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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他收回视线的前一秒,他看见了那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老实保守的黑衣服,那一整套行头,还和他几年前见到过的一模一样。男人身边跟着一个栗色头发的大眼睛男孩,一边倒着蹦跳着走路,一边嚷嚷个不停。男人对这样的小男只是孩笑了笑,脸上是很柔和的表情。
——他的头发长长了,好像也结实了一点……他在这里做什么呢?他为什么……
段非的脑子里转过了很多的念头。
只是一瞬间,他就已经确定那个从他身边走过的,就是骆林。
只有那个男人,身边会带着安静而干净的气氛,让人觉得放松而安全。
那本应该是,他的骆林……
……段非怔怔的看着男人远去,而后他的心脏才后知后觉的快速跃动起来。他的身体从指间开始回暖,那些被他弃置的患得患失的情绪,也好像破冰后的河水,自泄口处奔流而出。
他的疑问有很多。但最终占据了他头脑的,却是:
骆林……还是一个人么?或者是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这个问题让段非分外不安。
自虐一般的,他想起来那个一直困扰着他的噩梦来。梦境里骆林被面目模糊的高大男人捧着脸,两个人交换了长久而亲昵的吻。他在梦里不能动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看着骆林温柔眼睛里盛满了对别人的关切和宠溺。那场景非常的美丽温情,温情到梦中的段非咬紧了牙齿,心脏的剧痛在他醒来之后都让他喘不过气。
他自己知道,在梦里他只想着对骆林跪下去,说:“拜托你,别这么对我。”
真所谓报应不爽。
……这一回,命运让骆林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算是老天爷给他的赏赐,还是一次恶毒的玩笑呢。
段非无法对此做出判断。他只知道,站在街角的自己,现在不会得到男人任何的注意。
但是当骆林和他擦肩而过时,段非却可以选择,迎上去。
……在纽约这个岛上一共有二百三十余家各式各样的侦探社。侦探社里面的人们负责帮疯狂的爱慕者偷拍照片,收集名流或者非名流的偷情资料,或者帮可怜的老太太找猫……不一而足。当段非拿着一钱包的现钞上门时,不怪乎他们仅仅花了一个下午,就找到了骆林现在的居处。
更别说骆林的行程,原本就不是什么隐秘的东西。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五日晚。段非站在寒风里,正对着模特之家的大门。他在那台阶上站了很久,却还是没有抬手去按门铃。
侦探们递送的材料中也随信附上了骆林所在的lgm的规定条约。其中有明确的指出,探访营员的这件事情,必须经过十分繁琐的预约。而以现在的骆林说来说,愿不愿意见到自己还是两说。
段非呼了一口气,最终选择了转身离开。
……等到下一次站在骆林面前的时候,真希望自己已经是……一个有资格拥有他的人。
……
一小时后,纽约康奈尔大学医疗研究中心特诊部。
骆林像小白鼠一样坐在诊椅上,一条腿被医生抬了起来,正被仔细观察着。
医生对着他脚上的伤口皱了皱眉:“你觉得疼吗?”
骆林很老实的回答:“疼。”
“这样的伤正常人根本连路都走不了,你却说你这么忍了几个小时?”
“对不起……”
“不用道歉,”医生推了推眼镜:“你接下来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我想给你做个测试,不然我会觉得奇怪。”
“可以的……不过是关于什么的测试?”
“……痛阈值确认。”
三刻钟以后,陪着骆林来就诊的波特维将骆林从诊室里的椅子上抱了起来。来时对这个姿势很是抵触的骆林,现在却很老实的靠在波特维怀里。
波特维低下头,仔细看着骆林的脸。很是奇怪的,骆林的头发竟然已经被汗水沾湿了,现在他整个人显得分外虚弱,眼睛甚至不能圆睁,只能缓慢的眨着眼。
一旁的医生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对波特维道:“他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日常的建议我已经讲给他听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去。”
波特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医生:“……你对他做了什么?”
