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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们相识这数月来,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奇迹。”季然温和地笑了起来,好似清晨兰花上的露珠滚动一般剔透晶莹。
肖镇不知他那番略带着别离伤感的话里,蕴含了怎样的背后想法,他拼命思考,有些时候觉得自己像是彻底输给了季然一样,只是这样简单地站着,肖镇便有冲动拜倒在这个人的前方,不问一切,为他做尽一切事,尽管肖镇也知道,季然从不会跟他要求什么。
“我说,季然啊,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了,我们不然去出去远走,你知道我们临镇有一座青棱山,山下有泉。”肖镇偏移了谈话主题。季然虽心知肚明,却也只是跟着笑了笑。
“我们要去爬山吗?开车去?”季然问道,他离开窗台,慢慢走到床前,又缓缓坐在床上,望着肖镇,眼里充满了都是安静和温柔的笑意。
“用,用走的,我们锻炼身体。”肖镇补充:“看个日出吧,等下收拾收拾,吃点东西,我们就去,山下有泉水,我们可以带两个瓶子,山间也有个山泉井,”看着季然那双带些好奇又有些兴奋神色的眼睛,肖镇越发开心起来,他喋喋不休道:“所以不用担心,我们一边打水,一边沿着小路上去,哇!山顶景色美呆美呆,季然啊……”
肖镇还是持续不断地诉说着自己前一次去登高时候的往事,季然已经开始帮他整理房间,又一遍安静地听他说着,并且弄好了一些餐点,肖镇眉角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季然忙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一直说。
季然终于开话:“肖镇,我没说不去,这不是在准备吗?”
肖镇嘴咧开一个大角度,忽然一个近身抱住季然,用脸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说道:“太好啦!爬山啦!”
“肖镇,你的嘴巴很碎!”季然一句话,肖镇的脸立马多出几道黑线。
“现在知道已经晚了!”肖镇不甘示弱反驳。
季然仍旧眼角藏着笑意地看着他,声音好似自言自语:“是有些晚了,无所谓啦,一起做点事,哪怕是最平凡的事,我都觉得每一秒都很珍贵。”
“喂,季然,你今天说话都让我毛骨悚然,好像要离开一样。”肖镇因为日记的事而心虚,忽然间特别没有安全感。
“你想多了,我不会离开的,快点吃吧,不吃就……”季然还未说完。
“不吃就凉了是吧!好婆妈,婆妈季然!”肖镇卡断他的话。
季然仍旧不疾不徐:“不的,是冷食,不吃就不好吃了……哈哈……”季然的眼角露出一股窃笑神态,肖镇此刻已经气鼓地坐下开始动起刀叉。
青棱确如肖镇所说,千回百转,却是只得徒步登山。
两人将车停好,季然看不到峰顶,他疑惑道:“肖镇,我们大晚上登山……”
“你这个夜猫子想说什么?”肖镇故意语带凶狠。
“好吧,跟着你,我总安全。”季然打量着山底,发现了肖镇所说的井泉,有一口管子,管口很粗,有山泉水源源不断流出,季然看到这些自然的景致,心底有种说不出的舒坦和宽心,他拿出一个小壶,正准备俯下身体去接,却听肖镇说:“等等,我来吧,水很冰,而且要是你掉进去那个潭里,冻着了,咋办!”
“呃……”季然顿时身体僵住,一动不动,他再发话:“冷成那样?”
“哈哈哈!被骗啦!”肖镇此刻已经轻身夺过两个水壶,蹲在潭边的管口旁接起水来。季然再一旁看着肖镇那副认真的摸样,心中生出很多想法来,更多的不是一生一世,而是愿此刻不要停歇,不要停歇……
两人没有带多余的东西,便开始登山,月光照耀下的青棱,显现出另一份肃静的姿色,更添山的宏伟和庄严,满山的树丛和偶尔林间作响的小动物,无一不让季然感到近亲大自然。
肖镇始终很兴奋地走在前头,他真的是一个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的人,和季然不同,季然总是喜欢把事情想得分外周全。
或者,就是这样,他们才像是天生的一对。
爬到青棱一半的时候,已经入夜很深,月色浓烈,山间树叶沙沙作响,肖镇仍旧小心翼翼地不让季然去打水,而再一次开心满满捧回了两个大瓶子,笑得天真,笑得纯净,不含杂质。
季然看着已经超越了云层的山腰,偶有飞鸟穿月,小凉亭里,两人再次眺望山峰,云缈深处。季然问:“山上可有高人?”
