表情,郑重地交代着,不论林小凡怎么摇头,他都不加理会,转身便扬起了剑招。
“国光……”
“你没事,我们就一定没事,懂吗?”手冢头也不回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手中的剑招已经酝酿形成,林小凡根本来不及回应,便被他的剑气推得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抵上一棵树才停了下来。
他不能慌,也不能乱,在这种混乱的情形下,他只能乖乖听话,否则……不只会害死自己,恐怕还会害死所有人。
强自镇定下心神,林小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冢国光,看着他凌厉地舞动着长剑周旋在一帮杀手之间,让他们无法脱身追杀自己,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渐渐冷凝了下来,形成了一层白雾。
“小凡,趁现在!”听到手冢的指令,林小凡不敢有任何迟疑,咬牙扭头就往白石的方向跑去,柳也察觉到手冢的意图,默不作声地将纠缠着白石的几个杀手也引到了自己身边,让白石得以脱身。
“走!”顾不上其他,白石一脱身便揽着林小凡纵身飞跃而去,林小凡可以听到,有异动从身后传来,必定是有追兵,他丝毫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快不记得了,只紧紧地搂着白石的腰,祈祷着这场灾难快点过去。
国光、柳、乾、海堂,拜托,你们谁都不要有事!
夜里根本分不清方向,他们身后又有追兵,白石只一径地往前奔逃,哪里还注意得到自己是往哪里逃,待天色微白时,身后的追兵总算是全甩掉了,白石也累得近乎虚脱,只一停下来,便瘫在地上气喘如牛,胸膛起伏得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小介,你怎么样了?”林小凡慌乱地轻抚着白石的胸膛,可白石哪里还有功夫回应,没喘到断气已经是万幸了。
待他终于平复下气息,林小凡早已急得小脸煞白,眼泪也爬满了脸庞。
“公子,我没事,别担心!”怜惜地拭去林小凡脸上的泪水,白石叹息着将他拥进怀里,让他可以直接听到自己恢复正常的心跳。
抬眼看了下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他们这是逃到哪里来了?其他人是不是也安全脱险了呢?
白石忍不住有些担心,可是,林小凡安然无恙地倚在他怀时在,这便是最大的安慰。
“公子,这个地方太开阔,一旦有人追来很容易暴露行踪,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躲,再去找手冢他们,好吗?”跟在林小凡身边这么久,他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恐慌,体贴地由自己说出这个要求,只是想要减少林小凡心里的负疚感。
他心里,肯定又在骂自己没用了吧?
真是个小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能保护你
在看起来绵延不绝的山林里,根本就分不清方向,林小凡看哪里都觉得长成一个样,头都是晕的,索性放弃了努力,跟着白石走就对了。
反正,情况再糟,也有白石陪在自己身边呢!不知道,国光他们怎么样了……
“公子,在担心他们吗?”才耷拉下眼皮,白石关爱的话语便挨了过来,林小凡不禁有几分埋怨,怎么小介会这么了解我呢?
“……”林小凡没有应声,只是任由白石牵着,埋头走在他身后。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又何必再多说呢?心里的难受,总像迷雾那样缠绕不休,驱除不尽,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如果他也有高强的武功,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顺利起来呢?至少,遇到这种危险的时候,他不是只能逃跑……
“小介,是我拖累了你们……”对别人,他或许还可以不在意,可是,面对最最关心自己的几个人,他是怎样也舒坦不起来,为了保护他,所有人都在努力战斗着,只有他……
“公子,别这么说,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自己的意愿,正如手冢少爷所说,你平安,我们所有人都会没事,这绝对不是安慰你,懂吗?”如果他们的精神支柱都倒下了,那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将没有任何意义。
林小凡凝望着白石许久,谁也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对视,其实,他心里是明白的,可是,就有那么一点点不自信,国光还说得过去,至少他们两情相许,互相扶持是应该的,可是,白石和柳又凭什么对自己处处维护呢?
他不愿意再看到任何人为自己受伤,可是……他可以预见,这种情况根本就无可避免,只要继续往前走下去,终有一天,还是会有人因他而受伤……
脑子里纷纷乱乱地想得太多,他甚至都怀疑起自己存在的价值了,是不是,根本就找错了人,他压根就不是能够拯救玄青国的人呢?
白石知道,林小凡钻进死胡同了,这种时候若跟他较真,说什么都起不了作用,只有让他自己先平静下来再说了。
周围的环境仍是陌生,却也透着没有危险的宁静,白石稍稍安下心来,只要能与手冢他们会合,林小凡便彻底安全了,他一点也不怀疑,手冢他们能够顺利脱险。
可是,为什么心头会有隐隐的不安呢?
