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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这么说,最后都不是这么做。”矮个子嘀咕。
高个子一锤定案,“这样吧,我们提供你们进出疗养院的自由,至于做不做得成采访,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看来他才是这间疗养院的话事人。
思嘉趁机细细打量他,高个子姓陈,穿一件格子衬衫,一条旧牛仔裤,白色球鞋,头发新剪成半寸,看起来很有精神。
不管怎样,起码有一个机会,只要找到突破口,他们就可以顺利完成这次采访。
10第十章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坏的开始呢?是麻烦的预兆。
送走客人,思嘉和季良又为案子发愁。怎么样才可以突破冬子一伙人的心防呢?这是目前最大的难题。
思嘉捶捶脑袋,“平常转得挺快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罢工了?”
季良不响。
他和思嘉一样,脑袋如同浆糊,黏糊糊一团,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去外面走走吧。”季良建议。
旅馆附近有条溪流,两个人顺着溪流往北走,走到尽头,只见一个硕大的仓库。仓库里面聚集了一群人,十米开外就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喂,臭小子,看到我们还不快闪?”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凭什么要我们把仓库让给你?”一听就知道是中学生了。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有传染病?”又是那个耳熟的声音。
接着,思嘉和季良就看到一群学生从仓库走出来,其中一名学生抱着一个篮球,抱怨道:“这群坏人,仗着有病就来抢我们的地盘,实在是太可恶了!”
“算了,我们明天早上来吧。他们早上没空的。”另一个学生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1o点,在这里集合。”
说罢,一行人一哄而散。
看样子这是个废弃的仓库,被这群学生改造成一个临时的篮球场,供他们打篮球。可是今天出现了另外一群人,抢走他们的地盘。
如果没有猜错,那群人应该是冬子他们。思嘉想着。
她扯一扯季良的衣角,“时间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吃晚饭吧。”
季良正在和刘镝发短信,并没留意到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经思嘉一提醒,他才发觉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
思嘉调侃他:“你和刘镝的关系挺不错哦。”
季良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呀,我们是好朋友。”随即又迅速补充,“但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关系。”
这些天思嘉已经看出端倪,季良和刘镝虽然非常亲密,但是这份亲密似好友胜过恋人。
思嘉问:“刘镝是直男?”
季良肯定地点点头。
思嘉恍然大悟。
又是一段苦恋。
他们在一家面馆解决晚餐。
思嘉向来喜欢吃面,因为可以一口气把面条吸入嘴里,省力又有趣。
店面有些简陋,却相当干净,悬挂着一面金漆招牌,上边写着“客似云来”四个大字。
思嘉知道她来对了地方。
江南小镇素以精致的小食闻名,伙计端上面,有新鲜可口的虾肉,香气扑鼻的肉片,一碟蚕豆,一篓油炸臭豆腐,两碟麻辣酱。
思嘉问:“这是什么肉?”
伙计答:“牛肉和猪耳朵。”
思嘉夹一块吃进嘴里,有的地方香脆,有的地方软糯,好吃之极。再吃一块臭豆腐,闻起来有异味,尝进嘴里却让人上瘾,回味无穷。蚕豆也不错,熟透了,一点也不磕牙。
吃完饭,思嘉又买来菠萝吃,既酸又甜,舌头酥麻,过足食瘾。
季良跟着她,大饱口福,不禁感慨:“这一趟,就算做不成采访,跟着你四处吃各样美食,也算不虚此行。”
思嘉佯怒:“胡说八道,我们明明是来办正事的,只是顺路吃点好东西。”
说完两个人捧腹大笑。
小镇不如大城市热闹,没有车来车往,道路两旁都种满了柳树,清风徐过,柳枝迎风摆动,映着溪流,自成一道风景。
季良脑子恢复清明,解除困境的方法呼之欲出。
“走吧,我们先回旅馆。”季良说道。
思嘉吃饱喝足,疲倦涌上来,一回到旅馆,关上房门,胡乱洗个澡就睡了。
季良则在对面房间,一一搜寻此前同行对冬子他们的相关报道。
隔天早上,季良问服务生要了一瓶热水,冲了两包速溶咖啡,思嘉见状,猜他昨夜多半一宿没睡,遂问:“你要不要回房睡个回笼觉,我一个人去那边也没事。”
季良支起精神,“不必。”
年轻就是这点优势,熬一通宵,三两杯咖啡就可使其振作,精神抖擞,不用睡眠。偶尔打几个呵欠,就当是休息,照样做足八个小时,回到家关起门呼呼大睡。
再去疗养院,那批人态度有所改善,冷言冷语少不了,但至少不再恶言相向,也没有动手动脚。
季良一味陪笑。
刘镝曾经说,他就是这点好,他爱笑。
冬子这时刚回来,他瞄一眼季良和思嘉,中气十足地问:“不用干活吗?都聚在这里干什么?看耍猴吗?”
