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么你可以滚了。”
“诶?诶诶诶?……等;等等!这里真的很危险!……等等我啊!”
望着越来越远的两个背影,年轻男人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他还真一路跟了上来=。=
当然帝释天也好,安缇诺雅也好,都不会有什么需要这个人来当护卫的想法,不过不同于后者是真的完全漠视了对方的存在,前者则是抱着一种“那家伙算个什么东西还要劳烦老子特意去甩开他”这样的心态,同样无视了这条尾巴。
年轻人也并不介意,背着把剑笑嘻嘻地跟在后头,当终于有不开眼的山贼跳出来大喝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打此过,留下买路……哦哦哦哦哦是两个大美人啊~没有财也不要美人你们好哇~”时,他突然大喝一声,冲了上来。
帝释天:“……”那货还真把自己当护卫了!
跟落拓流浪的外表截然相反,年轻人的剑技有种秋日山火般盛烈狂飙的气势,尽管在曾经的雷神眼中看来这真是不值一提的剑术,但对付眼前这群不入流的毛贼实在是太轻松了。
被砍瓜切菜地干掉六七个后剩下的山贼一哄而散,一溜烟跑得几乎只剩背影时才远远地吼出“给我等着!老子会回来的!等着!”这样的场面话。
年轻人把剑往肩上一扛,笑嘻嘻地转回身,一脸“我早就说了”的得意神情:“怎样?那顿饭没白请吧!”
“你的剑好像快断了。”一直没对他表现出搭理兴趣的法师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年轻人的剑已经很旧,剑刃上满是密布的细小缺口,说它快断了,已经是法师相当客气的说法,这柄剑很奇葩地在剑脊两边各镶了一枚铁片,显然是已经断过,又被用这样粗暴的方法衔接起来。
帝释天也被那把神奇的剑吸引了目光,同样身为武者,他没法理解这人居然不找柄好用的武器来的原因。
年轻人倒是大大咧咧地说:“没事,它应该能撑到我找到下个铁匠铺的,到时候再补一补,就又是一把顺手的好剑了!”
“因为太穷了所以买不起好剑吗?”没别的理由了吧。
“……太穷什么的……真是不给人留情面的说法啊。”被法师永远很犀利的问题一下戳中痛处,年轻人挠着脑袋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把那柄剑拿在手上:“不过不是的哟,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它更好的剑了。总有一天,我会拿着它,成为这天下最了不起的剑豪。”
帝释天来了点兴致:“很有志气嘛,小鬼。不过,凭你现在的水准,距离不在乎用的是什么武器的境界,还差了至少十年。想要成为有数的剑豪,还是换把好剑吧。”
“喔?”年轻人很吃惊的样子,盯着帝释天腰里的长剑看了看:“我还以为那是装饰来的……呃哈哈哈哈真是看不出来……不过我是不会用其他的剑的,这关系到一个男人的承诺啊。”
年轻人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但不同于他一心想要成为了不起的剑豪的心愿,他的朋友却想成为一个被人敬仰的铸剑大师。为了实现各自的愿望,两人决定踏上自己的路,在分开时,约定了,等年轻人成为厉害的剑豪,那个朋友也成了大师,然后就为他打造一柄世间第一的无上快刀,让他挂在腰间行走天下。
“世间第一的无上快刀?就是这个样子?”安缇诺雅难以置信地问。
“诶?哈哈哈哈不是的。其实这是那家伙还是学徒的时候给我打造的,很有潜质吧?我想他将来一定会成为这世上最厉害的铸剑师。可惜那家伙在好几年前就死了。哎,世间第一的无上快刀哪……真想看看。”年轻人没心没肺地一阵大笑,说出让人有些意外的话,语气倒是不怎么难过,他说着又拍拍自己那把破旧不堪的剑:“不过有这把也不坏。等将来我成为天下第一的大剑豪时,就算它是一把看起来这么不起眼的旧剑,也会变成最了不起的快刀吧!哈哈哈哈……等将来在泉下再碰见那家伙时,我就可以得意洋洋地嘲笑他,他没能遵守的约定,我不但守住了,而且还连了他的份也一并做到!”
