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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拐李握着三棱剑迎了上去,虽然废了一条腿,但他以剑鞘为义肢,动作并不比正常人迟钝多少。
我怎么好意思让铁拐李孤军奋战,自己却在一旁观战。虽然我自知身手不如铁拐李,但好歹也能在一旁分散点粽子的注意力,好让铁拐李稍微轻松点。
铁拐李的剑法十分凌厉,直击粽子心脏。粽子则好像完全无视了三棱剑,根本没有阻挡。只听得“当——”的一声,三棱剑弯成了一条弧线,果然刺不进去啊!
铁拐李欲急退,却被粽子捏住了三棱剑,欲退不得。情况十分不妙!铁拐李没了三棱剑,如何跟这钢铁铸就似的的粽子硬碰硬!我立刻将短剑砍向粽子的手腕,毫无章法,就这么直愣愣地砍了下去,用上全身的力气。
金属碰撞的声响又在我耳边响起。粽子立即松了三棱剑,转而看向我,在它扭曲的脸上,我看到了名为“惊讶”的表情。
我也很惊讶,黑色的血液从它手腕处一滴一滴落下,坠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铁拐李没能令它受伤,我却做到了···
我自知这不是我的神勇,纯粹是仗兵器之利。小哥给我短剑时的说的“防身”“辟邪”四字似又在耳边回响,虽然他不在身边,但有短剑在,依然会有一种被他保护感觉,会让人很安心。
粽子已然被我的举动完全激怒了,本来就又黑又长的指甲竟在一瞬间长长了几分。
它这是要变身吗?
只见它本来就不高的身材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变矮,就好像是在缩骨一样,不一会儿就变得像个侏儒似的。这样一来,它的肌肉密度就更大了,不知道我手中的短剑能不能hold住。
事实证明,小哥看上的东西都是绝品,切粽子无压力,就算是变身之后的粽子也是照切不误。
我和铁拐李站在同侧,我攻他守,虽是第一次合作,但也配合相当之默契。
其实在打斗之中,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粽子主要是在攻击铁拐李,很少攻击我,这让我相对地安全了不少,同时也让我十分不解,激怒它的明明是我,为什么它总追着铁拐李不放?
作者有话要说:
在写这章之前三天三夜没怎么休息,要是写得不好还请见谅~~
呵呵,不会写后面的打斗了···
第9章 最不过逝水流年
这是吴邪死后的第60年了,一甲子,一轮回。
吴三省,或者说,谢连环,在吴邪死后的第13年,也死了,是胃癌,最终死在了病床上。临死前,他早已神志不清,出现了幻觉,口口声声说他看见了大侄子。
王胖子,那个贪财却愿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汉子,也死了,就在吴邪死后的第45年,寿终正寝。对于干这一行的来讲,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胖子的一生很精彩,唯一的缺憾只怕就是喝不到兄弟的喜酒吧。
潘子在他的三爷死的同年折在了一个斗里。潘子对三爷很忠心,连死也要追随着三爷。别看潘子在三爷手下时很牛,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其实他是个可怜人。
张起灵在一个农家小院里摆弄他的萱草。一直居无定所的他还是找了个安静得地方安定下来。萱草忘忧,很无邪,不是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白色渐渐爬上了张起灵的发梢,先是一根一根地变白,然后是一缕缕地变白,不知不觉中,头发已霜了大半。
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永生存在,他张起灵不过是可以比常人活上更久而已,他也会老的。
周围有人知道在这个不起眼的农家院子里住着一个喜欢侍弄萱草的很帅的老鳏夫,他们不知道,张起灵从未结过婚。
看着满院子欣欣向荣的萱草,张起灵想,自己是不是因为老了,所以总喜欢回忆,回忆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有时候很想去看看他,但是他连他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吴家怨他害死了吴邪,惩罚他此生此世都见不到吴邪,他都不知道吴邪是什么时候下葬的。这惩罚,够重!
