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以辰想起安诺在酒吧里说:“我就在大门口等他们,这孩子还小呢,等完事儿了我顺便送他回家。”
白以辰长久以来的不安与恐惧烟消云散。
安诺低下头眯起眼睛看着炮弹一样冲出来的白以辰,那双时刻都夺人眼目的明亮眼眸再一次让安诺觉得有点儿眩晕,安诺咧开一个懒散的笑容:“嗨,你再不出来我就睡着了。”
白以辰觉得自己又犯二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几步冲到安诺跟前,白以辰颇为真诚地说:
“安大哥,谢谢你等我。”
安诺随手把烟抛开,温厚的大手揉上了白以辰的头顶:
“好说,金鼎轩宵夜!”
白以辰高兴得瞪大了眼睛:“谢谢安大哥请我吃宵夜,你这算给过我压惊么?”
安诺一时间之间竟然结巴了,他觉得白以辰的人品下限真是变幻莫测:“你,你,难道不是应该你请我吃宵夜表示感谢么?”
“说哪里的话,安大哥,你挣得比我多,又比我大那么多,让我请客你多没面子啊?”
“我比你大哪么多了?这跟年龄有关系么?”说着,把手里的安全帽递给了白以辰。
白以辰用力地眨眼,他必须这样才能逼回眼眶里的泪水。跨上摩托车的后座,白以辰搂住了安诺劲瘦的腰。雅马哈YZR…R1的后座高高地扬上去,形成一个好看的角度,白以辰一坐上去就发现由于重力,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安诺的后背上。安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扑上白以辰的胸口,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胸被填满了,柔软而温和。
“安大哥!”白以辰大声地喊,力图压过发动摩托车时巨大的轰鸣声。
“什么?”
“你刚才在哪里等我来着?身上凉飕飕的,一点儿都不热。”白以辰说完就想咬自己一口!这得是多二的人才会去关注一个男人身上的体温啊?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呀!一旦搂上安诺的腰,手掌透过薄薄的衣服,感受到紧实的肌肉,有力的经脉。白以辰突然就慌了,他说不上为什么惊慌,只觉得自己的手仿佛磁铁一样吸附在安诺腰上不想离开。在抱住安诺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那种温暖和满足,这种温暖和满足让他觉得安全,好像拥有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紧张。白以辰迫切地需要找个话题逆转眼前的这种紧张,所以……他恨恨地对自己说,白以辰,你又二了~!
白以辰低着头暗自懊恼的时候,安诺却想立刻捏着白以辰的脖子把他扔回审讯室让孙提再过过堂!
白以辰是干净的??
见鬼了,他居然是干净的!!
这个孩子是太深藏不露还是太过敏锐,两三分钟前自己从空调冷气十足的局长办公室离开,顺着消防梯下楼搭乘秦晓的车子出了警局大门,身上的凉气还没有散尽,这个温度确实不像是在湿热的室外呆了很久的。
太疏忽了,太疏忽了!
安诺想,自己念了四年刑侦,又在一线晃了四年,前后8年的专业训练居然又在年仅18岁的白以辰面前露出破绽。
不管白以辰是否干净,离他远点儿!心里一个声音在大喊。
安诺侧过脸,大声地冲白以辰喊过去:“在前面的开封菜喝了杯雪顶!”
白以辰抬眼瞟了眼街口的肯德基,又把脑袋按在安诺的后背上,嘟囔:“也不知道给我带一杯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傻小子
安诺加了把油门,摩托车骤然加速窜了出去,出于惯性白以辰整个人往后仰去,下意识地,他猛然收紧手臂圈紧了安诺。
雅马哈的性能很好,在发动机的轰鸣中风快速而尖锐地掠过耳际,躲在坚硬的安全头盔后面,白以辰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和风砸在风镜上的声音。车行飞快,过弯时整个车体倾斜成一个惊险的斜角,但是白以辰并不担心,伏在安诺的背上,就是最安全的所在,就着惯性,他把自己更紧地贴在了安诺的背部。
金鼎轩无论何时都是人声鼎沸的,两人在大厅一隅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安诺杵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的白以辰以吃冤家的气魄哗啦啦连翻三遍菜谱噼里啪啦地点了一桌子的小吃,川鲁粤淮扬,他什么都没放过!
