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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那又如何?早在他祖父当政时,王室就开始暗地里削弱神院的实力。现在,除却在民众心中不变的尊崇地位,神院祭司不过是历代君王的傀儡而已。
而……上代的国君,他的父王,更是一个将神院祭司压在身下的男人。作为回报,上代祭司正值壮年时的离奇死亡,虽被遮住了风声,想来也是他父王的“杰作”。
抱紧怀中的人儿。
祭司之位必须由国君指定,只要他愿意,再过些时日,也可以以此为由把这个精灵锁在身边一辈子……
一辈子?!他在想什么?!
夏侯因为自己刚刚的想法猛一激灵!随即推开满脸依恋的少年。不过是个想要亲手毁灭的玩物而已!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该死!”咒骂出声,吓了原本伏在他怀中的诚儿一跳。
犹豫地开口询问,“夏侯……”
居然还准了他喊自己的名!
锁紧眉,夏侯起身开口:“没事,朕只是忽然想起一些需要处理的事务而已。”见他脸色阴沉地起身,诚儿忙坐直身子。
这几日夏侯的起居只要是他能做的,便都亲自替他做了,更衣这种亲密的事更是不由他人代劳。只是,今日他手还没触及挂在一旁的衣物,夏侯便明显不耐烦地挥开他,“朕自己来,你昨夜累了,歇着吧。”说完也不叫其他侍者,自行穿上衣物,紧锁着英气的眉,离开了日华殿。
这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游戏,还是……早日断了它吧……ED9CDF4240:)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怔怔地看着挺拔的背影,诚儿维持着被夏侯推开时的模样,摊在床上,不知所措。
似乎总是这样,每次他的心被甜蜜充满时,君上都好象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对他的态度也会马上转折。
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偏生每次询问,都会被君上敷衍过去。他虽单纯,却也机智,能觉出不对之处。只是,毫无保留地眷恋着君上,情绪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喜怒牵制,心,却全然不知他心中所想。
真的……好苦!
两名白衣侍者见夏侯因离去,立刻进来为诚儿放满温水,却只在一旁立着,并不上前。原来,诚儿还是无法忍受自个儿的身子被除夏侯因以外的人碰触。所以只要夏侯不在,他都会屏退其他人,自己动手清理欢爱后的痕迹。
挥手令侍者退去。心口处好酸,有什么东西不断翻腾着,叫嚣着上涌。眼窝一紧,诚儿无助地缩起身子,将头埋入水中。
良久……
如梦湮花般的美貌,自水中抬起,覆满了剔透的水滴……
“君上,还是不要去了罢……”不敢抬头看夏侯因阴沉的脸色,紧跟在他身旁的侍卫统领罗青忍不住,硬着头皮开口道。
哎……老天爷可怜可怜他们这些奴才吧……瞧君上这模样,不用说也知是为了日华殿的那位美丽的继任者,看样子君上还是满在乎那位小主儿的。
至少,自己这打小就跟着君上的人还从没见君上这般动气过。
冷哼一声,“罗青,你这可是在教朕怎样做事?”
停住脚步,夏侯因回头看着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的下属。若说这世上还有人可令夏侯因信上一分的话,也就只这从小一起长大,替他挨过不少暗刀的罗青了。
但,毕竟只是一分而已,当年王后饮下的毒酒,怕是也在年幼的主子心上留下了不可消磨的痕迹。
“罗青不敢!”奴才不好当啊!豆大的汗顺着罗青刚毅的脸留下。
不再开口,夏侯因继续向着祭司所在的西院走去。
罗家辅佐王室已逾三代,当然明白神院的实力今非昔比。但君上这明摆着去了没什么好事的样子,毕竟有些……暗叹一声,罗青快步跟上急行的君王。
“不知君上驾临,墨泽来晚了,还望君上恕罪。”
和诚儿简直是如出一辙的轻灵气质,白衫上绣满梦湮花文的祭司淡淡开口。低头行礼的一瞬,眼中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阴狠。再抬头,却是如初的云淡风轻。
“祭司不必多礼,朕这几日一直忙于政事,甚少来此探望,还请祭司莫怪才是。”嘴上说着客道,夏侯因锐利的眼,放肆地看着已到中年的祭司。
岁月非但未在俊美的脸上留下丝毫衰老痕迹,反为他添了几分少年人无法相比的成熟魅力。若不是早知他与父王的关系,他的那份置身世外的淡雅,还真真差点瞒过夏侯因。
转身为君王斟一杯花茶,墨泽直接道:“既然君上忙于政事,恐怕诚儿在您那里,也只会平添君上的困扰吧?”
