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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注定是我欠子尧良多。
水玲珑拿出一个红漆盒子送到我手上,“这个送你,愿你跟他,珠联璧合,琴瑟和鸣。”
“谢谢。”我是真心感谢她的,感谢她送了一份大礼给我,让我知道,那个男子有多爱着我。
同子尧一起告别水玲珑,离开幽冥血海,行至半路,我将水玲珑送的红漆盒子打开,里面放的是一对红珊瑚手镯,我将盒子推到他跟前,问他,“好看吗?”
他笑着应道:“好看。”
“那你给我戴上。”
“好。”
“我们回去就成亲吧!”
“好。”
第四章 红妆泪
更新时间:2013…8…2 12:17:44 本章字数:7615
归墟天镜。
那是一个有着一头银发,紫眸狭长,穿一袭绯色锦袍,长得有些妖艳的男子。
魔神绯锦,昔年九重天上的挚友,如今尽是一点也没有印象了。
“绯锦,真不好意思,我将你忘了。”我面带歉意。
帝俊当年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将我那些记忆悉数散去,我是再也不可能记起来了,可我现下看着绯锦,却莫名的有种悸动。墟个锦墟艳。
约莫,这便是缘吧。
绯锦瞅瞅子尧,又将目光落在我身上道:“没关系,只要你还记得帝俊就行。说来当年都怨我,若非我一己之私,归墟天镜也不会破,你也不用受轮回之苦。”
见他一脸懊悔,我劝他道:“绯锦你无须自责,佛说一切皆是因果循环,那不是你的错,只不过是命数罢了。”
绯锦脸上带着笑意,“你还是那样,逮着人就说教。”
他又看向子尧道:“帝俊,你开始吧。”
子尧皱眉,“你不出来?”
绯锦抬头望着远方无边无际的苍茫,喃喃开口,“已经五百万年了,我再不去找她,阿罗该怨我了。看到你们终于修成正果,我也无憾了。”
绯锦心意已决,子尧见再说也无意,叹息一声,让我走的远些,他则拿出五行旗,按照对应的位子,祭在东南西北中四个方位,再拿出息壤、女娲石、五曜神珠祭在空中,最后将神力凝注于造化玉蝶之上。
我只觉得周遭有地动山摇的感觉,等地不在动了,山不在摇了,我回味过来,子尧已将归墟天镜补好了。
子尧最后再看了一眼苍茫的归墟,牵着我道:“走吧!”
我对着他点头。
绯锦,再见。
帝俊的元神已归位子尧之身,我瞅着他为难的问,“你说,我以后叫你子尧好呢,还是叫你帝俊。”
他捋着我的发丝道:“只要你喜欢,叫什么都好。”
我拿着他的轩辕剑,把玩半响,赞道:“还是你这把轩辕剑好,不仅锋利,而且样子也好看。”
子尧瞅着我微微一笑道:“我倒还是喜欢现在这把龙腾剑。”
他的龙腾剑与我的凤吟剑,是一对雌雄宝剑。
“那这把轩辕剑,以后就留给我们的孩子用吧。”说着我将轩辕剑还到他手上,子尧将剑收了,笑道:“好。”
我又说,“我要去酆都第一楼,将你送我的凤凰琴拿回来。”
那是他冒着性命危险,从九幽岛上拿来冰魄蚕丝与通灵玉石,而制成的琴,我怎能随随便便把它当做一餐饭钱付了。
着实,暴殄天物了。
可他却笑着道,“九重天上又不缺那一把琴,你送了便送了。”
我一口坚决道:“不行,凤凰琴一定要拿回来。我们先去北冥天,将五万年前你没有记忆的那一晚事情弄清楚了,然后就去酆都拿凤凰琴,你说可好?”
子尧浅颜笑着,算是默认了。
北冥天上,一众身穿青花白底道袍的弟子持剑严阵以待,众人对面,是一袭白衣,头戴素白绢花,桃花玉面,姿容艳丽的女子。
那女子额间有着一团妖红似黑的火焰,魔界朱雀使,五万年前北冥天的堕仙妖凰。
北冥天好几万年没有出动过这样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要去打仗。
立与众弟子之前的,是北冥天督教兼首座弟子北冥寒尘,我与他也算是故交,在我的印象中,他北冥寒尘的衣服好像总是红红绿绿的,华丽的很,不想他今日身上所穿,与他的师兄弟们同色,亦是白底青花的道袍,而他脸上的神色,也一改往日吊儿郎当满脸玩味之态,他就那样站在云端,广袖播带随风猎猎扬起,有种说不出的孤傲,清逸,出尘。
北冥寒尘的这番模样,倒有几分昔年其父流渊尊者的风采。
我猛然间记起来,今日恰巧是北冥天前任掌教流渊尊者仙逝五万年之日,妖凰这是来祭奠亡夫的。
我好奇的问子尧,“若是妖凰要硬闯北冥天,你说北冥寒尘会不会动手?”
