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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手,任由手机滑落到地上,秦子溪把身体蜷缩起来,用双手抱着自己,可还是很冷很冷,孤单的冷意随着雨水渗透到骨髓里。
大雨倾城,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交易
其实慈善基金会当晚杨帆与何旭暗中的交锋远比表面上更激烈。
何旭穿着一身高级定制的黑色燕尾服,耳朵上夸张的骷髅挂饰摘下了,微长的头发往后梳,喷上定型水,将一身狂放不羁的气质收敛了几分,可那上扬的嘴角到底还是出卖了他日益蓬勃的野心。
那天晚上潇洒多金的杨二少无疑是全场瞩目的焦点,一个人周旋于各大名流名媛圈内,长袖善舞,风采焕然,晚宴后半段他走上演讲台,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用自信又自负的口吻谈着经济,谈着理想,谈着慈善事业,丝毫不认为慈善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有多讽刺。
他说:“感谢大家来参加本次慈善晚宴,这次除了庆祝杨氏慈善基金会的创立之喜,还有一个喜讯要对大家宣布,我与未婚妻伊伊打算下月底在黄金海岸举办婚礼,届时还请各位赏光一聚。”
虽然杨二少与何家大小姐订婚之事早已被八卦媒体传得沸沸扬扬,可是听当事人亲口说出婚讯,还是令在场众人措手不及,就在众人交头接耳之时,蠢蠢欲动的媒体记者们已经争相提问了起来,毕竟作为东方寰宇的现任掌权人,对于这位年轻帅气的娱乐公司总裁的私人生活他们免不了是要大书特书一番的:
“何先生,东方寰宇的前任大股东何龙先生是您的外公,也是何小姐的亲祖父,他前段日子刚去世,你们就结婚,会不会太急了点?”
“何小姐是你的嫡亲表妹,婚事是出自她的自愿吗?为什么她没有出席今天的晚宴呢?”
“是啊,有传言说您外公还有东方寰宇其他元老一直不满外人操控何家势力,不知您娶何小姐的用意是不是为了这个呢?”
媒体记者们就巴望着这么点猛料回去搏版面,因此自然是问题怎么辛辣怎么来,但何旭完全不会被问倒,只见他笑着回答:
“实不相瞒,这正是出自我外公的意愿。外公生前最疼爱小表妹,一直怕自己死后小表妹受外人欺负,而我又是他身边唯一受他信任的自家人,所以才在弥留之际托付我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外公去世以后小表妹太过伤心,所以这段日子去国外散心去了,我一定会像外公当年照顾我一样好好照顾小表妹,我也相信外公一定会在天上祝福我们。”
何旭这番话说得着实聪明,一来突出了自己是何家“自家人”的身份,表明自己掌权的合理性,二来把嫡亲表兄妹结亲的荒唐账全数安在了何龙头上,既来个死无对证,又全了自己身为外孙的一片孝心,任是那些刁钻的记者听了这回答也无话可说。
“我受外公栽培养育多年,这一生都对他老人家十分感激,没有他也就没有我何旭的今天。当然,除了外公以外我还要感谢两个人,今天他们有一个来了,一个没来,但我还是想当面表达我的谢意。”
说着,何旭面向台下人群之中杨帆与秦子墨所坐的方向,嘴角上扬,带着笑意,可只有熟识他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种讥诮与挑衅的笑,如他本人一般咄咄逼人:
“他们就是我的叔叔和三弟,从小,叔叔就对我的成长‘关怀备至’,虽然他现在生病了,也依然不忘对我的‘关心’,我三弟就更不用说了,小时候我们就互相看不顺眼,没想到长大以后他不计前嫌,和叔叔一起关心我,令我十分感动,所以今天我想请我三弟上来和我一起启动基金会的开幕仪式。”
众所周知杨氏这出争权风波闹了许多年了,这次何旭把杨帆请来的用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但没人想到他居然当众指出杨氏父子的名字,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集到杨帆身上。
而杨帆的态度依旧淡然自若,面对何旭赤、裸、裸的挑衅,他慢慢地踱步上台,兄弟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一袭黑衣浓烈似火,一抹灰色冷冽若冰,冰火交融,谁也没将谁的气势盖过。
“三弟,这么多年来真是辛苦你和叔叔了。”何旭笑眯眯地伸出手。
“彼此彼此。”杨帆微笑,同样伸出手去。
兄弟两人握手的瞬间,台下众多媒体不约而同地按响手中的快门,一片咔嚓咔嚓声中,将这难得的一幕定格了下来。
那张照片被刊登在了第二天的小报上,旁边配上一条醒目的标题——二少公开叫板三少,杨氏继承人之位该何去何从?!
