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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 [黑花盗笔]-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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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晴天 '黑花/盗笔'
作者:袭家


☆、【零】【壹】

  《晴天》
  【盗墓笔记同人/黑花】
  Words by袭家
  【零】
  墓有重开之日
  人无再少之颜
  【壹】
  深夜的北京老城区,总是很容易给人一种穿越的错觉。
  古色古香的建筑群,斑驳的墙面,昏暗的夜色,总是不自觉透露着一种沧桑的腔调。
  解宅最北面的两层小楼,房檐上一溜挂着灯笼,过于鲜艳的颜色在夏夜闷热的风中莫名透露出一股冰冷的味道。
  解语花坐在书桌里面,低头盯着一块湿淋淋的砖头发呆,从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他并不轻松。搁在桌上的右手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根烟,烟盒就躺在旁边,牌子似乎还很高档。
  虽然不抽,但是烟草的味道能刺激大脑,解语花把烟拿在鼻端闻了闻,非常香,非常深沉,是一种容易让人上瘾的味道。
  楼下响起脚步声,有伙计急匆匆地跑上来,解语花放下烟,转而拿起砖块。
  那是一块汉代的墓砖,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解家后院的池塘里,今天被偶然弄起来,竟然还没有被炮成渣。与一般的几何砖不同,这一块大体是素面的,上面只刻了八个字,因为年代久远,已经看得不是很清楚了。
  盘龙出水
  功名天下
  伙计敲了敲门,进来躬身说:“当家的,孙少爷已经收拾好了,咱们是现在送回去么?”
  解语花点点头,将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扣好,起身穿上黑色的西装外套,深呼口气领头走出门去,伙计小跑着跟在后面,听到前头当家沉沉地说:
  “天要下雨,流血的天气。
  今天的事如果摆不平,解家三年内不再有晴天。”
  ……
  解语花前脚出了北院,后脚就有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进门去,解语花走得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
  那影子一般的男人很高,穿了一身黑,身手干净利落,悄然无声;鼻梁上架着副纯黑的墨镜,大晚上的看着非但不酷,还异常奇怪。
  他进了院子先缩在角落观察了一阵,没有发现人气,才沿着木梯拾级而上,摸到解语花刚才待着的书房。
  正对门一张紫檀木的宽大书案,桌后挂一幅巨大的泼墨海棠,名家手笔,非常霸道,看来解当家的品味并不差。
  桌上一包烟,一块砖,男人走过去,非常自然地伸手拿了一根烟点上,才凑近了看那块砖。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就着打火机的火光,仔细瞧了起来,看了半天,与先前的解语花一样,除了那八个字以外并无其他发现。
  一根烟抽完,看得也差不多,男人直起身准备离开,没走几步却又转回来,想了想,拿走了桌上的烟。
  