子尧往下瞅了一眼,略有所感的道:“北冥寒尘这人,往日虽然看起来放浪的很,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并不糊涂。”
“前辈还是请回吧,我北冥天素来不招待魔界之人。”北冥寒尘的话语带着几分敬意,他这是在劝妖凰不要硬闯。
可妖凰记恨了北冥天五万年,哪里会听他的劝,唤出利剑直接便动了手。
“当我者,死!”
见妖凰动手,北冥天那些持剑的弟子也俱都按耐不住了,纷纷一怒脸就要出手,不想就在此时,北冥寒尘一声冷喝道:“都给本座退下!”
北冥天一众弟子闻声,都悻悻然收了法器,北冥寒尘对上妖凰,却没出剑,而是一直在闪躲。
此番着实苦了他了,一方面他不忍自己同门的师兄弟伤于自己亲娘之手,一方面又不忍自己的娘亲,伤在同门的师兄弟手下,北冥寒尘当真是两相为难至极。
我是合欢时,北冥寒尘多少于我有些仇怨,可我远的不说,就弦歌之身,比他大上差不多五万岁,虽按着辈分算来,他与我也算是同辈,但他毕竟小我那么多岁,我也不好在对他记仇。
我拉了拉子尧的袖子道:“你且去帮他一帮吧?”
子尧却说,“时机未到!”
既然他说时机未到,那便只有再等上一等了。
我与子尧站在最上层的云层之上,一直朝下面的云层望着,那里打的热火滔天,可却总是妖凰在打,北冥寒尘在躲。
我突然深深觉得,其实北冥寒尘心里一直都是苦的,他那整日嬉皮笑脸的神情,不过是他佯装坚强的伪装罢了。
不然前阵子在魔界,他见到妖凰之后,何以那般像是中了疯魔似得,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失了魂。
其实,北冥寒尘与尢凉一样,都是苦命之人。
北冥寒尘只躲不出手,又怕自己的护体神光伤了妖凰,收了不用,他那样,即使修为在高,也不免被妖凰的利剑伤到。
北冥寒尘已被妖凰伤了两剑,一身素白青花道袍血迹斑斑。
可子尧还没有出手。
终是,妖凰满身戾气,挟着雷电之势,一剑直取北冥寒尘的胸口,子尧一闪,人影已在下方云层上,他站在北冥寒尘与妖凰两人之间,指间捻着妖凰方才刺向北冥寒尘的剑尖,开口道:“前辈住手,你不能杀他,他是你跟流渊尊者的孩子。”
他这一声前辈,是看了流渊尊者的面子。
妖凰闻言脸色一僵,愣了半响,蓦地潸然泪下。
北冥寒尘却抬眼,差异的盯着子尧,出声问道:“是你!”
