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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夫的第二任中法混血妻子留给他的唯一继承人。不过流年不利,已经连续赔了好几盘,血本无归。」盖利摇摇头,接着话题一转,试探的问:「罗伦斯,如果我也想进场的话,站在好朋友的立场,你会建议我押哪个?红色七号或黑色十三号?」
罗伦斯看了盖利一眼,果然三句话不离本行。「那要看你是操作长线还是短线。」
「意思是黑色十三号还有谷底翻身的底牌?」盖利一脸挖到重要机密的模样,眼睛瞪得极大。
「底牌?我希望没有。」罗伦斯有点愤愤的说,「到目前为止都是红色七号占优势。不过,世事难料。」
黑色Bentley通过大门,在连着广大花园的独栋豪宅前停下,罗伦斯下了车,抬头看着十九世纪初英式新古典主义的建筑外观,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这个宅邸的主人。
走上台阶,罗伦斯的手还没碰到门钮,门便打开了。管家罗兰?尼尔森对他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欢迎回家,布罗戴斯先生。」
N罗伦斯拘束的点点头,他需要一些时间适应有管家的这个事实。
老实说,罗伦斯并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在,他希望自己是家中唯一的主人,不需要担心其他冒失的眼睛和耳朵。之前住在饭店,侍者只在他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更之前的时候,他一个人住,一切自理,那几乎是最理想的状况。
不过,事到如今他没有选择的余地,都拜葛斯曼那个老狐狸所赐。
罗伦斯跨进门之后,律师和秘书也尾随他的脚步进了门。罗伦斯一行人沿着旋转楼梯而上,还没到楼梯口,一个单薄高瘦的身影便挡着他们的路,「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加百列的双手抱在胸前,一脸被冒犯的气愤,仿佛罗伦斯等人是擅闯民宅的现行犯。
罗伦斯皱起眉头,隔了四年,这个小鬼一样讨厌。「你不知道我是谁?」
「不管你是谁,这是我家,请你们出去。」加百列甚至没有回想一下的意愿,只是暴躁的想把这些人赶走。
「很抱歉,老实说该出去的人是你。」罗伦斯斜眼瞄着加百列,冷笑一声,「从今天起这是我家,而不是你家。」
接着罗伦斯转头吩咐管家尼尔森招集所有的佣人到二楼大厅里,留下一脸不敢置信的加倍列错愕的呆站在楼梯口。
「首先,对于葛斯曼先生的遭遇我很遗憾。」罗伦斯清清喉咙,「你们为他服务那么久,可能很难接受新的屋主和新的纪律,这一点,我可以理解。」
从园丁到清洁人员,所有的佣人都在二楼大厅里集合。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着不安和疑虑,不知道这个新屋主想做什么。
「我必须老实向各位承认:我不习惯家里有帮佣。」
听到罗伦斯这句话,佣人们彼此对望了一下:这代表开除?大厅里顿时充满一股吊诡的气氛。
「虽然我是个遵循古典主义的人,但现在已经不是中世纪,帮佣和老板一样,是种职业,而不是身分。」罗伦斯停顿片刻之后又继续说:「我知道各位的状况,因为前屋主的财务状况吃紧,似乎已经积欠你们几个月的薪水,而现在工作也不好找,所以我有一个提议。」
罗伦斯请律师从公事箱拿出合约,「我会付清欠屋主积欠的薪水。拿到应得的薪资之后,你们可以选择离开或继续留下来工作。不过,选择继续留下来的人,将比照新的雇佣条例:三个月的试用期,之后才更新为正式合约。除了管家尼尔森先生之外,其他人不像以前那样可以住在这里,得在早上过来工作、晚上回去;因为需要而被请求留下来的人会付加班费。以上都清楚了吗?」
佣人们彼此讨论一番之后,分别做出自己的决定,有些人留下、有些人离开。罗伦斯并不很在意,因为接下来才是他忧虑的真正重点。
「尼尔森先生,麻烦你找小葛斯曼先生过来。」
「不用麻烦。」加百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老杰夫的律师艾萨克?梅尔也在旁边。
「布罗戴斯先生。」艾萨克首先开口,「我相信你不会在没有律师出席的情况下,和我的当事人谈论任何事情。」