他也怨自己,怎么就没有保护好吴邪。
在吴邪死后很长时间,他总是在想,吴邪是不是个玻璃人,那么晶莹通透,可以折射阳光的璀璨,又如此易碎···
“老伯——”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发出沧桑古老的声音。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小心翼翼地绕过了萱草,来到张起灵面前。
他记得眼前这个女孩一个月内已经来这儿好几次了,都是为了买他的萱草。
“老伯,你行行好,卖一些萱草给我吧,你这儿的萱草是我见过得最好的。”
女孩的眼都快成星星眼了,张起灵仍是无动于衷,摇了摇头。
这些年,他改变了很多,但是他这不爱说话的毛病倒是从来没改过。
女孩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我有个朋友,他很喜欢萱草,本来想买些送给他···还是让他自己来看吧。”语气里有低落,也有委屈。
几天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萱草碧绿的叶上还沾着几颗晶莹的露珠。
门又一次被推开。
“请问这里有人吗?”进门的是一个不过20岁的小伙,声音很是清越。
坐在屋门口藤椅上的张起灵抬起头,初升的阳光打在小伙的侧脸,入目是白瓷般的细腻,显得真实而又梦幻。
看到张起灵,小伙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眼睛弯的像道月牙。
“您就是芳芳说的那位老伯吧!”
不等小伙说完,张起灵便开口道:“你要是喜欢,这院子的萱草都是你的。”
小伙似被这句话惊到了,许久才腼腆地抓了抓头发,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最终那院子萱草没有易主,那小伙说,君子不夺人所好。
小伙走了,风中只余下张起灵细不可闻的低语:“吴邪···”
这是一次轮回还是一场骗局,张起灵不想去追究了,只要他活着便好。
只是,两个人终究还是错过了。他已行将就木,他已忘却前尘···原来,最能杀人于无形的,就是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是废结局,还是希望它能得见天日。
第10章 第八章 故人殇
粽子对我的松懈与漫不经心让我有了可乘之机,短剑直直地刺入了粽子的心脏。就这粽子轰然倒下的那一刻,我的手才开始抖动起来,不知是后怕,还是激战后的肌肉劳损?或许二者都有吧。
“死了?”我问铁拐李。
这问出口的一瞬间,我发现我问的问题实在愚蠢。这粽子早在几千年前就死了,哪有死而又死的道理!
“它动不了了。”铁拐李答我,只是依然微皱的眉显示着他还没有放下警惕。
我突然间觉得,铁拐李应该是一个谨慎而又不易相信别人的人吧。
短剑依然直挺挺地插在粽子胸口,我蹲下来,双手握住剑柄,用力向上一提,短剑被我拔出。撕下衬衫衣摆的一角,细细拭去短剑上残留的黑色血迹,出去了就把剑还给小哥吧,这剑就算称不上神兵利器,也算得上是削铁如泥,带在身边,也好多一分保障。我想,三叔这件事完了之后,我就不再下斗了,没什么必要,也没有什么理由让自己下斗了。小哥一直在追寻着自己的记忆,而我则一直追寻着他的脚步,他不停追寻,难道我也要一直追着吗?差不多该放手就放手吧。这要也好,小哥以后要是倒腾出什么好东西,尽管放我这儿来卖,我一分钱都不坑他。
看着寒光凛凛的短剑,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既而起身把剑收回腰间。
铁拐李又看了躺在地上的粽子好几眼,确定没什么事后,以目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们不过才走了两步,背后传来异样声响,正当我要转身时,我突然间感觉到腰间的短剑被人抽出。发生了什么?
待我完全转过身,看到的是一副仿佛被定格了的画面,粽子保持着往前冲的姿势,只是已然没有了头颅,可以从它的姿势看出来,它的目标是我。铁拐李的背微佝偻着,手依然是挥剑的姿势。
紧接着,铁拐李后退几步,退到墙边,步履是不正常的蹒跚。我看到粽子的手指上是鲜红的血迹,顺着黑褐色的细长指甲滴落于地。
铁拐李受伤了!
看着靠着墙左腹部不断有血涌出的铁拐李,一种无法言喻的伤痛夹杂着悔恨感油然而生。我又要害死一个人了吗?又一次···
我上前去扶他,让他坐下,然后手忙脚乱地翻着背包。绷带呢?止血散呢?我很害怕,害怕铁拐李死在我面前,而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他是为了我啊!
