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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德里密不愿意说,至少在表面上,他不愿意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隔了半晌,史昂终于在电话里下达了指令。
“不要勉强了,今天到此为止吧,”他说,“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你用不着想太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保证完成我交待的事就好。”
“是,谢谢老板。”
听到电话里传来挂断的盲音后,德里密才收起电话。
就在这时,瞄准镜里把他的狙击目标档了个严严实实的撒加突然转过脸来对他微笑!
……真的是在对他笑吗?德里密不敢肯定,毕竟相距10公里以上,撒加应该不会知道他的存在才对。
可那亲切而温和,同时却又带着一股令人骨髓都要僵透的寒意的笑是真真切切的,那一双蔚蓝色的眼睛也的确是在看着他。
德里密的背心再度渗出了汗!
相距10公里以上,撒加应该觉察不到他的存在,可如果他觉察到了……或者是他早就知道……饶是沉着冷静的德里密,想到这里,心里也不禁一阵发怵……
……
就在表面看来风光无限的智能联合正在进行悄无声息的内部斗争的同时,地球这颗蓝色行星上的各个角落里,各种形式、各种规模以及各种层面上的战争也相继爆发,并向全世界慢慢扩展开来……
“死了么?”地上的尸体被一只随便伸过来的脚踢了踢。
回答他的是一声枪响,尸体眉心多了一个弹孔。
“现在肯定死了。”枪响后,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不自量力的家伙,居然敢独自潜进来刺杀欧多西斯大人。”
“多半又是那些所谓‘民主党派’搞的鬼,”开枪人道,“最近他们的活动相当频繁,我们得小心些。”
“知道,把尸体搬走吧。”
“威斯康丁大人。”
“问出来了吗?”威斯康丁慢吞吞地啜着杯子里的芹蒂酒,懒洋洋地问。
“没有……他在牙齿里藏了毒药。”
“真是愚蠢,”威斯康丁淡淡地道,“扫描他的脑子,再把有用的信息整理后向我汇报。”
“是。”
“智能联合的人都是恶魔!真神是不会原谅他们的!”
“看来我们先前的做法还是太温和了,现在我们得用些手段,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对他们的愤怒!”
“理当如此,现在有很多真神的儿女表示随时愿意和那些恶魔同归于尽。”
“你去挑选一些勇士准备手术,现在是他们为真神、为我们全阿拉伯民族献身的时候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昏暗的灯光中,说话的人拍案而起,“智能联合的存在已经背离了社会发展的规律,以前我们被他们所制造出来的虚假表象给愚弄了,现在事实证明,他们除了危害人类、妨碍全世界的恢复和正常运转外做不了其它的事!”
“不过智能联合太强大了,连政府都不敢公开和他们作对,我们又能做什么?”旁边有人表示异议。
“目前是没有,不过只要大家联合起来,到时候总会有办法,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更多的人知道,智能联合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受欢迎的!”
“有道理!”其余的人纷纷表示赞同。
“我们成立一个党派吧,好让智能联合知道世上又多了一个势力反对他们!”
