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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战役,燃烧在月墟附近的古梅里。
安和米罗、加缪早已汇合。三人在帐子中商量下一步的战略。
“我们的兵力集结的不够。”加缪脸上尽是疲惫:“这场战争,我们不能打。”
“你的意思是只能逃?”
“是的。”加缪道:“从这条小路,逃至月墟。”
“把战争定在月墟打响,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好结果。”米罗蓝紫色的眼睛里迸射出怒火:“等我……最后一祭完成……”
“就这么决定吧。你们先从这条小路去月墟准备,我拖住他们。”安突然道。
“不,安你先走。”加缪道:“我来殿后。”
“恩,安你先走。”破天荒的,米罗竟然这样说:“不过加缪你也走,这里交给我。”他微勾唇角:“他们杀不了我的。”
“这可不是游戏。”安微微一笑,目里尽是自傲:“我是不败的银玫瑰。你们的经验,不足我百分之一。”他一捶米罗:“别争了。之后,我会追上你们。”
加缪看着他的眼睛:“安,答应我,一定要追上来。”
“你要不追上来,他就是我的了。”米罗勾勾唇角:“那时候你就败在我手上了。”
“那怎么可能!”安淡淡一笑:“输给谁也不会输给你。”
次日,敌人铺天盖地到来时,他身先士卒,冲入敌阵中。无双的剑法,剑上每一寸都可夺敌性命。银发染血,衣着凌乱,剑与魔法在古梅里的战场上像是烟花一样的爆炸开来,每一次的爆炸都带走无数人的性命。
渐渐的,他们的兵力已经消磨殆尽。
再强大的领兵能力,再机智的计谋,都无法逾越两者实力相差悬殊这一条鸿沟。
他是无敌的,而对方的军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身后,自己的爱人和情敌从小路离开。他终于微笑。
他要挡不住了。但是对方的人太多了。他要如何,才能让他们平安地到达月墟。
安向天空看去,那里的云彩美丽到极致。就如同他第一次见到加缪和米罗时,一模一样。
有些人,错过了一阵子,就错过了一辈子。
他吹了个口哨:“迪伦巴!”
火龙还在他身周喷火,但这也是徒劳:“安!快走!这里的兵力太多了!”
他微笑:“你有办法瞬移到加缪身边,对吧?”
迪伦巴疑惑道:“对啊!所以你快走,我留下,最后我会到你们那里去的!你放心!梅伦在月墟已经布好了水晶球阵!”
安带血的手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我们的战略有变!你马上帮我带给加缪!”
“我?现在?”迪伦巴诧然:“你别开玩笑了,我们这里的人已经快死光了!你干嘛不自己带给加缪!”
“军事机密。听命!”
“哦……哦哦。”迪伦巴疑惑地接过羊皮纸,随即消失在战场上。
梦境似乎要慢慢暗淡了。
而卡妙已经泪流满面。
——那一景在古玫里另一条道路上,但现在已经不能走了,那位安其拉人在他的爱人走后,挥剑斩断了唯一的道路。
——恩,古玫里原先叫做古梅里,正是因为因了那个景,才改的名。传闻是一个天使,哦,安其拉人,为了他的爱人,在那里放了一片红莲业火,烧退了赶来追杀他的其他安琪拉人,但自己在那片红莲业火中,万劫不复,正因如此,为他的爱人谋得了一条生路。”
——据说第二年,古玫里开出了整整一片玫瑰,红地如同天使的血,在那之后,古玫里寸草不生。”
梦境已经黑了。却又为何,有一个人的声音,温柔而又美丽。
——“我以我身献祭,银色十字,荣归我主。”
闭上眼,似乎还能感受到红莲业火的温度。所有的牛神马面、魑魅魍魉,都痛觉惊叫,一瞬间哀嚎遍野,直听得人心神摧裂,凄凉莫名。
而一个满身浴血的人渐渐被红莲业火吞没,莲绽初华,彼岸归寂。她的身影就在那片火中瞬间模糊不清,淡淡消去。
几百年后的花葬之地窸窸窣窣,漫山遍野,开起一整片的玫瑰花。
迎风招展,花色纯红。
光芒照耀之下,娇艳的玫瑰花瓣翩飞,如同葬歌。
而彼方的加缪打开那张羊皮纸。里面空无一物。
作者有话要说:
☆、§6.16 恋人 THE LOVER
梦境又一次亮起的时候,他正看到米罗和加缪在一起。他们身处于月墟。
赤红迷蒙的夜色,盘旋崎岖小径,暗光流影的花木。
月墟永恒的月色迷蒙,哥特式的城堡划破月的痕迹。
身后已经没有追兵了,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副景象。整个天空开始慢慢被分割成一块一块,就世界被装进了一个囚笼中一般。
“是他们!”米罗咬牙:“加缪,你快走!最后一个塔罗祭……居然是这时候出现的!”
