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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厉眸色未松,倏然看向他问道:“若天之佛死,可有复生之法?”
“死?”缎君衡一震,皱眉犹豫了半晌后如实道:“吾见识终是有限,并未听过天佛原乡如她般修行高深之人死后还有复生之事。或许应该有,毕竟她之修为非是一般。你为何如此问?”
天之厉垂眸凝视着掌心佛气浩然的佛元,吐出不为众人所知之事:“缎君衡,天之佛此时并非长生之躯,将来必有一死。”
“这!”缎君衡眸色微变,“怎会如此?莫非是因她与你……”
“是!”天之厉心头痛怒并起,缓缓道:“吾亦是后来无意才知,一直再找寻可助她长生之法。”
缎君衡知他后来之所指,心底沉沉一叹,“吾既知晓,以后便助你一同寻找。除此外,她所为之事不知是否跟她自知命难长久之间有关联。”
天之厉低沉道:“一切都是猜测,但愿没有关联!”
她极端的性情,他实在无法不往坏处想。
星空闪烁难定,仿如起伏不稳的心绪。
缎君衡走近,从他掌心中拿过三物用灵力封住,
“你打算如何处理它们?”
天之厉不假思索道:“交还给楼至!”
缎君衡皱眉:“你有何计划?”
天之厉凝声道:“若是第二、第三条原因,定和厉族生机有关,吾顺她心意,此内丹本就是如此用途。佛元,吾暂时收纳与吾体内厉元相融。”
除非那种绝无可能出现的情形现世,否则非自己愿意释出,她绝取不走!
“原来如此,”
缎君衡紧皱的眉心一松,他们皆现在堵不起!不管天之佛是什么原因,没有佛元,至少可以牵制她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天之厉看向他最后嘱咐道:“吾之内丹足矣赋予厉族生机,她为何还要三物融合,绝非为厉族这般简单,此生机大有问题。吾会想办法从她那里突破。”
缎君衡颔首:“吾会从其他方向继续关注此事。”
“多谢!”
天之厉说罢后收好缎君衡撤去灵力的三物,化光回返双天寝殿。
皓月如水,夜风飘渺。
淡淡清辉映照静谧无声的芙蓉山。
突然惊掠疾风,四处花枝簌簌作响。
风定之后,红光耀目。
剑布衣破空落地,拧眉扫过四处,空无一人,脚下只有坠落的枝叶。
“血傀师竟还未回到此处?咎殃传信他已中计,他看过圣魔元史后,常情定会来此,这次竟然没有回转?”
直面血傀师询问命灯之事看来只能推后,他会到了哪里?圣魔元史又告知他些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又晚了,大家见谅,面壁思过一会儿。。。1月3日晚上还有两更。。。
88直言暗谋
天色渐明之际;天之厉身影才回,轻举双手推开了寝殿之门。
围幔依然静静垂着;耳旁熟悉的呼吸声清浅悠长。
天之厉掩下议事后的凝重神色,轻步走到床边;掀起围幔,眸色一柔;心头暖了暖。
天之佛睡得浑然不知;阖住的双眸透着令人心安的宁静,面色泛着恬睡的微红;微抿的双唇透出一丝温润;似笑非笑。一臂侧弯在枕前;一臂搭在胸前;恰好压住滑落的薄被。
睡梦中手臂突然无意识一动;薄被又要滑落。
天之厉急手俯身按住,向上一拉给她盖好。顺势俯身特意细察她之双手,所见之下,眉心不禁皱起。
无汗,指尖亦无血迹,他该心安才是,可,难道那一日冒汗,一日出血仅是偶然?并非她的身体有问题?
如今探查结果,她身体确实如此,连上昨夜昙儿动静,亦如缎君衡灵体之探后所得结论,康健无碍。或许心跳消失仅是孩子成长不同时候该有的正常情形。是他太过忧虑之故,才小题大做。
但愿如他此时所想,看以后几日情形如何再做定论。
天之厉眸色一定后,转而坐在床头,翻掌化出三物,凝向她安然熟睡的面容,当即便要分离佛元。
佛元却突然出现异样光泽,本安然的天之佛亦皱起眉头,不安的动着身子。
天之厉眸色微变,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急忙起身将三物放在她枕边,凝视她的变化。
但愿不是自己的猜测!