抬头,微笑着接道:“诚儿这孩子自小易得风寒,那日幸得遇见君上,不过,想来这般时日,他的病也该好了。继任者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牢烦君上差人将他带回,好吗?”
对上意料中愠怒的眸子,墨泽脸上,笑容依旧。
将诚儿送还么?已过了一个多月,若在平时无论多娇媚的人儿,自己也早就腻了。墨泽的话虽直接,却也算为自己找了个台阶,若顺着将人送回……
脑中立即闪现的竟是诚儿含着泪水的清澈眸子,夏侯因脸上阴晴不定。
随手将桌上的茶送至嘴边,抿一口,竟带着微微的苦涩。
“这是自然。那少年的风寒早已好了,不过是朕看着他十分入眼,这才多留了他几日。未曾想竟耽误了他的正事,朕回去后就将他送回,祭司以为如何?”
“如此,墨泽便代他多谢君上了”
寒暄一番,夏侯因伪笑着离开,罗青紧随其后。果然,刚一出了祭司的屋子,夏侯因脸上的温度立刻下降,惹的跟在他身后的罗青一阵恶寒。
“出来吧。”低头继续侍弄手上的花草,白衣的祭司轻声喊道。
一个身影犹豫地自屏风后走出,清秀的脸上有着些许疑惑跟不解。微一皱眉,“祭司大人,诚儿他……果真是在君上的日华殿么?”
来人正是继任者中与诚儿最为要好的真儿。
显是有些失望的叹一口气,停下手中动作,墨泽背对着身后懵懂的少年道:“莫要胡乱猜测,诚儿他……不会做这般让我失望的事的,你……下去吧。”
略微一顿,对着脸上留有不甘即将跨出的少年补充道:“莫去诚儿当日失踪之地,切记!”
少年猛一回头,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慌忙掩饰。只答道:“真儿明白。”
看着少年身影完全消失,墨泽脸上露出一抹讥笑,修长的手温柔抚着两朵紧挨着盛放的美丽花朵,两指用力一折,那白色的花便有一朵无力的跌入坛中,沾满尘埃;而另一朵勉强留在枝上的,此刻也因伤了枝茎,狼狈地垂着头,全无了刚刚的神采……
第 6 章
无力的靠在窗前,诚儿望着窗外的似有些清冷的月色,君上自早上走后,一直没有回来。倒底是哪里出了错?眉,越锁越紧,却,终是不知啊……
“公子,君上回来了。”
一句话将窗前陷入沉思的少年及时拉回,飞快起身,身形还未至门口处就撞入一具熟悉的怀抱中,贪婪地呼吸着君上怀中的空气,诚儿将头埋的更深。
清晨离去,夜中而归。没有人可以告诉他君上的去处,也没有人告诉他该如何排遣独自一人时的寂寞。
“诚儿等了君上一天……”没有抱怨的语气,只是听来另人略感忧伤。
不是已经这样十四年了么?为什么短短的一月之内,竟变地如此贪婪?如此依赖?
微微一笑,夏侯因淡淡拉开怀中的人儿,将视线转到桌上已放凉了的食物。
“怎么?今日的饭菜不合口吗?”
“不是。”轻轻摇头,诚儿仰起精致的面容,“诚儿,原本以为君上会回来,陪诚儿一起吃的。”只是没有等到而已,只是想再等久一些而已……
还是学不会掩饰的回答啊。夏侯因挑眉,轻笑着拉着他一同坐到桌旁。“朕这不是回来了么,刚好,朕也有些饿了。叫他们重做一些如何?”
