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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恕？哼！本公子可没有佛祖那么好的气量。这条命不日就要交代了，还谈什么宽恕。交代不交代什么的稍后再说，本公子不明白，两位平日里都是如何管教的，竟容许坐骑一而再的私自下界为祸众生，这个管教不严之罪，两位如何解释呢。”
秦欢越说越冷，越说越厉，听的哮天犬直往菩提祖师身边靠，“祖师，小主人这么说，会不会惹怒他们啊。”
“怒便怒了，也无妨啊。”菩提祖师轻轻的传了一句，让哮天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佛门想来自诩宽大，却有这等至毒无解之物，真不知是世人愚蠢还是贵派高明。一声阿弥陀佛骗尽了多少香火，谁料得到……”
“这件事，贫僧绝对会给施主一个交代。只是，还望施主先行告知两只畜生的所在。”
秦欢眼神一厉，话出如刀：“所在？！你们佛门如是会招魂术，尽可试试了！”
“施主之意是？”
“本公子自来便是以礼还礼以牙还牙之人，这两只畜生伤了本公子，本公子要了他们的命，正是合该。本来说，是该给两位一个面子，但谁知道两位将坐骑带回去人神不知的发落不发落呢。”
文殊师利与三曼陀菩萨对视一眼，虽然惊讶，却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安然。当初探得杨戬在钱塘，便着青狮白象来，自是因着这二人的身份便宜行事。哪知，自传过一封擒得杨戬徒儿的讯息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气息也感觉不到，偏那同行的云霄不屑一言。二人担心那两只畜生被人利用，说出什么来，大是不好。恰日前观音回得灵山言及杨戬孙悟空二人闯南海之事，文殊师利更是不安。
这才与三曼陀菩萨下钱塘。
不成想，那两只畜生竟已魂去命丧，真是天意相助。当下也不再多做停留，双手合十，宣号而去。
“小主人，你刚才吓死我了，说那么多，就不怕惹急了那俩菩萨，他们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哮天犬颇有模样的拍了拍胸口，心里却对秦欢佩服不已。
“哮天犬，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毒了。”秦欢笑笑，又伸手摸了摸哮天犬的脑袋，师傅养得这只狗虽然笨了点，但还是很不错的。
菩提祖师看着一人一狗在那里言谈有笑，不禁叹息，这孩子竟然能猜得到戬儿的心思，如此心计，恐于寿有损。
又一转念，想起陀罗醉，看来，自己修行还是不够。
☆、瑶姬
第三十九章：瑶姬
“沉香呢？”眼见天色愈暗，仍然不见沉香的影子。
杨婵站在桃林入口，看了看远处，轻声安慰着：“娘，别担心，再等等，说不定是去了东海那里，他一向跟东海的八太子交好。”
虽是这般说着，却不过是安慰瑶姬的话，杨婵心里更加忐忑。想起那日沉香从东海回来的神色，分明有事，可问他又不说，这些日子，心事似乎越来越重，自己那日的劝导不知他究竟听进了几分，加之小玉的离开，让那孩子更加难以捉摸了，整日闷不吭声。沉香啊沉香，但愿此时，千万别做出让你外婆和舅舅为难的事来。
“娘，先回去吃饭吧。”杨婵劝了瑶姬进去，回身打发了贴身使女青枝去东海问问。
饭毕，杨婵端了碗筷去外面洗刷，心中却仍是记挂不已。
“圣母娘娘。”
“青枝。”杨婵连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靠过来说。青枝上前，将如何见了东海八太子，那八太子又如何言语详细说了一遍。听到说沉香出了东海去寻杨戬时，杨婵吃了一惊，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好了，你先下去吧，去东海跟谁也不要提起，知道吗。”
青枝应着下去了，杨婵忧心忡忡，四公主果然是出事了，只是沉香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有什么事也要回来商量一下，怎能一个人就这么离开华山。这件事不能让娘知道，她已经够担心的了，要是知道沉香去找二哥，一定会急坏的。
