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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在逃避,却谁都没有更好的办法。
秦铭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有做,简直像从不知情一般。这对他们来说也许是难得的幸运,但是内心深处的不安却在每一个纠缠拥抱的夜里疯狂地生长起来,从心脏顺着血液蔓延到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肤。突然刮过一阵大风都能让他们觉得下一刻就会粉身碎骨。
宁小言低着头把下巴藏在围巾里,低着头看着被身后的路灯拉得老长的影子,手始终被秦子晋温暖的大手包裹着。
远处广场上传来新年的钟声,繁复闪亮的烟花照亮了半边天。
“新年快乐。”秦子晋低下头亲了亲宁小言的脸颊,柔声道。
宁小言对着手表眨了几下眼睛才转过脸:“已经这么晚了啊……新年快乐。”
“嗯。回去吧,外面冷死了。”秦子晋抱怨了句,刚要拉着宁小言往回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秦子晋掏出手机,看着屏幕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怎么了?”宁小言奇怪地看着他。
秦子晋抬眼看了宁小言一眼才按下接听键,声音有些低沉:“爸。”
宁小言怔怔地看着表情严肃
42、Chapter 38 。。。
的秦子晋,一时间慌乱无比。那些日积月累的不安恐惧一下子如洪水般喷薄而出,让他除了呆呆地看着秦子晋外做不出任何反应。
秦子晋脸色发白地“嗯”了几声,然后挂了电话。
“我爷爷……现在在抢救室。”
宁小言看着秦子晋,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有些紧张地握紧自己的双手,过了好久才说:“很严重吗?你要回去看看吗?”
秦子晋沉默地点头,“我先送你回去。”
宁小言笑了笑:“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爷爷要紧,快回去吧。”
秦子晋深深地看着宁小言,然后轻轻地抱了下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别怕,爷爷没事我很快就回来。”
“嗯。”
秦子晋松开宁小言,在他额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快步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宁小言立在原地看着载着秦子晋的出租车隐入纷飞的雪花中,终于在街道的尽头消失不见。他裹紧了围巾,吸了吸被风吹得通红的鼻子,然后迈开步子往前走。
秦子晋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此时他们家人全都守在抢救室外面。
秦老太太坐在一旁静静地抹眼泪,秦铭和秦子晋的大伯秦祺并肩坐在那里沉默地看着医院雪白的墙壁发呆。Eunice抱着睡眼惺忪但眼眶通红的秦子溪,秦子溪的妈妈紧皱着眉在抢救室门口来回踱步。
“爸,怎么……”
“样”字还没出口,他左脸已经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
原本的死寂沉默被这巨大的声响打破,所有人都从担忧中抽离出来,看着此刻暴怒的秦铭和一脸愧疚隐忍之色的秦子晋。
“你干什么打孩子啊!”秦老太太最疼孙子,抹了眼泪走过来拉过秦子晋,朝秦铭道。
“这个逆子,要不是被他气的,爸也不会……”
秦铭扬起手还想再打,却被秦祺拉住,“你心脏也不好,别动气。爸爸现在的情况还不清楚,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秦子晋只是低着头沉默,Eunice放下秦子溪,走过来拍了拍秦子晋的肩,柔声道:“会没事的,你别担心。”
“到底……怎么回事?”所有人都稍微平静下来之后,秦子晋才低声问Eunice。
Eunice微笑着看着这个日渐成熟的小儿子,叹了口气道:“公公这段时间心脏情况一直不太好,前不久举办的那个教育学家研讨会也让他过度操劳,所以诱发了肌梗塞。”
Eunice没有说的是,发病前,秦铭的助理送来了偷拍到的秦子晋和宁小言两人近几天的生活照片,秦山峰就是看到这些照片一时怒火攻心才导致休克。
秦铭看着始终低着头的秦子晋冷哼一声,此刻愤怒夹杂着担忧的他已经全然没了平时冷静睿智的从容摸样,“什么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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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Chapter 39 。。。
手术结束后秦山峰总算暂时脱离了危险期,但为了防止并发症的发生,秦铭连夜要秦子蘅联系了美国著名的克利夫兰诊所,只等秦山峰状况稳定之后转院。
这期间,秦子晋每天都寸步不离地守在秦山峰床边,他潜意识里一直明白秦山峰为何会病得这么严重,除了孝心,他表现出来更多的是愧疚。
Eunice推开病房门时,秦子晋正半躺在一旁的沙发上打盹。她放下手中的餐盒,拿起旁边的毯子小心地盖在他身上,看着小儿子日渐成熟的眉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比起秦子蘅,她似乎对秦子晋更为用心。因为从小秦子蘅就事事独立自主从不让人操心,Eunice在信任他的同时也少给予了许多的关怀和注意。而秦子晋却恰恰相反,从小到大都不安分,打架泡吧逃课谈恋爱,几乎所有能干的不能干的他全都有份,因此也就让她们操了更多的心。
她忍不住伸手将他额前的几缕碎发拨顺,然而秦子晋睡得很浅,Eunice这一动就将他从睡梦中拉了回来。
“妈,你来了啊。”秦子晋坐直身子,朝Eunice笑了下。
“你奶奶给你煲了点汤,既然醒了就趁热喝吧。”Eunice打开进口的保温餐盒,拿出勺子递给他。
秦子晋抬眼看了下挂在墙头的时钟,起身道:“我先去打个电话。”
“是给小言打吗?”
