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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今晚必须去知州府走一趟。”
“哇!夜探知州府!”加隆显得十分感兴趣,“有我的份么?”
撒加抬眼望了望他,又扫视了在座的人:“只有我跟你去,其他人都不准去。”
“我不同意!”艾欧里亚抗议道,“你们是人耶,哪有我们厉害啊?”阿布罗狄显然也同意艾欧里亚的观点在一旁应和,撒加随即解释道:“如果阵源点真的就在知州府,那里会是什么情况?”
众人相视无言,卡妙将事实说了出来:“会有很多修道之人聚集在那。”
“我知道你们法力高,但是万一他们做了准备怎么办?何况如果我跟加隆出了差错被发现,他们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撒加说得有道理。”加隆难得跟撒加站在同一阵线,“你们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等等。”阿布罗狄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撒加,“就算你看到了那个阵,你会知道那都是些什么吗?你没道理会懂得比我们多啊!”
“这点你们就不必担心了。”加隆带着调侃意味的眼神瞟向了撒加,“我这哥哥可是精通狐鬼神怪之事,奇门遁甲之术,如果不是他不想修道,现在恐怕早就羽化登仙了吧?”阿布罗狄他们即刻向撒加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撒加也不顾加隆的贫嘴,继而说道:“卡妙,阿布罗狄,你们还是要像往常一样回去星辰坊与玫瑰楼,这些日子谁要是有什么异样谁就可能遭殃,不过我想知道修道之人能不能找到你们?”
“放心。”阿布罗狄解释道,“我有花气作混淆视听之用,他们察觉不到我的气息,至于穆跟艾里虽然道行尚浅,但穆体内有师父的灵珠,法力可比千年,艾里则有吊饰护着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至于卡妙……”阿布罗狄迟疑地望向了卡妙,卡妙点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为难之处:“我也不碍事。”
撒加将事情交代完毕之后就让他们各自回去,艾欧里亚这时小声地问卡妙:“卡妙,上元节星辰坊卖的那种琉璃灯还有没有啊?”加隆闻言,记起了几天前在灯会上的事情,原来艾欧里亚还记挂着那盏灯呢。
“你是说那可以贮水养鱼的琉璃灯吗?似乎还有一盏。”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星辰坊吗?我对你做的东西都好喜欢啊!”艾欧里亚兴奋地问着,发现周遭的人都没有反对他的意思,卡妙自然也没什么好不答应的。
“那我就跟阿布哥哥回玫瑰楼好了,待在这里也怪没意思的。”见穆也准备好了自己的去处,加隆则用询问的眼光瞟向了撒加,撒加哪里会不知道他想怎样,只叮嘱了一句“日落前回来”便起身离去。
卡妙带着艾欧里亚还有不请自来的加隆踏进了星辰坊的前阁,艾欧里亚跟加隆不禁一副惊呆了的模样,这简直就是皇城也难以媲美的水晶宫殿,无论檐顶还是地面,甚至是墙壁,都嵌着云雾花纹的晶墨玉,大面积拼接装饰像浓稠的夜色一般,凝聚着美丽的精华,仔细一看,晶墨玉里还洒着无数的金色沙粒,让人有置身于无尽苍穹的错觉,行走之时,声响宛如编钟,更是美妙绝伦。艾欧里亚失神地触摸着墙壁,却发现,那远看黝黑一片的墙面出现了许多间隔的玻璃方格,而每一个玻璃方格里面则放着一件做工精妙的珍品,那宛如活物的汉白玉麒麟,从不同的角度可以看到它变幻着不同的姿态,还有用青玉雕刻而成的栾树盆栽,每一片叶子的齿纹都以极其认真的笔工修饰过,艾欧里亚顿时有种琳琅满目的感觉,却也很快就在这些奇珍异宝中找到了那用琉璃瓶制成的花灯,它看起来并不如其它的物品那么出彩,但是一旦倒入清水,放入鱼儿,并点亮灯芯,则可以在它附近的范围虚空投射出无数鱼群游玩嬉戏的幻象。
“上元节那天星辰坊因为刚刚失窃,所以没有怎么参与,只派人随意摆了个小摊。”卡妙对着在窗格前闪烁着欣喜神色的艾欧里亚解释道,加隆则轻笑了一声,说:“那还真要感谢那盗贼呢!”
“你说什么?!”艾欧里亚转过身,对加隆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语显得有些生气,卡妙也皱着眉看他,明显不太愉悦,加隆无奈地对着他们做出抱歉的手势,就看见朱膘发色的小孩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卡妙大人,您可回来了,坊里发生大事啦!”