陈文海放下手中的高尔夫球杆,喝了一口茶,眼睛看到报纸上那张照片,笑着摇摇头:“何旭此人虽然手腕强硬,也有几分头脑,但到底年轻气盛,如此作为,未免太过沉不住气。”
随后又问身边的杨帆:“梁友荣与何家的证据收集地怎样了?”
杨帆今天穿了一件休闲体恤衫搭配棉质长裤,不再是西装笔挺的商界精英形象,唯有鼻梁上的金丝边眼睛保留着那一丝特有的严谨气质:
“何旭贩卖毒品的证据我已经与秦联合作搜集了,至于他和那些股东们还有梁友荣背后的那些猫腻全握在王德坤这个中间人手里,只要能掌控地了王德坤就不是问题,只是购置军火一案暂时还缺乏有力的证据,如果这项最关键的罪名也得到证实,就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扳倒何旭他们了。”
两人沿着高尔夫球场的草坪缓缓踱着步,陈文海问道:“为何不请普罗维金斯的人出面?”
“普罗维金斯从事越境军火交易已久,未必乐意搀和进这趟浑水。”
陈文海思索了一阵,沉吟道:“普罗维金斯除了军火交易以外还向海外国家出售军事武器而得名,当年我代表上头采购一批定位导弹的未处理器,碍于官员的身份不便亲自出面,是托了你父亲与他们接洽的,他们看在上头的份上应当会卖杨氏一个面子才是。这样吧,我会让人与普罗维金斯那边知会一声,让他们为你作个口供,你只需派人去趟国外与他们交接一下即可。”
杨帆早已料到陈文海会伸出援手,这才借着闲聊间隙将瓶颈一事说出,如今得到陈文海的相助,搜集证据一事自是事半功倍,杨帆道谢:“多谢陈伯伯。”
陈文海大手一挥,哈哈笑道:“世侄太客气了,我与你父亲二十多年的交情,这点小忙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借着拔除梁友荣的机会拔除他身后那座大山于我双方大大有益,这时候谈道谢的话太过多余了。”
陈文海官场沉浮二十年,与杨天翼一般老练世故,跟这种人说话不需要太多的弯弯绕绕,于是杨帆便不再多说什么。
“对了,上回你陪小锦去打了回球,回去之后那丫头就一直乐呵呵地,她平时一副假小子性格,这回居然跟个大姑娘似地害羞起来,不敢主动联系你,托我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再见一面?”
陈文海见他没有回答,看了他一眼,笑容里有了更深的意味:“世侄,看得出来小锦对你挺有意思的,你俩年纪也不小了,若能早日成家,我和你父亲就都安心了。”
杨帆面无表情,良久,方低声道:“我明白,我也挺喜欢小锦的。”
两人打高尔夫一直打到夕阳西下,回去的时候陈文海先行离开了,杨帆来到候场区,秦子墨已经在场外等了很久了,替他把球杆收拾好,两人一同走到停车棚开车。
“你回去准备一下,下周替我出国办一件事。”杨帆说。
秦子墨心不在焉地问:“什么事?”
“前阵子杨氏与国外一家医疗机构合作一项新药研发项目,你以我的名义监督新药的研发进度,我的一个朋友是这次研发任务的主任医师之一,我会与他联系,这段日子你在国外的衣食住行由他招待。不过记住这只是你的表面任务,你真正要做的事是去和普罗维金斯的人接洽,帮我取一样东西,取完就可以回来。”
杨帆这样的人也会有朋友?
