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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当痞子穿成捕快-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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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个啊,我们府衙的人手不足,所以这种事都是直接交给运粮的人。”贺守成不明白庞昱到底想知道什么,但是光听到广惠仓这三个字,他就想起了州府后牢里关着的那个张省元,那是自己在陈州六年来办的最没有底的案子。
    “那平常运粮的都是什么人?有固定的么?”瞧着贺守成回答个问题还要追问,庞昱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一直待在陈州。看了贺守成在吏部的档案,庞昱自然清楚他有多少年都没有动过位置。
    “呃,一般来说……应该是……孙家粮铺里的人来运,但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庞昱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让贺守成有些无错。身为一州的最高长官,谁会没事关注粮仓里的粮食都是谁运啊?有粮不就好了!但这话贺守成肯定不能和庞昱说,幸亏他边上站了个什么都知道的师爷。
    “孙家?是那个卖粮大户孙悟文?”庞昱对这个人有一些基本的印象,原因是他在自己宴请的时候表现的极为热情,在赈灾中不仅捐献粮食最多,还想到了自己没有想到的部分,捐献种子。
    “对,就是他!”看着一边的师爷点了头,贺守成也跟着点点头。
    “好吧,那既然如此,我们先回去见见后牢里的那个张省元。”因为对于孙悟文,庞昱了解的并不是特别透彻,所以他准备先审问已经在牢里的张省元。等飞云骑调查完后,再去瞧瞧那人的情况。
    “啊?”就这么看着庞昱临时转回了往府衙去的道,贺守成有些无语。是自己太老了么?为什么有些根本跟不上钦差大人的思维?
    “老爷,老爷,钦差大人走很远了!”还好在一旁的师爷还没有抛弃这个可能已经有了老年痴呆症状的知州大人,尽心尽力的在一旁提醒着他,不然靠这位知州大人自己,可能会一直发呆等到庞昱看不见人影才清醒过来。
    “张省元,字珂涟,陈州州府广惠仓仓吏,今年二十有三,家中现有母亲张蔡氏一人。本钦差说的可有什么遗漏?”懒得让这个已经在牢里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家伙说,庞昱自己念完了贺守成给的资料。
    “回大人,没有。”虽然已经饿得面黄肌瘦,渴的双唇干裂,但张省元回答的依旧是很干脆利落,思维清晰的根本不像是会做出监守自盗这样傻缺的事。
    “庆历五年五月二十七日,你在广惠仓当值,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吧!这里没有别人,外面也有飞云骑守着,你可以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将张省元的文书扔到听竹手中,庞昱提着精神希望这个男人可以不要讲一些废话,只讲自己需要的就好。
    “回大人,小人当天未时交班,在当值之时,按照惯例在未时和亥时对粮草进行细查,因为第二天就是知州大人赈灾,责任重大,所以小人又在酉时多查了一次。但这三次并没有异常情况,于是小人深夜就只是和平常一样在外面的厢房里待着。可刚刚待了半个时辰,就听见在仓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小人害怕粮草出事,当时就拿着钥匙开仓门,但那时仓里已是一片火海。而粮仓附近的缸因为天旱,也干的没有一滴水。没办法,小人只能找知州大人求救。可等到带着人和水赶回来,二百石粮食早就化为灰烬,连广惠仓都未能幸免。”
    张省元非常清楚的回忆了当天的所有过程,连自己多查了一次粮都记得,对当时情况的描述更是没有什么模糊和遗漏。
    “那平时呢?你们这些仓吏都是怎么交班的?”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庞昱有一些烦躁,而一直站在他身后对于这种流程已经驾轻就熟的柳长兴,也只能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小人多在夜晚当值,一般都是未时到第二天卯时。还有一位姓李仓吏和吴仓吏,他们两人多在一起当值。”张省元也看出了庞昱心里的不欢喜,可又没什么办法,自己就是个小仓吏,能知道些什么?如果真的知道,也不会现在关在牢里了。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晚上当值,他们又为何两人一起?”柳长兴觉得这样的现象很是奇怪。按照一般的想法,三名仓吏,一天十二个时辰,自然是每个人分四个时辰,早晚交替进行。但这张省元为何一直在晚上干活?难道是因为家里只有一个老母、需要帮忙的缘故?
