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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越来越靠近那个高速旋转的高压电体。根本不用动脑去想,我几乎立刻就猜到他想干什么。拼命摇头才想到他看不到,想开口又没办法。我就像中了邪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闷油瓶,我想我当时的表情肯定很狰狞。闷油瓶是什么样的人,一直以为下了斗他是最靠谱的人,可是现在他要做的事情我真的一点都看不出靠谱在哪里。
白骨墙的电流很强,时不时还会冒出点小火花来。而闷油瓶,就那样,站在那东西面前,背对着我,背停着笔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没用,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看着闷油瓶提起刀,干脆地朝那道墙劈了下去。金属和电流接触的瞬间,火光大作。好死不死这时候想到电流强到一定程度是可以硬生生把骨肉撕裂开来的。闷油瓶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火光还在持续着,我闻到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奇特的气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妈【河了个蟹】的!这是焦味啊!
☆、原委
一想到闷油瓶现在的情况我就顾不上太多地挣扎起来,可是这见鬼的蛛丝居然比我想象中的坚固很多,任凭我怎么晃荡挣扎它都没有反应,连一点点的松动迹象都没有。闷油瓶那边依然在持续着挥刀的动作。小花和黑眼镜也只是在一旁看着,两个人都没有动作,我想刚才的一番争吵已经让他们知道阻止不了闷油瓶。
我再看向闷油瓶的时候,刚好看到他浑身剧烈震了一下,被弹开了好几步,向后滚了几圈后才勉强稳住身体。我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够了。。。。。。
够了。。。。。。
我拼命张口,按电影的桥段,这种关键时刻我的潜能应该得到充分的激发,然后自己挣脱束缚,安全落地之后拖闷油瓶脱离“苦海”,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除了满嘴的血腥味,什么都发不出来。现实有时候真他【和谐】妈现实。
声带大概真的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我乖乖闭上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引起他们的注意。眼看着闷油瓶又站起来,虽然动作有点缓慢,但是还是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走上前去。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知道闷油瓶是为了救我才会这么不要命,但是心里总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眼看着闷油瓶又要举刀,我一眼瞄到自己脚上的鞋子。对啊,我只要制造一些动静让他们注意到我这边就好了。我一边努力盯住闷油瓶的动作,一边努力蹭脚上的鞋子。因为要防戈壁的风沙,鞋子的密闭性很好,也很贴脚——换言之,就是他娘的难脱!
加上我双手双脚都被分开固定着,现在已经麻【和谐】痹得不听使唤了。我用力扯着右脚的线靠近左脚,然后蹭着左脚鞋后跟,蹭松了之后,奋力甩了一下脚腕——我真的是“奋力”,无奈实在没力气。
其实我的脚底下还有很多交错的蛛丝线,还有一些被吊着的白骨,照鞋子原本掉下去的那种趋势估计他们那么远是肯定注意不到的,不过俗话说无巧不成书,鞋子掉下去的时候刚好掉到一具白骨上,估计它的历史比较久,就这么轻轻一碰就散了架,“刷拉拉”的就往下掉。我闭上眼默念“莫怪”。
黑眼镜的耳朵好,立刻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往我这边走过来。只是他完全没有要抬头的趋势。我趁着他走到我脚下的时候,把另一只鞋子也甩了下去,刚好砸在他头上。看他抬起头,我裂开嘴就朝他笑,然后拼命示意他快叫闷油瓶停手。黑眼镜会意,掉头就向闷油瓶跑去。小花先走过来,抬着头,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笑看着我(据说小花当时看到我的瞬间就想到了挂腊肉。。。。。。)。
闷油瓶和黑眼镜也过来了。闷油瓶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他的脸和手上几乎都是大块大块的焦黑,也不知道有没有内伤。那个神一般的闷油瓶啊,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和他视线对上的时候,我的眼眶忍不住就热了。
小花拍了拍闷油瓶,又抬头看了看我,道:“现在不是搞深情对望的时候,先把小邪放下来再说。”闷油瓶点了点头,就把刀放下观察起周围,被小花一把拉住,指了指自己说:“我来。”闷油瓶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小花抬头朝我扯开嘴角,道:“美人儿,等小爷来救你。”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不愧是见惯大场面的解家小九爷,什么场合都能谈笑风生。
小花把身上的负担都卸了掉。这次他没有用他那根特殊制造的棍子,而是在嘴里叼了一把短匕首。他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扯了扯一根蛛丝线试了下强度,然后拉着线退了几步,拉紧,助跑。眼看着就要撞上墙壁的时候,只见他手腕一翻一转把线收短,脚踩上墙壁,接一刻不停地踩着墙面就像在平地里一样地跑了起来,再借助惯性在空中甩到另一根线的附近抓住。
小花的动作看起来很轻松,但是我实在无法想象他是怎么练就的这一身功夫。我看着他像耍杂技一样在空中来去自如,一下就到了我身边,一只手抽出匕首翻手几下,我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就感觉自己的手脚都一松,遵循地心引力就往下掉去!
