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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成罪(海白)
作者:妖妃逐月
第一话 初遇
“你真是个热情到让人讨厌的男人。”我曾经忿忿地对他说过这句话。
而此刻,趴在我脚边的这个男人,在让我想起这句话的同时,也让我感到了无助、迷茫,虽然我脸上依旧保持着冷漠的表情,可是我的心早已经纷乱,看着这个除了那一头橙发外,几乎和你有着一样容貌的男人,我真的好想问他:“海燕是你回来了么?”
作为朽木家的下任掌门人,我不得不从小接受极为严苛的训练,必须时刻保持一种贵族的高傲,面无表情地面对一切事物,高兴的时候不能表现出喜悦,悲伤的时候不可以流露出难过,而困惑则不能显示出迷茫。
前一代掌门人的嘤嘤叮咛始终在我耳边回荡,他说过内敛是成为掌门的必要条件之一 。而这话像是一条锁链拴在了我的心上,让我疲惫不堪。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不,你是一定是不记得的,可我却一直记得很清楚,清楚到我还记得你那日所穿衣服的颜色。
初春,朽木宅邸,白樱齐放,绚烂奇绝。
那一日,我明知道你站在樱树上看了我很久,却仍然不动声色地端坐在屋里,可是这样长时间地被人当作物品一般观赏,真的很让人难以忍受,从来没有人敢像这样盯着我看个不停,况且……我仿佛感觉到你的目光,竟像炽烈的火焰一般烧灼着我的全身,毕竟我不是惯于受人瞻仰的神,我终于一跃而起,一个转身,背对着你,把自己藏进阴影里,然后冷冷地说道:“你看够了没有?”
“还没有噢!”伴随着树叶的摩擦声“不过,你还真是厉害,这样一动不动地坐了五个小时,不会累么?”
我猜你一定坐到了树枝上。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刚才还在想这个人太厉害了,竟然睁着眼睛睡觉啊。我们家的空鹤和岩鹫两个小家伙,想要让他们俩停下一小会都是不行的……”
枝叶,悉悉作响。
“你还是小孩子呢,干嘛苦着一张脸,好像我欠了你很多钱似的。”
根本让人插不上话,你一个人就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上好几分钟,让我既无奈又恼火。
我刚想要发作,你却从树上跳下来,站在我的身后。
“海燕,我叫海燕”说完你伸手扶到了我的肩上。
我毫无防备,被一个陌生人碰触一时让我感到厌恶至极,我猛地转过身来甩开你的手,向你吼道:“你有完没完,我们又不认识,真是热情到让人讨厌。”
可是却恰好迎上你含笑地目光,我急忙躲开,心里万般自责,对这样一个陌生人发火实在太失身份了。
低头不想看你,想必你温暖的笑容一定在这一刻凋谢了吧。
我俩一下都不知所措起来,四下陷入了死寂,只能听到鸟雀的鸣声偶尔划破寂静,但也转瞬即逝。
“志波少爷,您在这里呀!”一个佣人急匆匆地向我们跑来。
“啊,真抱歉,我不该乱闯的,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脸上漏出了十足的歉意。
“白哉少爷,这位是志波家的大少爷,打搅到您休息了么?”仆人胆战心惊地问道。
“赶快离开这里。”我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是,是”仆人一面连声答应,一面向你鞠躬“志波少爷,请从这边走吧。”
“志波……海燕”看着你逐渐模糊的背影最后消失在我视线所及的最远处,我默默地念着“能在海面上的广垠天空中飞驰的燕子么?”
