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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人受过-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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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在弹琴时,汉威又见到了上次来西京曾在酒会上见到过的那个洋娃娃般的女孩儿Tracy,也头一次见到了何先生。
  
  

                           第52
  
  汉威是被何夫人引到了何先生面前,心里免不了还是有些紧张,想想眼前这位五十岁上下的温和的长者,居然能让平日撒缰野马般的胡子卿规规矩矩的抄书、记日记给他审阅,定然也不是如他面貌看起来的和蔼可亲吧。
  
  何先生这位高级长官汉威原来只在照片里见过,军队里四处张贴的他的大幅照片都是仪容谨肃的严厉。但是胡子卿的家里也有一张大幅的同何先生的合影,那张照片里何先生穿了件长衫,很是休闲的翘腿坐在椅子上,胡子卿真如家中的子弟般规矩的立在他身后。那是汉威唯一见过的一张何先生清晰的便装照,照片中的何先生慈眉善目的样子同眼前一样。
  
  何先生似乎对他早有了解,温和的招呼他过来坐下。汉威余光中注意到旁边立着的几位如今已是风云人物的何先生的门生都在一旁伫立,就连张继组大哥也是在一旁陪笑了站着。汉威平日对这位何先生的威严早有耳闻,看来他的那份守旧和封建比自己大哥杨汉辰有过之而无不及呢。汉威也就扮作规矩的样子,垂首躬立着答着话不敢坐下。何先生只是询问了汉威一些学业经历和在西北剿总的近况,就又感叹的说,“杨家有此佳儿足矣!”。
  
  何先生满意地对左右说:“都说杨家的家规严谨,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看看人家的子弟多么规矩守礼。这我早就让你们多和杨汉辰学学。治国平天下首先要齐家、修身,这些自律都没有,还妄谈什么救国抗日。”
  两旁的人连连称是。
  
  胡子卿是半路发现汉威被何先生叫去,才慌忙赶过来。何先生再抬眼看子卿时,已经放冷了温和的声音,一本正紧说:“我看这个小伙子很可造,我决定让他来西京侍从室跟闻先生他们好好磨炼一下。你回去把他的军务先交接停当吧,下个月就过来。”
  突如其来的决定令汉威始料未及,刚张嘴想说话,何先生严厉而又关切的目光逼视他说:“记住,军魂的意义就是服从,要服从长官的命令。这件事你的胡长官和令兄杨汉辰作为军人,都要服从长官的命令!”
  
  决定来得突然,斩钉截铁的话语更是突兀,但汉威心里明白,这话多半是说给胡子卿听的,不知道胡子卿又有什么地方忤逆了老头子,惹他老怒了。
  尽管何先生的眼光中极力在流露出平和关切,但还是掩饰不住固执和严厉的神色。
  机敏的胡子卿当然明白这位老大哥是找了个奇绝的方法,在惩罚他昨天争执、顶嘴的那股任性和大不敬。大哥又如何能不知道汉威是他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呢?
  子卿一边把目光投向何夫人求救,一边陪笑对何先生说:“这可不太好做,他兄长把他放在我这里讨营生,就从我这里把他送了给总理。孝彦可是对朋友负义了,不然还是缓缓再议?”
  话音未落,何先生挑起眼皮,矍铄的目光如剑般直射胡子卿说:“看来我平日的教训你全然没听进去,你这么讲话还谈什么‘忠义’?”,这话俨然是当了众人的面抽了胡子卿一记响亮的耳光,胡子卿缄默不语了。
  
  汉威也集中精力再飞速的考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当初大哥安排他到胡子卿身边,是因为他跟大哥几近到了兄弟反目的地步,他没有信心能再面对杨家苛刻无情的家法,宁可选择死也想逃避杨家。大哥肯定也是希望能分开一段,让汉威冷静下来重新面对已经无可挽回的一切。至于什么步步高升、大展宏图、一步跳到世人羡慕的中央来,怕都是他和大哥都没考虑到这步。而胡子卿之所以对他格外的青睐,多半是因为对死去的七叔的师友情谊。而今天这位威严不容冒犯的领袖居然也提出让他来西京供事,这到底是出于对他才华的赏识呢?还是拿他当作了政局上的一颗棋子?但汉威能看出来,对于这件事,他心里七上八下,胡子卿比他更难过。
  
  “今天可是我的birthday party呦,这么严肃的公事好不好改天谈呀?”何夫人忙打破僵局,拉了何先生去了花园看夜景。连张继组在内的一些认识汉威或并不熟识的人都向他道贺,也羡慕他年纪轻轻的平步青云,鲤跃龙门般来到中央何总理身边。
  