“什么意思?”
“审判者!他们来了!”米罗咬牙,抽出最后一张塔罗牌。那里分明是一张灰蒙蒙的塔罗牌,上面却渐渐浮上了一个人的身影。
米罗惊慌失措,几乎是脱口而出:“不!……”他猛然间失态地大笑,笑声嘶哑,满是绝望:“命运,你是在戏弄我吗?你究竟是在做什么,你说啊,说啊!”
加缪从未见过米罗这样失态的样子:“发生什么事?米罗!”
“不可能……不可能!”米罗拼命地撕扯的那张塔罗牌,几乎是又哭又笑:“世界……我的世界塔罗牌……竟然是……”
“是什么?”
“你不要管!从现在开始,你走,不要管我!”米罗猛然推开加缪,跌跌撞撞向前跑去。
可加缪几乎已经猜到了内容。
此时,他看到一个人慢慢向加缪走来。那个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身着女巫袍,手上还抱着一个水晶球。而迪伦巴正跟在她的身旁,巴巴地向加缪跑来:“王!梅伦说有话要对你讲!”
梅伦,克里斯坦女巫,与塔罗师几乎是同名的存在。她自幼与迪伦巴交好,但从未有人见过她到底会一些什么东西。可以说,克里斯坦女巫本身就是一个神秘的存在。你们能见到她们的时候,她们永远都抱着一个水晶球,做着占卜的事情,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她们又为何能与操纵命运的塔罗师齐名?
加缪认真地看着她,温和道:“梅伦,怎么了?”
梅伦抬起手中的水晶球,认真看他。
“是要我看水晶球的意思吗?”
梅伦点点头。
加缪俯下身去,精灵王长久的生命中,沉淀下来的成熟与温柔,注定了他不可能失态。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从水晶球上看到了什么,他始终都是一样温和的表情。
“我知道了,谢谢你,梅伦。”他微微一笑,摸了摸梅伦的头发:“迪伦巴,追兵已经不可能追到这里了,你明天带梅伦去龙族一趟,替我转达谢意。”
迪伦巴警惕地看着他:“我不要!上次安也是这么骗我的!”说着,年轻的火龙眼里蓄满了泪水:“你们又想做什么,又把我丢下!”
说到安,他们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我才不信你呢。王,我要陪你到最后!我不会让你和安一样孤军奋战的!”
“……”加缪微笑:“我也不想孤军奋战,所以需要你找龙族搬救兵啊。”他拿出一份羊皮纸,上面精灵王的漂亮的字迹写满了战略:“你看,把这个递给龙王,他会明白的。”
迪伦巴狐疑道:“真的?”
加缪认真地点头:“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迪伦巴终于放心,不一会儿,他又不放心了:“梅伦梅伦,你说我们要不要走?”
精灵王微笑,而年轻的女巫拼命点头。
“那……王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啊!”火龙像是不放心地说了好几遍,然后抱起梅伦:“梅伦我们走!”
梅伦摇摇头,漂亮的眼睛看着火龙。
“你也不走?好,那你替我看着王!一定要替我看着王,别让他做傻事!”
梅伦点点头。
迪伦巴这才放心下来,他看着天空上几乎要被分割的天空,一跃而起,飞向空中。
那一瞬间,梦境中充满了血的颜色。卡妙可以感觉到,梦境中迪伦巴的悲愤。
那份战略,在到达龙王手中的一刹那,就已经消失不见,化为几个字。
依旧是精灵王漂亮的字迹。上书云:“留住迪伦巴。”
但那又怎样,龙王理解他的心情,他们龙族一向骄傲而忠诚,一旦认主,此生不会再改变。但当他想用契约回到精灵王身边时,却发现契约已经被解除了。
有谁理解他的心情。
几乎是一路跌跌撞撞地奔回月墟,一头栽进那被牢笼束缚住的空间。奇怪的是,本来严密不可闯入的空间,此时却竟然能让他闯入。他明白,仪式结束了。
塔罗祭……结束了。
那么,最后一次的祭品,是谁?他的王,他的梅伦在哪里?
