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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河清？”余裕小心翼翼地问。
方文清打量着这个壮汉，点了点头，“我真名叫方文清。”
跟王小宇清秀讨喜的漂亮不一样，河清拥有的是一种病弱的冷艳气质，自有一种“不可亵玩焉”的气场。
“总算把你等来了！聚会还放鸽子，罚你多唱几首！”何扬迅速反应过来，化解了尴尬。
“啊……没错！先给你来首《千年等一回》，再来个《我是女生》！”
“再来个什么？”方文清似笑非笑。
余裕不疑有他：“我是女生！”
王小宇扑哧一笑，“是是是，都知道你是女生，不用再三重复。”
顾羽乔在一旁偷笑，周峰与何扬则怜悯地看着他。
余裕一脸仿佛吃了苍蝇的郁闷表情。
见河清一如既往地犀利，众人松了口气，方热络地把他迎了进来。在他迟到了半个小时里，他们早已把各自的主题曲吼过一轮。
“来吧，河清，你要唱什么？我替你点，我可是期待你的现场很久了，你那ED听得我爽死了！”王小宇看准时机一屁股挤到了点歌座。
方文清笑着微微摇头，微弱的彩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更显人瘦弱，“你们先唱吧，我缓缓。”
王小宇听了便作罢，兀自点上许多自己和周峰喜欢的歌，被挤掉位子的余裕忙跑回来，“哎，帮我点一首《爱江山更爱美人》，啊，还有《涛声依旧》。”
余裕点歌的口味和年代让顾羽乔一阵无语。
那边的何扬早就习惯了，对他说：“你不去点？待会排不上队了，看样子那两家伙可算不上客气。”
听罢，跃跃欲试的顾羽乔终于坐不住了，忙也围了过去。
☆、第二十章 面基 下
四个小时的听上去很长，但两个麦，六个人唱下来也没有多少，里面还包括一个没怎么开口的方文清，以及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周峰。
周峰是个音痴，王小宇知道，顾羽乔耳闻过，不过别人可不知道，余裕和何扬没少拱他唱歌，惹得王小宇在旁偷笑。
好不容易，周峰终于接过麦克风跟王小宇合唱了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技”惊四座，自此，再也没人勉强他唱歌。
何扬和余裕作为大神CV，嗓子条件自然是不错的。不过，唱歌和嗓子其实是两码事，中抓圈有的是原创歌手，其作品红遍番茄网，被粉丝广为流传，各大歌会，即使唱得再调不成调依旧鲜花无数。
何扬跟余裕的唱歌水平在圈内已经属于中上的了，这也是为什么河清肯让他们来唱自己做的ED的原因。
顾羽乔跟王小宇的水平也凑合，难得出来唱K，几人自然极尽发挥，除了音痴周峰，光听听别人唱歌也是不错的享受。
当然，在方文清专业的耳中，他们的歌声真的不算有多好。但，只坐在轮椅上静静地听这几个朋友唱歌、互损、打闹甚至耍宝，对于鲜少跟外人这样相处的他来说也算是一个新鲜的经历。
方文清就这么安静地坐着，时不时因为别人的交谈和破音而噗出笑来，其他几个人拱了几次被拒绝后，也就没有再去管他。
下楼去拿点免费的小吃和饮料的重任自然落在了闲着没事的周峰身上，他自然任劳任怨，没事的时候也就坐到王小宇身边，或看看屏幕上的MV，或用宠溺的眼神凝视着王小宇。
而何扬自然也没有忘记自己本行的主要目的，他悄悄地接近顾羽乔。
此刻，余裕跟王小宇正好嚎到高/潮处，顾羽乔忍不住为他们拍手叫好，哪知一回神，就见何扬的大腿和胸膛已然贴着了他的，手臂甚至搭在后方的沙发上，他整个人就如被他圈在了怀中。
顾羽乔脸一红，有些不自在地往外挪了挪。看出了他的躲闪，何扬暗笑着，也跟着他动了动。
被逼到退无可退，顾羽乔终于忍不住轻声斥责：“喂，别太过分了！”
何扬笑笑，也轻声道：“喂，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什么？”