我用力闭起眼睛,心想完了,这一摔看来是免不了了。想不到小花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借着蛛丝线的牵扯在半空中还能拉了我一下,让我下落的速度一下子降了个档次,不然估计我的脸要摔成平面了。不过这一摔还是很有分量,落地的瞬间我甚至觉得眼前黑了一下。
我趴在地上看着小花轻轻巧地落地,还带个漂亮的转身,心里恨得牙痒痒。我揉了揉腰,站起来一抬头就和闷油瓶近距离打了照面。一直以来我都有一种感觉——闷油瓶的眼睛里装了一个我所不知道的世界,一旦和他的眼神对上,就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进去。闷油瓶就那样看着我,毫不避讳地和我对视,那眼神让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可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我也只是着了魔一样维持这一个姿势和他对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闷油瓶的嘴唇动了动,我以为他要对我说什么,结果他只是说了句走吧,转身走回去捡起他自己的背包。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发傻——这反差会不会有点大,刚才那个拼了命想救我的闷油瓶是被上身了吗?黑眼镜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别在意,看哑巴那样儿估计是害羞了。”一听这话我就忍不住想翻白眼。小□直无视一脸□的黑瞎子,拉了我一下示意我跟上他们。我活动了一下手脚,忍不住腹诽起来,这闷油瓶的脾气真是比女人还善变。
在我被吊在半空的那段时间闷油瓶已经找到了破解机关的方法,整个过程我没有看清,我只知道他在几面墙上的几个地方分别按了几下,半空中飞舞的那些白骨竟然同时散了架,纷纷落了下来,场面倒是颇为壮观。我抬头看了看空中仅剩的那些线,心里还是有点余悸。
少了遮挡,出口一下子就出现在我们眼前。小花确认了我身上没什么严重的伤之后我们就决定继续往前。一切突然变得顺理起来,唯一让我郁闷的就是闷油瓶的态度,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刻意跟我们保持距离,虽然没有肢体语言,但是他全身都散发着这种气息——这对他来说就跟吃饭一样简单。隔了太久,现在的我居然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样的闷油瓶,只能时不时用眼角瞄他。
其实这个墓室也不大,出口离我们不远。出口的地方只设置了简单的机括,可能墓主人是觉得能闯得过“坟舞”的人也没什么机关能拦得住了。这种机关根本没什么值得我们为难,但是当闷油瓶就要动手开门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门上有些花纹,凑近了看才发现这是某个朝代的文字。这些字都刚好在视线齐平的地方,似乎是刻意想让人看到的。只是手电的光范围比较小,没有照到门上的话乍看之下就只是一些没有规则的花纹,而且这些文字的年代很久远,如果不是因为我一直研究拓本,可能根本看不出来它们是文字。
我连忙阻止闷油瓶,提着灯上去研究起来。这些文字显得很艰涩,而且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文字的排列顺序似乎是被打乱了,我费了半天才琢磨出了里面的一部分意思。小花看不懂,等我一直起身就催我翻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们。这个墓是一个能人异士设置的,从一开始的鬼婴墓和诅咒都是为了引我们发现这个墓,发现这个墓里他花了毕生心血设计的机关。另外按上面的文字说明来看,这个墓里有能使人脱胎换骨起死回生的奇药,但是另一方面,这个墓也是所有身中诅咒的归宿,上面写着:回天无力者,驻“坟舞”。。。。。。
☆、通道
“就这样?”小花听我说完问了句。我点了点头,“不然你还想它写出点什么?风流艳史?”小花白了我一眼:“你是被那个胖子带坏了吧这是。”我耸了耸肩。
