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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都不知道。”巴基半天蹦出了一句。
“如果我知道了呢？我知道你被九头蛇的人救下，我知道这几十年来你被训练成一个顶级刺客，我知道你一直被洗去记忆以及不断地被冰冻，可是……”
“你根本不知道……”巴基打断了斯蒂夫的话。
他的声音很低，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我到底杀了多少的人。”
“那都不是你自愿的。”
这一刻，斯蒂夫只剩下心疼。
这人曾经有多么的光明磊落，曾经有那么坚定的信仰，最终却发现自己曾经做过这么多违背信仰，冷血残酷的事情。
或许对这人来说，活着，倒不如死去。
“活着，一切就都有可能。”无论是将功赎罪，还是眺望未来。
听到了这些话，巴基的反应却不如斯蒂夫所想那般。
“哧——”
斯蒂夫抬起头，诧异地望着发出不屑冷笑，表情却异常难看的巴基。
第26章 陪着你到永远
这个人，果然什么都不明白。
巴基被迫仰着头，看着那双满满皆是关心、忧虑，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的幽蓝双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左胸那一阵又一阵被撕裂、满溢出来的苦楚究竟是代表着什么。
那是一种比任何*上的伤痛，精神上的清洗更加尖锐的炙痛。
他的手上沾满了肮脏的血液，再冷血残酷的事情他都干了，他甚至感觉不到杀一个无辜的人的恐惧，只要一下手，所有的动作都是反射性的。
不需要思考，更不需要顾虑。
杀人之于他，早就麻木，就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光这一点，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到了极点。
斯蒂夫不顾这人的挣扎，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
“你的脸色很难看。”斯蒂夫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哽咽，“你要相信我可以帮你……”
巴基浑身都有点飘，头疼欲裂的。
不是他不想相信，而是隔阂早就在他像是机器般刺杀了第一个人开始种下。
幸福好像唾手可得，那么接近、那么美好，却只是虚空中的一个幻影。
就如同他被这人抱在怀里，灼热的胸膛，宽广的怀抱，真实得可怕，但他依然在黑暗中摸不着边际，就算是他现在可以放任自己，但矛盾总会再次爆发，那时候的他，又还会剩下什么呢？
“你以为……你可以无视这些事实？你以为你真的不在乎？你真的觉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
此刻的巴基像是被卸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放弃了挣扎，温顺地趴伏在把斯蒂夫的怀里。
他的嘴巴凑在斯蒂夫的耳廓上，声调没有任何起伏。
“你……不觉得你太天真了吗？”
巴基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千斤重的锤子，狠狠砸在了斯蒂夫的心上。
半晌，队长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挤出了一句：“我不会放弃。”
“我不会放弃你，只要我们都还活着。”
真正灵魂麻木的人，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这样的话，显然是巴基早就想过了千千万万遍的结果，直到今天终于以这种沉默的方式爆发。
会挣扎，就仍有希望。
队长并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但他希望巴基能记住，他们曾经对对方说过的话。
他因为那句话，一直让自己支撑到现在，他希望巴基也会因为他的话，有了继续前进的动力。
“……要相信别人，首先要学会原谅你自己。”
“……至于其他的问题，难道两个人一起面对，不比一个人承受，要好得多吗？”
“……”
如果是你呢，你发现了你醒过来以后，杀了那么多的人，你能原谅自己吗？
两个人面对，真的可以吗？
