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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搞错。
“这样不要紧吧？”边走边回头，黑子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过就是对付一个小鬼，那家伙死不了的。”青峰揉了揉他的头顶，“不如担心你自己一下比较好。”
“我怎么了？”
把黑子拉到一块石头上坐下，青峰蹲到前面，把他的右脚放到自己大腿处。
“青峰君？”
青峰看着正冒着血的膝盖，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回事，你是去练篮球还是练柔道？每天都搞成这样。”
“没关系，因为动作还不熟练，所以才会摔倒。”黑子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也就没把脚移开。
青峰其实也不算好奇心强的人，如果和自己无关，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但是黑子是他的朋友，自然也就不一样。比起到底练了什么，他更在意是不是对黑子有帮助：“你确定那个一条教的有用？”
黑子点点头：“只是时间太短，我只掌握了一点，下山后还得继续练习。青峰君，其实我练的……”
“你练什么都可以，对我有好处就行。”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张创可贴，知道黑子也许又会摔伤，刚刚出门前他就带了张。看上去粗枝大叶的青峰，其实偶尔也能很细心，关键就在于他想不想做。
“为什么要对青峰君有好处？”
青峰看着他的伤口，没有马上把创可贴贴上去：“你是我搭档，当然是越强越好了。”
“这样啊。”黑子心头闪过丝喜悦，随后表情一凝，“可是之后的练习赛，我会和青峰君成为敌人。”
一条岚教他的不仅仅是加深版的“Misdirection”，还有或许可以突破青峰的办法。
“底牌之所以被称作底牌，就是不到关键时刻不会使用。你对那个还不熟练，所以练习赛就不必让别人知道了，即使是你的队友或者朋友。”
黑子听到这话时，并未立刻点头，他不知道要是练习赛中赢不了青峰的话，自己究竟会不会孤注一掷。
就算是朋友，就算只是普通的练习赛，黑子还是想要胜利，这样才能证明他有在变强，他选择了篮球并没有错。
“敌人？也不错，我能看到更多的哲。”青峰把食指在嘴里舔了舔，然后轻抚着黑子膝盖上那道口子。用唾沫消毒是老土了点，但是现在只能将就一下。回旅舍还得走几十分钟路，不能一直把伤口暴露在外面。
“不过，我是不会输的，你要有彻底被我击垮的准备。”
说这话的时候，他嘴角噙着久违的笑容，黑子有些恍惚地想应该有一阵没见过了吧。虽然在学校黄濑是最受欢迎的男生，但是他觉得比起来的话，青峰也很帅气，是种硬朗、宁折勿弯的帅气。
这样的人应该也很受欢迎才对，向来对恋爱、长相都漠不关心的黑子，忽然产生出这种念头。
“青峰君会不会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青峰正帮他处理伤口，听到问话便抬起头来。
黑子这才发现他把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不禁有点尴尬：“我只是……”
“有的。”
“嗯？”他睁大了眼睛。青峰的反应不该是“喜欢的人？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这样的吗？为什么回答得如此干脆。
青峰重复了一遍：“应该是有吧。”
树林里刮过一阵寒风，本来练习就出了身大汗，被这一吹，黑子更觉得寒冷，身体也缩了缩。
青峰把人拉起来，将掌心的热度传递过去：“走了，回去换衣服洗澡，不然会感冒。”
“好。”被牵着朝前走去，黑子低头想着刚才的对话，青峰喜欢的人会是怎样的？不过还真是很讨厌的风啊，让他失去询问的时机了。
桃井五月独自坐在房间里，榻榻米上散乱放着笔记本还有不少被揉成团的废纸。披头散发、眼眶乌青，哪里还有一年级梦中情人的美丽。这模样让进门的二军经理人东村美津不禁吓了大跳：“你哪位啊？”
桃井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手里的事情：“东村学姐，你连我都认不出了？”