“娘。”杨婵定了定心神，挑帘进了屋里。
瑶姬靠在软枕上，眼神中透着睿智，“婵儿，去东海的人回来了？”
“啊？”
“婵儿，在娘面前，你那些手段还不到家。实话告诉我，沉香到底去了哪里？”
“娘……”
“你不说，娘也知道，他去找戬儿了是不是？”
“东海四公主出事了，沉香去找二哥，是想要二哥救四公主。”知道瞒不下去了，杨婵干脆和盘托出，“娘，您先别着急，沉香如今也懂些事了，相信他不会乱来的。”
瑶姬眼神一寒，瞬间隐去，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要想办法帮助戬儿才是。
“婵儿，沉香出了华山找戬儿这件事，东海那里有除了那个什么八太子，还有谁知道？”
“东海那边，暂且还不清楚，不过，我是让青枝去东海打探的……”
“好。青枝那丫头，也是个晓事的，你自己去处理，东海那边，娘亲自走一趟。”话音落地，瑶姬身形一闪，即便不见。
东海。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东海。”
“烦请尊驾去告诉东海龙王，就说瑶姬想见他。”
瑶姬？谁不知道瑶姬是玉帝的妹子二郎真君的母亲，所以，一听到这个名字，巡海夜叉心里不禁抖了抖，看她的样子，眼神含威，莫不是为了刘沉香的事情，可是，这念头也只不过在心里转转，哪敢说出口，恭了身，连忙去回自家龙王。
“什么，你说瑶姬来了东海，要见我？”东海龙王嚯的自宝座上站起，这个消息确实让他有些惊讶。
“是的，那长公主如今就在外面。”
瑶姬此时来，究竟是什么目的。莫非是那件事？不会，不会，她不可能知道。更何况，她虽然身为天庭长公主，但当年因灭门一事，与玉帝颇有嫌隙，不可能再代儿子重掌天条，再者，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啊。东海龙王眼睛眯的很深，几乎看不见瞳孔。
“去，请长公主进来。”
“是。”巡海夜叉躬身退出，宫门外，瑶姬一身淡蓝衣裙随水纹荡漾，“长公主，我家龙王有请。”
瑶姬轻轻一笑，但那笑意却远未及眼底，只停留在嘴角，就淡去了。
珠帘一掀，瑶姬身影刚现，东海龙王就立即抢了上来，“不知长公主驾临东海，敖广有失远迎，还望长公主恕罪。”
“龙王客气了。”
“长公主，请。”将瑶姬让上尊位，东海龙王一笑，掩了过去，“翠羽，奉茶。”
瑶姬坐在尊位上，左手拿了翡翠的盖子，轻轻切了下浮茶，不紧不慢的喝着。这个动作，她做起来，跟杨戬极像。东海龙王看着默默喝茶不语的瑶姬，心中难免惴惴，这个长公主，虽是女子，但行事作风，果敢狠绝，跟那杨戬有的一拼，她今番来东海，摆明了是有事，却又不开口，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轻轻使了个眼色，遣退了下人，东海龙王端了茶，陪着小心道：“敢问长公主，今日前来东海可是有什么事？”
瑶姬微微一笑，似冷是暖，让人看不透。
在路上时，她就将四海的情形大致想了一遍，天庭渐安，四海受冷落，难免会心生抱怨，兼之宝莲灯一事，被王母打压过火，难免会心生抱怨，如真有些什么，对戬儿来说，可是极为不利的。所谓兵者，攻心为上，不如先发制人。
“龙王乃是聪明人，虽然有些事上，天庭处置不公，但为臣者还是要遵守本分，再者有些事，也属迫不得已，希望龙王能够体谅，不要为难才是。”说至此，又低头抿茶不语。
敖广被这话惊的浑身冷汗，连忙起身，快步上前，“长公主教训的是，天庭之事，老龙当会做好一个为臣子的本分，绝不敢僭越。”
“龙王你这是何意。”瑶姬放了手中茶，起身虚扶了一下东海龙王，方又道，“四海作为天庭的水军之首，统领水族，所以，很多事，以后还要仰仗龙王鼎力相助才是。”
方才，虽是垂了头喝茶，但眼帘微抬之际，也将东海龙王的神色尽观于内。自己不过一番试探，哪知他竟会面露惊疑，看来，四海也不安定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不管怎样，此时都要稳住阵脚，否则，祸起萧墙，戬儿就更难办了。
“长公主言重了。身为天庭臣子，若君命有所驱，老龙定当不负。”东海龙王恭谨的垂了头，心中愈加不安，这个长公主，话里有话，绝非善与之辈。