医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一个小测试罢了。”
“……违法的。”
“如果他不同意的话,的确是那样。但是我拜托他之后,他有出于自己的意愿签字,所以我不必为他现在的状态负责。”
波特维没有再说话,只是脸颊的侧线鼓起来一个弧度,看来是将牙关咬紧了。
医生对着他撇起了嘴角,将一张纸放在骆林的胸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干脆就把报告也一并给你吧。你的朋友真的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测试说明他是一个痛阈值非常低的人,也就是说他那敏感的神经会比正常人感到更多的痛苦。但是他的忍耐力非常的强,几乎已经到达了特种军人的程度……对于这种家伙,要好好照顾才对。”
“……我会的。”
波特维转身抱着骆林离开了。在西斯的指示下,司机将他们送至医院后便转而载着其他人回去了,再分配过来的是一辆拍摄用的suv。波特维将骆林小心的放在了后座上,又让骆林靠着自己的肩。
在车厢这个局促的空间里,波特维安静的坐着,怕自己的手脚一不小心又碰疼了骆林。
半路上骆林似乎是恢复了些精神,侧过头低声对波特维说了一声对不起。很久波特维都没有回应,却在快要回到模特住所的时候,对骆林说了一句:
“我会保护你的。”
骆林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不过他还是笑了笑,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模特之家到了,波特维把骆林又一次的抱了起来。虽说对这个姿势感觉羞耻,骆林还是老实的待着,让波特维把自己带到了地下半层的储藏室。
储藏室里里弗斯正在他的床头坐着。他原本弯着腰在思考些什么,看见骆林进来了,忙急切的抬起头来。
骆林对着里弗斯笑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很不好意思的表情。波特维看了看自己怀里骆林的脸,转过身将他放在了床上。做完这些,波特维却把目光对准了里弗斯。
里弗斯咽了一口唾沫:“……你想做什么……”
波特维的脸上总是一副无甚变化的僵硬表情,现在却露出些冰寒的威严来。他看着里弗斯:“我想问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昨天午夜。”
里弗斯的脸变得苍白了,嘴唇张合几下,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波特维皱了皱眉:“最起码,你应该解释给他听你那么做的理由。”
骆林有些不明所以:“等等……波特维,你们在说什么?”
波特维对着骆林道:“昨天晚上我看见他把香槟酒瓶打碎了,然后把玻璃碎片放在了你的鞋子里面。我想你的伤就是那么来的。”
里弗斯局促的看着骆林,双手绞得紧紧的,表情惶恐得像个打碎父亲珍爱花瓶的孩子。骆林能从那表情里感觉得到不安的情绪——况且对着里弗斯快要哭出来的这张脸,他怎么可能马上沉下脸来苛责什么。
骆林呼了一口气,对着波特维笑了一下:“……我会和他谈谈的。今天麻烦你了……你应该也很累了吧?”
波特维直直的看着骆林的眼睛:“你这么说,是想让我走开吗?”
