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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似乎又倒回了某年某月,那时他正为自己做着无用的抗争,又毫无办法地看着自己的人气一点点升高,点他出台的人越来越多。
14岁那年,他几乎每晚都要出台,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同时,还遭到了当时的头牌们联合起来的反抗。
醉夜的MB没有友谊,November的出现降低了从前MB的营业额,他便被那些人挟持出房间,关在地下室和一楼中间的小隔层里。
他记得,那里有一个小气窗,气窗外透出光亮,便是白天,没入黑暗,便成夜晚。
那是November用来判断时间的唯一标准。
白天时,他通常百无聊赖地躺着,望着那唯一的白光,一发呆就是一整个早上。
夜幕降临,没有被点名的MB就会出现在房间。
他们挣不到钱,便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November身上,同样是MB,November的年龄最小,身体最弱,自然成了他们的发泄根源。
“好无聊啊,自从有了你,就再也没有人关注我的存在。”
“就算你被关在这个地方,他们的脑子里还是只有你啊。”
“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呢?不就是脸长得好看一点么?我呸。”
一口唾沫横飞到November鼻梁中间。
“除了这个,一定还有别的优点吧~”
“对啊,听说你小子挺行的啊,能把人伺候得欲…仙…至…死?”
“那些主顾们就算受了伤,第二天还巴巴地来找这小子呢,看来床上功夫真的不错哦?”
“要不要咱也来试试?”
“四五千一晚呢,真是便宜他了……”
伴随着这种话的,一般都是撕裂般的疼痛,身体的前后都被疯狂地占领,无法透气,无法出声,他成了个承载愤怒和欲…望的容器。
“果然,不错啊,后面的小嘴真他妈舒服。”
“前面的也一样啊,才那么点大,小舌头就这么销魂,贱,真他妈贱。”
“看看看,他哭了,你可要小心点,他是老板重要的工具,可别把他弄伤了啊。”
“没事没事,那么多天,你看他不也好好得过来了么?”
不绝如缕的笑声。
粉碎在黑夜里的希望。
烦,烦死了,烦死了。
滚开,滚开,滚开。
November无意识地蹬着被子,身体蜷缩,再蜷缩,努力捂住耳朵,把自己圈成婴儿刚出生的形状。
时间又转到了不知何时,眼前出现的是吴烬恨铁不成钢的脸。
他站在黑夜里,一双眼睛炯炯地散发着凛冽的光。
“N,为什么你总是学不会呢,只要你不反抗,稍微温顺一点,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伸出手,难得轻柔地磨砂了一下November干裂的嘴唇。
November张了张嘴,嗓子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早就应该死心了,好好干,说不定还能有出路,总想着逃跑,结果你也看到了,只能是两败俱伤。”
伤还没好全,他又被推出去接待客人。
这次的客人,和往常一般,不够温柔,喜欢刺激,这对刚大病一场的身体而言,是放大了好几倍的疼痛。
November没有忍住,骨子里的叛逆始终在叫嚣,终于在吃不消前,举起床头柜的台灯,没轻没重地砸晕了客人。
那个昏过去的男人,恶心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满头鲜血,身体还和自己的连在一起,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已经没有了力气。
满屋子的血腥。
闯祸了。
November懵了,脑子无法思考,像断了线。
运气不好,砸得角度刚好让客人重伤。
当晚被送进了医院的加护病房。
醉夜承担了一切责任。
November自然也逃不开最严厉的惩罚。
*
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三天。
没有声音,没有色彩,没有味道,没有触觉,只有四面八方涌过来的,窒息一般的黑暗。
梦境在这一刹那停止。
他终于被深深的夜色包围。
*
刘铭锐也睡不着。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闭上眼睛,就是易言淌着大滴大滴眼泪的表情。
他心烦意乱,干脆下床,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他从没见过易言这样无声地哭过,在他印象里,这个小孩如果要哭,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那种。
今天晚上的易言,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让他真正体会到,这个孩子,已经离他而去了。
丫的,混蛋,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一拳敲在房间墙壁上,突然发现了对面房间淡淡的灯光。
这才想起,对面还住了个陌生的MB。
他深吸一口气,心血来潮地走进客房,看到床上的人穿着来时的衣服,皱着眉头,抱着枕头睡熟了,连台灯都没有关。
他摇摇头,蹑手蹑脚地关上台灯,又拉上了房间窗帘,一室幽暗,这样才能让人睡得安稳。
这么做完以后,心情似乎比刚刚通畅了点——果然么,他刘铭锐就是个善于奉献的人,没有易言能让他照顾了,他憋得慌。
做妥了一切后,他躺回了自己房间的床上,努力闭上眼睛数羊,把脑子中乱七八糟的东西驱赶出境。
不知过了多久。
“砰啪!!”
一声剧烈的碰撞声一下子把他惊醒了,他猛然惊坐起来,又听到对面房间,传来了什么东西的撞击声,悉悉索索,急急切切。
怎么回事……?!
他想也没想,本能地一头冲出房间,撞开对面客房的门。
大床上一个人也没有。
阿言……?
他差点叫出声,然后一下子清醒了,深呼吸了一下,整颗心迅速恢复了原先跳动的频率。
“November……?”
他试探地叫着,屋内太暗,他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没有人答应他,难道是不在?
他绕过大床,走到房间的另一边,拉开窗帘,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到原本在床头柜上的台灯不见了。
顺着视线往下,他看到撞落在地上的台灯,然后,他的脸色变了。
……
“……喂!!”
是November。
他蜷缩在房间角落里,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耳朵,满头的冷汗,脸上毫无血色,睁开的眼睛,黯淡地一丝光芒也没有。
“喂,喂——!”