  胡子卿拉了汉威到外面,毫不隐讳的跟他说:“你先别急,我会令他改变决定的。他是在惩罚我,你别心里有负担。”。汉威见胡子卿脸色很难看,就关切的多问了句:“昨天,跟何先生谈得不愉快?”
  胡子卿惨笑了下:“能‘谈’就好了,你看他那副专制的架势,哪里容我说句话。简直是‘独夫’了,他在上海一口气抓了八个‘进步份子’,也就是为了人家帮共党和抗日讲了几句公道话。‘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他不是不懂的,我不过就去说了几句不平的话,~~~算了”,胡子卿惨然的仰视着天空,汉威知道他在控制着激动的盈眶的泪水,“骂也骂了,罚也罚了,还跟我耍这个把戏~~,要不是今天是Gloria的生日party不忍扫她兴,我昨天夜里就想飞回西安了。”。
  
  “如果大家都在气头上就先不要谈下去了。”汉威劝道,“如果是为了我就更不必了,毕竟在西北剿总这半年我还很开心,起码不用天天提防我大哥的教训。”,汉威安慰般的笑着打趣。
  胡子卿拍拍汉威的肩,叹息。“你如果单为了这个,我就怕你‘才出龙潭,又入虎穴’了。何先生我跟他处了多年了,我同他的情份不只是长官下属,怕更有层敬他如父兄的心在里面。你大哥的家法抽在你的身上疼,但那毕竟是疼过就愈了;何先生的这种‘家法’,那是抽在你心上的疼,疼得让你每记起来就酸楚难忍。”
  
  二人正在屋外说着,Tracy飞也似的奔过来,欣喜地拉了汉威的手说:“Michael; Congratulation!听Dad讲,姑爹要把你从Uncle胡那里抢到西京来了,那我们就总能见面了。”
  
  胡子卿听了,怅然的扔了汉威和Tracy在原地,不顾身份的自己独自向屋里走去。汉威知道,胡子卿从来很绅士,绝对不会象今天这样的失态,看来今天的情况,也是他束手无策了。汉威都没听进Tracy欢天喜地的说些什么,只是目送着胡子卿潇洒的背影消失在厅门口。如果真要同胡子卿走到分别的地步,汉威反而对这位自己至今还有些不屑的公子哥依依不舍了。
  
  但不想不久后的一件意外,改变了所有这些冥冥中已经安排好的命数。
  
  

                           第53
  
  胡子卿自从西京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咽炎的病又犯了,最严重的几日高烧不退还咳了血。十多天过去身体才痊愈。
  
  这种‘操劳病’大哥汉辰也有病根,汉威很知道得了这病,除根是不容易的。
  应胡子卿的安排,汉威搬住到了胡公馆,利用临去西京前的最后一段时光帮助胡子卿料理一些公务。 
  
  “同悦楼”的花船穿梭在傍晚红红的流苏灯彩洒下的黯晦的昏昏的光,掩映着碎香河河面上朦胧的烟霭和漾漾的水波。夜风夹带着远近杂沓的喧喧的歌声人语及悠然间歇的桨声忽远忽近的游弋。周围窑姐们拉客、打情骂俏的酸酸甜甜的带了浓重方言的喧闹声不绝于耳。纸醉金迷的热闹场面不亚于十里秦淮的风月场。
  
  “同悦楼”的船悄然的驶离了河道,向黄河接口的那片芦苇荡划去。划船的小官儿长得十分俊俏,单薄的淡粉色的仿古的短衫和黑色宽阔的长裤,被晚风吹得标致的体态尽显。这种“小官儿”在男风盛行的现世里十分的热俏,所以船拥挤在河道的时候,不少长衫的客官跟他打探着价钱。
  
  那小官儿只是笑而不语,指了船桅上吊的那个表示有了客人的一串迎客灯,示意他今晚已经有了生意了。还有客人借机跳上他的船,在他脸上边掐捏着边调情。这个小官儿都不温不火的笑盈盈的应对着,时而娇柔如淑女,时而泼落如悍妇。
  坐在花船船舱里的汉威都暗自感叹这个小官儿真是个尤物,尽管他一直觉得这些皮肉生涯的男妓都如怪物般令他难受。
  
