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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剑术的那个家伙为了提高我的内力修为,把他全身功力都给了我。”
杜还剑脸色渐渐凝重,直视着他,问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肯这样做?”
“我资质好,他想找传人。”路君玉缓缓逼近他的脸,“我不在乎他有什么用心,那个时候,我唯一想的就是可以打倒你,可以让你再也无法忽视我。”
“我不曾忽视过你,”杜还剑开始感觉到压迫感,他几乎想逃开,但,他不想让路君玉觉得他在害怕。“不让你习武,是因为你母亲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再三叮嘱说不能教你武功。”
“但你不喜欢正眼看我,为什么?”路君玉紧紧盯着他,有如盯上了猎物的猛兽,不容他逃脱,“还是说,你怕我?”
杜还剑心里微微一颤,扬眉道:“我怎会怕你?”他仍然是害怕的啊,害怕那孩子仿佛看透一切的眼光,盯着他,就似天涯海角他都逃不掉了一般。
轻叹一声,路君玉退开两步,低声一笑道:“你果然没有注意,我果然还是太奢望了。”他倏地一转身,对门外喝道:“谁?滚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俏生生的身影闪了进来,声音脆如银铃:“哎呀,不好意思,我太笨了,不知道要怎样才可以滚得进来,不如你示范一下?”
“是你?”路君玉皱了皱眉,转过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杜还剑觉得有点眼熟,听路君玉好象认识的样子,一时也想不起是谁,问道:“姑娘是哪位?有事吗?”
“我姓秋,我哥哥秋引云,和路镜花是好朋友。”秋停玉走了进来,裙摆在晨风中微扬,双手负在身后,浅笑的脸在阳光下鲜艳如花。
“原来是秋姑娘,怪道眼熟得紧。”杜还剑伸手一引道:“请进来坐坐。”
秋停玉便老实不客气的坐下,转脸向杜还剑道:“你是路镜花的师傅,我哥哥是路镜花的好朋友,那我是不是该管你叫一声叔叔呢?可是,你看起来又实在太年轻。”
“镜花的父亲是他的师傅,所以,他和镜花平辈,叫叔叔干嘛?他有那么老吗?”路君玉哼笑了一声。
秋停玉眼珠流转,笑道:“那我便叫一声杜大哥了,可不要怪我不客气呀。”
杜还剑也不好和她计较什么,点点头道:“秋姑娘随便称呼便是,不知道秋姑娘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有啦,只是觉得很好奇,为什么杜大哥你会带着他……”秋停玉回身一指路君玉,甜笑道:“你的弟子兼义子,也就是比我们都矮了一辈的路君玉来唐门呢?”
“你这个丫头!”路君玉暴喝一声,跳起身便想出手。
“你想干什么?”杜还剑微一皱眉,左手斜晃,挡在了秋停玉身前。
路君玉悻悻的瞪了秋停玉一眼:“丫头,给我说话注意着点。”
杜还剑向秋停玉微微一笑道:“秋姑娘,小徒无礼,千万不要见怪。其实这次我是带他来唐门认祖归宗的。”
“认祖归宗?”不只是秋停玉大吃一惊,路君玉仿佛也并不知道杜还剑来此的目的,同样是一脸诧异的瞪大了眼。
四十三
忆往昔
当年,杜还剑独身一人带着刚出世的路镜花茫然不知去路,在君山脚下偶遇一群盗贼围攻一男一女。
那男子身体虚弱,眼见已是病得奄奄一息,却强坐在马车边上,不让盗贼攻进去。那女子使一柄长剑,身法灵动,曼妙如仙子起舞,招式并不狠辣,只求逼得对方知难而退,倒是不落下风。杜还剑因手中抱着路镜花,不敢贸然出手惹事。
但那伙盗贼虽然伤了数人,却坚守不退,那女子战得性起,大喝道:“你们再不退开,休怪我下手无情了。”
只听得“哇”一声,却不是那女子出手,而是一名盗贼无意中一刀砍翻了马车顶蓬,车中传出小儿啼声。那男子大惊,顾不得有敌人围上,反身扑入车中,双臂撑起了顶蓬。
那女子尖叫道:“阿越——”
数口大刀,已没入那男子背心,那男子一声不吭,仍用手臂托着车蓬,只怕压到了车中的孩子,硬生生受了这几刀。
“你还不死?”又是一刀,刺穿了那男子背心。接着,便有一人伸手到车中抓出一个仍在襁褓中的婴儿,啐道:“我道是什么好东西,还来是个不中用的孩子。”举得高高便要将那孩子扔在地上。
杜还剑正悔自己不曾及早出手救那男子,见此情景大惊,他一直旁观不出手,无人注意他,便趁此时飞身而上,一剑割了那盗贼头颅,剑尖轻挑,勾住那婴儿襁褓上的丝带,反手带入怀中,另几名盗贼欲要上前,他怀中抱了两个婴儿,不敢硬战,轻轻跃上旁边一棵大树相避。