“志波家的掌门,是啊,要不然怎能可能那么容易进到这里,别说是这里,即使是静灵庭也进不了吧。”
很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名字,而且这个名字和你很相称。
我的心里却感到一点薄薄的悲伤,我竟然有一点希望你是从流魂街上闯进来的人,我对于外面的一切几乎一无所知,就像是被囚禁的鸟雀。
不,若是囚鸟,虽然被囚禁着,至少还能取悦于他的主人,可我呢,我非但失了自我,还一并的被所有人讨厌畏惧,比起那囚鸟,我竟也还是不如的。
我究竟为什么活着。
和海燕见过第一面后的几天里,我一直在想念他,总觉的他是个很特别的人,可是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和别人不同。
“我连他的样子都没怎么看清楚呢。”我一边自嘲,一边努力地回忆着你的容貌,你的身材大概和我差不多,或许比我略高些吧……皮肤不黑不白,是再普通不过的颜色, 一头黑色的短发,没什么特别 ,五官不算精致,却让人感到很舒服,似乎是个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呢,眼睛的话似乎小了些,笑起来的时候就成了一条线,我沉吟了一下,说到那笑容……那是一种可以把经冬的严冰都融化的笑容吧,那么认真、那么温暖、那么灿烂、那么放肆、那么无法无天,全然不同与仆人们讨好又谨慎僵硬的笑容。
“好想再见他一面”我心里这样想着,却不明白为什么,只是那人的笑容而已,只是笑容就……把你猎杀了么白哉。
几天以后的一个下午,我靠在廊柱上迷迷糊糊想要睡去,忽然感到背后隐约传来簇簇的响声,有人用手蒙住了我的眼睛,我吓了一跳,谁竟然这么大胆,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放下手来,嗤嗤地大笑起来,然后又突然用一种很严肃的口吻说:“白哉,这样可不行啊,怎么可以让敌人这么容易就偷袭成功呢。”
我转过身来,迎上你的笑脸,此时,我和你的距离近到让我很不自在,我甚至可以感到你呼出的热气从我的面颊上掠过,我急忙向后退了好几步,吃惊到无话可说,过了好一会,才硬挤出一句:“怎么是你?”
“因为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呀!”这样直接的告白,一时让我不知所措,我心里有几分高兴,可是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在你的脸上,我看到一闪而过的失落。
然后你笑着对我说:“我家的空鹤和你差不多大,怎么性格差这么多呢?”说完摸了摸我的头。“空鹤是我的妹妹,她和你一样差不多年纪,下次带她来见见你吧,也许你们会比较有话。”
我不语,每一次,我都感觉到了,你提到空鹤和岩鹫的时候永远都是那般的宠溺,可我没有兄弟姐妹,是不是所有的哥哥都是这般的宠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呢,那种幸福的表情让我嫉妒,我心里的失落在一点点的膨胀,酸涩难过,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
真的很难受,谁。来陪陪我吧。我真的很孤单。
第二话 相知
那之后海燕真的带着空鹤来见我了。
暮春,朽木宅邸,白樱散落。
我练习完剑术回来,正要去问候父亲,在回廊上忽然听到一阵抱怨的声音:“哥哥,朽木家的庭园好无趣啊,樱树全是白色的,那个朽木白哉是不是也一样的无趣啊,我听我们家的仆人说他很傲慢无理,你干嘛非要带我来呢?”
“就是因为无趣,所以需要我们来帮他们增加一点生趣啊!”那是海燕的声音,我心下揣度那个叫海燕哥哥的女孩应该就是志波空鹤吧。
我正这般想着,突然听到“咔”的一声,房间的门突然打开。
一双挑剔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她和海燕很像,黑色的短发显得很利落干净,当她的视线停留在我脖子上的那条围巾上时,她口中蹦出几个字来:“呐,你就是朽木白哉。”
刚才还说别人傲慢,现在不知道是谁才真正的傲慢无理呢,有这么和主人说话的吗?
“是。”我说。
她听我这么回答,却一下开心起来:“你脖子上那条就是号称可以买下十栋房子的银白风花纱罗?”她突然低下头,好奇地打量着我的围巾。
我略一皱眉,志波家的人都这么神经质吗,强忍着心中的不满,还是礼貌地答道:“的确有人这么称他,但对我来说和别的围巾并没有什么差别。”
“怎么会没有呢?”一直在一边看着我和空鹤的海燕在这时开口了,“那是只有朽木家继承人才可以佩戴的。”
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一时让我觉得很不陌生,不,我们本来就算不上熟识吧。
正因为银白风花纱是朽木家继承人才能佩戴的,才让我觉得那么厌恶,为什么,明明只是一条薄薄的纱巾便把我牢牢的锁住了呢?我讨厌那种被束缚的感觉。
空鹤见他哥哥说话了,便撇下我,一下缠上海燕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了海燕身上,亲昵地撒着娇,我看在眼中却有说不出的难受。
我,没有兄弟姐妹,总是一个人。
苦也好,乐也好,都只能一个人感受。
我一时气急:“志波海燕,你总是一声不啃地闯进我这里,不会觉得很失礼吗?”你们这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你们幸福无比的兄妹之情。
海燕扯下空鹤,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怎么你不喜欢我们来看你吗?”