“小白,你属骆驼的,吃一顿管三天吗?点这一堆吃的明后天都不用吃饭了吧?”
“不要叫我小白!”白以辰气呼呼的,这个称谓分明是小新那个二货小贱娃叫他们家狗呢~
安诺不自觉地笑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喜欢逗弄这个孩子,看他炸毛看他拉着脸看他握着小拳头跃跃欲试地想给自己一拳……这些都让他高兴。安诺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儿自虐!
从第一次见到他,安诺就觉得自己见到了生命勃发的幼松,新鲜有力,惹人喜爱。现在,当他看着对面气鼓鼓拼命往嘴里塞东西的白以辰,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要如此仓促地冒险,用一晚上的时间确认了这个人的“干净”——因为踏实与喜悦。
白以辰是他开始卧底生涯以来,遇到的第一个让他觉得安全的人,这个人就是万千过客中的一个偶然,他偶然地出现在了“燃惑”的门口,面对自己的调侃应对自如!这份偶然,让安诺无比踏实和喜悦!
至少,他应该不会是一个陷阱,一次试探。
今夜,当他再一次确认白以辰真的就是一个美丽的偶然,他心生不忍了,他觉得这个少年不应该属于“燃惑”,他应该在一个更光明的所在。
“小白,你很缺钱啊,”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安诺拿到了白以辰的资料,托网络的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完全掩盖住自己的过往。安诺还记得第一眼看到那张薄薄的A4纸上的文字时的震惊,尤其是上面写着:
“于今年考取H大土木工程系,申请停学一年。”
这行小字告诉了安诺白以辰为什么会这么缺钱:H大,位于一个高消费城市的国家级重点大学;土木工程系,一个极其烧钱的专业,据说一张制图板都要上千——这个孩子在一分一分地积攒自己的学费。
安诺看着对面那个吃得抬不起头来的少年,瘦弱但有着蓬勃的生命力,在他牙尖嘴利的表象下面,有着一颗坚强的心。只有青春的少年才有这样的心,永远充满希望,永不放弃,好像所有的艰难与险阻不过是他通往成功路上的调剂。
“谁不希望自己多挣点儿钱?”白以辰把最后一颗红油抄手塞进嘴里,抬起头拉过一碗龟苓膏,嘟囔着躲过这个问题。
安诺不由自主地伸过手去用大拇指拭去他唇边的一点红油。动作快的让白以辰未及反应,只感觉到一丝独属于安诺的温暖和粗糙从唇边蹭过。这个动作太过亲昵暧昧,白以辰愣愣地望向对面的安诺。安诺微笑着咽下一口可乐,平静地注视着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白以辰糊涂了,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安诺也糊涂了,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做完了才意识到有多暧昧!安诺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骚扰动作”,但是好在他最擅长的就是装傻,一个平静无波的微笑是最好的台阶。
“嗯,那个……安大哥,我没想到你真的会一直在门口等我,我进去了挺长时间的。”
这小子紧张了,明显在没话找话!安诺心里暗爽着,逗弄白以辰真是一件让人很快乐的事情。
“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本来想着能敲你一顿宵夜,谁知道你居然脸皮厚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不就一顿饭嘛,了不起我请你,真是小心眼儿!”白以辰到底还是有点儿心虚了,所谓输阵不输嘴,口头的便宜还是要占的。
“白以辰,换个工作好不好?”安诺突然正色道。
“为什么?我干的挺好的呀!”白以辰放下勺子,双手按在桌子上,不由地挺直了腰背。这是一个充满了敌意的防备动作,白以辰像一只受到挑衅的小豹,全身的毛都炸开了,正张开爪牙准备扑向敌人,无论输赢!
白以辰的敌意又一次在安诺的头脑里拉响了警报器,为什么换工作会让白以辰那么激动?离开燃惑有什么不好么?他在燃惑只是为了挣钱么?抑或是……
安诺的犹疑让白以辰的怒火再次升级:
“为什么要我离开?我哪里做得不好了?”小豹子已经磨利了爪子。
“没有……我就是觉得酒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的,你一个小屁孩混这种地方不好。你看,快餐店、超市、加油站,哪里都要比酒吧强吧?”
“你怎么知道我没在超市餐馆干过?老子我现在还在餐馆打工刷盘子呢!”
