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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已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
……那他是谁?
还记得我吗?
突然想起那人离去时的表情,眼神慵懒而犀利,嘴角带笑,温柔中藏着陌生,又似是曾追着他“红雪、红雪”一般缠闹着的叶开,又似,是别的什么……狠戾的人物了。
“那他会怎样,他还会回来吗?”傅红雪脱口问道,直白的语气没有隐起他的焦躁。而沈夕琰并未转向他便笑了起来,“呵呵呵,回来?”沈夕琰仰头双手合十在胸口,“……他若是回来,便是杀你我之时。”
傅红雪顿住呼吸,惊诧难掩,而心底升起的,竟是从未感受到过的情感——或说,叶开从为带给过他的情感
——背叛。
连叶开,都背叛了我……?
龙昆九是元帅,将领在夜幕间穿梭在兵队的帐前和士兵们聊天,是十分会涨士气的举动。大将军平日里也是平易近人的性格,大致了解了军队的现状,便兜兜转转,想消散消散心中的愁闷。
好说歹说,这件事情,他也担负了很大的责任。
由他决定放了一个恶魔出了笼子,他自然,心里无法好过。这么想着,更觉得对不起傅红雪,自己当时只觉得叶开和傅红雪情比金坚,若是由叶开来做这档子事,傅红雪应该也似乎更能接受些的,更何况,叶开那家伙,看起来对傅红雪是多么的迫不及待。
何不顺水推舟。
结果就推到了沟里。
于是叹了口气,龙昆九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和傅红雪谈谈的,最起码,他也知道,那人心里,定是比他还要……不好过的。
找到了傅红雪的帐子,里面的灯已经熄灭。睡了?龙昆九暗想,这人的生活作息也未免太好了些吧。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但刚一回头就差点撞进冷柒的怀里。冷柒和往常一样表情不多,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年而已,却出落得相当大侠风范。
“怎么了?不在瞭望台上守着,舍得下地了?”龙昆九问,冷柒说,“傅公子不在帐内,我在瞭望台上看见他去东厩牵了他的马,往后山方向去了,追吗?”
龙昆九听后狠狠地啧了一声,一甩袍摆大跨步向前走去,“冷柒,备马!”
后山,相对而言一个更容易不打草惊蛇却能出了军营的地方,因为山太大,进了林子就不好走了,军队管制很严,偷溜出去的杖三十。但是傅红雪可没这种自制意识,更何况,他若是要出去,神仙也难拦,区区一个后山?
龙昆九单独骑了马,冷柒是全御林军中轻功最好的一个,当初选他做贴身影卫,也是因为这孩子飞檐走壁行云流水,好比孙悟空般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他的速度、方向感和隐藏能力简直厉害到让人咋舌,所以龙昆九策马疾行于林中,冷柒便在树间提着轻功飞走,不仅不会落下,更是为龙昆九引了路。
“将军,前方一点方向,三百米。”头顶传来冷柒的声音,龙昆九一踢马腹,三百米?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果然不一会儿便听见了傅红雪的奔马声,想必傅红雪也听见了他的,龙昆九为了不让傅红雪加快速度,便大喝道,“小冷,跳上去给我逮了!”
“是!将军!”说话间,树上的人已经没了踪影。等龙昆九彻底靠近那一人一马,黑衣与黑马融进夜色,已是和冷柒打得不可开交。冷柒毕竟年少,怎可能是傅红雪的对手,但是明显傅红雪对冷柒时下手甚轻,才没伤到这孩子。
“傅红雪,你要跑打哪里去?”龙昆九翻身下马飞步上前,伸手就要捉那个黑衣的刀客,他知道这刀客定是不会动真格的,因为他甚至没出刀,只赤手空拳地对着冷柒。而龙昆九一来,他便直直地后退要骑马逃走,龙昆九是猜到了的,飞奔而来的过程里旋身踢断一截树条,树枝抽到马屁股上,马一受惊,嘶叫一声便撒腿跑起来,傅红雪上马未成,再转身龙昆九已经到了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哪里去?!”
“你莫管!”伸手就是一掌,龙昆九生生接住,抓了他的手要拧到背后,当兵的人,捉俘虏都是这一手,“单枪匹马去找叶开?你当自己是关二爷?!”
“我不找谁找!”傅红雪被禁锢在龙昆九手里动弹不得,口中却是极悲地在吼叫“我害他成了魔君,难道不该我去找他变回来?!”
