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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略带惊慌,“只是堕了你胎,你怎会吐血?”
他忘了,三年前,我被他一名妾室在冬日推下水,从此落下了顽疾。
他忘了,两年前,他有妾室小产,污蔑我正妻害庶子,差点将我毒打致死。
他忘了,一年前,上山烧香,途中遇刺客,我为了救他子嗣,中了刺客一剑。
我从小娇生惯养,身子本来就不好,何以经得起那么多伤痛。
而他更不知的是,这三年来,我r日忧思伤神,长怨成疾,大夫说,恐怕已时日无多,现今又被堕胎,当真一条命半条去了。
我甩开他的手,身子无力的软下去,桌上雕花木盒被我失手打翻,残破的香囊顿时掉落一地,也露出木盒底深埋的那块青凤玉佩来。
青玉翠绿,混着血色,倒是更见光泽,他弯身一手扶着我,一手去捡那血堆香囊中的玉佩。
那是那年元宵佳节,他赠与我的青凤玉佩。
他握着玉佩,神色怔愣的问我,“这玉佩为何会在你身上?”
明明是羸弱不堪的身子,我却还能冷笑出声,“不在我身上,还能在谁身上!你当年亲手赠与我的,难不成还会在我庶姐手里不成?”
说完,我又哗啦吐出一口血水,染红了我的裳,也染湿了他的衣。
第二章 借白首(2)
更新时间:2013…7…22 10:03:34 本章字数:5156
他一时神色惶恐,那只拿着玉佩的手,颤抖得似秋风中的落叶,“我当年明明……”
蓦地,他从袖间摸出一只香囊,我偏过头看去,粉色锻面,殷红落梅,那是当年他从我身上摘去的那只,香囊因岁月长久,已不复当日清香宜人,可香囊右下角,用银线绣的舞字依然清晰如初。
弦舞,那是我庶姐的名字。
我靠在他胸口,吊着最后一口气道:“我一直都想告诉你,那天我庶姐新作了香囊,我看着喜欢便讨了来,后来又被你拿了去。入府这三年,我每个月都会做一只香囊,想送与你换掉庶姐那只,可是我做了那么多只,终究没有一只能送出去。”
明明是几句简单的话语,却用尽了我一生所有的力气。
我闭眼之前,听得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唤着我名,“弦歌……”那嗓音是柔情的,却又带着无限悲痛与愧疚。
这是三年来,我第一次听他唤我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出棋,我刚归位真身,尢凉也跟着回来了。
这一局,我与他在同一时间都走了七步。
怨憎会,七步破!
老者含笑道:“入世者,一世百年,两世轮回,现在外界已过两百年。两局已破,老朽这就送两位出钟。”
我是仙界上神,百年与我来说,不过只是绵长岁月中,喝两盏茶的功夫。
原来这样走两遭,就破了爱别离跟怨憎会两局,还真当不难。
“若是过了三局,当如何?”这老者既然坐拥混沌之力,通晓天地万物,可能还藏有我所想不到之能。
那老者瞅了我一眼,捋须含笑道:“弦歌公主想回三万年后的北冥天。”
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我心知有苗头,一时大喜,“是,你可有法子帮我?”
那老者道:“你若是破了最后一局,求不得,我便送你回三万年后的北冥天,如你所愿。”一惶手只得。
我要入棋,手却被尢凉突然拽住,“我魔界有轮回镜,也可穿越时空,你若是想回去,我用轮回镜送你。”
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可就算是真话又如何?现在就有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我又何必巴巴的去求他要轮回镜。
终是入棋。
第三局,求不得。
这一世是在大晋,我为宗室女,封弦歌郡主。
他为护国将军之子,长安街头,打马而过,鲜衣怒马、恣意飞扬的少将军。
年少轻狂,心怀家国天下,不愿身边红颜成为自己建功立业路上的牵绊。
他说,等我建立一身功勋,就回来十里红妆迎你为妻。
后来,他终如愿以偿,一身战功,名动天下,成就了他不败少将传奇。
可是,那时我已一身鲜红嫁衣,以和亲公主之名,踏上他乡国土。
从那年后,他寒甲铁衣,镇守边疆,日日遥望远处他国,望穿秋水,看断天涯。
后来晋国史有云,大将军尢凉,少年得意气吞山河,成不败传奇,后来镇守边疆,保大晋三十年安定,及至终身未娶,一生尽付烽火狼烟。
出棋,已走八步。
七苦棋局,七步破,少一步不行,多一步亦不行。
明明前两局破的很顺利,怎么最后这至关重要的一局,却偏偏没有破成。
“怎么会没破?”我很是羞恼。
那老者捋着白须,一脸淡然,仿似看透世事的世外高人,“无所求,又何来求不得!”