风行驰野的克灾孽主,满身尘风,却不敢有片刻耽搁,仍然再赶往下一个可能的地方。
缎君衡提议的地方基本全部找过,可没有一个完全符合,木金之雷到底在何处?
凝思间,
一股熟悉的诡异气息扑面而来,克灾孽主眸色骤拧,身子顿住,
“是你!”
“克灾孽主,别来无恙啊,我们有许久未见了!”血傀师淡淡一笑后,自半空凝实,缓缓踏步而降。“只是看你面色,见到故人,似乎不怎么高兴啊!”
“故人吗?”克灾孽主眉心一皱,单袖甩过,负手背后,“化身血傀师的鬼觉神知,曾经为私欲杀女灭徒的甲虫鬼觉神知,若你的故人之意是指这些,吾高兴得很!”
血傀师面色平静如常,对他的讽刺好似全然不知,依然笑着好心提醒:“你的高兴根本不够。吾不妨告诉你一件更该庆贺之事,想必在外奔波之人他们定然还不及通知。”
见他微动的眉心,血傀师笑意更甚,“异诞之脉经吾布计,已轻而易举夷为平地,你们以后可在此之上,重新建造异诞之脉。毕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吾看那旧物早该铲除!”
克灾孽主眸色一沉后,突然平静,无论真假,决不能遂了他挑怒之目的。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笔功劳厉族定不会忘却!”
若为真,缎君衡既然隐瞒,定是不愿影响自己寻物心境,厉族亦损失不大!
不愿再言,克灾孽主单掌挥功,扫向阻拦身前的血傀师身边巨石,声东击西,功体一提另寻路离开。
找东西要紧,此时无须跟他浪费时间。
血傀师眸色一凝,翻身避开碎裂利石,在此追上直直横臂挡在他身前,
“何必急着走?”
克灾孽主沉眸,二话不说,怒掌直逼他命门。
掌风顷刻便要取命,血傀师面色冷静,不提功相抗,亦不闪躲,
缓缓出声
“吾知道木金之雷在何处!”
怒掌陡住,只差一毫,未收的利风仅扫落他帽尾一根红丝。
“说!”克灾孽主厉色。
这才是你找吾之目的,无事献殷勤!
“呵呵!”血傀师垂眸甩甩袖子,向他走近一步。
克灾孽主收掌回袖。
血傀师重新抬起好似萎缩的阴眸,一笑道:“此物是为复活他化阐提、断灭阐提和净无幻而用……”
克灾孽主当即沉声打断他,冷笑:“废话省下,无须在吾面前显露你之高明!鬼觉神知,换个样子,你依然是鬼觉神知,虫鼠之辈永远只会是虫鼠之行。”
“激怒吾对你并无好处!”血傀师眸色一闪,依然平静,不徐不疾道:“不过,吾宽宏大量,木金之雷的下落吾依旧会告知你。”
“所谓木金,万年桐木,硬如金质,其音如脆。木金之雷,受雷而不死者,雷木共生,敲之,音如雷鸣,斫断,雷电充溢木身。”
“废话!”克灾孽主丝毫不客气:“吾知道的东西,不需你重复,在何处?”
血傀师语速依然平缓,带着另他厌恶的强调道,
“苦境隐世之御桐山庄!禁地中数代人守护的王桐千年前曾遭雷劈,不死,生机却更深!你所要取者,王桐之根一寸。”
说着,血傀师好心从怀中拿出一封信,
“这是畅通无阻到达御桐山庄禁地之路观图,吾特意连夜绘制,定能助你在天之佛诞子前顺利回到异诞之脉。一定收好,切莫遗失,不过,丢失也无妨,你只需到芙蓉山吾住处来,还可再为你绘制一副!”
克灾孽主不假思索接过,拆开浏览,将路线尽纳几心,身影化光,这次未再受到阻拦。
血傀师定有算计,但方才他掩藏神色,比他寻到此物还更是急切,难道自己取得木金之雷回到异诞之脉有利于血傀师阴谋?如此而推,木金之雷所在位置可确定为真,先寻到东西为要。其余以后再小心应对。
血傀师负手而立,看着消失的克灾孽主,眸色如释重负,微露出他所能展露的最平和的笑容,背后手指却是紧握成拳,骨节咔嚓嚓直响。
“克灾孽主,祝愿你能日日如此兴致勃勃逞口舌之快,吾会数着你还能欢畅的日子。啧啧,吾竟不知自己如此的心慈善良,哦,不,是一直都很善良,尤其对你们厉族,以后吾发誓一定会更加的善意。”
笑声低沉飘散,清风吹过,血傀师身影消失。
“天之厉!”