何扬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顾羽乔头皮直发麻。
“你、你说……我，是认真的？”顾羽乔吞了吞口水，终于问道。
何扬收起调笑，认真道：“是，我不敢说什么永远，但至少这一刻是。”
顾羽乔的心猛跳几下。
在他近二十三年的人生中，爱情似乎跟他绝缘。有错过，却没有太大的感觉。
那个第一个当面跟他说“喜欢”女孩，她当时充满回忆与遗憾的表情，他至今记忆犹新。
但这一次，又一次有人跟他说“喜欢”，认真直白得让他震撼。
一片白纸如顾羽乔，不由自主地温热了心脏，一步步落入何扬这只大灰狼的掌中。
就在别人都有些疲意的时候，方文清环顾四周，心头涌起一股冲动。他默默地拿起桌上的麦克风，顺着他们点的歌开口唱了起来。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一个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不同于其他人的浮夸，那声音穿透人心，里面饱含的情感让人屏息。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凝聚在声源处，那个仿佛在发光的人身上。
“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充满魅力的声音让人不住地沉溺其中，现场听来比录音中任何一次听来更加让人震撼。
这就是在网络上被万千粉丝追捧的歌手“河清”了。
圈内人谁都知道河清歌声好，但他却从没开过个人歌会，也从没参加过任何歌会表演，歌迷们只能在他的叶子上欣赏他的新歌饮鸩止渴。
这么说来，他们居然是圈内第一批有幸听河清现场的人——如果那悲惨的被PIA一整天ED的经历不算的话。
接下来四十分钟，方文清顺着歌单不停唱着，无论是深情慢歌，还是摇滚快歌，无论是低沉的吟唱，还是高昂的嘶吼，唱功绝佳的他无一拍落下，无一音不准。
他没有想到，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唱歌的自己，居然也可以如此肆意地释放着情绪，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只觉通体舒爽。
醉心欣赏着河清歌声的众人，没有谁想去拿另一个话筒，除了鼓掌，就只是安静地听着，生怕打扰了那个全身心投入歌唱中的人。
——————
时间到了，KTV小弟客气地来赶人，河清也不留恋，把话筒一撂，看向“组织者”何扬。
何扬回过神来，拍拍手，招呼众人换场。
细心的顾羽乔在征得了方文清的同意后帮他推起了轮椅——遥控行驶太过机械速度慢，终究不太方便，自己推轮子则比较费力。
餐厅跟KTV在同一栋大楼里，没走多远便到了目的地。看着门外长长的队伍，众人暗自庆幸自己一行提前订好了包厢
这家餐厅口碑不错，六个口味各异的青年男人海派地点了十道菜，硬是把自己吃撑了。
本来就着余裕的东北性子，肯定要劝酒的，不过，桌上的人周峰、方文清跟何扬都是开车来的，作为苦逼的地铁派的他听到这个事实后瞬间泪奔了。
看着剩下的王小宇和顾羽乔两个“受”样，余裕觉得欺负他们没意思，于是只能自己寂寞地小酌两杯。
王小宇和顾羽乔都看出了他眼里的轻视，是可忍孰不可忍，二人对看一眼，开始默契地找余裕拼酒——反正明天不上班，不怕误事，什么？FT？那不是在晚上八点吗？
王小宇纯粹是因为面子问题，但顾羽乔却是包含了一丝躲避的意味。
不想跟某人的目光对视，他尽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别处。
东北汉子的酒量不是盖的，当王小宇和顾羽乔都有些支持不住的时候，余裕才刚喝开了胃。
“哎？怎么不继续了？接着喝啊。”他毫不满足地催道。
周峰摇了摇头，把王小宇昏沉沉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幸亏他们早吃饱了饭，不然空腹喝酒更难受。