尢凉的少将军演得那般到位,那般情深,以至于终身未娶,一生尽付烽火狼烟,不正是求不得的写照嘛!
我大惑,“怎会没所求?照你这般来说,那前面两局又是怎么破的?”
老者眉目淡笑,“那是魔界九殿下的爱别离,怨憎会,他入了情,自然破得了,这求不得么,是弦歌公主你的,公主无所求,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求不得!”
我还在纠结怎么就没破求不得,那老者轻轻一甩袖,天地斗转,眨眼之间,我与尢凉已经出了混沌钟。
入世三生,外界已过三百年。
秋风起,入眼的是一地枯黄落叶,四周杂草疯长,玉阶上尘埃满地,周遭尽显萧瑟之景。
我咂嘴道:“这是大殿下的金宫吧?难不成我们回了你的冷宫?”16022305
尢凉的未央宫是冷宫,本就萧条,再加上三百年无人打扫,成这个样子尚在情理之中,可若这是他大哥无邪的金宫,可就有些耸人听闻了。
尢凉转头扫了一圈四周的景象,确信无疑道:“我们是在大哥宫里,没错!”
“难道……不会是……”我讶然,声音慢慢低下去道:“不会是你魔界改朝换代,或者被妖界占领了吧?”
尢凉瞅了我一眼,嫌弃道:“胡说什么呢!”
我小声咕囔道:“我可没胡说,不然你大哥的宫殿何以变成这副样子,分明像是很多年没有人住过了。”
“去外头瞧瞧。”说罢,尢凉皱眉往外走,我赶忙跑过去拉住他小声道:“若是你魔界真被妖界占领了,咱们这样冒冒失失走出去,会不会……”见尢凉冷眼过来,我放开他喃喃道:“还是小心为上。”
跟在尢凉身后走出金宫,外面也萧条不见一人,大殿下无邪隔壁是尢凉他四哥夜离的宫殿,路过宫门朝里望去,同样也是一片萧瑟。
尢凉脸色此时才开始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他脸色深沉,好似彼时才开始认同我的看法,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尢凉眼疾手快拉着我迅速转身躲进夜离的宫殿。
隔着门缝,我抬眼偷偷望出去,只见一队甲卫路过,皆是一身玄甲,为首之人一身黑,包头包脸,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玄武。
既然是玄武带着玄甲在巡宫,那魔界自然还是魔界,只是不知道现今的魔帝是谁,莫非是尢凉他三哥静渊坐上了帝位不成?
尢凉也没再躲,开门走了出去,玄武见到尢凉,好大一番惊讶,一时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九……九殿下?”
“嗯。”尢凉应了声,望着玄武狐疑道:“我三百年不在,不想一回来便见大哥跟四哥的宫殿草长满地,满眼萧条,不知玄武使可否告知我,在我不在的这三百年,宫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玄武尴尬道:“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九殿下您……帝座以为您不在了,认为是大殿下、四殿下跟六殿下的过失,所以罚了他们去无极之渊思过,今日……本是九殿下您的祭日,我受三殿下的命令,过来给您上柱香……”
在玄武说今日是尢凉祭日时,我分明看到他嘴角莫名一抽。
我们被带到了魔帝玄光跟前,尢凉与一众兄弟的相貌虽相似,但最像玄光的还要数尢凉,父子俩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三百年前明明是尢凉他大哥无邪、四哥夜离与六哥溟墨因忌惮他,想对他斩草除根,可这事实到玄光跟前,却变成了尢凉私盗宝物,屡教不改,甚至还对他好言相劝的大哥无邪肆意辱骂,目无尊长,他六哥溟墨看不惯他这等嚣张狂妄的态度,只不过以兄长身份,出手稍稍教训了一下,不想尢凉不仅不知悔改,竟还大肆出手,划伤他的脸,毁他容貌,他四哥夜离此时也怒了,扬言要好生教育尢凉一番,不想尢凉听后,直接出了杀招,他三人为了保命,只得出手相抵,以三对一,失手之下,便酿成了杀弟之事。
他那三个哥哥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污蔑他至此,我一腔怒气,“他们……”见玄光与尢凉同时望向我,尤其是尢凉,一双眸子冷冽,我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下去,“含、血、喷、人。”
魔帝一句话,我便被赶了出来,在殿外约莫等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才见尢凉出来。
他一脸清冷淡漠,不辨喜怒。
我担忧的问,“你还好吧?你父帝没有为难你吧?”