他的声音,尽是惊讶之态。
子尧淡淡回他,“是我,当年是我将你封印了三千年。”
妖凰定定的瞅着北冥寒尘,唇瓣翕合半响,终是化作一句,“我儿”
“您回吧!”北冥寒尘脸上虽未见泪痕,语气却已哽咽。
他是北冥天的督教,他有他的职责,要守北冥天一方安宁。
纵使妖凰并无恶意,他也绝不能容许北冥天镜被魔族之人践踏。
我腾云到子尧身边,只见不远处那北冥天大殿中一白须老者,白衣广袖,衣袂飘飘而来,一步十里,瞬间就到了众人跟前,九重天太子驾临,北冥天掌教无妄尊者亲自出门相迎,我好大的荣幸,沾了子尧这样的光。
无妄尊者是前辈,子尧身份贵重,两人相互见了礼。
然后,子尧负手而立,站在云层之上,对着无妄尊者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尊者莫要过于执念。”
子尧这是在告诉无妄尊者,神也好,魔也罢,一切都只不过是虚念罢了,不要过于执着,看不透世事。
无妄尊者猛然间茅塞顿开,“是本座看不透,倒劳/教殿下指点了。”
子尧颔首回了他的礼,无妄尊者出声命一众弟子退下,迎了堕仙妖凰进北冥天。
妖凰一路直到五万年前,流渊尊者住的房门前,才顿住脚步,北冥寒尘一声不响的跟在她身后,两人站了许久,妖凰才颤抖着手去推那门,她的身形有些踉跄,北冥寒尘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妖凰回头看他一眼,这才浅颜笑着拉着他进门。
等他们出来,已是星辰漫天。
妖凰那艳丽的姿容上,额间妖红似黑的堕仙印记已然消失不见了,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堕仙妖凰,在五万年之后,又重新还归了上神之身。
次日清晨,子尧召北冥寒尘前来大殿问事,等了老半天,才见他派了个弟子过来说忙着没空,这一等,便是三天,第三天清早,我跟子尧在北冥天的大殿等了他大半天,北冥寒尘这才一脸喜滋滋的姗姗来迟。
子尧右手臂上那五万年都没有消除的伤口,就是当年在封印北冥寒尘时,被他咬的。
子尧问他,被他咬后,被咬之人会有什么症状。
北冥寒尘懒洋洋的坐在雕花大椅上,呷了两口茶才道:“太子殿下,你这着实太为难我了!想我出生不久,这四海八荒就孤零零的剩我一只白泽了,我一没有叔叔伯伯教养,二没有兄弟姐妹相伴,我怎么知道,被我白泽一族咬了之后会怎样?太子殿下,与其你在这里浪费时间问我,还不如回九重天书库找找上古典历,说不定有记载也难说!”
子尧闻言皱眉,“九重天的典历我都看过,上面只记载了一句,说是上古神族白泽,达于万物之情,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五百二十种。”
不仅如此,他脑中还有帝俊的记忆,连五百年前帝俊都不知道的事,这可就难办了。
这才没说上两句,北冥寒尘哗啦一个大动作,猛然从雕花大椅上起身,懒洋洋的挑了挑眉,对着我们随意摆摆手道:“时候不早了,我娘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说吧!”
然后,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翌日,又是等了大半天,快尽晌午的时候,北冥寒尘一脸风光满面的踏风而来。
含笑昨晚苦思冥想了一整夜,才想到一个法子,于是沾沾自喜的开口道:“太子殿下,您让师兄再咬一次,不就行了?”
我蹙眉,“那不行,现在让他咬,跟常人无异,他当时咬的时候,刚承了流渊尊者三万载修为不说,而且那是幼崽出于最原始的自卫本能,非寻常时候可比。”
含笑垮了脸道:“那要怎么办?”
子尧想了想,道:“不知尊者的房间里,可有相关书籍?”
众人一时都看向北冥寒尘,等着他开口,不想他又猛然从大椅上一跃而起,理理衣袖,掸掸衣角,面带嬉笑之色开口道:“时候不早了,我娘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说吧!”
又改日再说。
这才坐了没一盏茶的时间,他竟是又大摇大摆的走了。
第三日,子尧又召北冥寒尘前来问话,他想了想,皱着眉说,“我可以带你们进去瞧瞧,不过你们可别乱翻乱动我爹的东西。”
流渊尊者的房间里玉桌玉几,一尘不染,想来之前北冥寒尘经常过来打扫。
我与子尧小心翼翼的翻阅玉桌跟书架上的书籍,可是翻找了半天,依旧没有见到丝毫关于记载白泽之事的书籍。
北冥寒尘悠闲的坐在边上,边喝着茶道:“其实吧,不妨告诉你们,这里的书,我都看过了,确实没有关于我白泽一族的记载,我是怕你们不信,才带你们过来瞧上一瞧。怎么样?确实没有吧?太子殿下跟弦歌公主是不是可以走了。”
北冥寒尘脸上破有些不耐烦之色,着急的催促我们走。
他这几天的情绪俨然很不对劲,我与子尧一早就看出来了,所以这几日才这般迁就于他,我转头对他道:“说不定是你看漏了眼,我跟子尧在找找,你要是等得不耐烦了,就先回去吧!”
北冥寒尘咂咂嘴,“这不好吧,我不放心把你们留在这里,这都快午时了,你们找的快些,我娘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他的话语有些幽怨,随即脸上又浮现笑意,一脸的喜滋滋。
我与子尧将流渊尊者的房间挖地三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