“哈哈!我还以为季然感到自己回家了!”肖镇笑道。
“为什么?”季然奇道。
“因为季然是神仙,神仙都住山里。”肖镇笑意盈盈。
“为什么总觉得是神仙?”
“我心里的神仙。”肖镇用力点了点头,继续嬉皮笑脸。
“这句话等同我爱你的话,我收下了。”季然仍旧冷静如常。
“哇!”肖镇顿时发窘,不料他看到季然的表情丝毫没有动摇之态,好吧,我输了,肖镇为自己的三分胆小默哀,或许我真太爱你,所以起了敬畏之情,我怎知道我为何说不出口,季然你很想听吗?我会努力开口说,只是我觉得那是一辈子的责任,害怕给不了你,让你失望……
“你的表情很复杂,我继续爬了……”季然抛下肖镇,开始继续登山。
“季然啊啊啊……不要扔下我,大晚上的,会不会有山妖……”肖镇跟在季然身后叫苦连连。
“你不是说很安全吗?快点的啊!磨蹭死了。”季然继续头也不回。
看着他的背影,肖镇忽然想起刚初识的那会,他也就是这样楞楞地看着他的背影,记忆里,从未看到过季然回头的样子,除非他转身,季然,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可是一个不懂回头的人,一个非常坚定,不会轻易改变自我的呢?
恍然间想起的云俏日志里的林林总总,肖镇的心思变的沉重起来,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摊开说了。
否则,时间越来越短,机会越来越少。
时间在轻易流逝,就在肖镇和季然一前一后地登山途中,他们偶尔互相调侃,偶尔互相慰问关心,才那么一会的相处,两人都觉不够之时,便已经登到山顶,空气很冷,两人身上还微微有汗,却是累极,也看到了山脚下那小潭的源头,原来是这么大的一个泉。
天际有泛白的现象,与海边将要日出的景色不同,山顶的日出,是建立在云朵上的,也略迟那么一时半会。
季然心下幸福与喜悦交加,看到绝顶一览的景致,更是神清气爽,全然不顾身体劳累,在山顶小亭四处打量,偶尔看到石柱上有顽皮儿童写着到此一游的字样。
他的激动还未平复,却见肖镇神色异常严肃,季然询问了句,怎么了?
肖镇笑的很勉强,说了声,没,有点累而已。
季然点了点头,继续四周看着美不胜收的景致,总算一夜的辛苦没有白费。他拿出水壶,喝上一口水,却没有察觉肖镇的眼神变得挣扎而后冰冷。
临近日出,季然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肖镇说道:“差不多了,我们下山吧。”
“你不用担心,我会背你下去。”肖镇声音低沉,语气缓慢,一字一顿,让季然顿生寒意,也立即察觉了不对。
“肖镇你怎么了?太累了吗?”
“没有,季然,你想跟我在一起吗?”肖镇眼神冰冷的与平日判若两人,就连一贯冷静如常的季然也为之心头生出几分丝丝恐惧。
“想。你怎么了?你很不对劲。”季然疑惑万千。
“不对劲的是你!季然!”肖镇忽然用力双手抓住季然的胳膊,将他按在一颗柱子上,季然身后背猛然一幢有些吃痛,却并没有反抗。季然没有出声,他在等待肖镇发话。
然而肖镇却没有第二步的动作。
时间就这样僵持,两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
季然脸上担忧的身上褪去,逐渐换上的是往日的清冷和淡漠,季然开口:“肖镇,放开我吧。”
肖镇的眼神好似失了神色,他在发愣,眼神没有焦点,季然心头略过一丝着急,再次开口道:“肖镇,放开我。”
“你根本不想跟我在一起。”肖镇仍旧一字一顿,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也探查不到他的任何情绪。
“你在怀疑什么啊!”季然停止了挣扎,一双清秀的剑眉皱紧,他的手握了握拳头数次,却又放松下去,季然的心里在挣扎,肖镇他,知道了什么?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临近,季然已经开始听到脑海里嗡嗡作响的声音,他开始避开日出前的点点阳光,肖镇却好似这一瞬间捕捉到了他的这一小小的动作,愣是生生地将他的头搬了过来。
季然心头咯噔一跳。他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肖镇冷哼一声:“季然,为什么不面对,睁开你的眼睛!”