瑶姬轻轻一笑，很好，敲山震虎，这一招，虽是为了戬儿，但此行东海，总也得对那个坐在九重天上的哥哥表表忠心，到时若真有事，也好有应对之言，不至落人口实。如今，敲也敲了，是该拉拢的时候了。
“听说四公主身体不适，不知如何了？”
“小女不过身体偶有不快，怎敢劳动长公主过问。”
“龙王此言实在是让瑶姬羞愧。当初外孙沉香多蒙四公主和八太子照顾，后来，小儿又不慎误伤公主性命，幸好无恙归来，如今既是身体不适，瑶姬理当探视才对。不知龙王可有为四公主延医诊治？”
“这个？”
见龙王面带难色，瑶姬微微一笑，道：“当初瑶姬也曾习得些医术，如蒙龙王不弃，可否让瑶姬帮四公主看看？”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推拒不但显得不近人情，还让人觉得傲慢无礼，更何况对方是长公主，一推一拉，东海龙王至此全然无法，只得道：“既如此，就劳动长公主了。”
“龙王说哪里话。”
“长公主，请。”
瑶姬点了点头，随着东海龙王迤逦而行，刚来至四公主敖红的寝宫外，就听见一阵喧哗。
“出去，都出去！”随着琉璃珠串四散垂落的声音，两个宫女装扮的人跌跌撞撞从内殿出来，“啊，奴婢叩见龙王。”
东海龙王似乎颇为尴尬，勉强挥了挥衣袖让她们下去，这才回身道：“小女就在里面，长公主，请。”
瑶姬倒似不在意一般一笑，缓步入内。
“不是叫你们都出去吗，把本太子的话全当耳边风了！”
“敖春！”东海龙王怒叱。
那背立的人转过身，见到来人，连忙垂手恭立，“父王。”
“还不快过来见过长公主。”东海龙王话音里的威严，让敖春不自禁的看向瑶姬，长公主，那她不就是玉帝的妹子杨戬的母亲沉香的外婆瑶姬了，现在凡是跟那一家人有关的他都不想见，无奈，父命难违。
“敖春见过长公主。”垂了头，不愿让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八太子不必多礼。龙王，不知四公主是否就在里面？”
“是的。长公主请随老龙前来。”
点了点头，瑶姬跟着东海龙王进了内室，珍珠装饰，非但不显华丽，反倒衬出一种安宁。粉红纱帐后，隐约能看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躺在床上，本是火一般颜色的衣服，却显得寂寞，看来，这便是被戬儿杀了又救活的敖红了。孩子啊，真是对不住你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瑶姬上前，轻轻放出些法力探试。怪到沉睡不醒，原来是神识被封了。不过，照理说，戬儿既然救了她让她还阳，又怎会出现神识被封的情形呢。莫非，这四公主想起了什么，因而触动了戬儿对她下的禁制。依戬儿的性子很可能是。
“长公主？”东海龙王看她颦眉，心不由的揪紧，毕竟，床上躺的是他心爱的女儿。
“龙王不必担心，四公主不过是想起了一些旧事，导致心念不宁，神识压抑。”
“那……老龙敢问长公主，小女何时能恢复？”
瑶姬心念一转，看样子，似乎敖广并不知道沉香之事，便道：“这个，我会经常来这里帮助四公主疏通，相信不久就会恢复的。所以，龙王就不必担心了。”果然，此话一落地，就见敖春脸上神色变化，阴晴不定。
东海龙王想的却不是这个，刚刚在前殿时，她就话里有话，如今，又说常来东海，帮红儿疏通。先不说这话究竟有几分可信，单凭瑶姬的身份，自己的东海如何担得起她这么做，况且，万一这期间，撞到什么，岂非不妙。
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瑶姬道：“八太子，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不知可方便？”
敖春正心神不定，被沉香闹了一通，如今这长公主又说四姐无碍，究竟演的是哪一出闹不明白，猛然被点到，连忙应是。
“听闻沉香跟你交好，是朋友也是兄弟。我希望八太子闲暇之际能够开导一下他，那孩子自从他舅舅失踪，就失了魂魄，整日心神不宁胡思乱想。八太子跟他年纪相仿，又是朋友，会好说话一些。”
“敖春定当遵从长公主之言。”原来，沉香他都是骗我的，说什么找舅舅，根本就是心魔产生的妄想症。
“唉，逝去之人，不可追啊。”瑶姬轻声一叹，“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