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连你也不行!”他笑了,“嗯!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从我手中接过无心大师的骨灰,我看见了无嗔大师眼角泛滥的洪水,这么多的师兄弟居然转眼间说没有就没有了,就算再如何的看破红尘看破生死,心还是在的,情谊还是在的。
“我想去看看无心大师的房间,可以吗?”等到无嗔大师心绪平复了之后,我小心的询问。“紫陌!”慕容南拉住我的胳膊,示意不要去,我奇怪的回头看着他,去看看又有什么关系?余光瞥见刑天也是一脸惶恐,为什么他们两个一进白马寺就变得这么奇怪?
“敢问施主尊姓大名?”无嗔大师的声线有些颤抖。“晚辈姓离,离紫陌。”我恭敬的回答。“孽缘啊!劫数啊!”他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的滑落,“师弟啊,没想到就算到最后,你还是无法成佛啊!”
“无嗔大师,此话怎讲?”我越听越糊涂。“跟我来吧。”无嗔大师捧着匣子在前面带路,没有多久我们就来到了一间厢房,“这就是我师弟的房间。进去吧。”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摆设,一张床,一张书桌,后面是堆积到顶的各类书籍,角落里一盆水仙忘我的怒放着,似乎还没有意识自己的主人再也回不来了。
无嗔大师慢悠悠的开始诉说着曾经的过往,“到现在还十分清楚的记得师弟被师傅救回来的那天。那是一个雨夜,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当时师傅带着不过五岁的师弟回到寺院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不知道是谁下的了如此的狠手,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全是伤口,有的地方还在流血。当时的他一点生气都没有,我们甚至怀疑他能不能熬过那一夜。”
“后来也不知师傅用了什么方法,他居然挺了过来,但却一直在不停的发烧,嘴里直说胡话。当时我被师傅安排守夜,我还以为他要水喝,结果俯下身仔细辨听,才发现他一直在喊‘紫陌,紫陌’。”
无嗔大师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我曾经问过师傅,紫陌是不是师弟一个很重要的人,师傅没有回答,只是说孽缘、劫数。后来师弟病好了之后,我们就唤他紫陌,直到后来师傅收他为徒。师弟的见解总是十分独特,有时候根本就不像是个孩童,我们就猜测他是不是活佛下世,没想到后来居然就这样传开了。”
“在师弟刚满十四岁的时候,师傅居然要将主持方丈之位传给他,当时我们一片哗然,虽然说他见识过人,不过毕竟还是个孩子啊。直到后来,师傅圆寂前对我说过一番话,我才明白了他老人家的本意。当时师弟执意要下山,至于原因他始终不肯说,师傅为了他能虔心修佛,不得已用主持方丈之位栓住他。师傅说等他圆寂之后,恐怕再想留师弟在寺院就很难了。他老人家嘱托我,若是以后遇见一个叫紫陌的施主千万不要让他和师弟见面,否则他这辈子都无法成佛。”
“没想到一切终究逃不过天数啊!”无嗔大师微微一施礼,起身离去,“逝者已逝,还望各位保重。”
第三十三章
双手颤抖的抚摸着他曾经睡过的床榻,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猛然掀起床垫,木板上刻满了蝇头小字,刻的全部都是紫陌、紫陌,正中间还有一首词:思悠悠,恨悠悠,十载相思付东流。离人眉间愁。思悠悠,恨悠悠,千般思量语还休。来生与君谋。
“啊!”我俯在床板上大喊,想痛哭一场,却发现泪水无论如何也掉不下来。没想到我是傻瓜,他也是傻瓜。他像前世一样,什么事情都喜欢藏在床下,难道这样就没有人会知道了吗?这首《长相思》是前世我临死之前为他而作的,是除了我和他再也没有旁人知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他,为什么?!”我狠狠的捶着床板。
“紫陌,你别这样。大师他这样做也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慕容南一把抓住我那早已流血不止的手。回想着过往他和刑天的异样,我终于清楚他们究竟瞒着我的东西是什么了,“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我狠狠的瞪着他,他没有说话,只是心虚的别开了头。
“那你呢?”我转向刑天,他闭上眼睛点头。“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朝他咆哮。“紫陌,你别这样。是大师不让我们说的。”“你闭嘴!我问的是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生气,被人愚弄了,还是被两个我最爱的男人,就这样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任由他们摆布。
“是无心大师回白马寺的前一夜。”刑天的声音疲软无力,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揪住他的衣襟用力摇晃着,几乎要将他摇散架了。“紫陌,你要镇定。”慕容南分开我们两个,将我扶到床上坐好,身体的力量似乎完全被抽走了一般,我无力的靠在慕容南的身上,喃喃的重复着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连你都知道,却始终不肯告诉我?为什么?”