“好。”任君上牵着自己的手,诚儿乖巧地点头。
一旁的侍者得了令,立即俯首退出。
“诚儿,这几日可曾想念祭司及其他继任者?”感受着诚儿细致的骨节,夏侯因不着痕迹地开口。
微有些内疚地点头,少年呆呆地望了眼近在咫尺的君王,“祭司大人不知怎样了?他一直待诚儿很好的。”
微一顿,夏侯因将他揽入怀中。“朕今日见着祭司了,”掌中的小手略一僵硬,夏侯因继续道:“他也有提起诚儿呢。”
“……祭司大人……有生诚儿的气么?”垂下眸子,浓密的睫毛立刻在眼帘处投下一片阴影。
“为什么生气?朕告诉他诚儿的风寒已无大碍,祭司还盼着诚儿能早日回西院呢。”
感受到诚儿刚刚放松的身子,猛一绷紧。夏侯因将他身子转过对着自己,唇印上,带着往日一贯的霸道作风,横扫了诚儿的口腔,卷起青涩地回应自己的舌纠缠。
“禀君上,要将晚膳端进来么?”门外,一人恭敬地问道,暂时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却也令诚儿再次陷入夏侯因刚刚未说完的话中。
晚膳看起来很美味,他却无心进食,只在夏侯因的督促下,匆匆吃了些不知味的菜肴。
“怎样?吃饱了么?”见他停箸,夏侯因问。
“恩。”
“那今日便歇着罢,朕抱你过去可好。”在他颈间笑吻,惹来预料中的轻颤。夏侯因起身抱他入内室。
温柔的吻和爱抚……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还这么不安?君上……你在诚儿身边么?
伸手抱着身上的夏侯因,不肯让他离去,诚儿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
一夜的欢爱使诚儿无力地陷入沉睡,夏侯因轻轻将他拽着自己衣角的手移开,尽量不触醒熟睡中的人儿,起身,让一旁的侍者熟练地为他更衣。
“罗青。”迈出日华殿,夏侯因轻唤。
“臣在。”
“待他醒来后,送他回西院,不必再来见朕了。”意外地,心竟有一丝轻松。果然,他在自己心中也并无什么独特之处吧?
早料到的事情,也不必有什么疑惑。“臣遵旨。”罗青起身。本来就是,留那少年这么久已经是天大的恩惠,君上怎么会为了一名男宠而与神院闹翻呢?
得到肯定的回答,夏侯因不再回头,转身向月华殿走去。昨日那些凌乱的奏折,也该整理一下了吧?
“恩……”从睡梦中醒来,诚儿不由自主地向身侧的方向靠了靠。“恩?”没有熟悉的宽阔胸膛给他依靠,他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
没有……没有君上……
心越加不安。在浴池中清理完身体后,诚儿忍不住叫进门外的侍者问道:“君上今早去哪里了?”
两名侍者互相对望一眼,其中一人道:“回公子,奴才等人不知君上去处。”
“那……下去吧。”
这股不安的感觉……从昨日起就一直盘旋在心头,故意忽略君上昨夜的话,却还是无计可施么?眉紧锁着,诚儿麻木地穿上衣物。
失神地走到日华殿外,只见一位禁军打扮的男子快步向自己走来。诚儿愣住,想起此人常跟在夏侯因左右,或者知道君上的去处,便站在原地不动地等他。
罗青还未来的及开口,倒见这明丽少年一脸期盼地问道:“将军知道君上在哪里么?” 他身为殿前禁军统领,在神院更是紧守夏侯因身侧。这诚儿平日里眼中只看地进夏侯因,也就难怪他只是看着罗青眼熟,却记不得他是谁。
不知怎地,见惯了此般向自己打听君上消息的少年和女主儿们,罗青第一次有些不忍看这轻灵少年一脸期盼变成失望的模样。但,再是如何不忍,他毕竟也是见多了这般情景,想起君上的命令,遂铁了心开口道:“诚儿公子么?”
“我是。”少年急切地点头,然,脸上的喜色却在下一刻,消失殆尽。
“在下乃殿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