“……智能联合驻亚洲东北部的代表今日遭遇来历不明的武装袭击……据称,此恐怖分子一行7人极有可能是西亚激进组织成员……除1人重伤尚在医院抢救外,其余6人全部被智能联合自卫队击毙……”
“每日快讯消息,今日智能联合驻北非代表继亚洲东北部代表后也遭遇武装袭击……这是本周以来媒体所报道的第5起智能联合股东遇袭事件……有目击者称,此13名持枪匪徒均被遇袭的股东当场击毙……”
“法新社报道,今日约有近千市民在市政府大楼前聚集,联名抗议智能联合以自卫名义任意对嫌犯刑讯逼供甚至任意屠杀……”
……
亚历山大智能联合大厦——
史昂坐在一张罩着豹皮的宽大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撒加坐在他的对面,手里也端着一杯酒,不过却是白兰地。
两人相对而坐,默默无声地对饮。无论是在史昂还是撒加的记忆中,父子俩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对饮还是第一次。
两父子一起对饮,却是人各一瓶酒。
仔细比较这对父子,会发现他们其实惊人地相似,气质、笑的样子、坐的姿势、喝酒的时的种种习惯……虽然是两个从长相到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可一旦站在一起,无论谁都看得出来,此二人同承一脉。
撒加欠了欠身,从面前的茶几上拿起酒瓶,往手中喝空了的酒杯里斟酒。
这瓶酒也是他自己带来的。
Camus XO Supérieur,白兰地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酒,原因自然不言而喻。他好酒,也喜欢红酒,而史昂这里也从不缺包括红酒在内的各种好酒,可撒加似乎就是不愿意在人前和史昂共饮同一种酒。
这是一种公然的暗示,意喻儿子和父亲不是一路人。史昂对此非常清楚,可从来都是一笑置之,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已至而立之年思想却依旧不够成熟的儿子又一个任性的举动。
这样的两父子,在几十年后突然想起要坐在一起喝一杯,任谁都会觉得有些突兀,而两人就这样各喝各的一直坐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没有。
这样沉闷的对饮究竟是谁先提出来的呢?不问也罢,因为这个问题对这两父子来说都不重要。
“父亲大人,祝您健康。”终于,撒加向史昂举了下酒杯,打破了沉默。
史昂不动声色地牵扯了下那弧线优美的唇角,也举了下酒杯以作回应:“谢谢,我亲爱的孩子,不过,如果刚才那句是你的真心话,我会更高兴的。”
“父亲大人何出此言?”撒加微笑着问。
“这个我们彼此都很清楚,好歹还是两父子,就用不着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装了吧?”史昂波澜不惊地淡淡笑着道,“要是你在心里有一天不咒我死,我就已经很感宽慰了。”
撒加呵呵笑开了:“您太多虑了,父子俩哪来的隔夜愁呢?”
“是么?”史昂眉头一挑,“那你对我的好意为什么总是那么粗暴地拒绝呢?要知道,儿子,这在外人看来可都是大逆不道的事。”
撒加耸动着肩膀,从喉咙里挤出一串古怪的咯咯咯的笑声。
“您不会是指那天我把您派到我房间来的那个可人儿赶回来的事吧?”他带点调侃意味地作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您这份好意太重了,我可无福消受。”
史昂盯着自己这难以捉摸的儿子看了片刻,突然也笑开了:“这种自谦你不觉得太过做作了么,儿子?谁都清楚,以你的条件,就是再好的女人也消受得起。”
“可是您要知道,我精力有限,一次只能应付一个呀!”撒加答得十分露骨,“如果还要加上一个女人,我怕我就没有什么余力来应付企业的工作了。”
“很简单,”史昂的微笑里一下子渗入了大量冷酷的成分,“旧的甩掉。”
挂在撒加嘴角边那抹优雅迷人的淡淡笑意一下子被一种压抑的怪异情绪扭曲了,他那双亮得刺眼的蓝眼睛盯着史昂看了一会儿,缓缓地道:“父亲大人,只有您……只有您,我可以当作是您老糊涂了,说的胡话。请您以后别再让我听到这些胡话,好么?”
只要不聋的人,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撒加用那文雅的语调说出了“老糊涂”这样难以令人想像的粗言鄙语,而且还故意加重了语气,生怕史昂听不出来。
史昂并不是老糊涂,他当然听得出来。
和撒加一样,要是换一个人对他说这种话,一定会不得好死,谁都知道,史昂最忌别人说他“老”,可面对他指定的继承人,他却仍然保持着那上流社会的绅士风度和迷人的微笑,一点没有动怒。
“孩子,”他柔声道,“要我提醒你现在你为这个低贱的合成人奴隶往自己身上招来了什么吗?”
撒加眯缝着眼,仍然在笑,可这笑已经变成了冷笑。
“谢您的好意,”他说,“我十分清楚。没办法,您儿子我就是这么一个变态,改不了了,这不是您在招我回企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的么?”
当然,撒加早年离开智能联合,直到2年前又回到智能联合,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没一件能瞒过史昂,也包括他和卡妙,也就是那个低贱的合成人奴隶之间的事,史昂也都心知肚明,可他仍然以提供给撒加所需的人力物力寻找卡妙为条件强逼撒加接受了他所赠的10%的智能联合股份回到了智能联合。
“孩子,”他不慌不忙地啜着杯子里的酒,“我的印象中,你的性取向一直都是非常正常的,正不要提对合成人的嗜好了,我一直都很好奇,是什么让你改变的?”
