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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草这一下子就着了忙,心急慌忙地赶回来,可是,真等到了大爷跟前,却猛地一警醒,大爷跟白家小五爷那样要好,这会子听到这些,该是怎么样的着急上火啊?这才醒过来,身子可怎么受得了?
只是,要是不说,万一这耽误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好,况且,看着大爷刚刚那个神情,可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林靖看着碧草那脸上明晃晃的焦急,心里就明白了。恐怕,她自己知道的,比碧草打听得来得还要多,那日看了那些东西,有些事情就可以预料到了。只是,她现在只想知道,白瑞,到底如何了,她的信,派没派上用场。
“白家可是犯了事了?”林靖沉了沉气,问道。
碧草点点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全都抓住了?可有走脱的?”
“白小五爷和他的嫡亲妹子,说是正好去镇江外祖家。这回子,还在追拿中。”这,大概算得上是好消息吧?碧草心想着,所以忙忙的答到。
林靖心神猛地一放松,这就好,这就好。只是,到底如何,等下还得悄悄去问一下林家福。
林靖跟碧草的话,明显把兰草给吓住了,这会儿倒抽了口冷气,也顾不得别的了,“这,这可是怎么的啦?”
碧草看了眼林靖,见大爷神色还好,就借着兰草的问话,把听到的事情给说了。
两日前,也就是林靖回来的第二天,白家上下就都给羁押了。这罪名,就是勾结盐商,贩卖私盐!
这个罪名,可是要杀头的。碧草边说,边不住的瞟着大爷。她所说的这些,其实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据说是头天晚上后半夜,这扬州备军就奉命把白府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凌晨有倒夜香的,也给抓了,说是不放一个。只是百姓们以及白府的,直到第二天亮,才看到那围着府拿着长枪长刀的骁勇兵丁。
等来查抄缉捕的,只是宣布了白府的罪状,也不管那白大爷怎么喊冤,只说是罪证确着,让等到了堂上再喊吧,当然这先提条件是,他还有这个福分过堂。
随即清点人数,发现这府里的宝贝疙瘩,白家小五爷白瑞白定文并不在府内,不光如此,他的嫡亲妹妹,白大爷的幼女,也不在。
带头的官儿就火大了,这不能放纵一个,现在一下子少了俩,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也顾不得什么过不过堂了,就拷问起白大爷了,才得知原来昨日傍晚,他岳家送信,说是有个小姨子不好了,想要跟白姑娘说说话,所以也顾不得什么夜晚不夜晚的,这白姑娘就出门了。而到底是兄妹情深,白小五爷不放心,就护着妹妹也跟着出去了。
带头的就让去那岳家去追拿,只是,哪里还拿得到?
林府的人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就跟是亲眼见到似的。还说,这就叫做上天体恤,那小五爷若不是心疼妹妹,怎么能逃过这场浩劫?
林靖听着,心慢慢放下了,逃出去了就好,既然逃出去了,就不会那么容易再被抓回来吧?贩私盐,这已经是个死罪了。可林靖知道,这哪里是贩私盐的事情,这不过是个说头,这个后面的还有更大的呢。所以,白家人,已经是死得透透的了,只不过是干脆些,还是在那之前再受点儿零碎苦。还有,是要诛几族。
碧草见大爷半靠着床头,闭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就一咬牙,把听来的全倒出来了。
这次犯事被抓的,不光有白家,还有镇江马家,以及盐商汪家。想想也是,白家马家都是乡绅,如何作贩私盐之事?这会儿还有汪家在里头,这就说得过去了。
还有还有,这回,走脱的不止是白家拿两兄妹,还有汪家的少主,听说原是好好在府里的,等拿下清点后,才发现那个被认为是汪修的,只是个下人穿了汪秀的衣裳坐在书房扮皮影戏呢。
碧草这正说着呢,就听见一声叱喝,“好个多嘴的丫环,当着主子面,就这般搬弄口舌。你就是这样服侍你家主子的?来呀,给我都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谢谢疏影shuyng童鞋的香囊,不知道是不是薄荷香,夏天奥热,带着正好~)
☆、正文 093江南地震
不用问,是林如海林老爷过来了。
这两日,林如海虽然忙碌,但还是日日过来一遭的,这也是让林靖身边的人摸不清路数,老爷,到底是跟大爷怎么了?