何扬也眼疾手快地把顾羽乔接到自己怀里。
方文清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过去，何扬回应他笑了笑。
周峰安慰了下开始说胡话的王小宇，也同时发现了自家师弟现在暧昧的状况，考量的目光看向何扬。
周峰虽然在王小宇面前是绝对的宠溺温柔攻，但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他的气场也是不容小觑的。
何扬收起调笑，正色地回望，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半晌后，王小宇一个不适的呻/吟使得周峰率先收回了视线。何扬也给顾羽乔倒了杯清水喂了上去。
将两人的暗潮汹涌看在眼里，方文清暗自一笑。
酒足饭饱，到了该散场的时候。
王小宇和顾羽乔的酒劲也过了，虽然还有些晕乎，但神智已基本恢复。
周峰搀着王小宇，顾羽乔自然归何扬管，余裕自觉地推起了方文清，一行六人朝停车场走去。
“小乔，坐我的车回去？”周峰先开口。
“好。”顾羽乔刚要往周峰那边走去，却不料被何扬拉住。
“我送你吧。”何扬道。
顾羽乔回过头。
何扬温柔道：“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顾羽乔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何扬一笑，想要拉起他的手，却被甩开。
就这样，众人互相道别后，各自离去。
方文清被余裕推到自己车边。
竟不想自己的白色轿车与哈雷摩托之间不知何时又硬塞进了一辆摩托车。
余裕正要上去把那车移开，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展旭正好带着一群穿着流气的黄毛小子打算转场续摊，人群里还夹杂着几个打扮妖冶的年轻女孩，其中一个死命往展旭身上贴去。
其中一个醉醺醺的小弟见前面的轮椅，忍不住“呸”了一声，嘀咕道：“出门遇瘸子，真晦气。”
展旭一听，一巴掌甩过去，黄毛们全都吓得噤声。
余裕本来想反驳几句，见状也闭上了嘴。
展旭看了看前面的车，又瞥了眼前面坐在轮椅上的人，问：“那摩托谁的？”
黄毛们来回对看，终于，一个人颤抖着出来承认了。
“展展展哥，是我的。”那人吞了吞口水。
“还不快挪开。”展旭冷眼一瞥，吓得那小子立刻尾巴一夹，赶忙上去把车给移了出来。
方文清淡然地对展旭说了句“谢谢”，便在余裕的帮助下坐上了驾驶座。
“我送你吧。”方文清对余裕说。
余裕看了看残疾人专用的改装刹车手柄，也不推辞，索性坐上了副座。
白色轿车渐行渐远，展旭在一群噤若寒蝉的小弟的簇拥中，抱着胸，若有所思。
☆、第二十一章 信息量略大
何扬是地道的北京人，有房有车毫无压力。
他平稳地开着车，直往东走，或趁着红灯的机会瞅瞅旁边的人。
顾羽乔从上车开始就保持沉默，脸看向窗外。
何扬一笑，开口道：“怎么不说话？”
顾羽乔又静默了一会，然后转过头来，直视他：“不知道说什么。”
何扬瞥了他一眼，笑道：“那让我猜猜……你其实也有点喜欢我，是吧？”
“……”
“反正咱都单着，要不，就凑一对儿吧？”
“……”
“本人可是有房有车、正当职业，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的标准高帅富大好青年，黄金单身汉，你还考虑什么？错过这村儿就没这店了哟。”某人开始自恋地推销自己。
此话一出，惹得顾羽乔“嫌恶”地扫了他几遍，待目光触及某人英俊的侧脸，竟意外地发现耳朵上一丝可疑的红晕，他一愣。
“宝贝~怎么样了？”何扬继续“状似”风流地调笑追问。
顾羽乔看着他的表情，脑中百转千回，突然觉得作为阅文无数的粉红写手“翼飞”，他好像……被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