  这个撑船的小官儿就是当年大姐家的‘香丫儿’,汉威今晚头次同他重遇。
  汉威是在临去西京前,为胡子卿办一件棘手的难事,而且是个绝密的“冒天下大不韪”的难题。
  此刻的船舱的两个大木箱里,有着胡子卿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只箱子里,是一个大活人,那是进步分子楚大元先生,他在洛阳被逮捕后,社会各界都在想方设法营救他。
  在各方的努力下,终于帮楚大元越狱逃离虎口。是胡子卿的专机把他偷偷带到了离共军咫尺之遥的西安,如今正在躲避了黑衣社特务的层层搜捕,抄水路将他送去安全地带。船上还有前线的抗日联军急需的药品,单是任何一件事被查出来都是要掉脑袋的。
  汉威知道,胡子卿为了做成这件事情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如果他不出马,肯定胡子卿会冲动的冒了黑衣社重重天网,亲自来解决这个事情。
  水道接头的主意是汉威出的,但是花船作为掩护和香丫儿的出现都是胡子卿为了掩人耳目而精心安排的。
  
  汉威知道胡子卿已经出了两千大洋帮二月娇赎出了在“同悦楼”作小官儿的孪生哥哥香丫儿,他的大名叫林宝玉。因为赎人的事情还是胡子卿派汉威去出面帮二月娇同“同悦楼”去周旋的,只是汉威一直没能得见这香丫儿本人。刚才听香丫儿在船头同那些嫖客娴熟的打逗说笑,汉威都觉得一阵阵脸红。
  
  “楚先生,再忍忍,船已经出了河道了,再有一个钟头,估计就快到了。”汉威低声对箱子里说,箱子里也传出声低沉的应答:“多谢了!”
  汉威也走到船外,看着香丫儿在努力的摇着橹。森森的水影,夜色浓浓,嘈杂的人声已经被远远抛开。
  
  “我来帮你?”汉威走近前。
  “哪里有客人划船的道理?你还是回舱里去,装客人都装不象。”香丫儿留着齐肩的半长的发,鬓角别了根别致的盘花卡子,上面还掖了多素雅的夜来香,这是一路上看到的很多小官儿流行的装束。
  橹撩起有节奏的哗啦啦的水声,在晚风夜色中一路前行。汉威也盘算着但愿天从人愿,一切平安的交差就了却了胡子卿的心愿,可能这次是他能为胡子卿在西安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其实汉威从剿总里近来私下流传的一些激进的宣传册子,就猜出剿总里肯定有人跟北边‘通敌’,但他没想到胡子卿。
  他发现这个事情还是一次去开飞机时,胡子卿的私人驾驶员安德鲁说漏了嘴。他曾经在四月初陪胡子卿单独开飞机去过洛川。安德鲁只是凭了他那股天生的自负,吹嘘炫耀着在洛川那边看到的土窑洞和风情。但汉威则是出于对胡子卿的安全考虑,已经快被吓得魂飞魄散了。胡子卿也太大胆了,他堂堂一军统帅,这是在做什么?难怪黑衣社天天如苍蝇般紧盯了胡子卿,也真不怪何先生冤枉他,这不就跟投敌叛变没有区别吗?汉威是坚决理解不了胡子卿的举动的。
  
  既然胡子卿拿他当朋友,汉威也直言不讳的找了机会盘问胡子卿。说来也可怜,为了防特务隔墙有耳,他和胡子卿两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那次在花园里的谈话都要用英语。胡子卿听了他的质问没有大惊失色,只是平静的对汉威说,他会立刻找个借口让安德鲁回国。另外,他是在‘通共’,但那只是为了商量抗日的计划,他这一生都不会也不可能背叛何先生,除非何先生也跟黄主席那样叛国投了日本。既然他胡子卿有心无力去打回东北,总该支持有此爱国抱负的队伍前进吧。所以他在私下资助东北抗联,因为他的力量远远比那些大学生沿街义演乞讨募捐钱物去抗日来得容易些。
  
  汉威听了他清楚坦荡的解释,很为他的真诚和大胆感动,也对胡子卿多了分敬重。汉威知道,这个事情一旦处理不好,败露给了何先生知道,怕胡子卿很难收场的。而胡子卿此举又毫无私心杂念,完全出于报国无门的无奈下,一条迂回冒险的线路。支持抗联,做成功,天下百姓也不会感激他胡子卿的贡献,因为这事根本就不能说与人听;如果事情失败,声败名裂,身陷囹圄的肯定是他胡子卿。
  
  “快!不好了,有条船追过来了!”香丫儿跳进船舱,汉威透过窗向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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