    “呵,说来也不怕大人笑话,小人性子比较耿直,也不会说话,常常和其他人都是相对无言,所以并不受其他仓吏的喜欢。”问到这样的原因,张省元刚开始还有些扭捏,但后来一想到自己的处境,顿时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大牢都进来过了,这些事又算什么呢?
    “那平常那两个人都做些什么你知道么?比如说和那些运粮的人,他们是不是比较合得来?”感觉事情并没有按照自己想象的一样发展,庞昱的问题越来越具体,倾向也越来越明显。要是在包大人的嘴里,问得估计就是“他们和运粮队伍的关系怎么样?”而到了庞昱这里,就带了一些诱供的意味。
    “这钦差大人怎么清楚?李仓吏的父亲就是孙家粮铺的管事啊!只是因为李仓吏不想做什么活计,才到州府里当小吏的。”听到这话,张省元变得有些惊讶。李仓吏的文书在州府里并没有预备,因为他是临时被塞进来的,而师爷看着他背后的身份,也不敢多说些什么。要不然这小小的广惠仓,怎么会有三个仓吏呢?之前都是两个人的。
    “李仓吏?”听着这话,庞昱觉得自己需要调查的对象又多了一个,挥挥手,门外就有一个飞云骑出去办事了。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说关于这个李仓吏的?”跷着二郎腿,庞昱对自己第一次审案就有如此收获感到得意。看来自己不仅在赈灾方面有才华,对破案也好像有点天赋啊!以后去开封府当个官,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时候庞昱的思路不知为何就偏到这个地方了,也许是他临时起意,也许是他为了接近某个人吧!
    “小人只知道这李仓吏平时花钱很大手大脚,不是去赌坊,就是上酒楼。但他爹管的又很严,并不总是给他钱花。所以,大家一直都很奇怪,这李仓吏到底是哪儿来的钱?有人猜是他从他爹那偷得,也有人说他是卖广惠仓里的粮食赚的。可小人每一次到仓里查粮,并没有哪次少了数量。”谈到李仓吏,张省元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一点,因为他家里贫困,赚的薪俸也就只能供养自己喝母亲,所以对那李仓吏的作法感到很不理解和讨厌。
    “好吧,本钦差清楚了。你说的事本钦差都会调查的,如有不实,后果你不会愿意知道的。”站起身晃晃扇子,庞昱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大牢感到满意。这里面的味道实在是太差了,简直要熏死个人!
    “张省元,我还想问你几个问题。”看着庞昱迫不及待的往外面走,柳长兴走近这个没有证据就被关在牢里的人,蹲下来和他的视线平视。
    “大人请讲!”张省元虽然耿直,但并不傻缺。光是看柳长兴站在庞昱背后安慰他的动作,就知道他的身份也不一般。
    “第一,你们查点粮食是数箱子还是数袋子?第二,每一次查是否都会打开看看米粮么?第三,你刚才还说自己人缘不好,为什么还会知道‘大家’的观点呢?”柳长兴在刚才张省元说完就在疑惑这个事儿了。据自己的发现,广惠仓米粮丢失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而这个据说耿直的张省元却一点都没发现,那是不是太大意了些?而且他刚才的话里,很明显就是前后矛盾。
    “回大人,广惠仓的粮食都是用箱子装的,因为袋子不便于运输并且容易破损。而我们这些仓吏在查点的时候也都是数箱子,打开挨个验也有过,但只在粮食在刚进来的时候。最后嘛,虽然小人性子直,但还是有人愿意和小人说话的,只是和李仓吏他们不合罢了。”对于柳长兴关注到这些问题,张省元没有想到,他也想不通,这会和粮仓着火有什么关系。不过在听到最后一点的时候,他就从奇怪转到无奈了。谁说性子耿直就不会有朋友了?按照这样的观点,自己还觉得刚才那位烧包的钦差大人不该有朋友呢!据说只是请大户们吃一顿饭,就花了上千两!