终究巴基还是没有问出这样的话，他的脑袋无力侧垂在斯蒂夫的肩膀上。
这更像是一种示弱的表现。
平常巴基不可能这么做，可今天他实在太累了。
在这种身心俱疲的情况下，他的确需要有一个坚实可靠的后盾，可以让他继续走下去。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斯蒂夫才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只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可能比想象中还深。
好一阵子巴基都没有回应，斯蒂夫才发现他已经因为支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斯蒂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从来不是他想得太简单……而是因为，如果不这么想，所有的一切就不需要用糟糕来形容，而是再也不需要去想了。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
长这么大，斯蒂夫轰轰烈烈地谈过一次恋爱。
那时候只顾着打仗，国家大义放在前面，儿女私情自然只能靠边站。
得了一个亲吻，还没牵手，连跟女神跳一支舞都来不及，就已经是生离死别了。
再聚首，美人迟暮，她也几乎认不出他的样子。
要说斯蒂夫从前有什么感情烦恼，实在有点儿勉强。
现在世界不再大战，不用天天去打仗，总算有了一些喘息的时候。
所以斯蒂夫有了感情烦恼。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好吧，这前因的确连不上后果，但这确实是原因之一。
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
“你觉得他还是会离开？”宝宝眨巴眨巴眼睛。
这天一早巴基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宝宝与小熊来到斯蒂夫的套房里吃早餐。
客厅不小，小熊乖乖的啃完自己的那一份后，就在客厅里围着队长和宝宝转圈圈。
斯蒂夫在餐后一再询问了关于巴基和神盾局的问题，显然宝宝的智商与情商绝对和她四、五岁的外表严重不符，于是无论是斯蒂夫旁敲侧击，还是单刀直入，她很快就料到他真正想要问的问题。
“应该这么说……我没有把握让他留下来。”
斯蒂夫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
——如何把巴基留下来，已经成为了今后斯蒂夫的必修课题。
宝宝皱皱小鼻子，稚气的小脸蛋上看上去有点为难。
她可以告诉对方自己有几万种方法可以把人留下来，但是队长不一定会同意。
人心是最最复杂最难计算的思路，在遇到困境的时候，有一种思路是通的。
“如果你暂时看不到前方的路，就另外选一条。”
换条路，换个角度，事情总会找到解决的方法。
斯蒂夫有点不习惯，他总是把对方当成孙女……或者曾孙女。
宝宝看起来只有五六岁，而他已经九十多了，好吧，现在真不是纠结这种无聊问题的时候。
“或许他会主动留下来？”宝宝的手捏捏已经跑累了的小熊的耳朵。
只有斯蒂夫知道自己的嘴角有多苦涩。
困难总是要解决的。
巴基问他，而他问过自己，他究竟介不介意对方有这样一段经历。
这个答案斯蒂夫能脱口而出：不介意。
首先很肯定是，这不是巴基的错。
他杀人不是自己自愿，他只是没有意识、被。操控的情况下杀的人。
所以即使那双手沾满了鲜血，那也是九头蛇欠下的血债，那么消灭九头蛇，才是祭奠死者的最好方式，这些……为什么要算在巴基的头上。
说到底，这更像是巴基自己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就算事实如你所说，但我们之间还有更多的问题。”
巴基平静地听完了斯蒂夫的分析后，说的第一句话。
“那就一点一点解决，解决不了，也总会找到平衡点。”斯蒂夫总觉得自己嘴太拙。“你至少应该尝试面对，而不是逃避。”
他已经决定面对了他们的感情，那么如果巴基也能够坦然面对，这一条路上的荆棘，才能够少一点。
“你真的……觉得不是我的错？”巴基的声音里有一丝颤音。
听见巴基的话，斯蒂夫这一瞬间有那么一份欣喜若狂，为了巴基的松动。
“如果你离开了，我们就永远无法打破隔在我们的那一道墙。”特别是两人之间并不是没有感情的。
然后，队长扔下了一个大杀器：“巴克，相信我，我会陪着你一直走到最后。”
