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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这么做,也有一半是为了他司珐尔着想的,为什么那家伙却不肯站在他的立场为他想想呢!混帐,目中无人的傲慢混帐!最好再滚回娘胎,重新出生,这回别再把「良心」忘在娘胎里了!
离南夷使节团来访,还有一天。离西琉飒亚的诞辰,还有三天。
***
眺望着世间稀有的粉白冈岩所搭建而成的壮阔城墙,顶着一头在冬阳烈日下燃烧般的人红鬈发,女子高贵亮眼,散发成熟女子独有风韵的容貌,浮起嫣然的笑,仅止于唇色的笑展现出无比的自信与自傲。
头也不回地,她向着身边的人说:「想打落这城墙恐怕是不可能的任务了。该死,好羡慕啊!不愧是拥有天下第一难攻堡垒称号的西琉皇城,竟以如此奢侈的手笔来搭造。我们可是想要一块这种城石,都得花上大笔银子,还不能保证它能通过风大浪大的黑暗海崖,平安送抵国门呢。」
站在她身边,与她有着差不多身高,全身却裹在斗篷似的罩衫中,除了眼睛部位挖了一个大洞方便观看外,密不透风遮住了所有人视线的「神秘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我南夷露露就有这个怪癖好,越是要不到的东西,我就越想弄到手。回头,我就去向父皇请命,想办法打造一个不输给西琉的城门。」
发一甩,瞬间闪烁着火焰红光的南夷露露,不掩一双野心的金眼,噘起红唇说:「要不,就想办法把这座城门给搬回去好了,你说这主意怎么样?」
「……」神秘人没有出声,但那双由缝隙里显露的灰眼,充满着不安。
她见状,故意促狭地挤眉弄眼着说:「哎呀,怎么,在为故乡担忧吗?真是乖孩子。安心吧,我是在开玩笑的,真要搬这座城回去,也不见得有那么容易啊!」
终于,斗蓬底下传出了,介于少年与成年间,宛如夹着沙粒在讲话似的粗糙声音说:「这儿不算我的故乡。」
「说什么蠢话,你的故乡不是西琉是哪里?呵呵!」
斗蓬下的人继续坚持地说:「不是这里。我只在这儿住过短短的几周而已,不算故乡。我真正的故乡在山林里,在更北边的地方。」
「好好、我知道了,真啰唆。反正不都是西琉的土地,在北或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总算又重新踏上这西琉的土地了。我达成你的心愿,这份恩情迟早都会要你还的,你就擦干净身子等着吧!」
这句话像刺了斗蓬下的人一下,他缩了缩。
「好了,讲废话的时间结束,看样子城里的人已经摆好阵仗等着迎接我们了呢。非常好,真是令人期待啊!到底他们会派谁来迎接我南夷露露呢?呵呵呵。」仰头笑着的女子,意气风发的举起手,朝着身后大队人马说:「前进吧!」
西琉城内飘扬着无数的曼陀罗皇纹旗帜,紫色图腾犹如一圈驾云龙般环绕着,底下则是象征西琉国土的暗底,以鲜明的红色为背景。抢眼而夺目的纵横一错地满布着整座城的上空,夸耀着神武威扬的气势。
同时等待在城门内,数以百计的精锐兵卫,全副武装的骑乘着同样打扮得光鲜亮丽的骏马,手持着闪闪发光的黄铜长枪,准备迎接贵宾。
领头在前的,亦是夺取众人目光的焦点
一袭全自的簇新战袍,胸饰无数战勋,腰系金黄繐丝巾,佩长短双剑,足蹬高筒黑皮靴,华丽衣饰皆不敌自身锋芒毕露的男子,则高高在上地安生于一匹巨硕骏马上,任由微风轻卷,衣袂飘飘,傲视四力的态度却毫不动摇。
拥有传颂天下的绝俗美貌,冰凛而令人不敢稍有亵渎之心的男子,在南东国使节团纷纷入城后,便率先策马向前,恭敬说道:「欢迎来到西琉皇城内,余乃西琉护皇军元帅,谘国公,司珐尔,奉西琉帝君陛下之命,特来迎接垃护送南夷国长皇女殿下暨使节团一行前往皇宫。」
「果然是你,司珐尔。」
南夷露露挂着调侃的微笑,上下打量着他说:「到哪里都是一样,永远都这么醒目,教人无法不注意到你的存在呢!我在老家风闻你于西琉扬眉吐气,仕途顺遂,窜升得很快。护皇军元帅啊?谘国公?真是俗话说得好,士别三日,教人刮目相看。」
「久疏问候,露露殿下别来无恙。」司珐尔不改神色,也回以适切的微笑说。
