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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诺踩下刹车,拉上手刹,一言不发地看着韩子飞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小纸条,上面是一连串的数字,韩子飞拿出手机,飞快地把那串数字敲到手机上,几分钟后,他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冲前方抬抬下巴,示意安诺开车。
安诺没等韩子飞说第二遍,果断地再次挂档踏下油门,车子飞速拐上来时的路。
安诺很聪明,在关键时候临机应变能力很强,他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无论是好奇还是厌恶。虽然此时他不太明白韩子飞在搞什么鬼,但是他很清楚,闭上嘴安静开车是最佳选择,多说多错,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韩子飞玩味地瞄了眼安诺的侧脸,他在等安诺开口。
安诺很好,到目前为止韩子飞对安诺很满意,他没想到燃惑的小保安居然真是一员干将。不见得最能打,不见得最有谋略,不见得最会说话,不见得最听话,但是所有的这些加在一起,安诺就是一个没有最强项的完人!
韩子飞需要这样的人,他欣赏安诺的处事方式,从来都不把事儿做绝,从来都留一步退路,安静不多话,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什么是能要的,什么是不能染指的——这是个明白人!
现在,韩子飞还需要再确定一件事:安诺可不可信。
早在请安诺吃饭那天,几个手下已经去往宁远市查安诺的底儿,今天刚把消息传回来。看来安诺的档案是真实的,这个人的确是宁远市人,父母就是普通的工人,退休后回老家安养晚年了。街坊四邻们都还记的安家那个不老实的“臭小子”,描述的相貌也能合安诺对上。韩子飞一旦确定安诺的可信,当机立断就把安诺约了出来,他现在可以把安诺带在身边慢慢观察了。
车子平稳的滑行,一路飞驰进二环,安诺依旧不说话。
韩子飞不禁有些着急了,他真的希望安诺能说点儿什么,让他知道安诺在想什么。韩子飞想,“安诺,快跟爷说句话吧!”
安诺打了个哈欠。
韩子飞叹口气,好吧,安诺,爷跟你说句话吧!
他说:“怎么?困了?”
安诺在心里长长出了口气:“你丫终于说话了!憋死老子了!”
从加油站出来,安诺就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才能让韩子飞开口说句话。只要他开口打破这个沉闷的局面,他有的是办法把话题继续下去,直到问出想问的。为此,他闯过两个没有监控探头的红灯;压过一块不小的石块,让车子狠狠颠簸了一下;甚至还趁着无路灯路段故意开错了一段路。可是韩子飞好像在跟他比耐力一样,你怎么开我怎么坐,秉持沉默是金的原则。
可怜安诺,一脑袋的问号,一肚子的疑惑却不能自己开口追着问,他心里明白,韩子飞是故意的,这一连串故作神秘的行为就为了引他开口。安诺也明白这是个考验:韩子飞要的是一个干将,而不是一个八婆!东问西问,越俎代庖绝不是韩子飞乐见的。所以安诺不能开口,在韩子飞面前他必须是一个可靠的,让人安心的存在。
所以,安诺试了无数种方法也没能让韩子飞先开口后,终于累了,打了个哈欠。
韩子飞投降了。
“嗯,有点儿困了。”安诺捏捏睛明穴,从衣袋里掏出烟盒来叼了一支衔进嘴里,又把烟盒递到韩子非面前,韩子飞也拿出一支来衔进嘴里,同时打着打火机点燃两只香烟。
这就是韩子飞的过人之处!安诺想,一分钟之前,韩子飞还是老大的姿态,诡计多端,果决独断,不做任何解释;一分钟之后,他就变成了你身边的兄弟,可以分烟抽,可以为你点烟的兄弟,亲近得像是老相识。
“三点了。安诺,恐怕睡不了多久了。”
韩子飞这句闲谈给了安诺一个不错的话头:“是啊,不过挺值得的,今儿挺开眼。”
“哦?”韩子飞好奇心大涨。
“高科技时代嘛,谁也不会真的拎着一箱子货一箱子钱交易的,又危险又累赘。我觉得吧,韩哥。”安诺侧过头,借着街边的路灯看了韩子飞一眼,嘴角边漾开笑意,带着几分调侃,几分轻视,好像在看一个在自己面前玩花样儿的小孩儿。
“韩哥,我猜你拿到的那张纸条上有个账户号和密码,你用手机登陆手机银行转个帐就行了;那边嘛,八成你把货藏在哪个犄角旮旯了,等收到钱,给对方发个短信告诉他们货在哪里就行了。”
“安诺,我得说……你真的太聪明了。”
“在韩哥面前,我没必要装傻,毕竟,够聪明才能入您的青眼不是?”安诺丝毫没有谦虚客套的意思,而韩子飞对此极其满意。
“那你知道货藏在哪里么?”