秦子晋看着表情平静的Eunice,过了一下才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妈,我是真的喜欢他,凭什么男生就不行呢?”
Eunice看着一脸不解的秦子晋,忍不住笑道:“Adrian,如果你确定你能喜欢他一辈子,能够为你们两人的未来负责,那么,我以为男生女生都没有差别。但是如果你是因为刺激好玩或者新鲜感才这样做,我会很失望。”
秦子晋显然是不太敢相信她会这样说,惊讶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我是真的喜欢他,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你们可能觉得我幼稚不懂事没法理解,但是,妈,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想要照顾一个人,喜欢一个人。”
Eunice微笑着看着神情认真坚定的秦子晋,耸了耸肩柔声说:“你知道妈妈并不像其他人那么保守传统,不管你是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我只希望你快乐,懂吗?”
秦子晋很感动,他从来没有奢望过得到所有人认同,但是Eunice的话却真的让他觉得异常温暖。秦子晋忍不住兴奋地过去拥抱了下她,“妈,我太爱你了~”然后扬着手机出了病房。
Eunice看着秦子晋终于有了些活力的身影宠溺地笑了笑,心里却犯了难,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家里这些中国传统老古董也开开窍。
宁小言坐在座位上看着讲台上秃了顶的物理老师叨叨絮絮地讲那道不知道已经讲了多少次的力学题,他眼睛虽然看着黑板,但心思早就不在课堂上。
正好这时课桌抽屉里的手机震了下。
宁小言偷偷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秦子晋的短信:老婆,我等下给你打电话=3=
宁小言低着头对着那个表情兀自笑了很久,之前的阴霾也暂时被这笑容掩盖。在物理老头转身画图的时候,宁小言小心地猫下腰,从后门逃出了教室。
没走多远,手机就响了。
“媳妇干什么呢~”秦子晋的声音像是从空旷的山谷里传来的,还带着回音,宁小言知道他一定是又跑到洗手间给自己打的电话。
“没干吗……都怪你,害得我都逃课了。”宁小言躲进了教学楼后面安静的小树林,寒风吹得树枝吱啦啦响,只穿了单薄的校服外套就从空调教室里逃出来的宁小言忍不住深深打了个冷颤。
“哎呀本少爷魅力由此可见一斑啊,书呆子优等生宁小言居然为我逃了课,啧啧啧,宁小言你完了,这么迷恋我不好。”秦子晋说得语重心长言辞凿凿。
宁小言觉得好笑,“你还能再大声一点吗?”
“能啊~”秦子晋在那边笑得很开心,“对了,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
宁小言背靠着棵大树,裹紧校服,翻了个白眼道:“先生,你每天这句话要问五遍。”
“有吗?好吧,要乖乖吃饭,不许熬夜看书!”
“真是的,我知道啦……你是我的保姆还是奶妈啊?”