“小桃，你到底在那个老太婆那儿受什么非人折磨了？”东村走过去，看了看地上的东西，似乎是一些分析资料。
“老板娘让我分析出他们每个人的数据和特点。”桃井伸了个懒腰，坐了一天下来，她都要崩溃了，“如果没弄完，我就麻烦了。”
一条岚看着冷淡，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样子，其实根本是个斯巴达，不禁在肉体上摧残她，还用语言鞭笞她。
“分析的特点完全错误，就你这样也能帮助球队获得胜利？”
“光是长得漂亮有什么用！”
“我说过，分析赛况和球员，不能光用眼睛去看，你还要去听、去感觉、去交流。”
“连基本的战术配合都不清楚，你还怎么当经理人？别开玩笑了。”
这样一条条数落下来，能力提升没有不知道，但是桃井很肯定自己的忍耐力可是大踏步地飞跃了。没有一拳打过去，是她敬老尊贤。
“你居然全弄出来了？”坐到地上，东村随便翻开了一些，满脸惊讶，“优缺点、改善方式？小桃，真厉害啊！”
桃井叹口气，呈大字型往榻榻米上一倒：“要是你也被老板娘那么训，也会和我一样的。”不过抱怨归抱怨，她确实从一条那儿学到不少东西。但是看她这么辛苦的份上，偶尔夸奖一两句又会怎么样，那个不可爱的老太婆。
“我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放下笔记本，东村摇了摇头，“部长想培养的经理人只有小桃一个人而已。”
听到这话，桃井赶紧坐起身，表情有些忐忑：“东村学姐，其实小赤他……”
“啊啊，没所谓了，部长的眼光很好，小桃一定是有潜力，他才会这么做。”东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而且能看到橘那家伙生气嫉妒的样子也很不错！”
“东村学姐，你太好了！”飞扑过去抱着东村，她安下心来。说实话，这个学姐人很不错，桃井不想彼此关系弄僵。
“比起这个……”东村掏出一面小小的圆镜递给她，“小桃，等会儿你最好不要这样子出门。”
桃井接过镜子一照，立刻发出惨叫，里面那个鬼一样的人到底是谁啊？
“我今晚一定要去泡温泉！”把状态调整到最佳，不然被黑子讨厌就麻烦了。
还是同样的风景，还是同样的温泉，不过泡在里面的人却不一样。没错，是桃井五月，那个誓死都要来一次的女生。因为东村要去厨房帮忙，而青峰也被赤司叫去，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黑子一个人陪她来这里。
一个男生站在外面守护，一个女生舒服地泡着温泉。升腾的热气，美丽的景色，怎么看怎么都是恋人在约会啊！
“真是幸运！”桃井兴奋地用手掌击了下水面，沾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长发。本来听说昨天黑子和青峰来泡到很晚，她就已经很不满了，加上今天还要三人行更是不快。能不能偶尔也让她和黑子单独待一会儿啊？
上天似乎听到了桃井的抱怨，就在三个人要来温泉的时候，赤司有事找青峰，于是她终于得偿所愿了。
“小赤，你真是太可爱了！”从来没想今天这么感激过赤司，桃井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做个豪华便当给他。
“桃井？”站在外面的黑子听到响动，就问了声。距离不远，所以即使看不到对方，还是不影响对话。
桃井连忙回答：“没、没事！”
“那就好。”说完，又恢复了沉默。
虽说这样待在一起也很不错，但是还是想要说说话，就算开玩笑也行。
“呐，哲君。”
“嗯？”
“小时候的哲君是怎样的人呢？”
黑子靠着石头坐下来，想了想才说：“和现在差不多。”一样经常被人忽略。
“啊，真的？”桃井的音量陡然飙高，“那不是很可爱吗？真想看一看。”
“可爱？”很少有人觉得小时候的他可爱，最多的形容就是“那个古怪的孩子”，所以对于桃井的评语，黑子不太认同。
“是啊，很可爱！”明知对方看不见，她还是点着头，“不像大酱，从小就到处调皮，弄得一身脏。我看要不是打篮球，他会和那个诚南的长谷川一样，变成不良少年吧。有一次啊，他放学就跑去隔壁町……”
听着桃井诉说往事，黑子发现自己真的对青峰了解得太少。知道青峰君喜欢篮球，知道青峰君喜欢吃东西，知道青峰君讨厌学习……然后呢？似乎就没有然后了，他这个朋友是不是太不称职了？
