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净天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眼底划过一丝黯然:“难道你一直都当我是在说笑?”
沈错心道难道你还能指望我当真不成。然而看到净天神态,不由有些慌神。
这下可糟了,这家伙竟把自己当女子来喜欢,而且好像是认真的……这这这……
“你是真有心上人的是么?”净天低声问道,声音带了些哑,“真是那人么?那个想杀我的人……”
他侧着头,眼底是浓重的妒意和恨意,然而不想让这样的神情吓到身前女子,只能避开沈错视线。这念头在净天心中好几日,却始终没有问出的勇气。
“那晚的人绝不是江错。”沈错思量半天,终究还是道,“我和他只是相识,并不是那种关系……不过我可以保证,他不会做任何不利于奉天的事情!”
净天只觉喉间苦涩,想这两人果然是认识的,郡主还这般回护语气,明显关系匪浅……即使现在不是爱侣,也比他亲近得多。
也是,那少年意气风发临危不乱,确是非常之人。若不是他,自己也未必能站在这里和郡主说话。可是他不该夺得郡主注意。
净天眼底划过杀意。
“总之我们一定要绕道走,塞外地形我比较熟悉,不会有危险的。”沈错道,看着净天,“你该明白,我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能让你出事。”
净天心头一热,随即明白此话非关情爱,只是自己若出了事靖王那里定然无法交待,而已。他看着沈错,一字一字道:“我那日说的话全出真心,郡主可否考虑?”
沈错脸色微变,眼底露出些愤怒来:“若我不同意,你是不是就坚持走官道?”
净天本有此意,然而看到沈错眼中怒意和鄙夷,他只觉心痛欲裂。口中不由便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绕道、绕道好了……”
沈错一愣,奇怪这家伙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他还以为这家伙一定要趁机逼自己“嫁”他呢。他看向净天,见他炽热眼神盯着自己,低声说着:“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之事的……郡主,我、我……”
净天这生从未如此纯情过,素来也是花言巧语惯了的,此刻却只有一句话:“我是当真喜欢你……”
沈错头大如斗,心道这是什么事啊。
最终还是取道苍西沙漠东,其实并未进沙漠,只是顺着外沿走。为了甩开跟着他们的人,两人昼夜兼程又兜了几个圈子。沙漠外沿地势复杂,追兵也不敢轻易追来,逃起来就容易多了。
这样的逃跑实在太费体力,净天身上有上佳伤药,在过沙漠时只是脱力,养些日子就没事了。但沈错情况不同,他内伤外伤皆重,又吃药强行运功,身体受创匪浅。哪里还受得住这一番折腾,没两天就病得厉害。他不愿让净天知道,于是尽量不惊动他。反正净天平时都在外面赶车,偶尔回车内吃东西也尽量不冒犯他,夜宿都在车外,倒也不易发现异状。
虽是如此,净天眼光毕竟总在沈错身上打转,沈错就算是掉根头发他都恨不得嘘寒问暖一番,何况是这样明显的身体不适。过了开头两天,净天便注意到异状,三番四次询问。沈错只说自己有些不舒服,并无大碍。净天担心也不能多做什么,只能尽量让马车平稳些快些,找来干净些的水给他,夜间休息时猎些野物,为沈错做了吃。
沈错惊讶发现,净天手艺着实不错,野兔山鸡烤得焦黄喷香,配上他找来的果蔬,倒真是美味。相较之下,自己常在山上,却连野味都做不好……
仗着美食,沈错又多撑了大半日。到第三天晚上,他实在撑不住,在车内沉沉睡去。
净天向来不敢擅入车内,晚饭时间,在外叫了好几声,听不到里面答复。他心中焦急,方才开门闯了进去。
进去见沈错躺着,净天心不由一跳,随即发现沈错是睡着了,又是皱眉,心道怎么不盖上被子小心着了凉。他进车厢取被褥,车厢并不宽敞,沈错睡去大半地方,剩下的空间不够铺褥子。净天想先叫沈错起来,吃过饭再睡,小心靠近他时才忽然发现他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
“郡主?郡主!”净天高声喊了两声,沈错还是静静躺着,双眉紧蹙睡得极熟。净天心下愈发担忧,伸手覆在他额上,立时被那不比寻常的高热吓住。
就是泰山崩于眼前也不能让他更加变色,净天怕起来,连忙拿出神医刘希墨配的丹药,给沈错喂下。沈错烧得迷迷糊糊,药来了就张口,入了口却不吞咽。净天无法,只能含下水,以口度到他口中,强迫他咽下。
半晌之后,药力发散开来,沈错脸色多多少少好了些。然而净天不能放心,驾着车子停到溪边,弄了些水为沈错擦拭。
这一烧,却是另番风景。沈错以女子身份出现时化些桩,却只是为了掩盖身份,自然不会特别艳丽。此刻烧得俊面发红,唇如涂了胭脂般鲜艳,竟有种难形容的妩媚。净天手中洇湿汗巾抚上他面容,心已跳个不停。两眼痴痴看着沈错的脸,很想亲手抚上那细嫩肌肤,却是不敢。
他出了好多汗,大滴汗珠流到脖颈中,似乎是很难受呢。他衣服领口那么高,一定很难受吧……
净天重重咽了下,喉咙发干,伸手去解沈错衣襟。
沈错忽地睁开眼,下意识挥出掌去,身体向后躲:“你做什么?!”
