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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一惊:“这怎么行,殿下,您先走!”
卡妙平静地摇了摇头:“快,不要耽搁!”
米罗扯下领结,在琼的手上绑了几圈,确保她不会掉下去,众人快速但细致地拖起琼让她先顺着绳子过去。
地上摇晃地已经越来越快,在那之后,卡妙、米罗、艾尔扎克、非皆攀上了绳子。此时原来众人所站地方已开裂如干旱龟裂的土地。行至中途的琼只感觉到脚下金河汹涌澎湃,竟像是一只凶猛而饥饿的野兽,伸出它锋利的爪牙,要将人撕扯下去。
双臂酸涩难耐,长长的绳子似乎没有尽头,但是她不能减慢速度。她突然意识到了卡妙让她第一个过去的意图——如果她停下来了,在她之后的人都会死。若非这样巨大的压力逼着她,她也许无法坚持到绳子的最后。
牧师兼魔法师的她体质十分弱,其间有几次手一滑,所幸有米罗为她所绑的领结牢牢地系住。回头望去,他们最先所站的地方已经漫出了一层薄薄的金液,正水帘一般汇集、流下于池子中。他们一干人吊在半空中,如同一根绳子上串成的蚂蚁,在死亡与生存的一线之间显得如此脆弱。
正在此时,他们却突然感觉到绳子的一头似乎松了松。众人只觉得心中一紧,苦涩之意竟带着颤抖遍布全身。非慢慢转头,却看到在最左端的那两支箭处似乎有了一些裂痕。
“加快速度!快!”卡妙冷静道:“那里还能撑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5.16 教宗 THE HIEROPHANT
但随着他的声音,那两支箭处更加清晰的咔嚓声又一次传来。每个人都在拼命地交替着双手,似乎是在与死神竞速。但是那两支箭所传来的断裂声越来越清晰,清晰地仿若近在耳畔,死神拿着沙漏翻倒,最后几粒沙落下的声音。
死亡此时已近在咫尺。没有人怀疑下一秒他们便会堕入无尽的金液之中被炙烤而亡。一向冷静的卡妙此时脑子中飞速转过无数种方法,却没有什么能在千钧一发中实施。
就在这个时候,咔嚓声似乎停止了。众人没有精力回头去看,只是完全无意识地往前走,往前走。奇迹似乎发生了,那两支箭竟撑了如此之久,直到琼侧身挤进那道狭缝中时,她还觉得如在梦里,但脚下实地的触感如此明显,让她一瞬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再然后,她迅速地接应了卡妙,再然后是米罗,再然后是艾尔扎克——再然后,就没有了。
众人此时终于能回头望去——
死死扶住那两支箭的非的身影,就在那一瞬间没入了金河之中。
精灵不知是什么时候返回去的,也许在所有人都在拼命往前进的时候,他悄悄地、莫无声息地往后退,坦然而又沉默地赴了这场死亡之约,用自己的生命延续了那两支箭短暂的寿命,让他的同伴们得以时间来通过这段死亡之路。
他不知是什么时候死亡的,也许是在一跳下绳子,脚下的金液便已将他的双足灼焦。然后他紧紧地抓住了箭柄,然后漫上的金液夺去了他的生命。
但他死去的身体却依然坚持着,直到完全被金液吞没。
在卡妙的记忆中,非一向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他外向,乐于表达自己,但直至他死亡,他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都没有说。
卡妙一拳捶至面前的壁上,指节间沁出血液。
琼捂住了自己的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但是眼泪依然大滴大滴地落下。
卡妙冰蓝色的眸子中暗淡下来,竟是看不清其中神情。米罗轻轻叹了叹,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重重按了按。
艾尔扎克轻声道:“殿下……只要您没有事,我们再大的牺牲都值得。”
琼含泪点了点头:“殿下,您一定要坚持到最后。非和凯特……我们都会祝福您。”说罢,也许本应是最为伤痛的她却是率先走了出去。
墙壁初时还容一人侧身而过,身材娇小的琼与清瘦的卡妙甚至可以略微正过身来行走。但越至后面,此狭缝越小,卡妙与琼还可侧身自由通过,但自诩健美的米罗与艾尔扎克便要紧贴着壁行走了。整个狭缝形状应是呈梯形,前宽后窄,以这样的趋势,众人都担心到最后能否穿过。
就这样穿行了数百米,到前方戛然而止。琼的声音略带颤抖:“殿下……没有路了。”
卡妙侧过头看去,只见原本应该是路的地方此时却是立了一个青铜门。那门似乎是另一个房间的墙壁,而狭缝联通了此间与方才的池子。
卡妙冷静地问道:“硬度如何?”
