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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带着混杂的钦佩、怜悯和讨厌看着她，看着她把手浸入他制作的溶解剂里。“格兰杰小姐，这样说可能会侮辱你的才智，或者说缺乏才智……但你有没有意识到有些咒语可以让普通羽毛笔把信息记录在别的地方？如果你在一支普通羽毛笔上施一个这种咒语，那些信息就会直接出现在你在陋居的笔记本上。你可以让自己免遭一点不必要的罪。”
让他惊讶的是，她点了点头。“我想到了。实际上，我差点就这样做了，但罗恩的爸爸告诉我说，大多数消息灵通的政府办公室都有可以阻碍这种咒语的防御和魔咒。我非常肯定翻倒巷里随便哪个破破烂烂的商店也有这样的防御……远程通讯设备也一样。”
“但他们不会有防鲜血羽毛笔的防御，”哈利窃笑。“我猜他们以为不会有人疯到拿鲜血羽毛笔做这种用途……”
赫敏讽刺地笑了。他们看着她手上的手套慢慢溶解，露出伤痕累累的皮肤，上面染着一层墨水。她接过哈利递给她的一条小毛巾，擦干净手，显出那几行刻进她手里的黑色的、填着墨水的文字。
哈利和赫敏俯下身去读那几行字，微笑立刻从他们脸上消失了。
西弗勒斯也看了，当他看到那些字句时，他的心立即沉了下去：
最邪恶的生物的亲吻，是它的孪生兄弟，
将你的心智和灵魂抹除干净，
只剩下一句空壳，内里为零，
你将不会活过十七。
他感觉眼睛刺痛起来，但强迫自己保持着中立的表情。在他身边，赫敏惊恐地看着哈利。
“哈利，”她可怜地说。“只有一个月……再一个月你就满十七岁了……”
“对，”哈利硬挤出一个微笑说，但他听起来比西弗勒斯感觉平静多了。“这算是某种……生日贺卡吧，赫敏。”
5。25更
Chapter 31：Termination Ingredient
第三十一章：终止材料
哈利抬头看了西弗勒斯一眼，看见他脸上有一道痛苦的阴影一闪而过。
“好吧，”哈利催促道。“这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西弗勒斯不情愿地点点头。“我认不出这些文字，但我认得出……征兆。显然，悲泣柳树皮是终止材料。”
赫敏看他一眼，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解释，”她命令。
西弗勒斯点点头。“这要追溯到……儿童奴役还很普遍的时期。很多个世纪以前。许多拥有者喜欢要儿童做奴隶——但不想在他们过了某个年龄之后还留着他们……所以奴隶贩子就找到并终止了我们叫做终止材料的东西。在奴隶达到不能再……取悦她的，或者他的主人的年龄后，这种东西会直接终止奴隶的生命。”
“恋童癖的天堂，”赫敏冷酷地说。“怪不得我们找不到任何关于它的信息。几个世纪前巫师界摆脱儿童奴役，禁止终止材料之后，这些信息肯定就已经被抹去了吧？”
西弗勒斯沮丧地点头。“我应该猜到的——光看信息的明显缺失——肯定是这样的事情……”
哈利带着模糊的好奇听着身边的对话，就好像这是关于其他人的。他几乎不能相信，此时此刻流淌在他的血管里的某种东西在一个月后会发作起来，摧毁他。他看了看赫敏，重新读了一遍那段文字。
“但这不一样，对不对？”哈利安静地问。“它不会就这样杀死我。”
“不会，”西弗勒斯慢慢地说，声音里有一丝颤抖。“最邪恶的生物的亲吻，是它的孪生兄弟——这种材料……显然，效果与摄魂怪的吻相似。它会擦除你的心智，你的灵魂，你的性格。当你十七岁时。”
赫敏狠狠咬住下嘴唇，顽固地摇了摇头。“这没道理，”她无力地说。“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直接让哈利喝点会让他马上死掉的东西？为什么要麻烦地弄什么奴役魔药？还有为什么要让他喝下会在他十七岁时毁掉他灵魂的东西？”
哈利苦涩地笑了。在他身边，西弗勒斯看上去因为恐惧而麻木了。
“因为，”哈利安静地告诉他。“并不是全部的我都会在七月三十一日变成十七岁。”
赫敏惊恐地瞪着他。“哈利……”
“伏地魔在我体内的那片灵魂，赫敏。它有多大了——六十？七十岁？材料不会影响它。它的十七岁生日已经过了。当我十七岁时，我的心智和个性会死去。在那时候，还活在我身体里唯一一样东西就会是伏地魔的碎片……没别的了。”