那边秦子晋嘿嘿笑一声:“我是你老公~”
“滚~”宁小言直接一个字打发。
两个人讲完电话已经是第四节课下课,宁小言收好手机准备回教室拿围巾和厚外套,却没想到在教室门口碰到了一个高挑挺拔的中年男人。
秦铭走过来笑着朝宁小言道:“宁同学,你好。”
宁小言没有见过秦铭,但听过他的声音。所以此时此刻,心里那点可怜的小幸福小甜蜜眨眼间就在那张温和的笑脸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果然还是来了啊,他想。
“我是子晋的父亲,我能跟你谈谈吗?”
秦铭温和地看着他,没有丝毫让人觉得不舒服的表情,但是宁小言还是觉得背脊发凉,那种深深的压迫感让他不自在,想远离。
宁小言点了下头,始终不敢看秦铭的脸。
宁小言跟着秦铭走出校门,秦铭上了校门口停着的一辆黑色小车。宁小言有些犹豫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
“上来吧,我想学校不太适合我们接下来要谈的内容。”秦铭摇下车窗,淡淡道。
宁小言皱着眉,心想该面对的最终还是要面对,于是最终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秦铭跟前面的死机报了一个宁小言并不熟悉的地址,然后神情淡然地看着窗外飞驰的景物。
车里的气氛寂静得诡异,仿佛每一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宁小言局促地贴着车门坐得很端正,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始终低着头看着自己运动鞋上沾的一块污渍。车里很闷,空调温热的风吹得宁小言手心冒汗。
“你觉得子晋哪些地方吸引你呢?”秦铭突然回过头看着宁小言,如是问。
宁小言有些诧异地看着秦铭,很快又移开视线,垂下眼睛道:“他……很善良,很直率,对我很好……”
“这个世上善良直率的人很多,愿意对你好的也不止他一个,你为什么愿意跟他在一起呢?”
宁小言的手握得更紧了,他抬起头看着秦铭没有任何波澜的脸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有钱。”秦铭说完就看着宁小言的眼睛,试图从那里面找到些什么。
“不是……”
秦铭抬手打断他,微笑着道:“我不认为爱钱有什么坏处,你也不必急着否认。”说完拿出一张崭新的支票递给宁小言:“你需要多少就填多少。”
宁小言没有接,此时此刻他再次感受到了称之为屈辱的东西。他恨自己的卑微和无能,所以面对秦铭让他连拒绝的话都说得底气不足。“我不需要。我也不是为了钱才……”
秦铭再一次打断他,这次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淡了许多,更显得那双眼凌厉无比。“好吧,那么,你觉得你有什么能和子晋相配的东西吗?”
宁小言怔怔地看着他,自己有什么能与秦子晋相配的东西吗?父不详,十三岁连仅有的母亲也因车祸去世。身无长物,不名一文。宁小言的头一点一点低下去,漂亮的眼睛里早已黯淡无光。
作为一个成年人要看透一个未谙世事的高中生真是太容易了,秦铭只是噙着笑看着宁小言难堪地坐在那里手足无措。
这时车停在了一家装修华丽精致的西餐厅前,秦铭先打开车门下了车,道:“我请你吃中饭,来吧。”
宁小言下了车,站在秦铭面前,惨白着脸摇头:“不用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们边吃边谈。”秦铭丝毫没有理会宁小言的不愿意,率先迈开步子走进了餐厅。
宁小言没办法,只能跟着进去。
秦铭帮宁小言也点了餐,然后将一个他从车上带下来的文件袋递给宁小言:“本来你要是收下那张支票我也就不必做到这一步。”
宁小言紧张得双手都微微发抖,他有些疑惑地接过文件袋,在秦铭的示意下打开,拿出一叠打印纸。
全是关于宁小言的资料。
最后一张,是关于宁夏的死。上面整齐地列出了宁夏死时得到的补偿金和保险金的数额,以及诈骗保险金的证据。
宁小言抬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好整以暇的秦铭,他只觉得全身都在不可抑止地发抖,手里那张A4纸被他捏得起了褶皱,上面宁夏的照片因此而有些扭曲变形,看起来怪异极了。
“骗保是很严重的犯罪行为……虽然你母亲已经过世,但是追回保险金却是一定的。要是当年那个车主要是愿意,也还是可以追回赔偿款。”他笑了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