那天,火龙迪伦巴冲进层层禁锢围绕的月墟时,只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场景。
夜空血红,大地枯涸,断瓦残垣,血流成河。血红色的天空倒影血色的土地,仿若镜影。而四处散落着还未熄灭的红色的小火焰,像圣徒破旧裹尸布下残缺的尸体,只剩下死了的威力和声音,化为余烬。
米罗浑身浴血,金色的卷发已看不出原先的颜色。他跪坐在地上,抱着加缪的尸体。精灵王像是睡着了一般,面容恬静,酒红色的长发散开,宛若生时,从容干净。
慢慢的,他的身体开始结出冰霜。雪花慢慢覆上他的面容,在他身旁,六角形叠加六角形,晶体碰撞晶体,永不重复的雪花慢慢形成冰棺,将精灵王包裹在其中。
米罗很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卡妙。但卡妙听见了火龙迪伦巴的评价:“就像是死去的不仅仅是王,还有米罗的灵魂。”
他的身周散落着一大堆塔罗牌,但塔罗牌重于生命的塔罗师却没有去捡。他慢慢抬起头,盯着眼前的人,没有焦距,但却令人恐怖。那是一种怎样的空洞,可以将万物纳入,并加之以摧毁的一种恐怖。
而他对面站的不过只是一个女孩子而已。干净清秀,纯白的裙子像是花一样,是这片血染大地唯一洁净的存在。
那一瞬间,卡妙感受到了迪伦巴心中那种无与伦比的震惊。
“梅……伦……”
克里斯坦女巫,创造命运。
塔罗师,毁灭命运。
生死平衡,互相制约。
梦境已经走到结尾,它如同玻璃一般,忽的全部崩裂,剩下永恒的漆黑。
——“米罗作为塔罗师,改变了太多种族的命运,他的力量日臻强大,破坏了克里斯坦女巫和塔罗师长久以来微妙的平衡,最终,引起克里斯坦女巫的反击。在他即将完成塔罗祭,跳出轮回的之时,克里斯坦女巫常年埋伏的棋子梅伦,终于出手,创造命运,将他逼迫入死局。精灵王替米罗而死,助其完成最后的塔罗祭。但米罗企图逃避命运,他并不用塔罗祭来跳出轮回,反而撕毁契约,强行禁锢死者灵魂。而克里斯坦女巫梅伦借此机会,借审判者之力,将米罗灵魂囚禁四百年。”
在漆黑中,响起了这样的声音。卡妙仿佛看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火龙少年迪伦巴,站在黑暗的中央,那是唯一的光源所在。他并没有看卡妙,却像老朽的人为了防止遗忘,在日复一日的自言自语。
——“我按照米罗的指示,把他撕毁契约而抢回的王的灵魂,装在他所雕刻的人类的身体里。为了防止审判者带走他的灵魂去炼狱,我们将王的灵魂锁在了人类的身体里。”
——“梅伦用双眼换来了两张判决书。她再也看不到我了。或者……她从没有看到我。”
——“王死了,梅伦走了,安死了,连米罗这个害人精也被永远囚禁了。”
——“我想,我从未了解过米罗。”
——“那个自私、狡猾、恶毒、疯狂的米罗。”
——“那个奉献、聪明、温柔、美丽的米罗。”
终于,那个少年转过身来,看向卡妙。这是卡妙在见到他以来,迪伦巴第一次与他对视。或者说,第一次终于意识到,有一个活人走进了这场梦境里。
他一开口,却有无数回音,仿若卡妙正置身于他的声音中。
“王,我等了你四百年。”
“你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6.17 恋人 THE LOVER
卡妙凝视他许久,不知该说什么。少年迪伦巴不复梦中的天真模样,眉间眼角尽是一种迟暮般的苍老。“王,跟我来。”迪伦巴在他的身前晃了晃,向前引路。
他们走过了长长的隧道,到了幽深不知处。渐渐的,脚下的路开始向上倾斜,而卡妙明显感觉到,脚下的土地不是刚进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