他病得全身绵软,又使不出内力,这一掌倒也没什么。净天没想到他会这般敏感,忙道:“我见你发热,想让你透下气,我没有其它意思”
却忽然住了口,他爱的那人睁大眼睛,虽然是病着,眼中却未少了犀利和怀疑。净天只觉心口发堵他将“她”视为珍宝,不敢稍有亵渎,而“她”在怀疑他?
净天不由大笑出声:“郡主,净天敬你如神,绝不会在你昏迷时做那等事,你未免也太小觑我了……”说到后来,声音渐淡,只觉心中苦涩难以言表,一咬牙,竟转身出了车厢。
心头郁结,发足狂奔出去一里多地,只想由着性子跑脱力。夜风一吹渐渐冷静下来,心头大震:他竟然把生病的“她”一个人丢下?若有个万一……
立时恐惧起来,以比来时更快速度跑回去,幸好马车还在原地。他飞快进了去,见沈错软软躺在车内,心都揪了起来。飞快上前扶起他,见他眼神都涣散,显是病得不轻,手却还紧紧抓住衣襟。净天咬牙,这女子明明不该是如此拘泥礼法之人,为何这般……防备自己?还是在“她”心中,他真的就如此猥琐?
忽略心内酸涩,他铺好被褥,小心扶着沈错躺进去,为他掖好被角。沈错乖乖任他摆布,除了一直抓着领口的手外。净天实在不敢出去,但又不能不出,匆匆拾了些柴火,生火把随身带着的米煮成粥,喂沈错喝。
他并不懂医术,不知沈错为何病成这样,猜可能是赶路太急的关系。手搭在他腕上,想为他输些内力,却发现他脉象迟缓,倒像是受了内伤。
怎会如此?净天心中大惊,仔细分辩,感觉沈错本身内力并不弱,但真气不畅脉动极乱,不只是受了伤,还是重伤。他又惊又怒,扶起沈错坐好,伸掌贴上他后心,体查他内力运行,缓缓输内力进三焦俞。
少见女子内力这般刚强,净天内力虽高,也费了良多精神,总算把沈错乱窜内力聚于膻中。本应解开衣衫看他伤势,但净天自是不敢,只能不断咒骂何人下此毒手。
沈错内息稳下来,躺了半晌,唇猛地张开,吐出小半口淤血。他的伤本是强压下的,若非这口血吐出,少不了要大病半载。现下血吐出,微微清醒了些,睁开眼来。
眼前正是将他打成重伤之人,沈错一时迷糊,眼底露出防备。随即在净天眼底发现黯然,方才想起自己此刻是沈其楚而非沈错,而且身上衣衫都好端端的,想来没被他发现。
略一运内力就知就里,于是微微笑起来:“多谢太守相助。”
“是谁?”净天恨恨问道,“哪个家伙做的?我要杀了他!”