天之佛从睡梦中醒来,甫睁眼,见他衣裳完整坐在床边凝视自己,当即问道:“你刚回还是已经睡过早起?”
“果然睡得甚熟!什么都不知。”天之厉轻笑,扶着她坐起:“刚回来不久!”
天之佛一怔,看看外面大亮的天色,“你口中的两三个时辰原来是这个意思。”
“当然不是,”天之厉当即笑驳,坐近她身侧,详细说道:“完事后吾取回一物,费时久些,现在便交还给你。”
说着翻掌光化出质辛头骨、他之内丹和天佛佛元。
“这?”天之佛诧异抬眸间,身子突然不受控制的颤动,自己的身体,怎会如此?身子下意识向床内移动:“你曾说吾诞子后才会交还?今日为何?”
天之厉眸色一凝,合住掌心提功压制佛元之气,看着她肃然道:“三物皆牵系着生机之事,内丹更与厉族生机相连,你既取走想必是为厉族考虑之意,原因不重要,吾已想通,再留之亦无用,不如交给你。”
天之佛身子颤动顿止,抬手触向他紧握三物的手,看着他的眸色半透出心底所思:“时机到时,吾会告诉你原因,天之厉。此话吾再重复一次。”
“吾知道!”天之厉反手将压制住佛元之气的三物放在她掌心,意有所指道:“收好,吾不想再见你强抑挂怀此物的心思。”
天之佛微怔,“吾的心思有那般明显?”
天之厉包住她的手,凝视她叹息出声:“每次提三人内元,你说到三人二字时嗓音微顿,眸光垂下,之后才继续吐出内元两字,这一停顿,你脑中所想是此三物而非内元!”
“原来是这样。”天之佛压下听了之后心底突然涌起的涩然,扣住他要撤离的手,看向他做了决定:“吾也不愿你整日惶惶,为吾难安。你用禅天九定之招将此三物分离,佛元由你保管,其他二物吾收下。等吾来日告知你隐瞒之事时,再将佛元交还。”
事情发展总非人心所想,若能暂安你心,佛元便留你处。
天之厉看着她如此决定,沉默半晌后,随即道出了实情:“其实,吾从缎君衡处归来便打算如此做。”
天之佛眸色平静,看着他此时才凝功力道:“你为何不做?”
掌心雄浑佛力霎时笼罩三物,天之厉看向她突然一笑:“吾看见你在床上睡得踏实,终究还是心软不忍心!”
“心软?”天之佛看他神色绝非如此,狐疑看着三物在强势佛力中开始分解,幕然反应过来,“为何吾觉得自己似乎上了你的当?”
天之厉掌心再提佛力,沉声笑笑:“吾不忍心你失去这么好一个表达对吾心意的机会,当即决定,听到你此话后再做行动。”
天之佛一噎,动动靠得僵硬的身子,“吾若不说方才之话,这佛元岂不是必归吾所有。你的算盘打错了。”
天之厉再催功力,雄厚根基作势,比天之佛那时失血亏损下,佛力强盛,不久之后质辛头骨完全从其中分离。
“吾笃定你必然会这么说!而且纵算是吾不要强制让你收下,你也定不会要。”
剩余天之厉内丹和佛元继续分离,天之佛扫过望向他的黑眸,好笑道:“自信何来?”
“呵呵!”天之厉发觉掌心佛元之气更甚,开始移步离开床边,“佛元莫名与你身体相抗拒,你定然有所感觉!”
“你怎会知道?”天之佛一讶,亦绝不解,抬手抚上腹部道,拧眉道:“佛元到吾手中时,昙儿突然动静剧烈!方才吾身体亦有不受控制颤抖之状,故才缓缓退到床内。你方才定压制过佛气,佛元被你紧握在掌心之后,症状彻底消失。”
佛元是她之物,本不该抗拒,而且昙儿又为何与佛元对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之厉眸色凝重,看向她如实道出:“你未醒时,吾犹豫是否私自将佛元取走,曾将此物拿出,放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