“你害他?笑话!”龙昆九斥责,“这责任你想揽都揽不到自己身上!”
“不是我是谁!若我不做这启灵人,叶开他……他也不会被启了魔性!”傅红雪回应的急促,而龙昆九也是急急的骂了回去,“谁养的你这么个自虐的性子?八竿子外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的话,你怎么不拿自己直接祭天算了?!屈原跳河还为了国家呢,你这送死是因为蠢到底了吗?!”他原先听叶开给他说,傅红雪是个性子软的人,常为了些事情责怪自己,没想到这种责怪这么没谱儿,真是太愚蠢!
“是我!”说着傅红雪的声音似是有些颤了起来,不知是在哽咽还是别的什么,“……我在娘的坟前发誓绝对要让叶开过得开心,我就是天煞,是扫把星……谁沾了我都不得好死!我身边的人都死光了,我以为我只要不在叶开身边,就不会打扰到他原先的生活……没想到……他这一路几次为我死里逃生……最后……最后却还是……”龙昆九明显感觉到手中的傅红雪已经没了力气,几乎是他在提着他,而且他也能确定,这人实在哽咽,若是放他继续说,怕是要哭了,“……我要是不答应就好了……我要是直接一死,叶开也不会被启灵人开启……变成什么……魔教教主……就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要是……不答应……”
“你答不答应都一样……”龙昆九把这人狠狠地提起来,扳起他的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他都是魔教教主……他总是要被开启……无论你在这个过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都只不过是他们这个过程中一颗小小的棋子……而且,你听好……你齤他妈的,是个受害者!”说着他拖起傅红雪的腰,将这人抱进怀里。“叶开参与上巳,不怪你,叶开的魔君血被打开,也不怪你。这都是叶开……的命。”尔后他像受不了傅红雪的眼泪一般,单手解开自己的披风一甩,裹在傅红雪身上,连头都给盖住,“小冷。”
“在,将军。”
“备马。”
“在别人怀里?”空荡的厅堂,华丽又暗涩的灯光之中,厅堂的尽头,是镶着巨大白玉狮头的座椅,座椅的一边,卧着一只发光的巨大白狮,甚是灵异。椅子上的人斜斜地靠在身边的白狮身上,自己周身也是星点的亮光,“……呵,我才离开你几天啊,傅红雪……”
“属下只看到了这么多。”厅堂下的人毕恭毕敬回到。
椅座上的教主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厅堂下的人却并未动,而是又说道,“……教主,您不采取点什么行动吗?”
叶开回眼看他,“这是我的事……”厅堂下的人急忙低下了头去,“你好好监视着他们,别出自己的丑就是。”
“……是。”厅下人明显被叶开的眼神骇到,乖乖闭嘴不再多言,倒退着就要离开。
叶开忽然抬头又问道,“……你说的那军营,是在哪个地方?”
厅下人略微一怔,一抹笑挂上嘴角,“属下领您去。”
彼岸花(一)
龙昆九大清早跟几个暗探出了远门,楚明磷也跟着去了,本来傅红雪也想一起,但是被大家留住,这两天众人对他都比较放不下心,觉得还是留在营里更安全些。一天过去的很快,远边消息来说龙九他们可能今夜回不来了,其他人也不在意,倒是第一次和军队里的人打交道,觉得军人跟江湖人差不了太多,都是十分豪爽的性子,相处得也很是自在。
只是傅红雪依旧保持着自己孤僻的态度,无论天亮着还是暗着,大多时间他都呆在自己的帐子里,下手把吃食总到他的帐篷里再退出来,很少与人说话。
这夜里的灯再点亮的时候,傅红雪倚在床边,神情有些恍惚地盯着那盏蜡烛。烛火在他眼中闪闪烁烁,甚是……惹人思怀。不单惹人思怀,更惹人怜爱。帐外的人透过帐子布窗的那道缝隙看过去,眼底升起了一团暧昧不明的火色。
帐外的人,正是叶开无疑。
几乎是没什么征兆的,不知是何等的功力,竟避开了所有人,连门口报告的小兵都没有发觉,傅红雪面前突然就站了一个人。一抬头,刹那间恍如隔世的错觉。傅红雪眼底斑斓琉璃,惊诧和语塞让这个刚才还倦怠的好似没了生气一般的美人儿瞬间活灵了起来。可是他并没有动,仍旧处在惊讶之中,半响没有反应。
“还是老样子啊,红雪。”立在面前的人并没有笑容,却是带了一点点愁苦的神色。傅红雪懂,每当遇见烦心事时,叶开便是这个表情。
“叶……叶开?”