尢凉瞅了我一眼,淡淡道:“没有。”
见他朝宫外走去,我跟在后面狐疑的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尢凉头也不回,淡淡道:“回未央宫。”
原以为未央宫蛛网满尘,一地落叶,会无限荒凉,可推门进去,那里面的景象如初见,满池的红莲开得正盛,庭院一尘不染,就好像尢凉一直都在一样。
那红莲是魔界圣莲七星魔莲,四季不凋,万年不败,开得盛能理解,可为何地上连落叶尘埃都没有,这真是奇了。
莲池畔,坐着一团红色毛茸茸的东西,不仔细看,竟也将他当做了满池红莲中的一景,原来这里有人,看样子还是个孩子,听到身后的响声,那孩子转头过来。
那是红狐狸的皮毛,狐狸头兜帽下,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
那孩子见到尢凉,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一时欢喜的笑开了花,“九哥。”
这孩子莫不是尢凉他火麒麟十弟少螓?
少螓冲上来抱住尢凉,小脸一时乐极生悲,“九哥,他们都说你死了,不会再回来了,这三百年,我天天都来你院子,可你就是一直不出现。哼哼!我就知道他们都是骗人的!”
尢凉擦了他的眼泪,又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好了,九哥回来了,以后小少螓又可以天天来九哥院子听箫了。”
小孩子的情绪风雨无定变得快,一时脸上又挂上了笑容,“我去告诉父帝,九哥回来了!他听了一定会很高兴。”
尢凉刚想说他才从他父帝那里回来,不想眼前一团红毛快速掠过,少螓已身在门外,尢凉无奈的一笑,进门。
既然不能从混沌钟回北冥天,那便只有靠魔界的轮回镜了。
“你说的轮回镜呢,在那里?”
尢凉抬了半步的脚,又放下,转头瞅着我道:“在我父帝那里。”
我问他道:“你的意思是,要等你坐上帝位,你才能把轮回镜给我是不是?”
尢凉颔首,“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没错!”
我就知道,他这个人贼不靠谱!
我对着他背影狠狠瞪了一眼,不想他倏然又转过身来,我急忙收敛了狠眼,听得他道:“给我煮一锅汤来。”
我靠着柱子,随口道:“什么汤啊,双鞭壮阳汤?”
尢凉的嘴角又莫名抽了抽,之后缓缓开口,“我养伤的汤药!”
我咂嘴道:“厨房三百年又三百年,早就没有东西可煮了。”
尢凉道:“食材药材等会会有侍从送来。”
见尢凉又要进去,我一时不爽道,“我凭什么给你熬汤啊?”轮回镜遥遥无期,我才没那个心思给他熬汤喝。
尢凉又转头瞅我,眸色深邃,“就凭我是你唯一回三万年后的指望!”
我不服气道:“谁说非得靠你了,你把我封印解了,凭我的实力,难道还不能出魔界?我回北冥天重新穿回去,就不劳九殿下你了!”
尢凉不以为然道:“你以为魔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你未免也太小瞧我魔界了!要不是我,只怕你现在早成一抹黄土了!”
他说的头头是道,我被他一时噎住,等我回神过来,他已进殿,我跟进去埋怨道:“那你好歹先把我封印解了吧!”
只要一个仙术就能搞定的事,还要我亲自动手,真是太折磨人了。
尢凉站在殿中环视一圈道:“我现在没力气,等我伤好再说,嗯,大概还要个两三百年。”
我不满道:“两三百年?你唬弄我呢!我看你一直都好好的,哪里没力气了?是你根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