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九色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代人受过-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汉威觉得伤口一阵痉挛般紧痛,眼泪都要下来了。忽然间,一股莫名的苍凉涌上心头,那个鞭鞭索命的大哥,落井下石的嫂子,怕世间唯一能疼爱他的两个亲人如今都弃他而去了。表面上风光八面的杨家小爷,到底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汉威越想越憋屈,心痛欲绝。
  
  目睹小叔身上触目惊心、血肉模糊的伤口,小亮守在一边嘤嘤的啜泣着。
  “好了,哭什么?没事了。我刚是哭叫给你阿爸看的,没那么严重。”汉威断断续续轻声安慰着泣不成声的侄子小亮。
  “都是我连累了小叔。”
  
  “傻话。”汉威宽慰着,试着伸手去给小亮擦泪,才一挪动,牵动了后背伤口钻心般疼痛,汉威呻吟了一声,痛苦的深吸口凉气,许久说不出话。小亮哭得更凶了。
  
  汉威暗自庆幸,如果这么重的家法打在小亮身上,怕柔弱单薄的小亮当场就没命了。
  “胡伯快把亮儿带走,血呼呼的别吓坏孩子。”汉威喘息的费力吩咐说。
  
  小黑子在汉威身边张罗着伺候,还故意逗了悲伤欲绝的汉威开心说:“小爷,黑子看来比你幸福多了,比起小爷,黑子昨天挨那两下是挠痒痒了。”
  胡伯回来听了,敲了黑子的头嗔骂道:“打脊的混小子,又給你你脸了。还有心思跟小爷取笑。”
  
  胡伯忙吩咐小黑子搀扶跪在地上浑身抽搐的汉威上床去休息:“老爷出去了,小爷快歇歇吧,伤成这样。”见汉威倏然落泪不动,胡伯劝他说:“小爷,大爷他这脾气,气消了就过去了。”见汉威仍不吭声,又说:“威儿从小是个乖孩子,不会这么不知进退的。胡伯这去給你请那个洋大夫来。”
  
  “我哥吩咐过请大夫吗?”汉威冷冷质问。
  “这个~”胡伯语讷了:“大爷走的匆忙,怕是忘记了,怎么会不请大夫呢。”
  “胡伯~害我。”汉威痛苦的说:“哥没说,定是在罚我。若是请了大夫来,反招惹他嫌怨我。”
  
  “小爷,不兴这么怄气,胡伯这就去打个电话请示下大爷。”
  “胡伯”,汉威竭尽气力的喘息着嚷道:“别管了,我没事。难不成还让斯诺大夫再看我这没脸的样子么?”
  
  屋内就剩下汉威和小黑子,汉威吩咐他反锁了门。
  “小爷,我給你上点药吧。”小黑子抖落出一盒止血的白药、纱布。
  “搀我起来。”汉威咬着薄唇,颤抖的手抓紧小黑子的胳膊试着起身。
  “爷,你别动,黑子背你回床上。”
  “扶我去浴室。”
  “爷这是?”黑子恍然明白,敲了自己的头说:“糊涂糊涂,爷别动,黑子給你拿夜壶来。”
  
  汉威狠狠瞪了小黑子一眼:“扶我去冲洗一下。”
  小黑子吓得没瘫在地上,惊噩得张大嘴哆嗦着问:“小爷,你没说胡话吧。”,边伸手去探试汉威的额头:“娘呀,好烫手。”
  “哪里来的废话!”汉威甩开他的手,猛运足全身气力摇晃着欲起身,又体力不支向前跌去,小黑子眼疾手快冲上去扶住他。
  小黑子不知道这个任性的小爷又要搞什么鬼,真若是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沾了水,小爷不疼晕过去才怪。
  眼泪流了下来,小黑子知道小爷的脾气跟司令大老爷这点上十分象,说一不二,认定的事情没个回头,这回肯定也是拗他不得。
  “小爷,黑子扶你去。”小黑子边扶他艰难的挪向浴室边试探问:“你去~~去冲水?你的伤~”,
  被汗水、血水、泪水浸透的汉威负气的笑笑,说:“就是死,总也不能这么脏着去吧。你知道我怕脏的,你不让我冲干净,我会难过死。”
  小黑子抽着自己的嘴巴说:“爷,爷你别开玩笑了,你这伤口在流血,沾了水还不~,你~~还是象往常,黑子拿毛巾給你擦洗吧。”
  见小爷汉威不容抗拒的阴冷的目光,小黑子也无奈的哭了:“小爷,司令折磨你还不够,你自己何苦折磨自己呀。”
  往常,大哥动家法打他是司空见惯的事。大哥下手重,但心里对他是怜爱的。都这么大了,负气撒娇耍赖,也还是他惯用的应付大哥的招数,在大哥面前,他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此刻,汉威不知道那种感觉怎么就寻不到了,而取而代之的反而有些死而后快的情绪。
  