“呵呵呵,韩哥,就算我聪明,可我也不是算命的啊!”
“那要是你,你藏在哪里?”
“我?我会找个洗浴中心,藏更衣柜里。”安诺随口答道,这个答案基本都没有过脑子。
韩子飞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爽朗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安诺相信自己八成是撞上死耗子了!
“安诺,你没准儿真是半仙儿呢?虽然不在洗浴中心,也差不多了,我搁健身房的更衣柜里了。”
安诺撇撇嘴,笑的平平淡淡,心里的大石头扑通一声落了地。安诺知道,一般的健身房要早晨七八点钟才开始营业,那批货现在一定还在更衣柜里。
安诺点点头,赞道:“韩哥,你真行!”
韩子飞从容地说:“当然!”
安诺带着笑意,他瞄了一眼后视镜,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这个动作让韩子飞对安诺的满意程度又上升一层——安诺自始至终记得自己“保镖”的身份。
车子停在安诺家小区门口,韩子飞开走前对安诺说:“这两天没事,你好好休息。”
安诺并起食指和中指,眉梢轻轻碰了碰,敬了个礼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进了小区大门。
韩子飞摇下车窗,手肘支在车窗上,目送安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今天晚上,只有韩子飞知道今天晚上这一切不过是个套,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易,他只是带着安诺跑到西郊来加了趟油!目前为止,安诺本分、聪明、听话、尽职尽责,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要……
韩子飞眯起了眼睛,拨了个电话:“今明两天盯紧点儿,监控那里别离开人。”
这是韩子飞考验安诺的最后一个环节:韩子飞向来惜命,健身房是他每周必去的地方。作为超级VIP,拥有自己的专属更衣柜和私教是理所当然的。高端健身房的会员都是实名制的,想查到简直易如反掌。如果安诺是干净的,跟警方没有关系,那健身房那里就会一切正常。
安诺,千万别让我失望!韩子飞想。
安诺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慢慢地走进家门后锁牢房门,来不及换下鞋子就拿出了手机开始拨号。
莫晗很快就接起来,他刚刚把叽叽喳喳吵着要莫晗请宵夜的于岱踹出警局大门。他站在窗户前,看着于岱溜溜达达地走到警局大门附近时,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发足狂奔,一头扎进一个高大男人的怀抱里。
莫晗恨恨地拉上窗帘,这群小混蛋!
半小时前,监控器上安诺的信号突然开始移动,速度很快,沿着回城的方向。莫晗突然松了一大口气,于岱却说了句让莫晗更恼火的话:“这只能说明安诺的手机在移动。”
莫晗用力闭上眼睛,他太想让重案组去那个加油站看看了,但是不行!重案组埋伏地点距离加油站很远。事实上,莫晗他们一开始估算的距离和范围就是错的!因为,韩子飞其实只开了二十分钟的车,而不是一开始估算的三十五分钟!相信韩子飞肯定安排了人在那里观望,那个偏僻的加油站,位于国道和省道的交界处,午夜时分会经过那里的只有外省运货的大车。重案组每一辆车都挂着本市牌照,一水儿的小轿车,出现在那个加油站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了。
莫晗心急如焚,他现在唯一希望知道的,就是安诺的下落。
叮呤呤呤……
莫晗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抓过来一看,那是安诺的号码!
莫晗按下接听键时手都在抖!
安诺把今晚的情况通报给了莫晗,健身房早晨八点才开门营业,一切重新部署还来得及。安诺和莫晗决定:在健身房安排下人,等取货人拿走货后跟上去,再挂上董均。
“希望秦晓动作麻利点儿!”莫晗挂上电话后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韩子飞的计划(下)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真的没人看么?
没人看也要坚持写完!