众人散开。
他又放肆地从头到脚瞧了一遍季良,戏谑道:“又是你?是不是想和大哥打一炮?虽然你有点胖,但是大哥不嫌弃你。”
思嘉脸色不豫。
唯季良摆着一张笑脸,“陈冬,我们没有恶意,今天我们是来请你做导游。”
陈冬先前就是一名导游。后来东窗事发,有人捅开了他的病情,陈冬当天就被辞退,沦为失业青年,顺道在业内红了一把,上了旅游公司的黑名单。
他略一沉吟,问:“你们想去哪?”
“同里。”
陈冬生气,“你查我?”
肯定是,否则他从何处得知他的姓名、职业和故乡。
季良否认,“我只是看过你以前的访问。”
陈冬面色稍霁,“真的?”
季良比了个发誓的手势,“2oo9年1o月18号,华豫电视台。”
陈冬这才信他。
但凡接受过媒体访问的,陈冬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准确无误地说出他们的资料:家乡在哪,以前的职业是什么,家中还有几口人,为何会被感染。
引人另眼相看。
思嘉欣喜,轻轻说:“原来你一夜没睡,是在熟读他们的相关报道。”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季良下了一步好棋。
电话来了,是个陌生号码。
对方喂一声,她就说:“赵老板。”
对方有点高兴,“你还记得我。”
“衣食父母,如何敢忘?”
“你不辞而别,我以为你和人私奔。”
这是思嘉的不是,她赶着走,疏忽了这条大鳄,忘记和他报备请假。
“抱歉,我……”
资本家难得宽厚,“无妨,你早去早回,回来记得补张假条。”
思嘉感激不已,“多谢,赵老板英明神武。”
赵公子大笑,也就不提扣她工资的事情。
季良问:“这位赵公子可是在追求你?”
“怎么会?只是惯常盘问。”
“又不是演偶像剧,富二代爱上灰姑娘。现实只会是富二代踩死灰姑娘。”
季良不免对她增添好感。
幽默属于天生技能,没有就是没有,修炼不来。有些人毫无幽默细胞,你开玩笑,他和你较真,逐字逐句分析,你当是笑料之处,他认为不合逻辑。对付这种人,你只能敬而远之,以免尴尬。
“走吧,我们去吃午饭,一会还得回旅馆收拾行李。”
“这么快就走?”