罗伦斯的脸沉了下来,紧咬着牙瞪着艾萨克,心中不断咒骂老杰夫「老狐狸」。
「我也相信你一定记得那天在医院里承诺完成老葛斯曼先生的遗愿。当时有包括医生和律师等等的第三者在场,所以你的承诺视同口头合约,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第二章
罗伦斯看着杰夫?葛斯曼全身上下装戴着呼吸管、点滴、心电图仪,以及许多他叫不出来的仪器,腹部抱着一袋血袋。旁边有个拿着病历板的医师正在诊断书上的小人形和头颅图样上面圈出好几个地方,很快写下一连串的文字。
罗伦斯完全无法了解医师正在写什么天书,就像他完全无法了解老杰夫正在说什么鬼话。
「什么?」罗伦斯皱着眉,完全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最适合的人。」老杰夫虚弱而坚决的说。
「因为我买下了你名下的大部分产业?因为我有钱?」罗伦斯一点也不喜欢杰夫说话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无知而莽撞的蠢蛋。
「不完全。最主要的原因你以后就会了解。」
罗伦斯怀疑的向后退了一步,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罗伦斯,等我进了那扇门之后——」老杰夫回避他的问题,反而以眼神指着旁边的手术室大门,「很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活着出来。所以……就当这是一个垂死老人的遗愿,能不能请你大发慈悲?」
罗伦斯的理智不断警告说其中有很大的陷阱,绝对不能答应,但是看着面前这个正与死神做最后拔河的人,以及医师和律师的眼神,情感告诉罗伦斯拒绝是不道德的。
「这……我会尽力,可以吧。」罗伦斯别过头,回避其他人的眼神。
「请别给我模棱两可的答案,罗伦斯。明确的回答我:好或不好。」老杰夫的心电图波动频率开始不规则起来。
罗伦斯觉得自己像被硬赶上屠宰场等死的肥牛。成年之后从没有过这样被逼迫的情况,他不断以舌头轻舔干涩的嘴唇,迟迟无法给一个明确的回答。
「看在耶稣的份上!」医师注意着心电图,同时不耐烦的吼道:「布罗戴斯,给个他妈的答案吧!要进手术室了!」
「好、好吧!我答应。」
才一开口,罗伦斯就后悔了。
老杰夫投给他一个感激而欣慰的虚弱笑容,随后便被推进手术室里。
看着手术中的红灯亮起,好像是给他的一个危险警告。罗伦斯的心里非常明白自己做了一个最坏的决定。
杰夫进手术室几分钟后,艾萨克打破沉默。
「布罗戴斯先生,我想,现在轮到我代替杰夫为你大致说明一下情况。」
罗伦斯转头瞪着艾萨克,难言气愤的说:「不是『大致』,而是详细的情况。你最好巨细靡遗的坦白一切。」
「大都会银行的股权……」
艾萨克清清喉咙准备从头娓娓道来的时候,罗伦斯果决的打断对方:「这个部分我可以自己处理。我只问:老葛斯曼为什么要我当他儿子的Sponsor——赞助?教父?天杀的,他儿子已经二十二岁了,不是幼儿。」
艾萨克摸摸灰白的头发,随口回答:「因为杰夫信任你。」
罗伦斯一言不发,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冷的瞪着对方。艾萨克知道搪塞没有用,于是双手一摊,「详细原因只有他清楚。就我所知,因为你是局外人。」
「继续说。」
艾萨克缓缓的开口:「四年前金洁怀孕,杰夫非常高兴。」
罗伦斯眉毛一挑,这间接的解释了很多事——包括送儿子出国的原因。
艾萨克深呼吸一口气,又接下去说:「……之后不幸流产,杰夫虽然遗憾,还是尽力安慰金洁。于是,他将资产做了大规模的变更,很多都归到金洁的名下——」
「大都会银行的财务状况,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出现问题的。」罗伦斯插嘴。
「……这个部分我不予置评,也不是现在的重点。」艾萨克挑了一下眉头,有点无奈的说:「同时,杰夫还重立遗嘱。这些变更之中对加百列影响最严重的,是他将一个在瑞士银行为加百列设立的基金转到金洁的名下,这件事加百列本人还不知道。」
罗伦斯已经可以猜到大概后续。艾萨克果然又说了:「之后杰夫发生一连串的财务问题——相信不需要我再多嘴陈述——总而言之,如果杰夫出了任何意外,金洁可以获得剩余的资产,而加百列除了继承父亲的债务之外,一无所有。」
「所以……为即将从天堂掉进地狱的儿子找一个大金主,是葛斯曼身为父亲的最后慈悲?」罗伦斯半讽刺的说。