卡妙蹲下按着小孩子的肩膀安慰他道:“耶可夫,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有一大队官兵闯了进来,把客人都赶跑了,然后就在中阁那里又是砸东西又是抓人的,好让人害怕啊!”耶可夫石绿的大眼睛洋溢着水汽。
卡妙担忧地与艾欧里亚、加隆对视了一眼,便匆忙地往中阁跑去。
一踏进中阁,映入眼帘的是满地被砸碎的玉石制品,卡妙顺着那些碎片望了过去,被两排官兵簇拥着的人衣着黑色的锦袍,折扇抵着下颚,在看到卡妙脸上慌张的神色之后,嘴边漾开一抹得意的笑容,随之将折扇指向了他身后的加隆跟艾欧里亚:“正愁着没地方找你们,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艾欧里亚气愤地奔上前却被卡妙伸出的手拦住了,加隆在后面神色诡异地望着米罗,思考着为什么这种感觉如此似曾相识?怎么对面那个家伙的行事作风看起来那么像自己呢?真是难怪艾欧里亚每次都被自己惹得那么生气,果然感觉很不自在。
“小王爷有何贵干?”卡妙压抑着自己的心绪,又露出了有些淡漠的神情,米罗笑着站了起来,接过身边巴尔安递过来的纸卷,慢悠悠地走到卡妙面前将它摊开给卡妙看,满意地看到卡妙皱起了眉宇。
“什么是拆迁令?”卡妙身旁的艾欧里亚开口问道。
“就是他想拆了星辰坊。”卡妙平静地解释。
“岂有此理!”艾欧里亚这下是真的气不过,抬手朝米罗打去,卡妙一时之间来不及阻止他,米罗也没想到艾欧里亚敢对他动手,措手不及地伸掌抵挡,结果被那力道打退了好几步的距离。
“小王爷!”巴尔安赶紧上前扶住米罗,对着他们厉声喝道,“你们当真不怕死吗!”说着,那两排官兵立刻将他们三个人团团围困了起来,米罗这才缓过劲来,道:“你们要是肯乖乖求饶的话,我倒可以放过你们!”
“笑话。”卡妙还没来得及回应,加隆跟艾欧里亚已经积极地行动了起来,加隆身手敏捷地穿梭在人堆当中,或是用手刀或是用拳头或是用腿脚将迎上来的官兵击晕,而相比于加隆有些花哨讲究的拳脚功夫,艾欧里亚则完全就是清一色的动作,一个拳头打在对方的腹部上了事。不过须臾之间,所有的官兵都被放倒在满是碎片的地面上,巴尔安惊得合不拢嘴,刚想拉着米罗逃走,加隆一个跃身,跳到了米罗身后,艾欧里亚即刻用脚尖挑起地面的玻璃碎片,加隆伸指夹住碎片凑到了米罗的脖颈间,另一只手顺便将有些碍事的巴尔安打晕。
“你……你们这是要造反!”米罗强作镇定地呵斥。
“你们住手!”卡妙显然没有艾欧里亚跟加隆那么任意妄为,并不认同他们这种胡闹的行为,但似乎已经来不及阻止。
“卡妙,你越是退让他就越是得寸进尺!”加隆劝着他,手里的碎片更加逼近了米罗的脖颈,“就算你不想惹事,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我们不能让他来星辰坊闹事儿。”
“加隆说得没错。”艾欧里亚也赞同加隆的意见,走到米罗的面前,有些危险地打量着他,“我看干脆把他关起来省事。”米罗听着他们的谈话,真是愈来愈离谱,不但敢以下犯上,还商量着要囚禁小王爷?!想他在皇城是何等威风,圣皇陛下又是多么地疼爱他,不就是游山玩水来到偏南的圣州城吗?竟然会沦落到如此田地,难道真的是天高皇帝远,自己太天真了么?