季良回答:“我们去同里。”
“哈?可是陈冬还没有答应你。”
“他一定会同意。”
陈冬的故事极其悲惨。
他有一个姐姐,和他相差9岁,陈父老来得子,对陈冬十分宠爱。陈冬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远门,直到上大学他才学习独立。大学四年,把陈冬改造成一个不良青年,他学会抽烟、酗酒,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从此,陈冬平稳的生活转了方向,朝着深渊逼近。
那个男人是个烂赌鬼,整天游手好闲,赚钱了就带陈冬去喝酒,输了就把陈冬带回家,压在身下狠狠发泄。
陈冬年轻气盛,以为只要有足够忍耐力,男人总会有浪子回头的那一天。
两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做什么都不愁生计。
毕业后,陈冬留了下来,在一间旅行社做导游。男人却没有悔改,把他当成临时小金库,赌得愈发凶了。
半年多以后,陈冬带团去宾馆下榻,意外撞见男人和另一个男人从宾馆走出来,终于忍无可忍,提出分手。
他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却发现这只是另一个噩梦的序幕。
男人消失了一阵子,一个多月后再次出现,他的房子已经被高利贷公司拿去抵押,准备去外地投奔亲戚,特意来和陈冬道别。
陈冬收留他过夜,半推半就地和他发生了性行为。
第二天,陈冬塞给男人一叠钞票,说了几句体己话。男人良心未泯,哭着向陈冬道歉,陈冬不解,经男人解释,才知道男人已经感染上艾滋病,为了报复社会,他决定感染更多人。他先找熟人下手,第一个报复对象就是陈冬。
陈冬二话不说,飞速跑去医院做检查。
等待诊断书是一件相当煎熬的事情。男人怕陈冬崩溃,留了下来。陈冬又开始酗酒,他生性善良,哪怕喝得烂醉,也不曾男人施以暴力。
他越是宽容,男人越是愧疚。但为时已晚,几天后,陈冬得知诊断结果,心如死灰,积压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
他声嘶力竭地吼:“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没对你做过半点亏心事,这么多年来任劳任怨,从未有过半句怨言。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男人低头不语。
陈冬喊了一个多小时,嗓子都喊哑了,瘫软下来,如泄气的皮球,喃喃低语:“算了,木已成舟,怪你又有何用?明天买瓶安眠药,我们一起去见阎王爷吧。”
他累极,沉沉睡去。
当天晚上,发生了一宗跳楼案件。
死者正是陈冬的旧情人。
媒体大作新闻,挖出众多猛料,一时之间,陈冬作为男人的前任男友,也趁势红了一把,公司辞退他,业内把他列入黑名单,陈冬变得一无所有。
采访的最后一个镜头,陈冬对着镜头哭诉,“我唯一的牵挂就是家里的老父亲,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有机会再选一次,我绝对不会走这条路。”
思嘉看完采访视频,大惊:“怎么能让陈冬露脸?这么一来,相当于昭告天下!”
季良叹口气,“我想记者欺骗他,称播出时会给他的脸打上马赛克。”
他们终于明白,为何陈冬会如此痛恨记者。
11第十一章
同里镇不远,只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季良包了辆面包车,谈妥价钱,一上车就靠在副驾座假寐,思嘉和陈冬坐到最后排。
车子的收音机坏了,放不出声音,车内非常安静。
“我们聊聊呗,干坐着挺无聊的。”思嘉开腔。
陈冬不响。
思嘉拿微博上看到的新段子逗他,“ccTV2正在放一个中国大厨vs法国大厨的节目,开始前可以互相拿掉对方一个食材,法厨把中方的油拿掉了,说不让中国人煎炸炒啊。结果中方悠悠地拿出肥五花肉开始自己炼猪油,于是法国人崩溃了!”
陈冬无动于衷。
思嘉继续,“有个同事妹子,胸特小,非常小,为了掩饰平时都穿特别厚的内衣,今天妹子和一男同事打架,男的一拳打到妹子胸上了,然后全办公室的人都看到妹子胸前有个坑,半天都没弹回原状,整个世界瞬间安静。”
陈冬面无表情。
思嘉气馁。
过了一会,她听到陈冬的声音,“继续。”
思嘉侧身看他,他依然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思嘉觉得索然无味,选择罢工,“不说了,你又不笑。”
陈冬红了耳根,轻声说:“太久没笑了,不知道怎么做出那个表情。”
“笑一个来看看。”
陈冬扯了扯嘴角。
“得了,你笑起来像嘴巴抽筋。”
“对、对不起。”
思嘉恻然。
第一次见面时,最凶狠的、态度最恶劣的人就是陈冬,现在他的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因为这种小事向她道歉。
“我们聊点别的,你多久没回家了?”思嘉问。
“两年零四个月。”陈冬说,“你可以录音,我不介意。”
思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