  

                           第6
  
  “太太。”玉凝刚放下露西的电话,候在一边的胡伯就试探的问:“太太,是不是給小爷请个大夫来呀?”
  玉凝纵了眉惊异的问:“怎么还没请大夫吗?”
  胡伯犹豫着:“大爷没发话。”
  “大爷忙忘记了,你怎么也糊涂?”玉凝又急又恼。
  
  气息奄奄的汉威被小黑子从浴室扶出来,依旧坚忍着跪在地上,将将冲洗干净但伤口仍然渗着血。虚弱的汉威瘫跪在地板上几乎说不出话,门口传来敲门声:“怎么锁了门?开门。”玉凝姐的声音,杨家孩子的卧室是不许锁门的。
  小黑子慌忙的扯过件浴袍搭裹在小爷身上,门打开,玉凝惊呆了。
  “小弟,你~~你~~怎么还跪在地上?”玉凝心疼的过来扶他。
  
  汉威气息微弱的微抬起头看看她,嘴角掠过丝无奈的惨笑,没作声。
  “回太太话。小爷说,老爷命他跪地思过,他不敢起来。”小黑子说。
  玉凝心如刀绞,伸手去摸汉威的额头:“你哥是气话,你还作真,快回床上。胡伯说你赌气不让请大夫,为什么?”
  “回太太话,小爷说,老爷没吩咐可以请大夫,小爷就不许我们去请。”
  “小弟,你这是在赌气吗?”玉凝心痛的抬起他的脸,头发湿漉漉的,潮湿的浴袍渗出了血渍。
  “小弟,你这是?”
  “回太太话。”玉凝一瞪眼,小黑子才缩缩脖,改了那讽刺的语气慌忙说:“小爷说身上血污太脏,去~~去冲了水。”
  “找死么?”玉凝大叫起来,又觉得有失身份,责怪小黑子说:“你是怎么伺候的?”
  “别怪他,有我一个人受就够了。”汉威断断续续挤出一句话,孱弱的身子往下沉。
  “威儿,”玉凝搂抱住他,“小弟,你别呕气了,快上床去,你哥他不会怪你。”
  汉威费力的摇摇头,咳喘起来。
  “威儿,你烧起来了,别在犯少爷脾气了。你哥他~~他心情不好,”玉凝哭了,吐露出实情:“西京那边,为你放走那个乱党的事,让你大哥裁军两个师。~~你大哥他可能是拿你出了些气,可也是怕你再闯出这样的祸事。” 
  汉威惊异的抬起头,将信将疑的呆望着嫂子,嘴角动动,一眼的呆滞茫然。
  两个师兵力的削弱,这是何等残忍的现实。如果这都是因为他一念之仁放走那个王老师而惹出的大祸,那他真是死有余辜了。
  “你哥他,今天在军里,肯定压力很大。没能保住自己的部属,怎么对下面交代。昨天晚上就闻风而来的电话不断了。这一早小亮儿又去发传单,你说你哥他能不气急败坏吗。”玉凝哭着,汉威心里的泪已经流不到脸上。思忖了许久,汉威喃喃问:“亮儿果然是个苦命孩子,发个传单都恰恰逢在我哥暴怒的刀尖上。”汉威奚落的眼神凝视着嫂子,玉凝显出一丝迟疑和不安说:“我还不是怕亮儿再忙里添乱的惹出大事。”
  汉威冷笑着,费力的咳喘。
  
  ――――――――――――――――――――――――――――――――――――――
  
  斯诺大夫来了,帮汉威处理伤口。斯诺是个英国人,在中国开诊所时候同杨汉辰认识,并患难中有些交情。再加上斯诺在英国原来也是贵族出身,除了自信的医术,还弹得一手好钢琴,这点被自幼狠练过几年钢琴的汉威发现后,就时常去教会或请他来家里指导,斯诺也就自然成了杨家的私人医生。
  因为汉威和倪玉凝都能讲流利的英语,所以斯诺平时跟他们聊的比较多,平日更是经常和汉威一起去教友的舞会、去跳舞或郊外打球。斯诺不是一次帮汉威处理家法肆虐过的伤口了,也十分诧异中国人所谓的家法如何这样的恐怖。
  这次汉威的伤势更让他震撼,虽然背部的鞭痕略浅,也稀疏些,不是很深;但整个臀部到大腿竟然没了一处完整的皮肤,深深的交错的鞭痕,而且部分抽打得较深的伤口还在渗着淤血,黑紫色的肉翻开着十分吓人。斯诺大夫用酒精棉签小心翼翼的给汉威处理着伤口,汉威咬了牙尽量忍住呻吟。但是棉签触及到伤口时候,汉威那痛苦难捱的表情,让斯诺大夫几次停手,用蹩脚的中文问了他一句“疼吗~很?”。汉威知道他想说:“很疼吗?”但是还是没说对,逗得汉威笑了出来,但轻微的动作带动了伤口,他”呀”的一声呻吟头又沉到枕头里。
  