见卡妙还在迟疑,加隆又劝道:“说不定这小王爷还能帮上我们一点忙呢!”米罗的目光锁在卡妙身上,让他不得不低着头思索,最后勉强地点了点头。
第五回 今夜星辰 (下)
圣州城四方城门的大鼓同时被敲响,宣告着一更已到,街上的行人车马纷纷匆忙地赶往归处,那不悦的神色彰显他们对这新法令的不满。夜色渐渐地浓稠起来,有两道矫捷的身影躲闪着城里的灯火,在夜幕中隐匿。蓝色的眸子俯瞰着北街,已没有普通百姓在走动,仅有的少数人影却都是修道之人,看来他们是趁着夜里阴气明显而出来抓妖的。
“小心!”身旁的加隆忽然将撒加的头按压下去躲在屋檐角,看见不远处竟然也有身影在屋顶上晃动,不止如此,当他们静下来观察四周的时候,才发现隐匿在夜色之中的黑影可不在少数,那一道道黑影在房屋上走动,衣着装扮都与他们差不多,都穿着隐人耳目的夜行衣。
“这怎么回事?”加隆的声音从蒙脸的黑布中传出来,显得沉闷。
“下面的人明显是为了除妖。”撒加敏锐的目光四处流动着,“上面的……”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推测讲完,撒加朝着知州府的方向奔去,加隆也只好也跟了上去。
知州府四周显得最为安静,只是偶尔有几声狗吠,门口的四名守卫显然已经百无聊赖地唠嗑起了家常,撒加示意加隆跟着他,跳上了府宅西面的墙沿。
“布阵必定是在空旷之地。”撒加低声对着加隆说,“知州府有三个院子,我们分头去找,我去前院,你去后院,一刻钟之后在别院碰头。”
“撒加,你做商人实在是太可惜了,应该去当细作啊!”加隆感慨地摇头,特意摘下面罩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撒加瞪了他一眼,转身跳进了知州府内。
加隆再次将脸蒙上,从墙沿轻步转到后院,这里灯火通明,清一色的女子在下方忙碌着进进出出,加隆跳上了阁楼顶层找了个视野宽阔的角度巡视了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忽然看见地面一处冒出缕缕白烟,仔细一看,原来是假山边的露天温泉,烟雾朦胧之中传来女子的嬉闹声,他觉得有些尴尬,转过身正要走人,却被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一大跳:“艾……”艾欧里亚急忙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安静。
“你怎么来了?!”加隆神色慌张。
“我来帮你们啊。”艾欧里亚说着探头循向声源处,加隆可不想艾欧里亚看到那些女子在沐浴,赶紧拉住了他。被这么一扯,艾欧里亚脚下一滑,本来就有些松动的琉璃瓦倏忽一声掉了下去,他自己也跌进了加隆的怀里。
“你干什么?!”艾欧里亚挣扎着,才察觉引起了骚动,以为有人偷窥的女子们发出声声尖叫,引来了更多的仆人与守卫,加隆皱着眉头,抱着艾欧里亚跳回了墙沿。
撒加原本正在前院,发现人群匆忙地朝着骚动的后院奔去,知道肯定是加隆闹了什么事情,只好折返回去,却碰见加隆带着艾欧里亚跑了过来,于是指示着他们跳到墙角边上。
“嗯……”艾欧里亚盯着撒加跟加隆的装束看了一会儿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会□术勒!”
对于艾欧里亚的玩笑,撒加一点也不领情地黑着脸,加隆则又觉得自己被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不是交代过不准跟来的吗?”撒加蹙着眉,“现在倒好,都把人给惊动了!”
“知州府这么大,你们两个人要找到什么时候啊,我对结界有感应,可以帮你们嘛!”艾欧里亚不屈不挠地解释,可是撒加还是显得有些生气:“你知不知道你来这里会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艾俄如果知道了又会有多担心?”撒加知道要说服艾欧里亚只能把艾俄洛斯搬出来,果不其然,就看见他那青色的眸子蒙上了委屈的色彩,气势渐弱地嘀咕道:“我就是想帮你们,也为了能早点见到哥哥嘛……”见到他这个样子,加隆觉得有些心疼,便开口调解道:“好了,别在这里说话了,艾里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艾欧里亚耷拉着脑袋就要离开,忽然间双眸焕发出了异样的色彩:“感觉到了!”
“什么?!”撒加跟加隆同时惊讶地看着艾欧里亚,他纵身上了墙沿,跳进了府内,撒加赶紧拉着加隆追了上去。
艾欧里亚不顾后面追着他的兄弟俩,径自在知州府内穿梭,加隆在后面看着他,越发觉得不安,终于在知州府东面的一座阁楼檐上拉住了艾欧里亚:“你别乱跑!”他压低着声音,几乎有种想把艾欧里亚打晕的冲动,艾欧里亚也不挣扎,只是迅速拉着他躲在了檐角边,撒加也随之赶到。
“快看!”全然不顾撒加跟加隆责备的目光,艾欧里亚欣喜地指着阁楼下的小庭院,撒加顺着那个方向望去,脸上浮现了又惊又喜的神色。幽蓝的火焰在夜风中搔首弄姿,八个和尚两个道士神情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