用力搂了搂我的肩膀,慕容南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我的耳朵,“其实我是偷听来的。那一夜我睡不着,打算找无心大师聊天,却不小心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谈话。真的不是我们不告诉你,是因为无心大师不让我们说。他说前世的他给你带来太多的痛苦了,今生只要能看见你幸福就足够了,不想再让你难过了。”
“为何他会记得我?难道他也没有喝孟婆汤?”
“传说遥远的苗疆有一种药喝了之后就可以记得前世的事情,只不过要用一百个未满月的男婴的心脏做药引。”刑天的声音空洞无力,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你死之后,他在全国苦苦搜寻那一百个未满月的男婴,朝廷内外的争议越来越大,甚至地方上居然出现了暴动和起义。最后药炼成了,他的皇位也保不住了,他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上,可是他说他不后悔。”
“为什么?他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瞪大了眼睛,刚才刑天的话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我根本无法理解。
“他不是不爱,而是爱的太深。他说他早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因为他的肩头还抗着江山社稷,他说他的母后用仁义孝道将他牢牢的捆住了,他说若是将你像一个男宠一样留在身边,那自己和当初侵犯你的那个禽兽没有任何区别。他说他想给你唯一的爱,可是这却是他永远无法给予你的。因为爱的太深,所以不知如何是好。”
“他历尽三世的磨难,终于找到了你,可是此时的你早已爱上了别人,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刑天顿了顿,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当时他告诉我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将你夺回去,可是他却说他早已经看透了,只要你幸福就足够了,爱不爱他已经不重要了。”
“有时候耳朵听见的,眼睛看见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我说的话也不见的就是全部都可信。”他的话再一次在自己耳边响起,其实他早就告诉自己了,只是当初自己傻傻的认为秋暮云就是转世后的他,是自己参悟不透而已,是自己爱的不够深,识错了自己所要寻找的人,如何怪的了别人。我笑了,笑的比花儿还要艳丽。胸口一阵汹涌,血腥的味道充斥着自己的口腔,眼前忽现一抹红紧接着便是一片漆黑,我直直的栽了下去。
第三十四章
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生活,怀疑存在的一切事物,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有继续生存下去的意义。这个世界充满了谎言。当初自己曾认为是神明降世拯救自己逃离苦海的人,居然是最大的骗子,我已经不知道这个世上是否还有人值得自己信任。
将脸贴在他的墓碑之上,手指顺着碑上的字一下一下的划着,“为什么不论前世今生你都擅自决定我们的未来呢?”冰凉刺骨的感觉刺激着肌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你已经不在了的这个事实,已经没有人会再来回答我的问题了,“曾经你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现在要叫我如何相信?”曾经说让我为自己而活的人居然因为我而死了,你究竟要我如何能相信自己曾经领悟的那些事情那些道理不是虚假的呢?