“嘘……”面前的人几步跨过来将食指抵上他的嘴唇,“……莫大声,我可要被人抓了去。”叶开瞟瞟门口,再看傅红雪,这人依旧是满眼星光闪烁,就像走丢多时的猫儿见了主人,那副小样子让叶开心里一阵阵的悸动。
“我……有点想你。”本就挨得很近的叶开,忽然一把将傅红雪抱进怀里,傅红雪一愣,被人抱得满怀却又因这人是叶开,早先要质问的话居然统统都没了踪影,脑袋里的空白也让他忘记了挣扎。“……红雪你可是怪我?我……我也是受人所迫。”叶开在傅红雪耳边喃喃地说道。“受人所迫?!”傅红雪这下子反应上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开?!”
“嘘……”叶开急忙捂住傅红雪的嘴,傅红雪也知道自己有些着急,但是关心则乱这种老话,说出来也就是这个样子。傅红雪压低了声音,伸手抓住叶开的衣袍,“叶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你可是……”正踌躇间,却被叶开轻柔地捉了手指,手掌覆盖手掌,贴在叶开的脸上,手心的温度是实实在在的叶开,“我还是我,我还是你的兄弟叶开。”叶开这么说着,又靠得近了些,却忽然看见眼前人好像眼底模糊了一点,赶忙凑过去,竟轻轻亲在那人额头上,傅红雪一躲,声音有点脆弱地颤着道“胡闹……”
“可不是闹你,想来我在红雪心底,还是有位置的……”叶开凑得极近,傅红雪有些怪罪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那你可怎么办,我怎么样才能帮你?”
叶开轻轻叹了一口气,“上次……不知为何突然有很多记忆冲进我的脑子里,我知道外面有人监视我,所以也无法声张。现在我被毒药控制,拿解药的人我根本无法靠近,红雪你……能不能帮我,去偷了那个解药?”
“在谁的身上?”傅红雪问道,已是正经了很多。
“我们那里的大统领,叫罗刹。今夜我偷偷溜出来,要是被发现就惨了。红雪,你会来救我,会吗?”叶开看着傅红雪,口气温柔又急切,傅红雪甚是不忍,他在一开始就觉得其中必有端倪,现在也开偷偷跑来向他求救,他更是觉得难以自控的自责。
一把抓住叶开的手握在手心里,眼神坚定地看着叶开,“我一定会去救你,叶开,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回来。”叶开看着他忽然微微皱了眉头,但是只是一瞬,末了点点头带点凄苦的笑道,“我……等你来。”傅红雪咬着嘴唇,知道叶开要走了,叶开却忽然低语,“手指这么凉,这寒煞的大漠天里,也不多穿几件衣服。”说完迟疑了一下,突然探头过去吻在傅红雪唇上,傅红雪一惊,正要挣扎,手推在叶开肩上,手心传来的又的确是叶开的温度,心下惶然,而叶开只是单单地嘴唇吻上他的唇,温热地柔软感传递,又被叶开忽然抬起的手包裹了他抵在叶开肩上的手,傅红雪脸颊绯红,紧张地只能闭上了眼,直到叶开离开,伏在他耳边的人悄声言道,“夜安。”
再睁眼,这人犹如幻影般,早已消失不见。
苏怀颜清早起来跟几个士兵打了两个回合热了个身,打饭的帐子上烟已经冒得人肚子里咕噜噜地响。他急急忙忙跑过去挤进队伍里,刚露了头就被打饭的师傅看见,师傅特意照顾他,招手让他先来拿馒头。苏怀颜喜滋滋地叼着馒头又跑去叫楚明磷,刚好路过傅红雪的帐篷。立在门口想了半天要不要跟傅红雪打声招呼,最后还是决定说句话好了,就说……早饭好了你吃馒头么?
“红雪啊~!早饭……”掀开帐子才叫出半句话,苏怀颜就发现,帐篷里根本没人。
真正遥远的不单单是距离,还有人心。
傅红雪明白这句话,是从叶开开始。很久之前,叶开问他,“我若把我的心交给你,红雪可是会交给我你的?”傅红雪当时未回应,因此叶开有点讪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