“不喜欢。”是我不喜欢你们一起来看我。
“不喜欢就算了,哥哥我们为什么非要来看这个讨厌鬼啊!”空鹤不满地对着我吼道。
而那一刻,我看到海燕脸上的无奈和失望越来越多。
海燕拉着空鹤的手,对我一笑:“白哉,我想是我太过自以为是,我以为你会愿意和我们接近,真是抱歉,我们先离开了,打搅到你真是对不起。”
不是的,我只是……
看着海燕带着空鹤离开,我忽然有点后悔说那样的话,他会不会……就此不在理我,不要,不可以……我只是想和你一个人说说话。
我颓然地依靠到廊柱上,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第二天海燕没有再出现。
第三天他依旧没有出现在朽木宅邸的任何角落。
第四日我独自坐在房中,恍惚间觉得窗户边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心里激动不已,以为会是海燕,可是却只是一只不慎闯入的野猫。
第五日我想海燕一定不会再出现了,便将一切的失落和不满发泄到陪我练习剑术的人身上,一场练习下来,陪练的众人被我打的浑身是伤,再也爬不起来,我便一个人继续练习,直到我自己也累地躺倒在地上,才发现已经是傍晚了。
道场上只剩下我一人,静静地躺在微凉的地板上,暮春的傍晚已经没有了初春的寒意,而窗外是绯红一片。
“白哉,你还真是努力啊,真不愧是朽木家下任掌门人”;我猛然坐起身,看见你正靠在门边的柱子上,笑着对我这么说着。
我一时喜出望外,但嘴里却不满地说道:“作为志波家家主的你,应该知道我的处境吧。”
你缓缓向我走过来,末了伸出手,交给我,我抓住你的手,被你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我们一起坐在了场外的回廊上。
晚风吹过,夜樱随风飘摇,你伸手,去接那些坠下的樱花花瓣:“啊,我都没有留意过,今年的樱花已经开始凋零了。”
一瓣花坠进了你的手心里,但你还有来得及握紧它,它却又被风吹跑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最近总是出现在我家。”我不满他转移了刚才的话题,立刻把他抓回正题上来。
“恩?我记得我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吧!”你笑着对我说:“因为想见你。”
这是什么烂借口,如果想见就能来见的话,我也能去见我过世已久的母亲吧。
“你再不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以后便不要再踏进我的院子了。”
“你真是的,朽木大人究竟是怎么把你教成这样的,脾气这么坏。太不讨人喜欢了。”你无奈的耸耸肩;“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哥哥,有责任好好教导你,免得你以后被很多人讨厌,这样的脾气还真是应该好好改改了。”
“什么,什么哥哥”你是我的哥哥,难道我其实是志波家的孩子吗,难怪父亲对我这么严苛,我一直隐隐怀疑我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不知道吗?”你一脸惊奇地看着我,“朽木和志波家本来就是亲戚啊,难道你父亲没有告诉过你吗?”
你见我一脸茫然,继续道:“那你一定也不知道我们尸魂界的四大贵族都是亲戚罗?朽木大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呢?这些事都没有告诉你。”
“所以呢?”我一时脸上泛红,原来是这样,我刚才居然会有那样荒唐的想法,以为我不是父亲的孩子。
“所以我可以算是你的哥哥。”海燕认真地对我着。
“哥哥?”
“恩,你不愿意叫我哥哥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叫的,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不……”
“不?不好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的确很意外,心里甚至有点激动。
你不再说什么,只是抬起头,一阵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