看了看林小凡,又看了看自己,白石始终挥不去心头的阴影,现实却容不得他坐下来静思,只能不断往前走,希望能忙与手冢他们会合。
他们不知道,昨夜那一场混战的最后,手冢他们等来了意外的援兵——不二周助和越前龙马,很快便结束了乱战,将一干黑衣杀手尽数缴杀。
“这些人……跟以前的杀手不是一路的,而且,他们招招狠毒,是冲着你们的命来的。”越前龙马查看了一下那些黑衣人,随手揭开一人的面巾,顿时沉默了下来。
所有人的黑衣人,面部都被严重毁容,烧伤,刀烧,烙伤……简直就惨不忍睹,根本分辨不清原本的模样,更无从判断他们的来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的目标是林小凡一行人的性命,没有丝毫迟疑。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小凡和白石,难保没有第二批杀手。”手冢语气沉凝,透着浓浓的怒气,他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这么狠毒想要林小凡的命,他……不过是被硬拉来这个世界,又被硬扣上‘救世主’的大帽子,何其无辜!
“柳,你难道没什么要说的?知晓这件事情真相的人少之又少,这些杀手却对我们的行踪几乎是了若指掌,你不觉得奇怪吗?”手冢说话的语气,已经带上了责难。
他知道不是柳的错,可就是忍不住迁怒,只要一想到林小凡现在安危未知他便心头一阵阵刺痛。
“我会查清楚,朝廷里……必定有内鬼。”柳只觉得心里阵阵发寒,知道此事内情的人少之又少,那几人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会是谁呢?
哪一个,都不是他所愿,可是,危机已经摆在了眼前,容不得他退缩了。
“手冢,别急,白石的功夫你也知道,林小凡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我们兵分三路,同时往三个方向寻找,一定能找到的。”不二在手冢肩上轻拍了一下,没有过多的言语,默默地以眼神支持着他。
“这是我家特制的响箭,不论是谁找到了,第一时间以响箭通知其他人。”说罢,他已经冷冷转身,朝身后的林子走去,不二又深深看了手冢一眼,迅速跟上越前龙马,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树影之间。
“我和海堂一组,走这边。”乾很识相,自动自发地拉着海堂走人,只留手冢和柳仍站在原地。
两人都不说话,似乎是要把沉默持续到天长地久,终于,手冢有了动作,冰寒着一张,一声不吭地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柳没有任何迟疑,迅速跟上。
激烈打斗过后的现场,只剩下那些不知来路的黑衣人,静静地躺在地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尸体开始冒出青黄诡异的烟气,迅速化为一摊摊黄水,渗入暗色的土地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到了黄昏,太阳西斜,原本就光照不足的树林里,迅速阴暗了下来,白石牵着林小凡迅速穿梭林间,试图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过夜,万幸是在树林里完全暗下来之前,找到了一处山洞,确定里面没有危险之后便钻了进去,用树枝挡住了洞口,白石生起一个小火堆。
“公子,冷吗?”白石嘴里这么问着,心里却已经沉到了谷底,山林里夜晚的温度极低,又处在这种极寒的山洞里,林小凡已经冻得嘴唇发紫,还倔强地哆嗦着摇头,可事实上,他已经冷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来,公子,我抱着你,这样会暖和一点!”不带一丝暧昧,白石怜惜地将人抱进怀里,紧紧拥着,靠在火堆旁边取暖。
没有食物,水也快喝完了,这片山林也仿佛是在跟他们作对,见不着一个野果,连动物的踪影也遍寻不着,实在是让人有些恼火。
白石一边警惕着山洞外面的动静,一边注意着林小凡的情况,幸好,只是冷,没有再出现其他症状,他便也稍稍安下心来。
只是意识一点点模糊起来,他无法思考,身体也越来越沉,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待他再度睁开眼睛时,四肢仿佛被灌了铅一般学生得无法动弹,林小凡正焦急地跪在一旁轻唤着他的名字。
“小介,小介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了?”林小凡被冻得根本无法安睡,被恶梦惊醒之后,他就看到白石呈现半昏迷状态倒在身旁,怎么叫都不醒,吓得魂魄都飞了一半。
“公子,我……”只怕是中毒了!可恶,究竟是什么时候中毒的?难道是前日打斗的时候无意间被下毒的?他完全想不起来,只能暗自懊恼着事情的急变。
现在乾不在这里,自己又不得动弹,若是再遇上点什么危险,林小凡岂不是死定了?
“公子,我怕是……中毒了,你待在山洞里不要出去,至少……要等天亮……公子,你在做什么?”白石话还没说完,就见林小凡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还扒开衣服到处看,想要阻止却抬不起手来。
“一定有伤口的,一定是跟地些人打斗的时候中毒的,我找找伤口……”林小凡在脑子里拼拼命搜寻着某些武侠小说的情节,一边寻找着白石身上的伤口,还真就让他找到了。
“伤口发黑,肯定就是这里……”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做?貌似……要吸掉毒血?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会不会太迟了?
管他呢!先吸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