刘铭锐慌忙蹲了下来,用力扶住他的肩膀,眼前的人看起来一触即碎,他不敢过度摇晃。
November一点也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眼睛直视着正前方,没有焦距。
“喂,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刘铭锐慌里慌张地把缠在他脚上的台灯电线弄开,又凑过去,轻轻拍打着他的脸。
November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说句话啊,”刘铭锐的声音加大,“看到了就说句话!喂,喂!!”
November终于有了点动作,他眨了眨眼睛,目光没有焦距。
刘铭锐觉得不对劲,伸手在他眼前上下晃了晃。
November像没看见似的,一动不动。
不,他应该是真的没有看见。
越是紧张和慌乱的时刻,刘铭锐反而越是镇定,他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当机立断地把台灯放回原处,插上电源,打开开关。
一瞬间,房间恢复了一片光明。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揽过November的肩膀,一手插在他的膝盖下,毫不费力地横抱了起来。
这个人,真轻。
他皱了皱眉头,把人抱回床上,让他倚着枕头靠在床背上,再拉好被子,把他冰凉的身体裹起来,露出一只手在外面,由他轻轻地揉搓着。
过了一两分钟,他感到那个人的手,恢复了一点热气,抬头一看,November的眼睛正在渐渐对焦,显露出浅浅的疲惫。
他这才松了口气,放开November的手,转身走出房门。
当他端着一盆热水回到客房时,November已经恢复了正常,他蜷着膝盖半躺在床上,漂亮的眉眼恢复了神采,正疲倦,并且凛冽地盯着自己。
Chapter 7 谁也不需要同情 (3366字)
刘铭锐没有理睬November探究的目光,端着脸盆走到床头柜前,坐下来拧毛巾。
“盗汗很严重。你做噩梦么?”刘铭锐一边展开毛巾,一边若无其事地问。
“我自己来。”November按住了刘铭锐伸过来的手,接过毛巾轻轻地贴了贴额头,手里的动作略显不自然。
“很难看吧?”November一边擦拭,一边自嘲地笑。
刘铭锐叹了口气:“抱歉,我不知道你睡觉没有关灯的习惯。”
“和你没关系。”November把手臂搭在额头上,苍白的脸色显得有点虚弱。
“还睡得着么?”刘铭锐绕道大床另一边躺了上去,和November肩并肩。
“我不习惯在晚上睡觉。”November耸耸肩,“你发现了吧,我怕黑。”
刘铭锐点点头。
“我有夜盲症。”
“……?”
“没有亮光的地方,我什么也看不见。”
刘铭锐有点愕然,脑子里转过了许多句回答他的话,却一句也没有说。
“我爸以前是开大公司的,做老板,有很多钱。他在龙华集团旗下开分店——龙华集团,你应该不知道吧,这个公司在好几年前就被烧光了,反正它的所有成员都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爸也被烧死了,龙华所有的债务都堆到我和我妈头上,我妈熬不过去,把我送给孤儿院,我又被孤儿院卖给夜店,卖身还债,几十亿呢,鬼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还得完。”November若无其事地叙述。
刘铭锐也不说话,安静地听着他。
“我在十岁出头点就呆在那个鬼地方,什么事都干过,客人差点把我杀了,我也差点把客人弄得残废,店里对付不听话的MB,有一大套惩罚的法子,还有专门的调…教师,我几乎每种都试过,时间长了,习惯了,就免疫了。”
他撩起上衣,冲刘铭锐勾勾手指,给他看自己背上浅浅的疤痕:
“有些是客人掐得,有些是调…教师打得,我自己也分不清楚。后来被打得时候,完全不觉得疼,只是觉得无聊,有时候还能睡过去。”
刘铭锐心一惊,November的皮肤乍看去很白皙光滑,暴露在空气里的部分,找不到一丝伤痕,可是他背上的伤,居然如同一张网,错综交织着。
November放下衣服,表情始终是淡淡的:
“店里有规定,不到迫不得已不能用暴力。打人不许打露出来的地方,我背上的伤痕最明显,接客时都不敢让他们用背后式,衣服也一定得穿着,怕那些人看出来,扫了兴。”
刘铭锐的别过眼睛,眼神里闪烁着变幻莫测的表情。
“你不用同情我,”November说,“哪个MB爬到头牌,没有经受过这种事?MB的长相就是店的招牌,不到万不得已,他们都不会打人。除了打人,他们还会下药,会用情|趣小玩具,治我们的方法多了去了,千奇百怪,每一种都会把人弄得生不如死……反正你没经历过,也想象不出来。”
刘铭锐在心里想,是不是他的那些噩梦,就来自于这些地方。他突然很想伸手,触摸那个人背上深深浅浅的伤痕。
“喂,你知道么人在什么时候最脆弱么?”November突然反问。
“……一个人的时候?”
November勾勾嘴角:“也许吧……在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
刘铭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昏黄的灯光,把眼前这个少年苍白的面庞衬得如此惹人怜爱,酒红的眼影褪去后,那双桃花眼如同凋零了般,充斥满了漫不经心的自嘲,以及惊心动魄的悲怆。
“被人五花大绑,封住嘴巴,堵住耳朵,蒙上眼睛,扔到一个两人大的小仓库里,一扔就是三天,你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么?”
“……你被绑架过?”
“不是绑架,这也是惩罚。”November的声音淡漠,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关的人的故事,“我受不了一个变态,把他揍到脑残,然后这是给我的惩罚。”
“我不后悔,”November嘴角有一丝笑意,“被那种人玩一辈子,我肯定现在就得死。”
“……”
“那三天的感觉,就是绝对的黑暗,没有声音,没有光线,那是个真空的环境,时间会显得特别特别慢,又饿,又渴,动不了,发不出声音,再被回忆折腾得死去活来。”
“……”
“三天过去后,我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