☆、【贰】

  【贰】
  一个月后。
  盘龙镇从三天前突然开始下雨,今天才慢慢停歇,忙于秋收的镇民急的团团转,有见识的老人却说这雨下得百年一遇,是好事,上一次9月来临的雨季,盘龙镇就出了一位有名的神医和一位战无不胜的开国将领。
  但凡天生异象,都被有心人说是吉凶之兆,真假各几分,爱信不信。
  黑瞎子是不信的,确切的说他压根就没注意这个事情,他是来旅游的,虽然只是表面上,但是下不下雨的,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太大影响。
  天已经黑了,他关上门去厨房,把东北角的米缸和菜坛子搬开,就见一个活板门,拉开,一段平整的石梯向下蜿蜒。
  租给黑瞎子这房子的老镇长并没有提到过这个地窖,他也是前两天在捉老鼠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今天闲来无事,就想下去看看。
  从怀里摸出手电打上,沿路下去两边的墙面修葺得异常平整,看上去不像是随意搭建的,倒像是墓道。
  通道不长,只有五六米,但是纵深相当可观,瞎子觉得自己离地面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再走两步出现一道两扉的石门,没有锁,凑近左右敲一遍没有机关和异响,瞎子退后两步,不客气地一脚将门踹开。
  门内别有洞天,让他委实诧异了一把,嘴角微微翘起,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感觉。
  黑瞎子打着手电照了一圈,墓室顶很高,足有两层楼,墓壁全是密密麻麻的彩绘壁画,如果考古学家来,没准开心得要昏过去,而黑瞎子只觉得眼晕,还有一点失落感——
  妈的墓室修那么豪华,半口棺材都不放一个!
  没有棺材没有随葬品没有明器,干干净净一个空墓室,他总不能把砖一块一块撬下来拿去卖吧,那多坑爹……
  也就是无意识地那么一想,瞎子随意地抬手摸上墓壁,就觉得落手的地方是凹进去的,触感有些粗糙,纹路有条有理有框架,就觉得不是画,而是字……
  ……
  也就这时候,头顶很远的地方突然传来拍门声,还有人在大喊:“老黑,你在么,老黑!应个声啊,有事找你喂!”
  仰头朝那个方向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这么大嗓门,应该是镇里书记家的儿子。瞎子想装作没听见,那年轻人就一直拍一直喊,再这样下去整个镇子都能让他叫醒了。无奈,只好关上墓室的门,沿着石头阶梯回到厨房,收拾好坛子,瞎子也不开灯,只拿手电照着穿过前院的天井到达门边,在青年不耐烦的呼喊声中拉开门问:“有事?”
  年轻人姓郝,人也好,所以人称大郝,他比瞎子小不了几岁,本应叫声哥差不多,但是瞎子自从来到这个镇子,都是一副了无生趣别无所求的死样子,而且对形象非常不在意,胡子长起来也不刮,平白老了好几岁,又沧桑,又深沉。但是镇子里又有女人家在说,瞎子这样的,才叫有男人味,才叫成熟的男人。
  这种神奇的思想大郝这样的老实人是理解不能的,他只知道瞎子是城里来的,所以格外热心,看他来开门虽然一脸不爽,但还是硬着头皮笑笑,说:“是这样,回家的李老头在村口发现了一个晕倒在路边的年轻人,卫生所的医生看了,说是淋雨受了凉,赶路又过度疲劳才那样的。”
  瞎子边听边点头:“然后呢?”
  “哦,他穿得挺时尚,背个大包,看样子跟你一样是从城里边来旅游的。”
  青年看着自己的眼神非常真诚,也非常理所当然,瞎子拧眉一琢磨,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这个镇子不大,被秀美的群山包围,据说汉代有个风水先生曾到这里,尽观天文地理后写了“盘龙出水,功名天下”的句子,当地人就取了前两个字,将此地改名叫“盘龙镇”,而后沿用至今。也正是因为如此,瞎子才能根据那砖头上的八个字,顺利摸到这里来。
  身处大山腹地,盘龙镇尚未被现代文明完全侵蚀,只是通了电架了信号塔,百十户人家依旧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桃源生活,所以一镇一家,彼此都是相当熟稔的。
  而大郝显然将这种良风民俗等价到城市中去了,照他的意思,同乡就应该互相照顾。
  黑瞎子已经不是初来乍到,虽然很不想惹什么麻烦,但是露个脸意思意思一下也算入乡随俗,做做样子谁不会。见大郝还一脸正直与期待地等着自己表态,瞎子暗叹口气,关了手电跨出门:“走吧,我跟你去看看。”
  ……
  镇卫生所离瞎子住的老房子并不远,沿着主干道一直往东,穿过两行排楼就到,大郝领着他直上二楼,在楼梯口的房间见到了那个病倒的青年。
  这个人让瞎子非常意外,转念一想又觉得情理之中——
  老九门解家少当家,解语花,一个月前的惊鸿一瞥,没想到会在这个穷乡僻壤重逢。
  他猜到他会来,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解家人雷厉风行的脾性果然不是谣传。
  大郝在旁边说,瞎子租的老宅子刚好空一间,就分给病人,他也可以顺便照顾。
  瞎子听了没做声,慵慵懒懒一笑,搞得大郝有些莫名,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麻烦。
  黑瞎子半月前单枪匹马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村落,不为旅游,也不是平白无故,他的目的相当单纯,找到东西就走,找不到就死在这里,同时避免一切不必要的接触和旁枝末节。
  他一贯独来独往,所以说心里话,瞎子并不想与这个少当家有什么后续的深度接触,但是客观来讲,在这个巴掌大的镇子,他躲得过初一,也躲不了初二……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解语花本人,也许做梦都不会想到他这个在北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竟然也有被人嫌弃的一天。  
  果然很多事情,遇上黑瞎子之后,就不是常理可以解释的了。
  卫生所的大夫这时候进来递过一大袋子药,瞎子接过来,顺手掏钱把医药费付了,招呼大郝帮忙扛包,自己转而走向床边。
  凑近了看,解语花与上次见面的印象截然不同:天下病患一个样,虚弱、委顿、风吹即倒,就是有再锋利的爪子这一秒也该收起来了——
  当家又怎么样,老九门又如何,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解语花。
  黑瞎子俯身把人横抱起来,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走吧,跟我回家。”
  ———TBC———
  