如果我够谨慎,早一步把粽子的头割下,那么···呵呵,“如果”从来都是成不了真的假设,带着对现实的悔恨。
我把背包里的东西倒了一地。
找到了,找到了!
我喘着粗气想要撕开铁拐李沾满血迹的衣服,可是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来不及了。他说。
怎么会呢?我见过伤得比这更严重的,他们不也活了下来吗?会没事的。
我没有理他,衣料破碎的撕拉声里,我看到他腹部狰狞的伤口,很深,伤到脾了。我不知道这三叔秘制的止血散还有没有用,眼下,就算是死马,也得当活马来医了。拔出止血散的瓶塞,一股难闻的味道冲鼻而来,呛得我直想落泪。铁拐李用手挡住了瓶口不让我倒,他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
别浪费了。他说。会有人比他更需要它的,他已经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那是死亡的感觉。
“小三爷,听我讲完这最后的几句话吧,我一直很想和你说话的。”铁拐李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了。
我俯下身,说吧,我听着。
“我老头子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偷生20年,也活得够长了。更何况,我已圆了心中念想,这个念想支持我过了20年,现在没有牵挂了。也许你不会相信,20年前,你那一碗饭竟成了我生命中的念想,原来这世上还有关心我老头子死活的人。当时我就想着,哪天能为你做些什么,也算偿了我的心愿。你不必愧疚,我很开心。来也一无所带,去也一无所带,真好。”
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这件事来了,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件非常非常平常的事,所以我早早地将它湮没在记忆的尘埃里。
我不知道20年前做的极平常的一件事,竟会让一个人心心念念不忘,甚至是以他的命换我一命。当日的因,今日的果,我只觉得心里很烦闷,很痛苦。
铁拐李的眼神涣散成一片虚无,手无力地垂下,神情无比平静。
我要走了,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的。
回望铁拐李,这个老头,几天前,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而今天,他却为我死在了这个冰冷的斗里,而我,却连把他的遗体带出去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任由他孤单地躺在这里···
铁拐李,我会记得你的,永远。
前面的路就只有我一个人走了。
前路很黑,空气里好像还弥漫着一股血腥气,久久萦绕。
拔出腰间的短剑,幸好,我没有连你也失去,前方,我们就相依为命了,好吗?
我不知道那八具棺木打开了几具,也不知道这样盲目地往前走是对是错。只是,我好像除了往前走外,再没有更好的道路供我选择了。
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是怎样的狼狈了,不光是外表的狼狈,更有心里的疲倦。
第11章 第九章 第九条路
漫漫长路,小哥,胖子,潘子,小花,黑眼镜,小成,你们现在在哪里?一切安好否?我莫名地想到了一句话——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手电的光越来越微弱,我干脆关了手电前行。
我不知道我这么走了多久,只觉得小腿的肌肉已经僵硬了。前方突然传来诡异的声音,我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声音越来越清晰,居然是有人在唱歌!唱的还是《最炫民族风》!而且我已经听出歌声的主人是谁了。胖子,你知不知道,你唱歌跑调真的很严重!
正当我心中默默地吐槽胖子的跑调时,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胖子的哀嚎声:“潘子,你下手轻点,轻点。”
我听得云里雾里,胖子潘子那儿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待我走得更近些,我才发现胖子坐在地上,潘子半蹲着,像是在处理胖子额头上的伤口。
潘子和胖子也看到了我,潘子立刻站了起来,向我走过来,而胖子则是蹦起来的。
“他娘的,我就知道天真你不会有事的。”胖子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潘子对我左看右看,确定我没受什么伤,才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
胖子的额头肿了个大包,上面还有十字划痕,显然是放过毒了。我算是明白那歌声是怎么回事了,胖子想学关羽刮骨疗伤,人家下棋转移注意力,他就唱歌转移注意力,结果还是没忍住,嚎了出来。
“胖子,你们遇上什么了?”这包是怎么整出来的?
“靠,你不知道啊!千年的蝎子都成精了!幸好胖爷我是二师兄的身材,大师兄的身手,在和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