琼摇了摇头道:“硬度其实并不高,但是因为这里比较狭隘,没有较好的使力点……凯特……”
说到凯特,她的神色暗了暗。
卡妙伸出一只手越过琼,推了推青铜门。确实因为琼所言,这种青铜的硬度并不高,若是一个空旷的地方,几人完全有可能将其打开。但是此时几人都在刚能容身的狭缝之中,连换位子都极难,更别说是砸开青铜门。
在现在便是缺少一个力的集中打击体。米罗与艾尔扎克单手的力量纵然大也不可能在全身紧贴墙壁,伸臂不自如之时做出什么,卡妙伸臂也许还较自由,侧着身隔着琼无法发出最大的力量,而且他也确实不可能单手打碎青铜门。琼所言无错,若是凯特在,他的力量也许可以足以打碎这并不牢固的青铜门,但是以他魁梧的身材甚至或许走不到这里。
一时间,众人皆无计可施。卡妙突然若有所思道:“不知这柄剑的韧度有多高。似乎将它弯曲起来需要凯特全部的力量。”
琼与艾尔扎克一头雾水,米罗却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道:“我这里正好还有一根非常结实的绳子。琼有办法将剑固定在地上么?”
琼小声道:“我会冰封术。”
“试试吧。”卡妙拔出剑,递给琼:“将它冻在贴着青铜门的地方。”
一瞬间众人都理解了卡妙的意思。琼是一个聪明而细致的女孩子,每一次都能将原定的任务完成地更好。只见她仔细将那柄剑直立向上,释放了一个小的冰封术,将它的剑柄冻在青铜门之前,调整了冰的高度,使剑尖高度在众人自然垂手附近。冰连着剑被牢牢地冻在了土地之上。之后她接过米罗递过的绳子,将它缠绕在剑尖,随即,她释放了一个小的祝福术,提高了绳子的韧度——她从来没有想过祝福术也能用在这种地方。
米罗的绳子并不是普通的麻绳,却仿若是某种动物的皮,细而薄,几近透明,但确如他所说,是非常结实的。琼、卡妙、米罗、艾尔扎克皆紧紧握着绳子,众人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四人像是拔河一般拉扯着绳子,因为绳子高度在众人自然垂手附近,纵然是无法自如抬手的米罗与艾尔扎克也可以用出最大力气来牵着绳子。四人的力量合在一起,使得那柄剑被扯地渐渐地弯曲起来。四人的力量全部转化为了剑的弯曲度,很快,那剑至了几乎与剑柄垂直的程度——
卡妙果断道:“放!”
四人一齐松手,只见那剑带着四人所有的力量储蓄以万钧之力打在青铜门之上,那本就硬度不高的青铜被这样一击,当即碎了一半,许多碎屑纷纷掉落,露出了一个容一人躬身钻进的口。
一阵彻骨的寒风就此吹出来,让众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由这里向青铜门里边看去,似乎有十米的高度落差。在青铜门的那里边除了此方有短短的岸,其余皆是散着幽蓝光芒的水。与之前的金河的房间不同,这个房间呈梯形,也是前宽后窄的形状,只是其斜度较大,前边有三四十米,后面便只有三四米宽度,再之后便是连着一个漆黑的通道,从这里看不大分明。
满布房间的水呈淡淡的蓝色,而在其上漂浮着许多小的冰块。光源似乎是从池子底下透上来的,一点一点,却恰好昏黄地照亮整个房间。
这个房间整个墙壁皆是以青铜制作,与幽蓝恰相称。高高耸立的墙与波澜不起的水共同构成了一个古朴而悠远的幽闭空间。
若非下来一趟,众人皆不知伊特维斯皇宫之下竟能有如此壮阔之手笔。想来皇宫建立在高耸的山上并非没有道理,整个山体都已被挖空了也未可知。
卡妙目测了距离,十米的距离若用米罗的绳子下去并非不可,但此方短短的岸却覆盖满了厚厚的积雪,雪看起来松软,并不知下方是否有实地抑或是有埋藏着怎样的危险。整个房间与方才的金河之隔不过百米,却是冰火两重天,不知这样的设计究竟是怎样鬼斧神工。更令人惊疑的是,至此,他们还是未能看到幽暗之火。
“我先下去。”米罗从他身后探出头,目测了一下距离,顺手扯了那根绳子在手臂上绕了几圈,对卡妙道:“我的体质恢复的比较快,再加上琼的瞬发治疗术不会有太大危险。”