「无恙是无恙啦,就是日子过得枯燥无聊了点,少了你,咱们南夷就没再出现比你有看头的男人了,唉!」一掉头,南夷露露接着向司珐尔身旁摇扇子的男人说:「宓勒,你可帮本宫安排好消遣的活动没?我可把在西琉的娱乐,全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小的不敢。」宓勒弯腰拱手说。「司珐尔元帅,咱们不该让露露殿下在外吹风太久。请露露殿下移驾到皇宫,陛下非常期待和您会面,设宴等着您的光临呢。」
「那我真是不能失礼了。」南夷露露说着说着,突然就抛开自己马儿的疆绳,秀了一手特技站在马背上说:「来吧,司珐尔,把你的前方空出来,本殿要跳过去和你骑同一匹马,那匹马好骏,我非骑骑看不可。」
四周围观的人与负责护卫的士兵们起了不小的骚动,唯一不觉意外的,恐怕就是那些跟随南夷露露而来的使节团成员,以及宓勒了。没错,熟知这位露露殿下特异行径的人,包括司珐尔在内,都不会为她这心血来潮的举动感到吃惊。
「殿下若中意此马,微臣可以让给妳骑,请不要做出如此危险的举动。」司珐尔说着,准备翻身下马。
「别动,你动都不许给我动!我偏要和你同乘一骑!」
南夷露露说着说着,整个人腿一跨,越过了半臂之距,攀上了司珐尔的肩膀,落坐在他身前说:「出发吧,本殿表现如此地「亲善」,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殊荣,是你独享的光荣呢。好好地驭马吧,司珐尔。」
「殿下还是老样子,这般我行我素。」
「彼此彼此,你还是这么懂得说些讨人欢喜的赞美话呢。叙旧的话多的是时候可以慢慢闲聊,快些上路吧!」眼儿一媚,南夷露露拍拍马背说道。
「谨遵旨意。」
看在南夷露露身为「使节」的特殊身分,司珐尔没有多作抗辩,「喝啊!」一声,策马徐付,而跟随的部队也紧接着出发。
谈起司珐尔与南夷露露的渊源,两人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熟识了。
当然,这位南夷国的长皇女,与他相识时身分自然也是皇女,但那时司珐尔不过是个小小的雇佣士兵,是个不分国家、不分地域,只要有人出钱就可以为主子卖命效劳的「低下走狗」,这亦是一般人对「佣兵」的看法。
因此他们两人的关系在当年,也像此刻他与飒亚的关系般,在南夷颇受非议。
司珐尔置这些世俗的想法于度外,根本没空理会这些琐事。他当时只在乎如何早一步获得力量,早一步掠夺机会,早一步得到更多更多的权力与地位。凭借着拳头与力气决定一切的佣兵社会,对他而言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他最后也如愿地靠佣兵这一行累积了大量的财富,也因此才能重回西琉赎回自己的身分与尊严,重新以「平民」的身分投效军旅,不再被「奴隶」两字所拘束。
身在南夷的日子里,露露殿下不曾遮掩过她对他的兴趣,而在司珐尔眼里,即使对方大他个五、六岁,只要是个合他胃口的女人,管他是皇女还是娼女,只要对方投怀送抱,他都一视同仁、照单全收,他在这些女人身上所要的不过是轻松自在的享乐,无意牵扯上什么情感,哪怕对象是皇女也一样。
也许是他太过一视同仁,到最后露露殿下受不了他身边莺莺燕燕的影子,气得先跟他断绝关系了。司珐尔根本不把它当回事,照旧在任务结束后,跟着佣兵们转战他国,就此结束他与露露殿下的那段过去。
回想起来,杀人、战争、双手血腥,找女人、交媾、夜夜笙歌,就是他那段气盛年少日子的生活写照。
要不是南夷露露来访,重新唤起他的记忆,司珐尔根本不知道原来他还保留着那段日子的回忆呢。
「我前些日子刚过三十五岁生日。」突然,骑乘在司珐尔前方的南夷露露轻描淡写地说。
「恕我补上迟来的道贺,诞辰快乐。」
南夷露露摇着头。「呵,我过了三十就不再有诞辰能快乐的想法了。」
「真不像是您会说的话。」