  “你肯定又犯了大错误了是吗?所以杨将军把你打成这样?”斯诺换回了英语同汉威聊着,想引开他疼痛的注意力。斯诺同杨汉辰交往时间不长,但是很为这个年轻的军阀所折服,继承了父亲的基业,雄踞一方,做人办事斩钉截铁,很有将帅之风。所以杨汉辰的心狠手辣他是相信的。
  汉威不知道怎么回应,但还是操了流利的英文跟他解释说,他是因为早上撒谎被大哥识破了。一怒之下狠狠的打了他一顿。撒谎在斯诺的生活的教会世界里肯定也是不允许的,所以斯诺除了同情他悲惨的伤势,也只有给他上了些去淤止血的药,并给他打了褪热的针。
  
  斯诺眼里,杨汉威原来不过是个吃喝玩乐无所不精的公子哥,但最近他的政绩也不错,也颇做出几件被民众称誉的漂亮事,不知道是不是杨汉辰这个做大哥的,如此没有人性的管教逼出来的结果呢。
  汉威偷偷的哀求斯诺给他打一针镇定针,好盖住难忍的痛苦,哪怕让他安心的睡上一会儿也是好的。
  斯诺很是为难,但是见汉威精疲力竭的惨白的面容,想他伤痛难忍还是依从了他。
  
  等到汉辰推门进来的时候,汉威因打过了镇痛针,正趴在床上睡的正香,因为是夏季,汉威赤裸的身体就一条薄绸被单轻搭在臀胫处遮羞。但背部的鞭痕和大腿上的深裂的凹凸的伤痕还是隐约可见。汉辰坐到床边,轻轻掀开单子,心头一紧,伤口的血多已凝结成痂,藤条抽陷进肉里的伤口,多是撕裂开的,呈现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血沟”;而肿胀起的部分充了淤血夸张的隆起。汉辰心口忽然觉得热浪翻涌,一阵的揪心难过。他轻轻的把小弟的颊边的汗擦拭了一下,用手背试他的额头,很热。他知道,但凡外伤会引起发热,只是见了小弟紧锁了眉头痛苦的表情,十分的可怜。他从怀里掏出才给他买来的一包蜜糖,轻轻放在汉威枕边,每次汉威病的时候,他都会一如既往的給小弟买包蜜糖,因为汉威最不肯吃药。汉辰出门时候问一直伺候在房里的胡伯,斯大夫来了说了什么没有,胡伯一脸无奈的陪笑解释说,说的都是洋话,他一句也听不懂。
  
  晚饭时分倪老太太和玉凝的大姐玉露过府来吃便饭,汉辰进了小餐厅,惊讶的发现汉威早已经坐在了那里,谈笑风生的一口一句“姆妈”的哄了倪老太太开心。除了苍白清俊的脸上偶尔因为挪动身体而稍纵即逝的痛苦,神色举止中俨然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倒是儿子小亮还是依旧不懂事的托口胃口不好,没下来吃饭。
  汉威饶有兴趣的跟倪老太太和倪玉露打听着她们去英国的所见所闻,风趣的话语逗得大家都十分开心。汉辰也没曾料到被他打得不轻的小弟能忍了伤痛下来应付这局面。
  
  见汉威若无其事的吃着菜,玉凝反心生酸楚。她很清楚这个小东西可人疼的地方就在这里,总在恰当的场合很识趣,象今晚这样强做瑟歌,心下也觉得对他生出无限的愧疚。
  从汉威小心翼翼的坐下的一刹那;玉凝觉察到一丝痛楚淡淡的划过汉威的嘴角,但很快便被他那充满特质渗透力的说笑遮掩了过去。玉凝能想到此时汉威所忍受的痛处,也为自己一时冲动的报复感到些愧疚,她本想教训一下这几个合伙来欺骗她,不拿她杨家太太的人,让他们知道谁是他们的女主人。小亮自不用说、还有逝去的娴如太太的侍女罗嫂、杨府的管家胡伯,一涉及丈夫汉辰前妻娴如的事情上,即总在串通一气拿她当外人般的欺骗。更气人的就是眼前这小叔子汉威,按说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居然他的心里还只有地下躺着的那个嫂子。玉凝昨晚把汉威做的荒唐事捅給丈夫知道,本来是想給这个小叔子点小小的教训。不想一早遭遇上小亮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