安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千头万绪万流归源,长期以来步步为营地筹谋计划总算是有了进展,这个夜晚应该是属于胜利的欢乐骄傲,更应该属于临渊的恐惧谨慎。但是安诺无奈地发现,他既不快乐,更不恐惧,他忧心如焚。
白以辰,你怎么样了?
安诺猛然站起身来,一边往浴室方向走去一边大力地甩掉身上的衣物,好像那些布料是束缚他的枷锁!玄关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背脊上,笔直地脊柱侧映出一道浅浅的阴影,每一条肌肉都在纠结、颤动,每一个毛孔都沁出细密的汗珠。一个晚上的紧张直到此时才彻底松懈下来,安诺的理智沉沉地往下坠,逐渐消失。他站在花洒下面,脚下冰凉的瓷砖幻化成铺着薄冰的深潭,那深深的一潭,是白以辰的眸子。安诺不敢往下看,他死死地盯着雪白的墙壁,可是瓷砖上有白以辰的笑、白以辰的嗔、白以辰的怒、白以辰的伤……白以辰无处不在!
安诺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珠洒在身上,却无法浇灭他心头的火!
那孩子还烧么?他会不会哭?肖易会不会记得喂他喝水?三点那次的药吃了没有?点滴瓶换过没有?他饿不饿……
安诺骤然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他靠着冰凉的墙壁,一路往下滑,直到坐在同样冰凉的地上,把头埋进了双膝中。
白以辰,他想,我为什么会爱上你?
25岁的安诺,高大帅气,家境良好,中学时每逢考试就没出过年级前二十,篮球场上迷到的小姑娘能有半个年级!大学时执意考警校,笔挺的警服一上身,那股子禁欲的性感、沉稳的大气就让他成了校草的有力争夺者。这样的人,招蜂引蝶简直是一定的!所以安诺身边从来不缺女朋友,妖冶的、清纯的、干练的、傲娇的,安诺总是饶有兴趣地与之交往,一往情深深几许,但是,最多不到半年,便会发现那些女人种种不如意之处,从此恩爱如烟杳无踪。
始终单身的秦晓的曾经愤怒地逼他说出“勾搭女孩儿的窍门”。
安诺悲愤莫名:“妈的!爷我失身无数次,却始终得不到真爱,我是多么苦逼的一个人呀!”
那次,安诺被秦晓海扁了一顿!
“失恋”过无数次的安诺曾经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温柔的他嫌不够坚强;强悍的他觉得那不能算个女人;上得厅堂的他觉得不安全;耐得住寂寞清贫的他嫌人家平淡如水缺乏激情……
安诺以前一个痴迷星座学的女朋友说过,安诺,你真不愧是处女座人——挑剔到变态!
这评论,安诺自己很同意!
秦晓问过他,到底要挑一个什么样的人,安诺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喜欢过很多人,但是很可惜,喜欢,并不是爱!无论面对谁,他都找不到那种让他的灵魂为之震撼的悸动。等他真正成为一个刑警,等他跟死亡几次擦身而过时,他突然明白了,无论怎样的激情和浪漫,都不若揽着爱人在温暖且安全的房间里看一部肥皂剧,喝一听可乐,交换一个不带任何□,但是温暖入骨的吻。
等他和最后一个恋人分手时,他懂了,没有任何一女人可以接受这种生活:无条件的等待,做好准备随时失去爱人,有勇气迎接可能下一个瞬间就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死亡……
可是……白以辰。
这个少年猝不及防地出现了,他每一次站在安诺面前都展现出与以往不同的姿态,像千变万化的万花筒:在酒吧门口,他张扬;在那个暗巷,他狡黠;在休息室,他敏感;在提审室,他勇敢;在警局门口,他软弱却开朗;在小超市,他顽强;在医院,他虚弱却出乎意料的坚韧……
怎么可能不爱他?
白以辰几乎符合安诺对爱人的一切幻想和希冀。
安诺绝对相信,如果他们相爱,白以辰会微笑着在自己的墓碑上印下一个吻,然后说:“安大哥,我替你活下去!”他甚至可以从容地面对自己的死亡,……
安诺用湿毛巾蒙住脸,让冰凉的水把自己浇透,从身到心。
两个小时后,安诺站在医院大门口,此时的他心若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