看着林如海迈步进来,林靖却是心里一格楞。此时的林如海面色算不上坏,却也绝对算不上好,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一双眼睛看上去却格外的黑格外的沉,直直的注视着林靖,像是要在林靖脸上寻找些什么。
林靖也不用人搀扶了,忙起了身,下了床,恭恭敬敬地向林如海请安,而后又给马上碧草求饶,自己的丫鬟,自己疼啊,“碧草一向是个懂事的,这几日又是有着苦劳。这事儿,也是孩儿不好,躺了两天有点儿闷了,让碧草学些新鲜事情给孩儿听的。”
话说到这儿,林靖忽然明白了,这哪里是林如海要惩戒碧草啊,这明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诚然,碧草说闲话,确实要罚,可是不用罚那么狠的,二十大板子,还是重责,这可不是打一个粗糙的大老爷们,这可是打一个嫩嫩的小丫头,绝对会去了大半条命。而现在自己才刚缓过来,身边哪里缺得了这样一个知道根底的丫鬟?
反看自己,才醒过来,不说去给老爷报信请安,却在屋里听八卦,心思粗点儿的人大概不会觉得如何,可林如海却是怎样一个人?
林靖心思急转,与其那样,那索性就大大方方端到面上来,就算自己是满头的小辫子,也要人看得见却抓不着。
林靖顺了顺心思,先把碧草地事情了解,于是继续说道:“爹爹是知道孩儿的。若离了这丫鬟,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顺手。”这话意有所指,只是林靖也不是一味的求饶,“当然,也不能就这样纵着她,若是一个两个都这样了,家里也别说规矩了。不若把这顿责罚记在账上,下回再出错儿,一起理论。”
这话说得好听,林如海看着才安然醒来的“儿子”。也不能这会儿就把功臣一顿好打,遂点了点头。
林靖这时也就忙碧草给老爷沏茶,自己也扶着林如海坐下。可嘴上却没停,一下子直捣黄龙,“对了,爹爹,白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是管着盐政的。白家又跟咱们连着亲戚,这要不要紧。还有表哥,到底有没有着落了?”
林靖一提白府,就觉得手上扶着的胳膊一紧,林如海那双黑黑的眼睛直刺了过来,可林靖脸上却一点没遮没拦。满满地忧心,至于是为自家老爷,还是为白府白瑞。那就自己想去吧。
林靖刚刚已经想明白了,与其遮遮掩掩地打听,不如这样君子坦荡荡,自己跟白瑞相交这些年,还是林如海授意的。难道不该关心下白府白瑞?再有,这私下打听。终是夸大讹传多些,哪里有林老爹这儿知道得多,放着一手资料不要,那真是犯傻呢,当然林如海肯不吭说,那是另作别论。
而且,自己越是坦荡,林如海就越摸不清自己的路数吧?虽然还是可以怀疑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可是在没挖出银子之前,怀疑,就只能是怀疑!
只是,林如海如果真挖出了银子,那会怎么样?那一日,林靖来不及细想。只是,现在算是有了时间,让林靖反复细想,恐怕林靖还是会那样做。白瑞,是她在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朋友。甚至,她能感到白瑞对自己的那份不同,那份暧昧。
不论林靖在外面装得多像个男子,哪怕上一世,林靖也可以做一个女汉纸,可是女子,总是无法对一个爱慕自己的人太狠心,无法做到见死不救。更何况,白瑞,对林靖,那是真的很好。
只是,对于眼前的林如海,林靖的感觉又复杂了几分。她知道,林如海不喜欢白家的。林如海那么惦记着贾敏,还有那个孩子,可随后,爱子无辜早逝,妻子也因此亡故,这得有多疼?而这些,在他心中,多少跟那个白姨娘有些关系。他有多疼*贾敏及幼子,就得有多恨那个白姨娘吧?如此,他怎么能不厌恶白家?