他将两个婴儿安放在树上后,正打算下去相助那女子,却见那女子冷白了脸颊,眼中含泪,一柄剑使得飞快,只攻不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一轮急攻,连毙数人于剑下。
“快,快逃,这婆娘发疯了。”带头的那人显然也被她所吓到,忙转身飞奔。
那女子见盗贼四散,也不追,冲到马车旁,扑在那男子身上大哭。
杜还剑抱了两个孩子跳下树,走到那女子身边,打算把孩子交还给她。那女子抱过孩子看了看,又亲了亲,眼泪一滴滴湿了襁褓。
“这位大嫂,请节哀顺便,”他想到自己若早一点出手,那男子便不会死了,大是内疚,问道:“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那女子拭了泪,问了他的姓名来历,道:“原来是郭傲的弟子,那便是值得可信之人了。”她把那孩子放在马车上,从车内抱出一只黑漆描金匣子,里面装满了珠宝玉器,她从其中拿出一条挂着紫晶坠饰的银链给那孩子挂在胸前,低声道:“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你记住了,他叫做唐珺。这孩子以后就要麻烦你照顾了,这些珠宝,也请你收下……”
“为……为什么?”杜还剑看看手中的路镜花,一个孩子已经让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再来一个,他怎么养得活啊?
那女子不理他的问题,只管说着:“他长大后,请不要教他习武,我希望我的孩子和普通人一样长大。不过,天下间的事很难说清的,如果他机缘巧合学会了武功,那么,请你送他回唐门,他身上的襁褓和这条银链便是他身为唐门之后的证物。请告诉唐家掌门人,他是唐越和楚湘的儿子。”
唐越是唐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而楚湘,是江南出了名的美女,也是侠女。
杜还剑仍然懵懵懂懂,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只觉得仿佛是在托孤似的。
楚湘抱着孩子凄然一笑,递了给他,歉意的道:“以后,就要麻烦你了。”
不等他伸手来接,楚湘已经倒了下去。
杜还剑出手极快,不等她摔倒,早接过了孩子,再一搭她脉门,发现她之前已经服了剧毒,无力回天了。
于是,他带了那一盒珠宝和两个孩子在君山安家。
因为是在路边拣来的孩子,所以便改姓为路,将珺字拆开成了君玉。
“为什么你那时不肯带孩子来唐门?”唐老太爷怒目圆瞪,“当年在君山旁找到他们的尸体时,不见有孩子在侧,后来虽将太湖群贼尽数歼灭,却始终也没有这孩子的消息,原来是给你带了去。”
“楚湘说,她想让君玉和别的孩子一样,有一个简单纯真的童年,她也不想让君玉习武,所以我便一直教他读书识字。只是,君玉天资聪颖,不知在何处遇上世外高人,竟将灭天之剑传给了他……”
“灭天之剑?”唐老太爷一声暴喝,问道:“君玉,究竟是什么人教你剑术?”
路君玉斜睨杜还剑一眼,笑道:“原来你是知道的,却故意装做不知,我还当你全然不曾在意过我呢。”
“你爷爷在问你问题,还不乖乖回答?”杜还剑头大的看着他,这小子越大越没规矩,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教出如此不懂礼貌的家伙。
路君玉眼珠一转,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那个人说他受过杜家的恩惠,因此要教我一套剑术,还叫我好好练习,学会了以后要保护他……”他悄悄指一指杜还剑,脸上露出揶揄之色。
“你……”杜还剑几乎气歪了鼻子,这小子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外面突然传来喝叱声,似有人打了起来。
唐老太爷微一皱眉,向侍立一旁的丫鬟道:“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叫他们安静一点。”
“是。”那丫鬟应了一声,刚走到门边,便见一人直闯了进来。
那丫鬟久随唐老太爷身边,多曾受他点拨,已非寻常侍女可比,手一挥,数点寒星迎面而上,欲挡下那人。
那人也不知怎地一闪一挪,暗器都落了空,而他来势未减。
路君玉刚知道自己是唐门的人,存心想亮一手,好让大家知道他虽然不懂暗器,但并不是比他们弱。见那人掠过自己身边,手一伸,抽出杜还剑腰间长剑,笑道:“朋友,唐门岂是容你乱闯之地?”