卡妙点了点头,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多加小心。”他将绳子的另一头拴在自己的臂上:“一有问题,我拉你上来。”
“不会出事。”米罗笑了笑。他紧贴着崖壁向上挪着爬动约离地两米处,在空中越过卡妙与琼,来到青铜门口。只见他单手支住青铜门缺口,一跃身跳了下去,臂上的绳子一圈一圈地放开,在离地只有半米时他猛地一拉绳,单臂吊在空中,另一手从袖口中掏出几颗随意捡的石头扔了下去。看见石头陷在雪中并未沉落,便知下面有底。他又松了一圈绳子,触及地面,发现确实能踩到实地。为免重复非最初认路时的盲目,他先确定地面的承重能力,又仔细观察了四壁,确定青铜门上并无什么法术加持或是符咒。
米罗向来不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但是真正遇到事情关头,他往往能表现出比其他人更敏锐的观察力与危险感知。他的直觉被笼罩在一层朦朦胧胧的危险感之下,但他无法辨知这来自于何方,由直觉带来的不确定性让他有些焦躁。
青铜墙壁没有问题,脚下雪地也没有问题,空气中没有毒性,眼前的水看起来也十分正常。
米罗感觉到寒冷越来越刺骨,这种寒冷似乎已经超过了应有的范围。更有冰冷之意是直透过脚下传来。他看了看脚下的雪,那里被他踩过的地方却并未融化。
但是哪里有不对,一定哪里有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5.17 教宗 THE HIEROPHANT
上方卡妙清冷的声音却含着一丝关切:“米罗,怎么了?”
“暂时没有发现问题。但是你们先不要下来,我总觉得哪里有不对——”
话音未落,却看到卡妙松开绳子,稳稳落在他旁边,抬起冰蓝色的眼睛看他:“哪里不对?”
米罗一怔,有些急了:“你怎么下来了?这里有危险。”
“既然有危险,两个人好有些照应。”卡妙淡淡一笑,“你放心,艾尔扎克与琼没有下来。”
放心什么啊,你下来了我还担心谁啊。米罗小声嘟囔,但是卡妙没有听见。他绕着青铜壁看了一周,发现并无甚问题。只是这里的温度似乎真的非常低,向来在寒冷的月墟中生活的卡妙此时竟也不自觉地拢了拢外衣。他无意识地看了看脚下的雪。厚底军靴在雪上踩出痕迹。他们一行人所配备的军靴是伊特维斯最好的工匠制作出来的,底部有多种材料,可以隔热隔寒,但这种寒冷居然还是透了过来,令人不由有些惊疑。
这里的温度至少有零下几十度。米罗粗粗地做了个判断,转过头却看到卡妙蹲下身,正认真地看着这里的水。
卡妙抬起头和米罗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疑惑。在这样的低温之下,水为什么还不结冰?
也许因为这里的水没有流动,所以导致受热不均?
塔罗系法术为暗系法术,在这里使用有百分百的负加成,伤人多少就会伤身几何,并且塔罗系法术因是暗系术法,其一旦反噬,便会造成内伤。塔罗师愈合速度极快,但是拿内伤却毫无办法,是故米罗愈合身上刀伤只需一两天,但上次天火所造成的伤害却让他在完全休养之下躺了一月有余,内伤对于琼这样初级牧师亦是无可奈何。故想取水样的两人无可奈何,只好让琼与艾尔扎克下来。
琼与艾尔扎克顺着绳子下来。艾尔扎克先前丢了一只靴子,方才是用随身的应急布囊包了一层,此时一踩雪地竟直接冻得毫无知觉。琼忙给他施了瞬发治疗术,又从行囊中取出大量伤布给他包了又包,还在布囊底下垫了原先用来固定骨折的小型夹板,这才让他踩下去。
这里的雪似乎特别的冷。艾尔扎克感激地看着琼,一边心想。
琼解了冰封术,同时扯下卡妙的剑递还给他。应卡妙的要求,琼尝试对小面积水使用冰封术,想用剑挑起冰块来看,在吟唱了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