将心比心,林靖怎么能不明白?早年,林老爹听见白子端来访时那握得紧紧的拳头,林靖就在一边看着呢。
不过,也是那时,让林靖明白,林老爹是怎么样个能忍之人。
可直到几天前的晚上,林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无毒不丈夫,也从林如海身上深切的看到,什么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
贾敏去世那时,林如海若果发作了白府,顶多让白府日子难过些。且,别人的眼睛都看着呢,林如海以势欺人,于林如海的官声名望都有损害。当然,有可能林如海并不在乎那些,可让白府没好日子过那又怎么样,也无法断了白府的根。
可如今,林如海把白府牵扯到那样一件大事里头去,这就是生生把白府给连根拔了,阖家多少口,无一能幸免。至于妻族、母族等等,能不能幸免,端看那事情闹得多大,那些背后的贵人,又想做到哪一步。
那一日,那个密折,是林如海向圣上禀报江南省密探事务的。
林如海有密折权,这个,林靖能猜想得到,上一世的那个清朝,曹寅李煦也就是干这个活,大到江南省下了多少雨,秋收亩产多少谷子,小到江宁府尹晚上吃了多少咸菜,喜欢哪个小妾,都能密呈康熙。
可那日的那份,说的是江南官场上的事情,说是官场沆瀣一气,有结党营私之嫌,更有官员,暗地拉拢乡绅大族以及勾结盐商,操纵盐价,弄手盐账,冲虚,贪墨盐数私下贩卖,把官盐变成了私盐中饱私囊,利润令人发指。更有大笔财物不明去向,等等等等。
若林靖仅仅是没去京城前的林靖,看了那折子,只以为这是林老爹谨守他巡盐御史的本分而已。
可那日,林靖却模模糊糊地看出了点儿不同来。
盐政上的那些事情,其实不是新鲜事清,林靖这些年跟着林老爹也知道一些。只是,也模糊知道,有些事情圣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江南,是太子殿下的钱袋子,只要不太过分,圣上就不打算如何的。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林如海却把这样的事情翻出来密呈圣上,圣上还给批红,对于那些官员要一查到底,那些盐商乡绅之流更不能轻纵,着林如海便宜行事。
是圣上对太子失望了吗,要严查了吗?表面上看是如此,可实际呢?林如海又是为什么敢在这个时候递这样的折子。
林靖对于这些,搞得并不是很明白。因为她现在只不过是个童生,对于朝政的了解也只是听到那么一点点。别说是她了,很多做官多少年的都搞不明白,若林靖真的搞得刷刷清,那也太妖孽了。
她只是通过自己在京城听到的看到的了解到,事情可没那么简单。林老爹也一定做了什么。
事情如云遮雾罩,恐怕只有少数布局的人才明白原委,可这并不妨碍林靖明白事情的凶险。这夺嫡之争,怎么能不凶险?
那贩卖私盐之说,只是个起因说头,往里面查,大概接着就是江南官场上的地震。这些都是那场战争。至于谁笑到最后,现在是很难预料,可是不管如何,现在作为起因的私盐之罪,都是讨不到好的。
这些,正是那日林靖所想能想到的。
她也看出来了,那折子上乡绅之语,点的就是白家。
这几年,林府跟白府走的颇近,自己跟白瑞更是表哥表弟叫得亲热,恐怕没几个人还会想着林如海公报私仇吧?况且,白家跟汪家还真是夹缠不清的。
那日,林靖还突然想到了林如海暗地设计白瑞拜师的事情,这官员勾结乡绅盐商之说,这也要算作一条?
不管林靖想明白多少,又迷湖了多少,她还是给白瑞示警了,还给白瑞写了个那个照会,虽然不知道逃亡时能派上多少用场,可总比什么也没有的好。
虽然,林靖不认为白府有什么错,白瑞更是无辜得很,可她也能想象的出林如海的心境。
所以,这会儿,林靖才略略提了提白府,感觉到林如海的紧绷,就马上住嘴了。而因为这些,林靖对于林如海更是有些歉疚。
林如海只是绷了一下,就行动自如了,不光如此,还把那日的事情,细细给林靖说了一遍,一点儿也看不出对林靖有些什么与往日不同。
林靖看着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林如海,心里一阵紧似一阵。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混合着歉疚、想要亲近、小心以及戒备。。。。。。
林靖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那些有些属性相矛盾的感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