那人动作极快,见他出剑,手腕一抖,掌中也多了柄剑,反剑架开他的攻势,剑尖一软,斜刺他腰间。
路君玉回剑封住,笑道:“朋友出手好毒啊!”
那人冷笑一声,手腕一翻,剑尖刺左胸,剑锋割小腹,剑柄撞腰眼。
路君玉将身子拔高,长剑如匹练划过,闪过来势,长剑无声无息刺了过去。
那人再一反手,长剑高举过顶,当头劈下,直是把剑当作刀在使。
“住手!”唐老太爷一声断喝。
两个人同时一愣。
一条细细的铁链竟已将两柄剑锁在一起。
那人从外城攻入内城,唐门弟子群起而攻,却无一人锁得住他的长剑,路君玉剑术高过杜还剑,在卸剑阁外,随手一拉,便将郭傲的亲传弟子丁猛拉退数步,而丁猛还不知他人在何处。
这样两个人,却在完全来不及作出反应的情况下,被唐老太爷一条细细的铁链锁住了长剑。
这才是真正的唐门暗器。
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那人便笑了,虽然一路杀入唐门,但他衣衫整洁,全无半分狼狈相。
“不愧是唐门老当家,果然身手不凡。”他躬身行了一礼,“不过,我既然来了,该要做的事,就一定得做。”
唐老爷子眼中精光一闪而没,淡淡的道:“东海飞燕,来我蜀中唐门,有何贵干?”
杜还剑失声道:“东海燕公子?”细看那人,见他容貌俊美,脸如玉白,俨然翩翩佳公子,金玉堂上客。
“东海燕公子是前辈高人,只怕早已不在世上了。这位,想必是燕氏传人吧?”唐老太爷道:“我唐门先辈与燕公子交情颇厚,何事情急,竟要闯我唐门?”
“救人如救火,非急不可。”那人收回软剑,道:“在下燕之宁,见过唐老爷子。”
唐老爷子点点头,问道:“欲救何人?”
燕之宁扬眉,下唇微微一拗,沉声道:“程子宁。”
四十四 惊变
程子宁被软禁在刑堂内,因此,直到李红剑来看她,她才知道风嫣被杀一事。
“虽然风嫣不可能是你杀的,但武炎那条命可是赖定了你。”李红剑总觉得程子宁和武炎之死无关,但总也得程子宁拿出证据来才行。
程子宁坐在那里,脸色苍白,一动也不动,有如雕像一般。
“我已经守着你半个时辰了,你好歹也跟我说一句话好不好?”李红剑简直拿她无可奈何,“你想想,你要真是就这样被他们定了罪,子修怎么办?”
听见这句话,程子宁终于有了反应,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低声问道:“子修他现在怎样了?还是没有醒,是不是?”
“也许,你以为当他听见你被杀的消息,会醒过来?”李红剑哼了一声,大是不以为然,“子修大概宁可自己死,都不愿意你为他做这样的牺牲。”
程子宁冷冷的道:“只有你这种不懂医术的人才会想出如此愚蠢的办法。”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知道你甘愿认罪的道理?”李红剑趁机抓住关键问题。
她低头咬唇,半晌,突然道:“是唐断叫你来的?”
“是我自己要来的。”李红剑翻腕出剑,剑尖抵上程子宁胸口,冷红如雪地凝血。
程子宁闭目等死,良久,却发现李红剑并无动静。
“果然,你一早就准备等死了,你知道就算你不认罪也会有人杀你,是不是?为什么?你根本完全不曾想过要反抗?”李红剑一把抓住她肩头,低声道:“为了子修,你一定要活下去,我也一定会救你。”
“如果我说,确实是我杀了武炎呢?”程子宁张开眼看着他,微笑缓缓浮上唇角,“你仍然会救我吗?”
李红剑笑道:“我想知道理由何在。”
程子宁凝视着他的长剑,如鲜血在冰雪中流动,冷淬的红,让人觉得血管都如冰冻起来了一般。
“原来是你。”程子宁轻叹一声道:“当年事发突然,等我们得到消息时,李家已经被烧成平地,我们想尽办法,却始终也打听不到你们的下落。”
“听子修说,姨妈已经去世了。”李红剑道:“有件事,不知当不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