“喔?听到了个不错的故事。”帝释天扬着眉微微笑了:“看在还算对我胃口的份上,小鬼,就指点你一下吧。”
*************************************************************
大概三天之后,年轻人提出了告辞:“本来作的也是这样的打算,因为觉得护送三天,已经足够偿还那顿饭的恩情,没想到又承蒙您的指导。但是以我现在的水准,能领会的只到这里,剩下的太高深了,不是我现在可以明白的。欠下了这样天大的恩情,却没有什么好回报,之前说的护送,也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所以我就不多谢了。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两位会听到我的名声!哈哈哈哈,就此告别。”
年轻人朝帝释天深鞠了一躬,转身扬扬手,很潇洒地迈步就走了。
不见了三天的法师神出鬼没地冒了出来:“完了?”
“完了。”帝释天懒洋洋地应了一句,看端坐在飘于半空忽上忽下的飞毯上的法师,突然皱了下眉:“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意外啊,教导一个水准那么次的家伙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出奇,不过是你做的,那就很奇怪了。我也是有正常的好奇心的。”瘫着一张脸,公主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兴趣。
“不过是难得碰到个这么合我眼缘的,高兴做就做了。怎么,你不觉得他很有趣吗?居然跟一个已经死掉的家伙信守什么约定,还想要到地底下去嘲笑他,简直像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帝释天毫不掩饰地取笑道。
“很有趣吗?”法师的反应却很冷淡:“我倒是最讨厌这种事情了。”
“哦,怎样,如果碰到了和那小鬼一样的事,你会有什么不同的做法吗?”
“一个约定没有达成,是做不到的人不对。如果办不到的原因是因为在那之前就死掉,也是死掉的人不对。因为太弱小了,为什么不能更强一点?为什么不能活下来?所以如果是我的话,做完自己的部分,转身就应该把对方忘记掉。像那人这样一直背在肩上,太蠢了。紧紧抓住一个死去的人不放,早晚有一天,他会没法继续往前走的。这种事情,我绝不会做。”公主垂着眼,十分平淡地说着,语气不起波澜。
帝释天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放声大笑:“无情的女人。”他似乎被逗乐了,笑得十分厉害,直到法师不快地皱起眉来才勉强停下:“如果早五十年听到你这番话,大概我一定是十分赞成的吧……”天帝再次笑了笑,没说下去。
一直到两百多年后,法师才明白,原来当时被帝释天取笑为“简直像个无可救药的笨蛋”的话,其实,也正是他对自己的评价。
**************************************************************
后记:
在帝释天死后,他的儿子天王继承了天帝的位置。
在那之后大概过了两年,毗沙门天回到善见城时,遇见了摩呼罗迦。双方都颇为喜悦。
这也难怪他们,当年的老相识大半都在这几百年里被帝释天陆陆续续地砍了,剩下那几个,也在不久前善见城一役中被阿修□脆利落地一刀全切了。
如今的天界,够资格跟摩呼罗迦攀交情的,怕是只有毗沙门天这么几个两只手就能数完的人了。
叙了旧,毗沙门天搞不明白一件事:“摩呼罗迦大人,为何天王……陛下他三番地请您再次回来担当大奉行,您却坚辞不受?”
那位风华出尘的前任大奉行闻言笑了:“当年跟你说过的吧,老夫是不乐意成为第一个侍奉了三位帝君的大奉行的。”
毗沙门天也笑:“不再考虑一下吗?第一位侍奉了三任帝君的大奉行,想必再过个几百年,会成为大人您一件传奇的谈资吧,说起来也是件风雅的美事哪。”
“不是风雅不风雅的问题。而是已经侍奉过那样才具、武略、眼光、器量都卓绝的帝君,老夫不想再屈就他人了。”
“用屈就这样的说法也太……”毗沙门天皱了皱眉头。
“毗沙门天,老夫当初年少正考虑出仕的时候,一心想要辅佐一位能够成为真正的三界之主的帝君。当时的天帝目键连陛下是位广受赞誉的仁慈之主,老夫觉得为这样的天帝效力,一定能达成愿望。”摩呼罗迦谈起过去。
被这种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的轶闻吸引了,毗沙门天问:“之后呢?”