乍听到时秦子墨有点意外,但没有什么力气表达好奇,只是闷闷地点头:“知道了。”
杨帆见他神情疲惫,眼下有着浓浓的阴影,似是连续几夜没有睡好,杨帆挑眉,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秦子墨摇头,却掩饰不住嘴角的一丝苦笑:“没什么。”
他不说,杨帆也没多问,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因为要准备出国的事,秦子墨找机会回了一趟秦联告诉萧家三兄弟出国的消息,顺便回自己的住处收拾了一点东西,他的贴身小弟安宁很乖巧,自觉地跟过来与他一同收拾,两人默默地整理了很久,安宁忽然问他:“墨哥,你要走多久?”
秦子墨说:“看情况吧,说不准。”
安宁呐呐地不说话,秦子墨见他恹头恹脑地,便好奇地问:“怎么了?”
安宁低下头,小小声地呢喃着:“这段日子你不在,没有人教我练枪,我一个人会寂寞的……”
秦子墨好笑地揉揉他的脑袋:“傻小子,我不在,你可以找其他人陪你玩啊,萧冽那家伙天天闲着无聊没事干,一定乐意带着你。”
笑着笑着,看到男孩儿脸上孤单的神色,与脑海中另一个男孩儿的脸庞重叠在一起,想起他曾经他对他说过的话:“哥,我一个人真的很寂寞……”,想着想着,秦子墨失神了。
秦默站在窗口,注视楼下秦子墨拖着行李箱渐渐走远的身影,萧岳出现在他的身后,见状揶揄道:“儿子走了,当爸的也不去送送?”
秦默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去送那没良心的死小子做什么?恐怕那家伙宁愿看到个鬼也不愿看到我。”
萧岳笑道:“别这样说,默哥再怎么着也比鬼好看多了。”
秦默拿他没办法:“闲话少说,叫你打听的事打听地如何了?”
提起正事,萧岳收敛起嬉笑的态度,变得严肃起来:“都打听清楚了,秦子墨的弟弟子溪这段日子一直在一个叫程风的明星身边当助理,跟踪的小弟说看到他和那个姓程的关系很亲密的样子,而且奇怪的是他和他哥似乎吵架了,已经大半个月没联系了。”
秦默眯缝起眼睛,思忖道:“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弟弟为了哥哥眼巴巴来求我,哥哥为了弟弟死乞白赖来杀我,这哥俩居然还能吵得起架来?啧啧,真是天要下红雨了……”
……
☆、林意
这些天不知道为什么,秦子墨感到心口闷闷地,难受地像是被挖掉了一块。他心想子溪现在一定也很难受吧?因为他们是双胞胎,共用一颗心的孪生兄弟,他们本是最亲密的一体,可是如今他们只能通过感受彼此的痛,品尝彼此的苦来感应对方的存在,这就是上天降给他们的惩罚。
在飞机上睡了一个长长的觉,醒来的时候透过气窗可以看到飞机场上的跑道,标着英文字母的路牌与还有各色发色的行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秦子墨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在异国他乡了,身体依旧很累很累,像是腐朽了几百年,心中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在这片没有子溪的土地上,他是不是可以暂时做一个名正言顺的懦夫了?
刚走近街机厅的时候,秦子墨听见一道清朗的声音:“你就是秦子墨吧?”
一个面目俊朗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男人的年龄大约在二十七八岁,身材挺拔,很年轻,正穿着一件干净整洁的白色风衣冲他微笑,看上去风度翩翩、斯文儒雅,可是眼角眉梢都透出阳光的气息:
“你好,我是林意,负责这次新药研发的脑神经科主任医师之一,这段日子你在国外的衣食住行由我来招待。”
在异国听到一口纯正的母语,秦子墨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见男人热情地伸出了手,便也回握了上去,说:“你好,林医生。”
林意的手掌十分宽厚有力,掌心暖暖地,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可能是怕他初来乍到会紧张,林意打量了他一阵,不由啧啧夸赞道:
“之前看死人脸给我发的照片我就看出是个小帅哥,没想到本人比照片上还好看。”
秦子墨被他说得怪不好意思地,不过同时也有点疑惑:“死人脸……是谁?”
林意哈哈笑道:“还能是谁?就是你的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