    幸亏这一句话张省元只是默默的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要不然他说出来的话,就算他面前的柳长兴不以为意,但那些站在门口的飞云骑绝对会如实的汇报给庞昱,然后……然后张省元就没有然后了。

  ☆、第四十章

“你真的要去?”在庞昱的房间里,柳长兴看着把衣服铺的满床都是的家伙,不敢相信他刚才说过的话。
    “当然要去!这可是取证的关键,身为钦差,当然要亲自前往!”庞昱的态度显得十分坚决,给出的理由也特别冠冕堂皇,让人无法拒绝。
    “可是赌坊这样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你该去的!调查交给飞云骑不就好了?他们的能力,做这点小事完全没有问题!”看着翻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身颜色比较黯淡的里衣的庞昱,柳长兴觉得他根本就不是想要查案,而是为了去见识一下赌坊是什么模样。不过,带着飞云骑,他不怕这事儿被他大哥知道么?还是说他现在觉得天高皇帝远,什么都不怕了?
    “交给他们,那我来干什么?”好不容易有机会去闯一闯自己根本没见过的地方,庞昱不想放弃这一次的机会。
    “可是……你确定……”柳长兴对兴致勃勃套上自己衣服的庞昱很是怀疑,他这样做真的好么?一个钦差跑到赌坊里去!让人知道,怎么得了?还不如自己去呢!好吧,这才是他的重点,身为捕快的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进到那么让自己熟悉又怀念的地方了!话说,他的赌术还很高呢!至少,从来都没输过一两银子以上……
    “我当然确定!而且这回我不会带飞云骑,他们都被我指使去监工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就在我房间里歇着,如果有人来,就说我劳累过度,想睡一会儿。”庞昱把细节想的非常好,甚至连怎么骗那些飞云骑都想到了。而他的贴身小斯听竹,也被其以各种理由给调到前堂查阅文书去了。
    “那你可要注意点儿,快些回来!”瞧着庞昱那倔强的把什么都安排好的样子,柳长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听从他的吩咐躺在床上休息。至于床上那些华贵显眼的衣服,还是让听竹办完事儿回来收拾吧!他可没有那些耐心给一件件的放到箱子里去。
    而就在庞昱瞅着没人,从府衙的后门溜出去的时候,某个大院里的书房,也有两个人在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难道我们真要这么做?你不觉得这太冒险了?”这两个男人坐在宽大的书桌旁,书桌上面铺着乱七八糟的各种图纸,最上方的正是陈州州府的布局图。
    “我这样做原因有三,第一,现在陈州的形势已经被彻底的挽救回来,孙悟文那些大户们因为利益的驱使,彻底违反了之前的约定。我们定下的消耗战略完全没起到作用,还给了他们笼络人心的机会。第二,在此之前我们就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去抓庞昱,可因为飞云骑的插手,功亏一篑。所以,我们现在才会这么被动!第三,据我在府衙里的线人说,庞昱已经去牢里审问过那个仓吏了,先不说他到底有没有问出什么,光是他把目光转向广惠仓这事儿,就够我们伤脑筋!不要忘记,那里的地道可是还没来得及填呢!”两人中年老的那一个显得有些急躁,用扇子一个劲儿的敲着桌子来加强自己的其实,而那原本顺溜的胡子都快被揪的七零八落了。
    “可这么做会不会提早暴露我们的实力?而且,有飞云骑在,我们的人并不容易得手。”蒙面的黑衣人有些犹豫,想着对方的实力,不觉得刚才他们谈得是一个万全之策。
    “关于庞家,那边不是早就想好了么?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和官家站在一边。庞昱对庞家来说太重要了,光看他们在陈州下的血本就知道,所以只要掌握了庞昱,我们就绝对有和庞家讨价还价的资本。但你说的也很对,飞云骑的存在的确需要顾忌一下。”想起那天宴饮之时,在庞昱身后一直都站的笔直、仿佛铜人一般的家伙,老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是站着就这样可怕,要是对上,自己这一方该损失多少人啊?现在还在筹备期,不能过于冒险。
    就在两个人因为飞云骑暂缓商谈的时候,老天就像是瞌睡送枕头一样,让他们收到了从陈州府衙传出的消息。飞云骑一十二人全部都被庞昱支到了外面,而庞昱自己则因为过于劳累,已病倒在房中,无法起身。
    “病倒了?这么巧?”黑衣人觉得这实在是太过巧合了,自己这一方刚想突破飞云骑的防守,他们就自己离开了庞昱的身边;刚想着劫走庞昱,庞昱就病倒在府衙。老天是不是太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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