撒加闭目不语。
“PPX—023我也见过几次,”史昂继续说,“容我直说,他除了那和安琪拉一模一样的高傲外,在本质上和其他合成人奴隶也没什么区别。”
撒加又睁开了眼:“父亲……”
“如果让我用最简短的形容来概括他,”史昂嘴角边浮起一抹浓重的轻蔑,“我倒想起了中国一部古典小说里的一句话,就是‘心比天高,身为下贱’。”
“父亲!”撒加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极度凶狠残酷。
“嗯?什么?”史昂半闭着眼,不紧不慢地问。
瞬间,撒加脸上又切换为那公式化的微笑:“您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只要试着想想,我一开始就是不正常的,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如您所说,我们之间的分歧再大,也是两父子,我身上流的可是您的血,遗传些您那非常人的思想和心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史昂的眉眼狠狠地抽动了一下,撒加的意思分明就是在骂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个变态,这让他十分恼怒。
“其实一直想不通的是我,父亲,其他人可以看不起合成人,可唯独您没有这个资格,”撒加随着他那不经意间从喉咙里挤出的怪异笑声咧开了嘴,“天知道您为了保持您的青春美丽在自己身上做了多少次人工器官移植手术。您的整个身体,有多少是人工的,有多少还是自己的,您还有数吗?父亲大人,您一边鄙视着合成人,一边却把自己的身体改造成与合成人差不多的半人工体,这样的您,生下并选中的继承人,德行又能好到哪里去?”
史昂那漂亮的脸犹如一幅被扭曲的油彩画,闪现着阴晴不定的表情,可那双眼睛却像嵌在画上的两颗宝石一样,始终在那一团揉乱的色彩上放着阴冷刺眼的寒光,他发怒了!
许久,他才动了动嘴角,重新牵扯出一丝笑容,盯着撒加,用一种陌生的冰冷声调,缓缓地道:“所以,孩子,你在杀死自己的同胞兄弟并残忍地放火把他烧成了一具焦尸时才没有丝毫的难过是吗?”
撒加呵呵冷笑。
“我只是在几个月之前抛弃了他,和您在二十几年前就抛弃他相比,我觉得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不是吗?”他轻声道,“请别忘了,他在是我的同胞兄弟同时还是您的亲生骨肉,从发现了他的资质没达到您的要求起,您当他是您的儿子了吗?不过,这对您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因为在这之前您已经抛弃了不知多少个‘没有达到您要求’的我的兄弟姐妹,现在他们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流浪,还不知道呢!”
史昂大笑:“说得好,那么,我们父子俩果然是同出一脉吗?”
“我们都不正常,父亲大人,”撒加暂时收起了笑容,淡淡地道,“不管我们表面看上去有多么风光多么气派,可你、我,如果上天还有眼,姑且也算它一个,我们心里清楚,我们内里比谁都龌龊,当年我就是不想变得和您一样才离家出走,可经过这么多年的流浪,我终于发现,天性如此,逃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那么,那个合成人奴隶是你下定决心不再逃避自己本性的证明吗?”史昂冷笑。
“算是吧,”撒加微微一笑,将杯子举到唇喧,浅啜一口,“和影子总是追随着光而存在一样,我这样的人会被他那样的人吸引其实是理所当然的,您可能不明白,当然,我也不强求您能理解,只是请别在我面前污辱他。”
“那么,儿子,”史昂放下酒杯,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我们暂且抛开那些虚无飘渺的哲学观,从现实的角度来看你这个问题。要知道,你始终是人类,而他是合成人,而且他的躯体经过再造,寿命起码还有好几百年,而你却活不到两百岁,到时只会留他独自在世上承受孤独和痛苦,你认为这种……我们姑且称之为恋情吧,结果会好么?嗯,另外我还得质疑那个合成人奴隶会不会真的为你辞世而伤心,这个你是深有体会的,不用我多说什么。”
撒加一时间没有回答,仿佛是很认真地思考着史昂的话。
“另外,一个人的一生中,爱情毕竟只占其中一部分,否则他的人生就会失衡,”史昂又道,“孩子,你难道就没有发觉你现在已经严重失衡了吗?你就像吸毒成瘾一样地迷恋着这个合成人,你知道这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