“我知道我知道,那好,你说说,酒吧哪里比那些地方强?”
“酒吧挣钱多!”
安诺噗嗤乐了,这孩子真是有够直接。他换了个姿势,架起二郎腿,微侧着身子一手支在桌面上,一副懒散随意的模样:
“小白,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年头最挣钱的是送快递的!我告诉你,送快递月收入绝对能有八千以上!怎么样,哥哥给你联系一下?我还真有个哥儿们在快递公司当点儿小头目……”
“不用了,谢谢安大哥,我现在好得很,我不想换工作。”
“可是挣钱多呀!”
“太累,夏天太热冬天太冷!”
“呃……”
安诺发现白以辰搬出了一个太过强悍有力的理由,他居然驳不倒!是啊,送快递要满世界疯跑,冬天顶风冒雪夏天顶着大毒日头,的确比酒吧要辛苦。安诺不是个纠结的人,他不喜欢一件事没完没了翻来覆去的念叨,既然白以辰不同意,那就作罢。虽然自己对他仍有疑问,但是孙提的盘问加上自己看过的白以辰的档案,这个孩子的确是干净的,至少目前是干净的!
安诺笑了笑,问:“够么?还想吃点什么?”
白以辰长长出了口气,松了眼神,不自在地抓过餐单随意翻开一页。
我为什么生气呢?白以辰问自己。
当安诺劝他换工作时,他来不及考虑安诺为什么要他换工作,满脑子只有一个声音:安大哥要我离开酒吧!这个信息有个两个关键点让他不能接受:之一是安大哥“要求”的;之二是“离开”。
如果是郑锐或者是肖易对我说这番话,我应该不会生气吧?甚至我应该会很感激他们的好心吧。可是,为什么安大哥说这样的话我会生气呢?白以辰怔怔地想,安大哥和郑锐肖易他们有什么不同吗?
“小白!那页你看了五分钟了!点菜啊。”安诺戏谑的声音响起。
白以辰困惑地抬起头,迷蒙的眼睛里还有不解和惊讶,他甚至都没有计较“小白”这个称谓。
对上白以辰眼睛的一瞬间,安诺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他控制不住地伸出手,再次揉上了白以辰的头顶:
“呵,傻小子!”
白以辰如遭雷轰!“傻小子”这三个字在他耳边响起,激起一声声的回音,他觉得头顶传来的安诺的体温随着这一声直接击中了自己的心脏。心都绞起来了,不疼,但是有种酸楚的感觉,细细的,越缠越紧。他从这三个字里听出了无奈听出了关爱听出了逗趣听出守护,更听出了一丝宠溺的味道!那个“傻”字无比精确地点明了自己的状态,那声“小子”分明就是兄长对幼弟的呵护,父亲对儿子的疼爱!
“傻小子”!白以辰突然觉得这三个字是世界上最美的字!如果安诺愿意永远这么称呼他,他会高兴得夜夜美梦;即便不是这样,如果安诺可以这么宠溺的叫他,哪怕是“傻小白”他也甘之如饴。
从小到大,别人对他的称呼永远只有三个字——白以辰!无一例外,即便是自己的母亲。白以辰记得自己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我没有小名?母亲淡淡地说,干嘛用?
是啊,干嘛用?白以辰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当他听别人的母亲唤自己孩子小名时,那种糖果一般的甜蜜腻在舌尖,那种宠爱蛛丝一般绕在耳畔。小名是多么私密的称呼,是承载了多少爱意的称呼,白以辰曾经想,谁会给我起个专属于他的小名呢?
后来到了“燃惑”,大家玩笑时叫他小白,白以辰觉得那是条很傻很二的狗的名字,小白这个名字没有宠爱没有甜腻,他不喜欢!今天,安诺叫他“傻小子”,这压根就不是一个小名,但是白以辰欣喜若狂。
这就是自己渴求的那种宠爱啊!如兄如父!
白以辰突然冲动起来,他从头顶把安诺的大手抓下来,紧紧攒住,心里进军的鼓点铿锵激越,眼睛里冲锋的烽火燃透了半边天:
“安大哥,你做我大哥吧!”
这不是在征求,这是在要求,白以辰势在必得!
安诺被白以辰突如其来的请求惊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