西弗勒斯空洞地望着前方。“我应该飞路召唤阿不思，告诉他。”他茫然地说。
“对，你应该去，”哈利爽快地同意。西弗勒斯站起身，走出实验室，关上了身后的门。
赫敏悲惨地看了哈利一眼。“哈利……我真抱歉……真抱歉我没有反对你的决定……我是个大傻瓜……”她闭上眼，绝望地试图抑住泪水。哈利犹豫地拥抱了她。
“不要抱歉，”他安静地说。“这样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你知道。其实不会。我们都知道我必须死。这一切只是给了我们一个期限而已。就像你听见邓布利多说的——这些都不重要了。覆水难收。”
她惊恐地抬头看他。“你觉不觉得他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却没有告诉你？你觉得这是他取消调查的原因吗？”
哈利耸耸肩。“就算是我也不会惊讶。”
她小声抽了抽鼻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告诉你？他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事情瞒着你？”
哈利不在乎地咧嘴笑了。“因为，”他带着歪斜的微笑说。“他不想让我逃跑，然后做出什么自我毁灭的事情……在我的时间用完之前。至少我是这么想的。他确实关心我。以他自己的方式。”
他发现自己不能生校长的气了。他不能责备他不愿意揭露这样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们两个都很快就会死了，他想——而且死法其实真的不是很重要。唯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活过他们剩下的时间，如何利用分配给他们的有限时间。
赫敏若有所思地观察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哈利……”
哈利打断了他。“赫敏，你应该告诉罗恩，还有邓布利多军的其他人。我想要你向我保证，你们大家不会让我除了伏地魔的碎片以外什么都没包含的身体走来走去。如果西弗勒斯犹豫，那么你们必须杀死它——当时候到来。保证？”
她无言地点点头。
“如果你觉得有帮助，你可以把奴役魔药的事情一起告诉他们。我只剩一个月了，又不是说我还会在乎我的尊严什么的，”他假笑着加上一句。
她站起来，再次拥抱他。“我应该走了……去告诉罗恩。我们很快就来看你……”
“我知道，”他说。“去吧。”
他们一起离开了实验室。赫敏用飞路网离开去了陋居，哈利则去找西弗勒斯。
哈利在西弗勒斯的卧室里找到了他。西弗勒斯躺在床上，脸朝下。
“你告诉邓布利多了吗？”哈利问，在床沿上挨着他坐下。
“是的，”西弗勒斯说。他的声音被闷住了，很小声。“他……告诉我好好照顾你……”
哈利毫不意外地点点头。
“西弗勒斯，”他温柔地说。“看着我。”
西弗勒斯猛地坐了起来，盯着哈利，即使眼泪从他的黑眼睛里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我杀了你，”西弗勒斯痛苦地说。
“不，”哈利伸出手，抹掉他的泪水。“伏地魔杀了我，”他平静地说。
西弗勒斯悲惨地摇着头。“是我给你喝那剂魔药的……”
哈利用双手紧紧抓住了他。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这么做，哈利想——如果他没有，西弗勒斯现在就已经死了。但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不想再加剧他爱人的痛苦。他温柔地、小心翼翼地将西弗勒斯拉入他的怀里，直到男人的头倚着他的胸膛。他一次又一次地抚摸他的头发，用手指捋开黑色的、丝绸般的发绺。
西弗勒斯将前额抵上哈利的身体，安静、破碎地抽泣着。低沉模糊、杂乱无章的话语从他舌尖落下：
“哈利……我亲爱的＇译注：原文是beloved，翻译实在无法完全表达这个词的感觉＇……我对你做了什么……”
哈利把他搂得更紧了。“你将我的生命延长了十六年，”他说。“不要忘记这一点。”
5。27更
Chapter 32：Pain Relief