“之后,老夫发现到目键连陛下虽然是个仁德又体怜臣民,并且十分爱重名声的帝君,但却没有相称的胆魄与眼光,那样的天帝,是无法成为吾理想中的主君的。然而天界如此平和喜乐,尽管有魔族的人时常滋扰,却无法对我等天人造成大的影响。像目键连陛下那样,已经足够成为天界合格的明君了。所以老夫觉得,为这样的帝君效出我绵薄之力,并非不可接受的事情。而老夫也的确那么做了。”
毗沙门天点头,正是因为那两千多年就连人间界都被影响到称得上“治世”的繁盛之态,这位大奉行的卓越才干才传遍了天界每个角落,他不禁继续追问:“然后呢?”
摩呼罗迦瞪眼:“然后?然后毗沙门天你不是应该再清楚不过?陛下他成了首个弑杀了前天帝而自己登上帝位之人……真是开了个一点也不好的头。在这之前陛下便是声名远播的雷神,无论是才干、武略还是手段,都是这天界拔尖的,之后老夫更是发现除此之外,陛下还有无人可及的器量。那个时候,老夫就知道,吾辈那被埋没的理想,或许能在陛□上实现。”
听得很入神,然而毗沙门天知道,帝释天并没有成为大奉行理想中,那以真正的三界共主之姿登临天下的君王,反而成了史无前例最残暴的天帝。
虽然毗沙门天自己绝不后悔跟随这样的帝释天一路走到如今,最后甚至为此失去性命,但他却不知道摩呼罗迦是否对此感到悔恨:“奉行大人,陛下他……他做的很多事都是有原因的,只是……”
“不用担心老夫会觉得后悔。”摩呼罗迦阅人无数的眼睛一下就看出了原天帝最腹心的北方将军的想法,他哈哈一笑:“对于自己的眼光,老夫很有信心。陛下他绝对是能成为真正的三界之主的人物,老夫不会看错。然而老夫却忘记了一点,假若陛下他根本没有那样的心思,那该怎么办?”
“老夫以为,以最初的区区一介武神将,走到了至高无上的天帝之位,陛下他胸怀的野心,应当无比广大。后来老夫才发现,陛下眼里,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恐怕即便是天界灭亡,陛下也不会眨一眨眼。所以老夫一直搞不懂,既然如此,陛下当初为何要发起叛乱?……到了如今,想搞懂也没机会了。”
毗沙门天沉默不语。
摩呼罗迦拍拍他肩膀:“不过老夫倒是搞懂了一件事情,将自分的理想,寄托于别人来实现,这件事本身就不正确。这本是个再浅薄不过的道理,老夫居然花了三千多年才弄明白。幸好现在也并不算迟。所以今后,老夫准备去实现些独力就能达成的志愿。这一别,就不知何时再能见面了。”
看着前任大奉行洒脱的笑容,毗沙门天不知心头涌上的是什么滋味。遗憾?大概。羡慕?或许。
摩呼罗迦以为帝释天是可以实现他理念之人,将愿望寄托于他,全心竭力辅佐,到最后一朝梦醒,发现帝释天所行的,和他希冀的,是完全相悖的两条路,虽然失望,却很潇洒地抽身了。
可毗沙门天从最初便追随帝释天,一路行来,以他之敌为己之敌,将他的愿望作为自己的理想,虽然始终搞不明白帝释天很多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却从来没有过一点犹豫迟疑,到最后血洒善见城,若他的生命在那刻告于终结,这对他来说或者是个大善之局。
可偏偏最后帝释天却将他救了回来,把他救了回来,然后自己去死,毗沙门天无法接受。这样昂贵的性命,他宁可不要。
可这是帝释天的决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毗沙门天已经无法违抗他的命令了。既然帝释天让他活着,那么毗沙门天决定长命百岁地活下去。
可是看到这样的摩呼罗迦,毗沙门天还是觉得羡慕。
摩呼罗迦放弃了他寄托于帝释天的理想,决定今后寻找能独力达成的志愿。而毗沙门天的信仰已经死掉了,他全心全意想要将头脑才华性命都奉献的对象已经不在了,留着如今这条过分昂贵的生命,就算拼命燃烧了自己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