骆林有些怔怔:“……我……”
“那么就直说吧。我没办法理解复杂的话。而且你这么说,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个陌生人。你让我走我就会走,你不用担心我会怎么想。”
骆林看着波特维,最后轻轻的应了一句“好的”。
波特维转过身,似乎是要离开了。然而他还是对里弗斯留下了一句:“我其实想过打你,但是那样不对。我希望你能好好地道歉。你做的事情,很幼稚。”
骆林看着波特维走远,却还是错过了他在门边低声说的那句“晚安”。
……现在房间只剩下了两个人。骆林无言的看了里弗斯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只一瘸一拐的站起来,走到衣柜的旁边,将外套挂起来。
里弗斯慌忙的站起来,似乎是想来帮忙。然而骆林将他的手推到一边去——那是个很轻但坚定的拒绝动作。里弗斯的表情很急切,他努力做出一个自然地笑容来:“还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我是说,你现在很辛苦……”
但骆林没理会他所说的。他拖着缓慢的脚步走到桌边,将里弗斯和自己的东西都分开来,然后将前者的东西拨到了一边,像是在桌上画出一道明显的分界线。骆林抬眼不带什么表情地瞥了里弗斯一眼,然后又慢慢的向门外挪着,想踏上那几节楼梯。
里弗斯拖着伤腿踉跄着跟上来,想去搀骆林的手。骆林将他的手挥开了,一个人踏上了台阶,在左手边的卫生间里有些吃力的完成了个人卫生工作。
里弗斯一直在骆林的身后看着。他每每想凑上来,却被骆林沉默但坚定地拒绝。
骆林最终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他面对着墙,背对着床边的里弗斯。
里弗斯在骆林的床边蹲下来。他揪着骆林被子的一个角,小声而持续的叫着:
“骆林……骆林……”
“骆林,你别这样……”
“你别不理我……”
“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样……”
“我不想你讨厌我,骆林……”
里弗斯一边扯着骆林的被子,一边轻轻地去推骆林的肩膀。骆林却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一直沉默的背对着。里弗斯的眼睛都红了,一边固执的推着骆林,一边哑声的叫着他的名字。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分钟,终于里弗斯听到了骆林的——笑声。
里弗斯呆呆的睁大了眼睛。他看见躺在床上的男人侧过身来,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一双黑色的眼睛正对着自己:“……你知道自己错了?”
里弗斯又是安心又是被吓到,大口呼吸了两下,最后可怜巴巴的回了一句:“……恩,我知道了。”
骆林从床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还是在笑。里弗斯干脆在床边的地上坐下了,好不容易的说了一句:“真的,对不起。”
骆林脸上的表情很温和,只轻轻地应了一下。
里弗斯抬头看他:“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对你吗?”
“……好吧,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里弗斯迟疑了一下:“我觉得看你苦恼的样子会很有趣。”
骆林苦笑一下:“那现在你觉得很有趣吗?”
里弗斯好一阵摇头:“一点都不有趣。我都快被吓死了。你什么都不说……我看到你伤口的时候,差一点晕过去。”
骆林呼了一口气:“那不就行了。以后别做这种事了,又不是小孩子。”
里弗斯揪住了骆林的床单:“你会因为这件事讨厌我吗?”
骆林笑了笑:“……原来你没发现我已经很讨厌你了吗?”
听到这话,里弗斯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嘴巴都微微张开来,几乎要哭出来。
骆林对这孩子的反应简直哭笑不得:“骗你的……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把玻璃放在了那个*下面……应该也是不想我受很严重的伤吧?是我一直不说话,所以才会成现在这样。所以,其实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里弗斯把头低下来,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
骆林对这样的里弗斯无奈的笑了笑。
他接着掀开被子,将自己一双包扎好的脚露出来。医生帮他脚底的伤口做了消毒止血,但是晚上睡觉前,果真还是得将脚面暴露出来——不然创口闷着容易化脓,红肿的部分也不是绷带绑着就能消下去。他将3m的纱布固定胶一点点的拆下来,只感受到和纱布粘连的创口上传来一阵难言的痛楚。他这么做着,将剥离的纱布在床头柜上放好了,全部完成的时候,背上都出了冷汗。
不知道什么之后,里弗斯已经是直直的盯着他的脚看了。里弗斯的嘴唇有些颤抖,对着那些暗红的伤口,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然后里弗斯慢慢的,将眼神一点点移回到骆林的脸上。
骆林努力对他笑了笑:“怎么了?”
“……”
“我没事的,你不用做那种表情……”
“……”
看着里弗斯没缓过神来样子,骆林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但是想着手和自己的脚刚接触过,似乎有些不妥当,骆林最终还是把手伸了回来。
他只是很温和的对里弗斯说:“只是睡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