第三十二章：痛苦缓解
破灭、心碎地，西弗勒斯在哈利怀中抽泣。他的过去，每一点每一滴，每句嘲讽的评论，每个残酷的词语，每个欺负哈利的企图，都齐齐涌上他心头，那许多可怕、充满罪恶的记忆……而现在，最后一桩罪行，那将要占领他灵魂的魔药。
在整个过程中，哈利一直搂着他，吻他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安静而绝望地告诉他什么东西。
终于，西弗勒斯能够理解那些话语了。
“我爱你，”哈利柔声说着。
哈利引着西弗勒斯躺回床上，然后握住他的双手，在上面洒下雨点一般的吻。
“求你了，西弗勒斯，”哈利恳求道。“别……我需要你。”
西弗勒斯把脸转向哈利，给了他一个微弱的笑容。“告诉我你需要什么，”他提出来。
哈利仍然握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不是什么。是谁。你。”
西弗勒斯伸出手，把他拉近。哈利坐在西弗勒斯身上，跨着他的腰。他们的手指猛烈地、几乎是痛苦地交缠在一起，哈利专心致志地看着他，安静地要求一个回答。
“你拥有我，”西弗勒斯小声说。“你愿意多久就多久。”
哈利咧嘴笑了，以一种几乎是孩子气的方式皱着鼻子。“那么就永远？”
西弗勒斯虚弱地回以微笑。“那么就永远。不管那是多长。”
哈利倾身吻他，但动作到一半突然僵住了，他的脸因为痛苦畏缩起来。
“哈利，怎么了？”西弗勒斯问——但他自己手臂上的烧灼就是答案。黑魔标记在召唤他。
“他在叫你，”哈利耳语，从他身上爬下来。“我可以感觉到。”
西弗勒斯坐起身，点了点头。“我很快回来，”他看见哈利脸上全然痛苦的表情，于是加上一句。“别担心。去你的房间，试着睡一会儿。”
哈利严厉地瞪了他一眼。“我认为不了。我知道我没法帮忙——但你回来的时候我会待在你身边。”
西弗勒斯重重叹了口气。“如果你一定要的话，”他咕哝，站起身，向卧室外走去。哈利与他肩并肩走在一起，穿过走廊，直到他们来到正门。
“好了，”西弗勒斯尴尬地说，往哈利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告别吻。“一会儿见。”
哈利点头，继续站在门廊里，直到西弗勒斯幻影移形。
西弗勒斯到达伏地魔所在的地点，看见这一次几个其他人也聚集到了这里。小矮星彼得，卢修斯·马尔福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跟伏地魔一起等着他。集会的地点是他们以前来过的一个荒废闹鬼的城堡。他们围圈坐下，都坐在看上去有几十年没人用过的椅子上。腐朽和霉菌的味道到处都是——西弗勒斯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似乎都不介意。也许贝拉特里克斯和彼得是无可救药了，但甚至连卢修斯看上去都没有受影响。就仿佛伏地魔的存在让他们全部都感到了束缚，不允许他们自己的感官和心智连接起来。
“欢迎，西弗勒斯，”伏地魔声音轻柔地说，但声音里有一股危险的暗流。“有什么新闻要报告吗？”
“没什么值得关注的，”西弗勒斯漫不经心地说。伏地魔又在探向他的心灵了，寻找着答案。西弗勒斯建立起防护，隔开他和哈利之间充满爱意的对话，还有麦格和邓布利多摧毁魂器的计划。
“骗子，”伏地魔暴烈地嘶嘶道。“渣滓。”西弗勒斯内心里打了个寒颤。
“主人？”他带着困惑的、卑微的表情问。“我怎么让您不快了？”
“那孩子知道终止材料的事了，”伏地魔坦率地说。“你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
西弗勒斯微微一笑。“因为我知道这不重要。他已经承认我是他的主人，还说他会从我的手中接受死亡。”制造一个假的精神影像很容易，伏地魔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干得好，西弗勒斯，”他带着毫不掩饰的高兴说。“确实干得好。还有你……你发现真相的时候惊讶吗？”
“是的，”西弗勒斯承认。“不过回过头想想，我不应该惊讶的。真是独一无二的计划，主人。”
伏地魔用黄色的、蛇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