巴基根本无法直视斯蒂夫情深意切的双眼，也根本说不出“不”。
或许，他真的可以留下来。
再一点一点解决……两人之间的事情？
“留下来，好吗？”斯蒂夫深情款款地问道。
“……好。”
第27章 不会恋爱星人
斯蒂夫发现他和巴基之间有点陌生。
应该说，巴基在与他相处的时候还是有些别扭。
自从那天巴基答应留下来，这人果然没有食言，两人同吃同睡，巴基也没有发出什么异议。
尽管两人早就有了那样实质的关系，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规规矩矩的，但就是这样，斯蒂夫已经很高兴了。
相处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斯蒂夫采取主动。
这样队长也觉得没什么，他实在没有多少恋爱经验，就上网补了补课，比如约巴基出去散步，约巴基进入赌场，约巴基去看表演——光在夜里性感无比的音乐喷泉就已经看过两回了——通常情况下对方都会答应，只是相处下来斯蒂夫还是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大概他也同样没有意识到，这种约会模式其实跟被的老夫老妻没有太大区别，咳，大家总要原谅两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家不太懂谈恋爱的另类情况。
而之前失忆时候的巴基与他相处——除了两人都有那么一点小年轻谈恋爱的羞射——反而让斯蒂夫感觉两人像是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莫非这就是巴基所说的，他们回不到从前的意思？
斯蒂夫百思不得其解。
巴基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这几天也没有预想中的大问题发生。
日子难得的平静。
赌城金钱风光依旧，没有与黄石公园的自然风光小交叠。
其实更多的都是一些小问题——
宝宝一直待在酒店的房间里查着资料努力学习，有时会指挥着两人分头行动。
别的不说，光这两天，斯蒂夫和巴基就救下了三个差点被剁手的赌徒，两个得罪了赌场被赶出门的神算，顺便抓了两个抢劫犯。
按照宝宝的说法，都是举手之劳，维护正义，人人有责。
偶尔斯蒂夫和巴基也会进入赌场玩玩，队长这个人别的技能诸如军事全才语言天赋犀利画画满分，但在赌博方面，实在不太行，巴基则不同，他大部分项目都上手很快，所以两人下赌场，通常都是斯蒂夫负责换筹码，巴基负责下注，倒也算是配合默契。
两人投入的筹码不多，赢得却不少。
本来斯蒂夫对赌场实在不太感冒，但不知是不是赌场的气氛的确有助于激发人的原始本性与欲。望，巴基玩的时候总算放开了不少，与斯蒂夫的互动也多了起来，这让斯蒂夫对赌场的观感稍微好了那么零点零一个百分比。
好在巴基也不是职业赌徒，见好就收，两人拿着钱带着宝宝和小熊像是一家三口带着宠物一般出去大吃了一顿。
这天巴基和斯蒂夫赢了很多钱，比平常多很多。
不光是他们，在赌场里的人都赢了不少的钱，证据就是这种赌场里越来越嚣张的笑声与欢呼以及越来越拥挤的人潮。
此刻赌场就像是某土豪在街道上拿着一把钱到处甩，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开始的时候两人倒没怎么注意，等两人把筹码换成了现金准备离开以后，才发现赌场里的人已然爆满，人山人海的景象，让本来就狭窄的空间显得越发拥挤。
这样的情况越演越烈，直到第二天两人下楼吃早餐，本来这个点正应该是赌场最少人的时候，赌厅里还是人满为患，就差没水泄不通了。
第二天情况丝毫没有好转。
不止是巴基与斯蒂夫所在的这家酒店赌场，整个拉斯维加斯的赌场的博彩胜率似乎落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庄家总是输多赢少，有些荷官输得脸都黑了。
如果是第二天白天的反应只是比第一天要剧烈稍微那么一点，那么真正爆发的时间，应该算是第二天的夜晚。
只要进赌场就会赢的消息已经透过了互联网上了新闻。
特意从别的地方飞来拉斯维加斯的游客、自驾前往赌城的人激增，据统计，这已经是拉斯维加斯接待游客数量的历史高位。
宝宝对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做出统计与分析，立刻就确定了这是撒玛利亚人在背后搞鬼。
“有什么应对措施吗？”斯蒂夫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