和小花开开玩笑是为了调节气氛,小花的用意大概也和我一样,只是闷油瓶完全不领情,自顾自就动手开门去了。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随着”咔嚓“一声机括开启的声音,门往两边缩进墙里,门刚开启的瞬间,我好像看到门后闪过一抹异色,只是眨眼就没了。
门完全打开之后,眼前一片豁然。因为没什么遮挡物,我们站在门口就能看清楚墓室的整个设置,可以说是一目了然。照以往,这种情况应该更为小心才对,但是闷油瓶什么都没说,径直就往里面走。我和小花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有点疑惑。黑眼镜倒是没什么表示,只是从我们中间穿过去的时候拍了拍我们肩膀让我们放松点。
这个墓室的规模明显比我们之前走的几个都要大很多,看来是主墓室没错了。整个墓室明明没有光源,可是居然保持着可视度相当不错的亮度,也因为这样,我立刻就发现,这个偌大的墓室里没有棺椁。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还没有到达主墓室?那墓主造这么大一个空间要什么用?另一个收集活人盏的地方?
我转了好几圈,就是没有发现任何甚至只是类似棺椁的东西,这或许不奇怪,但是我这样转了几圈之后居然发现这个空墓室就真的“空墓室”,墓室里面什么摆设都没有,连墙上,都没有任何花纹。整个墓室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土盒子。
那边闷油瓶闷着头一声不吭地不知道在墙上摸索什么。我估摸着他肯定知道什么,走到他身后想招呼他,结果手才刚抬起来那厮就一个敏捷的转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吓了我一跳。闷油瓶的动作好像顿了一下,不过停顿的间隙短得让我觉得只是错觉。
“怎么?”闷油瓶问我,松开了手,退了一步,看架势巴不得离我三米远。
“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没好气地瞪着他问。“知道什么?”闷油瓶反问,转过身去继续摸墙。。。。。。
我去。我瞪着他的背影咬牙,心想你丫什么便宜都占过了这会儿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小花和黑眼镜倒是悠闲得很,看没什么事干,两个人已经找了块干净的地靠墙坐着在吃东西了,看我走过去,小花朝我扬了扬下巴,道:“你家张小哥怎么回事?”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在他们边上坐下道:“我哪知道。”这句话说完我才感觉自己语气有点过硬了,明显的迁怒。小花倒是不在意,喝了口水道:“从刚刚救你开始他的感觉就变了。”小花都能感觉到,看来并不是我的心理作用了。
“在我昏迷的期间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我想起被吊在上面的时候看到的场景。“也没什么,只是当时的紧急情况让我有幸见识到了道上有‘麒麟一笑,阎王绕道’美誉的张起灵柔情的一面,”小花看着我笑眯眯地道,“小邪,张小哥对你用情很深啊。”
小花这话说得我差点被水呛死,一张老脸瞬间不知道往哪搁了,只能假装咳嗽。小花有一下没一下在我背上拍着,和黑眼镜一起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我正琢磨说点什么扯开话题,整个墓室突然震动起来。
这阵震动只持续了半分钟不到,我们不约而同都往小哥那边看过去,毫不意外看到他的手指按在墙上,墙面上凹进去了一块,就在他手边的墙面上,一块巨大的棺木正直立着慢慢从墙内被推出来!
我看得眼睛都直了——好家伙,还有这招。不过这墓主人是真的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把棺材放在墙里,还是立式的,这不符合古代的风水理念啊。”我说。
“我们这一路走下来,你有哪只眼睛看到这个墓的墓主人正正经经讲究过风水上的忌讳了?”小花什么时候又拿出手机靠着黑眼镜霹雳啪啦玩起来,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