☆、【叁】

  解语花是被太阳晒醒的,接连淋了三天雨,都快忘了太阳长什么样子。
  他睡的床紧靠窗户,阳光从窗棱洒进来,铺了满地。慢慢撑起身往外看,一时被呛得眯起眼睛——
  天晴了。
  雨过天晴的山间村镇是非常美的,尤其在奇峰成林的湘黔地界,这古镇虽不如丽江凤凰古镇出名,但未被打扰的原始韵味却尤胜许多。
  空气清新纯净,隐隐有不知名的花草香;明媚阳光之下天空湛蓝,乍一看很近,几乎触手可及,但远远望去又似乎看不到边际。村镇的房屋沿着梯田零星坐落,所以他从窗户看出去,竟然能看到不远处鳞次栉比的秀丽山峰,满山郁郁葱葱的树林看上去一派盎然生机。
  解语花愣愣地看着,直到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人站在门边平静地打断了他的思绪:“你醒了。”
  他扭头循声望过去,看到了一个很特别的男人。
  他显然也不是镇子里的人,先是衣着,再是神态,那一派疏离漠然的世故,只有久在尘嚣打滚的人才会有。  
  男人穿着一件深色的薄针织衫,黑色的休闲裤,意外地带着一副墨镜,让他整个人都晕染出一种深沉的感觉;他靠着门框抱臂站着,相当无所谓的姿态,看过来的脸并无表情,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
  解语花的第一感觉,这个人要么本来就很冷,要么就是哀莫大于心死。
  脑子里飞快地跑过一些想法,他点点头应了一声“嗯”,而后起床随着男人走出门去。
  老宅子不大,四间房,正北的是正厅,两间卧房并排靠东,厨房在西面,中间围起来的前院栽着几棵树,树下石桌石椅子,不远处还有口井。
  解语花捂了一夜,出了满身汗,病已经好了大半,出来太阳一晒山风一吹,就觉得精神百倍。
  他惬意地伸个懒腰,听旁边的男人说:“盘龙镇没有客栈,这老房子原来是镇长的,现在空出来就租给游客,你离开之前可以暂住这里,两间房,我就在隔壁。”他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又指了指水井,续道,“如果想洗漱,井水很干净,不过我建议烧开了再用,这几天下了雨,山上淌下来的水成分很复杂。厨房是对面那间,使用自便。桌上那罐是隔壁张家的阿婆给你炖的鸡汤,趁热喝。”
  解语花虽然是人精,八岁到八十岁通吃,但是对黑瞎子这样的男人比较没辙,一是同性相斥,二是这种人太冷太强势,让人简直无从下手,和颜悦色不行,硬杠也不行。
  但是转念又一想其实没有必要与他太亲近,萍水相逢么。
  道了声谢,解语花反身回房拿洗漱用品,黑瞎子没什么反应,径自走向石桌。
  ……
  “哎呀!我要告诉奶奶,你想偷喝!”
  被突然冒出来的童声吓了一跳,解语花伸头出去看,就见院子里的男人一手拿着鸡汤的盖子,侧脸看向大门,他也望过去,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叉腰站在门口,指着黑瞎子的方向哈哈大笑,一副“你被我逮到了!”的得意表情。他穿着整套民族风的服饰,满身的银饰和绣花都非常闪眼,像是从《环球人文地理》的杂志上跑出来的一样。
  瞎子把盖子盖回去,调侃他:“臭小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喝了?”
  男孩双手叉腰,义正言辞地道:“要不是我喊住,你早就喝下去了!”
  “喂,你强词夺理。”
  “嗯?”小家伙眨眨眼睛,“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胡说八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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