季然闭着双眸摇了摇头:“肖镇你不该这样逼我。”
说着季然便要挣脱他的双臂,但是在日光下变弱的视力,让季然无法找到方向,肖镇猛然间松开双手,季然一步踏出去,心头一冷,竟然是万丈深渊,他睁开眼睛,而后腰被一只强有力的臂膀环住。
肖镇在身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背上,说:“我们一起治好它,好不好,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我不想只跟你在一起1;2年,然后看着你死去……有什么我们不能一起面对,什么都可以一起面对啊。”
季然咬住嘴唇,顷刻便将嘴角咬破,一滴鲜艳的血滴无声下坠到绝壁之下。
季然闭上眼睛,他转过身来,却发现肖镇像一个被雨水打蔫了的茄子,季然用力地睁开双眼,尽管日光让他的眼睛此刻感到异常的灼热和疼痛。
肖镇看着他,眼眶湿润,却没有泪水流出,季然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紫色,并且变成椭圆狭长,甚是吓人,眼白部分因为他的强行睁开而布满血丝,好似这双眼睛,就在下一秒就会完全爆开。
肖镇伸出一双手将他的眼睛遮住,却在那一秒挡住了季然的视线,让他看不到自己忍不住,憋不回去的眼泪。
“很美。季然,很美的眼睛……”
季然两片薄唇轻吐出几个字:“是吗?”
“是的,季然,我背你下山……安心睡吧……”
第二十话 短夜长促
待罗姨帮季然掖好被角,肖镇看着季然睡熟却略带不安的脸,他又望了望罗姨,罗姨点点头,不可察觉的轻叹从鼻息中流露。
轻轻合上门,肖镇跟随罗姨到了她的卧房,肖镇将黑色的旧式笔记本完好地放回在了桌上,罗姨并未做声,仍旧是安静地站起身来。
肖镇察觉到季然身上好些动作和神态都与罗姨相仿,想来罗姨视抚育他成人的人,气质上都略有相似。随后,罗姨将本子重新放好,坐到床边,双手轻叠在一起放在腿上,便轻声发话起来:“肖镇,你,有什么想法吗?”
“罗姨我都看了。”肖镇的脸上露出了与以往玩世不恭之态截然不同的神色和凝重,“我们开门见山吧,”说道此处,见到罗姨轻微点了点头,肖镇继续补充道:“是不是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娶个云村姑娘?”
罗姨将对视着肖镇的目光移了开,沉默小片刻,忽而说道:“季然天性清高,恐怕他不会从。”
肖镇苦笑一下,嘴角扯的笑容怕是没有经过任何的专业修饰,他答道:“清高,顶个什么用?”
罗姨惊讶道:“肖镇,你一点都不在乎吗?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你看他娶别人也不会心痛吗?”
肖镇摇了摇头:“罗姨你不懂,男人没有那么多计较,如果他能活下去,我们都还有希望,但如果……你明白吗?”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总感觉这并不是唯一的方式,但是时间一点一点逼近,其实我知道季然一直都在等,但我却也无从猜测他到底在等些什么,那时候他的父亲季叙风也是这样,只是他更加自私,毫无顾忌地就这样利用了云俏,云俏生性善良,我就算是到了现在,也不能忘记她临终前的那般模样,”罗姨摇了摇头,补充道:“太惨了。”
“你们村的这个毒,真的很古怪,难道就没有科学方式解释的吗?”肖镇询问道,意在打探也不断地抱着希望。
“很神奇是不是,其实来过很多科学家,想过要探求那块宝珠什么的,我是从未见过,对了,云俏是见过的,她以前被选为守殿人的,只是听说那个宝珠被鉴定为一种化学物质,含有毒性,好像说是很多年的死亡花的化石之类的,并没有太多的人文价值,所以后来也没有什么人去探求,只是我们村里人一直信奉,然后一直供奉,如果你要说不相信,可你看看,村里女子也有过染毒的,全部都没事,全村只留女人,这里面我们知道有蹊跷,只是,村里的秘密,不是我们这些小村民可以得知的。”罗姨一口气说完,又望了望肖镇。
肖镇思索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