就像三军时代的朋友铃村太一说的一样，“和黑子待在一起除了篮球外，都不知道说什么，真是太无趣了！”。这么一想，黑子有些挫败感：“桃井很了解青峰君。”
“那当然，我们是青梅竹马啊！”刚说完，桃井马上补充道，“不过我们只是单纯的青梅竹马，大酱喜欢的是堀北真希啦，真是超级没眼光！”好色的男生最讨厌，一副硬汉的形象还去迷恋偶像少女的人真差劲。
“堀北真希？”对娱乐圈和偶像剧不感兴趣，所以他并不知道堀北真希是谁。黑子想既然连桃井都这么说了，那这个叫堀北的女生一定是青峰喜欢的无疑。结合之前听到的话，他认定了青峰心有所属，不明白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差了些。
对方没有回话，桃井怕被误会和青峰的关系，又说道：“而且我喜欢的人是哲君。”
也许是脑子被泡昏了，再一次冲动告白，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又是无言的拒绝啊，桃井垂下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起呆来。
其实不是黑子不想回应，而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应，所以才选择了自认为最妥当的方式——保持沉默。
不管是喜欢人还是被喜欢，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那为什么那个最怕麻烦的青峰还会去喜欢上某个人？真是想来想去也找不到答案。
正在失落的桃井突然感到一只手抚上了头顶，温柔、缓慢的力道让人很舒服。低沉的心情也因为这一丝安慰好了些许。不过这里只有她和哲君在吧，难不成是哲君趁她没留意的时候……联想到这点，桃井更是不敢抬起头，一个劲儿想着如果是黑子的话该怎么反应。
其他男生的话，肯定是出拳揍昏；不过要是黑子……啊啊，小桃，你真是太大胆了！
一番脑补后，她羞涩地转身看去，正好对上一张好奇的猴子脸：“哲……啊！”原来刚才摸她头的是附近的猴子，冬天偶尔会来这里泡温泉取暖。
黑子听见惨叫，担心地问道：“桃井，怎么了？”很想进去看看，但想起桃井可能没穿衣服，他只有停住脚步。
“可恶的色猴子！”套好衣服，桃井就开始追打起了周围的猴子。
这个夜晚真是相当的不平静，至少对桃井来说是这样。
Chapter 52
今天是集训最后一晚，当黑子陪着桃井去温泉的时候，一间房里正坐了五个人，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
赤司一直觉得从姿势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比如紫原，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右手支着下巴，眼睛半眯，就算体型像座高山，可这副懒洋洋的样子看上去却没什么攻击性。其实这只是表面，他从不把背后对着门口，而是坐在左上方，这样一眼就能看穿整个房间的情形，并且不会把自己暴露在危险的位置。
并非认为有这里真有什么危险需要防备，赤司把这看成是紫原对外界不信赖的习惯性动作。当然不只他，另外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朋友，只是队友，这就是他们相处的模式。如果说强者和弱者间是命令和遵从的关系，那么强者和强者间只有竞争。竞争意味着进步，少些团队合作对于胜利来说也没有大碍。
执起茶壶，赤司分别往桌上的茶杯斟水，动作行云流水，表情淡然，像是个精通茶道的大师，而非那个动不动就不准别人忤逆的暴烈部长。
浅绿色的茶叶慢慢散开，水汽伴随着淡香蒸腾而上，绿间端起杯子闻了闻，才微抿了一口。至于其他人……
“搞什么，烫死了！”青峰仰头喝了下去，嘴巴差点儿给烫掉。
黄濑笑得用力拍打桌面，杯子也跟着弹跳了一下：“笨蛋，那是开水，有你怎么喝的吗？”
“难喝。”紫原讨厌这种寡淡无味的东西，还是果汁更好一些。
“真太郎为什么笑？”放下茶壶，赤司看着绿间嘴边的弧度问道。
他用手指拂了拂镜片上沾染的水汽：“只是感慨人和人的性格果然是不同的，单从喝茶就能看出来。”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