你总说我是痴儿,可是你又何尝不是呢?前世我耗尽了十年的光华,用尽了各种手段,只是为了换你一个深情的眼眸,谁知自己却始终没有发现你的一片情深,究竟是我太过愚钝,还是你掩饰的太好?都说恋爱中的人眼中只有彼此,为何从你的眼里我只看见了闪躲?难道因为太爱,因为太想保护,所以才会选择逃避?可是我早就告诉过你,从我爱上你的那天起,我就逼自己走上了绝路,毫无退路可言。
我们总是喜欢擅自为对方决定一切,总是一厢情愿的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对方,自以为是为了对方好。我不惜用性命为你保住的皇位居然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你一心想让我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却不知我的心放在你那里再也拿不回来了,我们各自用着所谓的爱的方式去伤害着自己最爱的人。
何为情,何为爱?我带着前世的记忆,只为了寻找曾经深爱着的你,却讽刺的寻错了人,只因为一张酷似的脸,可是你却能从茫茫人海之中识得我。我们曾经那么的接近,却又那么的遥远。你总是冷眼旁观,甚至亲手将我送到他人身边,你自以为你是局外之人,却不知道你早就已经被牢牢的套在局中,无法分身。
对我说的那些话,其实也是对你自己说的吧。我和你一样都是放不下过往的人,一直生活在过去的人。可是当我想开了,放下了,为何你又死死抓住不肯放呢?若是当初你一去不复返,或许我现在会轻松很多,就像如果当初我不在大殿之上偷瞄那一眼一样。
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那苦涩的辛辣的液体,任它从自己的嘴角流下,打湿自己的衣衫,身边凌乱的躺着几只空空的酒坛。已经完全尝不出来自己口中的液体究竟是什么味道,我只是一心求醉,只要醉了就不会再想起来任何事情任何人了,包括现在躺在我身后的你。可是为什么就是醉不了呢?
使劲摇晃手中的酒坛,贪婪的舔舐着流下的最后一滴液体,随手丢到一边,另一只手不停的摸索着,却发现身边的酒全部都已经喝完了。无力的依靠在墓碑之上,“你曾经说过借酒浇愁愁更愁,原来是真的啊!”原本有些发热的脑袋碰到冰凉的石碑不自主的打了激灵,“呵呵,原来你还有说实话的时候啊。”晃晃空空的酒坛,“我要去打酒了,回来的时候会分你一口的,记得等我昂。”
双手支地准备起身,谁知脚底一软,人重重的摔了下来,头撞到了石碑之上,顿时血流了下来,眼前一片红艳,我仿佛看见了忘川河畔那绽放着的大片大片妖艳夺目的彼岸花。“呵呵,原来你要喝女儿红啊。等着,我给你打回来。”轻轻拍着石碑,几经挣扎终于站了起来,踉跄的往前走。
“陌儿!”刑天抓住了我的胳膊,“跟我回去,不要再喝了。”“刑天啊!”被血染红的眼前晃动了好几个刑天的身影,想去抓他的肩膀却好几次落空,“知道吗?你现在就像是站在彼岸花丛中的死神。”我站的不是很稳,左右摇晃着,可是我却十分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肩膀在颤动,“与其说秋暮云是杀死他的凶手,还不如说其实是我亲手葬送了他的性命,而你就是我的帮凶!哈哈!”用力推开已经石化的他,继续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一步一步犹若走在刀尖之上。
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以何种面目去面对刑天。我能够继续像以前一样和刑天一起长相守吗?我能够忘记他是为了我和刑天而死的这个事实吗?我能够原谅他们一起欺瞒我真相的这个事实吗?我已经回不去了。
我不恨秋暮云,即使是因为他手中的剑造成了无心大师的死,可是秋暮云也不过是个被爱恨情仇蒙蔽了双眼的痴儿。我也不恨慕容南,因为自始至终他才是真正的局外人。我更不恨无心大师,前世今生能够这样被他深爱过,我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
可是我却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的眼睛如同虚设,我恨我自己的耳朵如同摆设,眼看不清,耳听不明。如果自己早一点看清这一切,我们所有的人都会过的好一些,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所以他的死重头到尾都是因为我,我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一直都是。
我也恨刑天,恨他对自己的不信任,恨他对自己的欺瞒。难道我的爱就是那样的不堪一击,难道他对我们之间的爱就是那样的不自信?天底下其他的人如何对待我都没有关系,唯独离刑天不可以。他必须毫无保留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