沈错一愕:“呃……我也不认识,好像是武王的手下吧,那人武功比我高很多,若不是滕棣的护卫及时赶到……”
他说得平静,净天却不由打了个寒颤,忽地伸出手把他抱在怀里。沈错矮他小半头,被他抱着,正好是满怀。沈错有些傻眼,听到净天低沉声音在头上响起:“其楚,我林净天以生命起誓,绝不让任何人伤你”
只要一想到他可能会有危险,可能会变成不能呼吸不能说话的尸体,他就如坠冰窟般寒冷。若是看不到他清澈明亮似乎明了一切的眼,若是听不到他淡定自若一针见血的话语……
手锁得紧,将怀中人环在怀内,无论如何不能放开。
他这么抱着,沈错却是慌了神。净天手还算规矩,只放在沈错腰间,沈错腰肢极细,倒也没什么。但二人身体紧紧靠着,沈错前胸贴着净天,沈错胸部完全是布料垫出来的曲线,远看还能唬唬人,这么抱着哪里还能瞒得住。尤其净天又浪迹花丛惯了,若是被发现……
其实沈错的担心是多余的,净天这么抱着他便已是全心投注,哪里还有闲暇注意他身材如何之类的。但沈错毕竟心虚,身体动了动,挣扎起来。
“我又唐突了……”净天放开他,苦笑道,“抱歉,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一听到你遇到危险就失了控。”
净天见沈错脸色仍是难看,知道他还是要休息,于是让他睡下。为他盖被子的时候,手无意间在沈错左臂上按了下,沈错眉头便是一皱。
净天视线不离沈错,马上发觉异状,小心抓住沈错左手手腕。沈错拼命一挣,只觉疼痛入骨,不敢再动弹了。净天挽起他衣袖,眼立时红起来,声音都变得颤抖:“这伤怎么不但不好,反而扩大了?”
沈错苦笑,心道还不是阁下的功劳。然而侧眼看去,连他自己都不得不心惊那晚的伤本就严重,之后净天给的药有奇效好了些,但前几日在沙漠之中又是被打又是脱力,哪里还顾得上这伤口。净天去引狼群的时候,他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拼命砍灌木,身上都不知被划了多少伤痕,手臂更是。因此此刻看去,一条红肿微化脓的伤疤之外,还有无数细小伤痕。
他笑笑,试图蒙混过关,这一笑却引起了喉间强抑住的难受,不由咳了起来。这一咳又是止不住,几乎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般剧烈。
净天早慌了神,现下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把怀里乱七八糟的药都拿出来,找疗伤的给沈错吃。沈错倒是懂医的,在咳嗽间隙道:“我没事……这些药都是上品,别为我浪费了……”
“咳成这样还说没事……不行,我们回官道上去吧,我去找大夫……”净天道。
“我,咳咳,我就是大夫……”咳了一阵,倒也平息了,喉间咳出些血丝,沈错连忙用袖子拂去,生怕被这家伙看到引起大惊小怪,“我只是受内伤导致气息不顺,上来一阵就好了,你不要小题大做。”
“可我担心你……”
“担心也不能回官道!”沈错瞪他,“你以为如果被武王那些人发现追捕,我会乖乖束手就擒么?到时一反抗,受的伤绝不止现在这样!”
净天也明白,只有前前后后照顾着,不敢提其它。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养伤实在不是个好主意,但也没有办法。净天跑前跑后,不知费了多少神用了多少心,将沈错照顾得无微不至。沈错身上无数伤痕,净天虽然看不到,从他左臂情形也能猜出一些,自然将刘希墨的金创药当作普通伤药一样塞给沈错,强令他抹完。
沈错从未受过这样小心的对待,愕然之外,也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净天是极担心他的,但因为他表现出防备,也便一直小心以礼相待。只是在沈错咳得太厉害或者烧得发抖时,才将他抱在怀里,为他小心拍打后背或者尽量温暖他。沈错怕他发觉自己身材不对,除非烧得糊涂,绝不偎到他怀里。净天有些黯然,却仍是温柔。
也不可能不赶路,净天尽量保持马车行进平稳,一路向着奉天赶回。他们走的地方也没有规整的路,只是按着方向乱走,便渐渐的偏西。沈错的病不见坏却也不见好,内伤渐渐去了些,身体依旧很弱。
这一日沈错比较有精神,出了车厢,在草间坐下。净天在旁边忙碌着准备吃的,沈错半靠在树上看远方夕阳西下,懒洋洋的甚是舒服。
净天偷眼看沈错,只觉他神态潇洒,姿势虽然不怎么文雅,却自然流落出女子少见的慵懒气质来。在他眼中,沈错怎样都好看,一举一动都能让他看呆。
“什么味道?”沈错皱眉也很好看,微一颦问道。净天见他皱起鼻子小心翼翼嗅着的样子,便觉心口盈满对他的感觉,几乎要溢出来一般。因此并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什么,直到沈错冲过来抢他手里木棍,他才发现棍子上的野鸡已经烧得焦了,发出糊味。
“这一带近沙漠,能吃的动物不好找啊,你居然浪费!”沈错瞪净天,“今晚无论如何你也要把这只鸡吃完,没事发什么呆么……你、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