「是吗?其实女人都是胆小的动物,我只是性子比一般女人不像女人罢了,内心依然是女人。不过我提这年龄,并不是想要你祝贺我,而是……你知道吗?司珐尔,当我看着那曾经被你抚爱过的身子日渐衰老时,我就非常痛恨当年为何不强硬点,将你留在我身边。这十年来不管我和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我都忍不住要拿你和他们比较,可恨的是……品尝过极致佳肴后的胃口,再也不是寻常菜色能满足了。」
她将手叠在司珐尔的手臂上说:「你瞧我,失去了当年的美色了吗?」
「您风采依旧,不减魅力。」他只是说出南夷露露期盼他说的话,至于真不真心并不重要。
她回眸盯着他,噗哧的笑了。「你真是坏透了,以为过了十多年你会变,你只是变得更坏,更知道该怎么让人心花怒放。也罢,就算你说谎,我也是甘心被你骗的。」
断了笑声,她扭回头直视前方,目光狡狯地一闪说:「我想不需警告你,你也该知道「来者不善」四个字吧?司珐尔,做好心理准备了,我……是来追回我逝去的,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我会谨铭在心。」
前方已可看到皇宫入殿的大道,司珐尔脚下一蹴,马儿开始由慢行转为快步前进。不论南夷露露心中有何打算,他都无意再重温旧梦,他此刻眼中只有一人,而此人正等待着迎接他们的到来。
「陛下,可以看到使节团了。」
护卫长阿山的禀报,让飒亚由内殿步向接待贵宾的高台外,底下多达数十级的高耸台阶,铺着红紫色的长毯,两侧则有手捧花瓣提篮的侍女们,等着为贵宾们撤下象征祈福与视愿、洗净的花瓣。
来了吗?飒亚注视着烈日下,数百人马阵仗中,显得特别亮丽突出的高大骏马,以及马背上的骑士,熟悉的高大身影前还有另一名陌生红发女子。
为何?……飒亚难掩困惑地看着他们越来越接近,一颗心亦在胸口中苦闷地跳动着。这名女子很明显地该是来自南夷国的皇女,然而她为何一脸与司珐尔再熟识不过地谈笑着?同时司珐尔也不像过去对待大部分女子般目中无人,他看着她的眼神,有着「特殊」的意味。
振作点!对方可是西琉国的贵宾,身为主人的自己,怎可在此场合失态地流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呢!
司珐尔与该女熟识,这又如何?他认识的女子在这世上,恐怕没有成千也有上百。莫非要一个个去点名、去认识?太可笑了!
「陛下,容我为您引见。」
就在飒亚重新恢复镇定的时候,他们已通过了花瓣洗礼,步上台阶,来到飒亚的跟前。「这位就是南夷国长皇女,南夷露露殿下。」
火红耀眼的发,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而那双金眸也漂亮得不像真的。飒亚不知她多大岁数,但那股自信成熟的风韵,绝非寻常女子能模仿得来,她也许不是最年轻貌美的女子,但她绝对是最吸引人的尤物。
与同样拥有傲视群伦出色容貌的司珐尔并列,却仍不会减去半点自己光芒的她,不知怎地,刺痛了飒亚的眼。
「露露有幸晋见陛下,诚惶诚恐。」
先是行了个宫廷大礼后,该名女子便直率地抬起头来说:「我是听说过西琉皇帝陛下年少、俊秀无双,未料今日一见,真是叫我吃惊啊!天下竟有这么俊俏的皇帝,真叫人羡慕西琉人民的好运,不似我们南夷,只有一位老态龙钟的皇帝,一点看头都没有。」
笑嘻嘻的,她继续说:「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我也想生在这个有俊俏皇帝,以及天下第一美男子将军的国度里!」
一时之间,飒亚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称得上「冒犯」的言词。
「露露殿下,请您收敛些吧。」司珐尔代飒亚回道。「这儿可不是南夷,陛下不像您习于这类的玩笑话。」
「那我真是失言、失言。还请陛下不要介意。」
飒亚勉强一笑。「朕不会放在心上,倒是见识了南夷女子的豪放,也开开眼界。」
「多谢陛下不怪之恩。」南夷露露再弯身说。「若以后还有失言之处,也请陛下海涵,就当我这乡下人没有见识。」
「露露殿下客气了,朕已设宴款待诸位,请上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