「是杰夫身为父亲感觉到对独子的许多亏欠之后,所能做的最后一点弥补、最后一点照顾、最后一点疼爱。」艾萨克看着罗伦斯冷淡的双眼,语重心长说:「人之常情,不是吗?」
艾萨克的眼神仿佛在说就算冷血、唯利是图一如罗伦斯,应该也能理解这样的人性。
人性?罗伦斯感觉自己是被设计陷入人性枷锁的野兽。他的注意力又回到现实,加百列坐在他的正对面,艾萨克以一副长辈加保护者的姿态坐在旁边。
罗伦斯双手一摊,转头叫律师和秘书到旁边的小会客厅等他。
「如果我是你的话,会让律师留下来。」艾萨克说。
罗伦斯投给他一个「当然,不然阁下也不会在这里」的表情,还是遣走了律师。「我不需要律师维护我的权益,我自己就够了。」罗伦斯看着加百列,意有所指的说。
「我已经向我的当事人:加百列?葛斯曼说明了状况……」
艾萨克正打开公事包,准备拿出一叠文件的时候,罗伦斯有些不耐烦的打断:「让我们把事情简单化吧。」
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纸信封,丢在桌上。「里面是一张支票。从今以后的两年内,或直到小葛斯曼先生能够『自力维生』为止,每个月月初我都给一份金额相同的支票,做为小葛斯曼先生的『生活赞助费』——」
罗伦斯虽然是单身,此刻却让他有一种和律师讨论付给前妻赡养费的错觉。唯一的差别在于前妻通常是丈夫很久没上的女人,而眼前这个小鬼他从来没上过。不过其中的冷漠和唾弃程度应该不相上下。
「如果我们的小葛斯曼先生有任何额外的开销,请填好这一份经费申请表——」罗伦斯拿出另外一纸信封,「我会进行『投资评估』,决定该不该拨款。」
加百列一脸非常受侮辱的表情,恨恨的瞪着罗伦斯,「我不要这家伙的钱。」
「加百列!」艾萨克按住加百列的肩膀,「你知道自己的状况吗?」
「无所谓。钱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加百列咬牙切齿的说:「大都会银行我有百分之十四的股份,不是吗?」
根据老葛斯曼的遗嘱,将大都会银行余下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分别以百分之十六和百分之十四的比例留给金洁和加百列。
艾萨克摇摇头,有些艰难的说:「你现在还不能动用那笔股份。」
「为什么?」
「常务会的决议。你还没有足够的社会经验,为了避免你错误使用,常务会决定先把你的股份交由经理人管理,等你表现足够的理财成熟度,才能……」
「金洁?对吧!」加百列咬牙切齿的说,「一定是她动的手脚!」
看到小鬼又气又窘的模样,罗伦斯忍不住窃笑。一只羽毛还没长好的菜鸟,真嫩。
「你笑什么?」加百列站起来指着罗伦斯大声叫道。
罗伦斯双手一摊,笑着挖苦对方:「冷静点。你的银行股份被冻结不是我的错,怎么能迁怒到我头上?注意,不随便迁怒是表现理财成熟度的第一步。」
加百列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瞪着罗伦斯好一会儿,又坐了下来。「无所谓,总之,我不要这家伙的钱。我只要他搬出去,把房子还给我。」
罗伦斯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有种不太踏实的感觉。他向后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问:「什么房子?我什么时候欠你房子?」
「这栋房子。」加百列一脸罗伦斯明知故问的表情,「我有这栋房子一半的产权。而且我从来没有卖出或转移过,你凭什么搬进来?」
「什么?」罗伦斯的笑容顿时僵住。
「布罗戴斯先生,这就是我从一开始就想解释的事。」艾萨克说:「也是为什么我建议你把律师留下来的原因。」
罗伦斯觉得自己似乎被一个死人彻底设计了。
「这栋房子原本是杰夫?葛斯曼和卡蜜儿?杨联名拥有的产业。」艾萨克用他一贯的缓慢语气说:「卡蜜儿?杨女士过世之后,她所拥有的部分由她的独子加百列?葛斯曼继承。也就是说,这栋房子的产权是由杰夫?葛斯曼和加百列?葛斯曼联名拥有。如你仔细看过合约的话,会发现你承购的是杰夫?葛斯曼所拥有的部分。也正如你即将发觉的,我的当事人并没有售出他那个部分的产权。」
「这算什么骗局?」罗伦斯从椅子上跳起来,瞪大眼睛指着艾萨克的鼻子:「天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