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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它是个什么东西-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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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搞不清自己紧张个什么劲,心里只愿他们的房间号码不是自己所在的这间,思想间已然退到床边,机械地低头换着床单被罩,心里鄙视自己,明明在这里打工是自力更生,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躲着叶翼!转念又想,为什么叶翼要带着女朋友来开房?几年不见他都带着女朋友来开房了,这算是什么事情!他虽努力还是管不住自己,竖起耳朵听着叶翼两人的脚步响过门前,往更里面走了,直到听见走廊那头刷卡开门的声音他才舒出一口气。
  
  他听见叶翼进了那道门,却没听见叶翼出来,一边漫不经心地抹着桌子清点桌上的物品,一边思绪纷飞,如今酒店真是服务周到,男女内裤,避孕套,润滑剂,精油等物品备地齐全,矿泉水泡面榨菜火腿肠等食物也一样不缺,而况还有送菜上门的服务,只要愿意,尽可以呆在里面三五天都不出来。
  
  他拎着垃圾出门,把旧床单堆在推车上,觉得似乎就是看见叶翼的这点时间里浑身的力气都用了个精光,如今走路都是脚步浮虚,才走了两步就听见后面声音,“小霜?”他愣了一尚回头,身后站着的果然是叶翼,他自觉头皮一麻,浑身一阵紧绷,但还是笑着打招呼,带着惊疑的语气,“学长?好巧好巧!”这就是睁着眼睛的瞎话,但还是得面不改色说出来。
  
  叶翼看了他一阵才说话,“你自己找的兼职?”
  
  “嗯。”
  
  “出来做事也不错,只是难免会受气,自己小心点做事,谨慎待人,别太意气用事。”
  
  叶翼脸上并没有什么轻视嫌恶神色,也没有什么尴尬难堪的神色,就像是平常在路上碰上了他亦一样,一派平静且带点认真的劝告让他精神稍缓,缓缓点了点头。叶翼走上两步伸手贴了贴他额头,“我看你脸色十分地不好,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出来兼职以后有的是机会,别硬撑。”
  
  白玉霜微不可查地往后退了半步躲开叶翼的手,才说没事,自觉让开一条路让叶翼通过,叶翼走了两步又回头,“你姐说她过两天回来……”“我知道,她打电话给我了。”“到时候一起吃个饭。”白玉霜弯起嘴角笑,“好啊,到时候请一天假。”既然已说到此份上,他还有什么资格摆出一份难看脸色给别人看,因为看见他和别的女生来开房就摆脸色给世人看,未免卑鄙又低贱。
  
  叶翼走了,剩下的活他还得干,一个楼层的床单被罩换下来送去洗衣间时已经是十一点,他腰酸背痛,在楼层的值班点趴着装死,偏有人来电话,房间的电脑上不了网,他只得拖着残躯去看,敲开房门,看见站在面前的女生时他一阵头晕,这女生是叶翼带来的那个女生,这房间是叶翼他们开的房,他们上不了网,让自己来维修?
  
  但职责所在,他虽没有急智想出在这间房里碰上叶翼时该是什么表情,还是硬着头皮一步一挨走了进去,但一走进房间他就又狠狠地头晕了一阵,眼前简直一片金星,定了定神仔细辨认,确定那坐在床上只穿一件大裤衩的男生竟然真的不是叶翼,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叶翼的女朋友和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共处一室?他怀着无限的疑惑看着大咧咧坐在床边的人看了半天,那人咧嘴一笑,“我说你不看电脑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路由器还是网线?”
  
  他又回头去看电脑,一伸手桌子上的水杯就被他碰在了地上,虽然地上铺了毯子不至于摔碎杯子但弄湿地毯也够麻烦,又一边道歉一边去找东西收拾地面,顺便找人收拾电脑,出了门还听见里面两人调侃,“这哪来的愣头青,笨手笨脚!”
  
  “还不是你不穿好衣服,一副流氓样,把人给吓到了!”
  
  “他又不是个小姑娘怎还被我吓着了?你这个小姑娘都没被我吓着!”而后是一声尖叫和一阵欢快笑声。白玉霜靠在走廊墙壁上,低头便可看见自己裤脚都在簌簌发抖,伸出手来,手指颤抖似风中树叶。
  
  这明明是和他无关的事,他为什么要如此紧张气愤无措?他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他们还等着自己找人来收拾湿了的地毯,来修电脑,那才是他的工作,他该关心的事。至于叶翼的女朋友到底在搞些什么,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误会
  
  十一期间校园冷清,而况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天气依旧闷热,幸而夜风习习,送来些微清凉。
  
  白玉霜站在叶翼宿舍楼下,路边灯柱上绕着一圈又一圈飞虫,一遍一遍振翅飞翔,直直撞在灯罩之上,掉了下来,所谓飞蛾扑火,大抵如是。楼道安静,听见脚步声,便可肯定是叶翼下楼了,抬头看去,叶翼似乎才洗完澡,一身清爽,头发上渗着水珠。
  
  他看着叶翼走过来,才觉得嗓子梗着棉花球一样噎地人不由地把冲出口的话重新咽下去,眼泪却争先恐后往出涌。但是今次这些话他必须说出来,即使说出来的结果是叶翼比以前更加憎恨自己,甚至和他在一个社团呆不下去,即使说出去的结果是,别人都觉得他是一个长舌妇,乌鸦嘴,看不起他,说话都提防他。与这比起来,他更不能接受叶翼爱着的女孩子和别人搞在一起,而叶翼还被蒙在鼓里。那太有损一个男人的尊严。
  
  他咬咬嘴唇,使自己更有勇气一点,更坚定地走出这一步。
  
  “叶翼”,他说,听得见自己嗓子里的暗哑与哽咽,但却不得不继续,“我……你那个女朋友,你还是别和她交往下去了吧。”他清楚看见叶翼的脸色在昏黄的路灯下变换着,也明确觉得自己的心跳随着叶翼的脸色变化而变化着,整个人都被不确定感包围起来,想要抓住点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他忽而想起章如,那个刚认识的男孩,说他十三岁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母亲有婚外恋时跑去跟父亲告密而赢了一顿皮带的事,这种事向来不讨好,即使亲生父母处都难得原谅,而况他和叶翼之间。
  
  会不会,他说出来,叶翼反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杜撰污蔑,是嫉妒中伤呢?章如的父亲会赏章如一顿皮带,那是因为他们血浓于水,打不散。那么自己和叶翼呢,早在很久前就散了,再来这么一出,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可笑?
  
  但自己给叶翼打电话时的勇气是怎么来的呢?当时,当时是去打扫卫生,看见丢在垃圾桶里用过的避|孕|套,那时叶翼刚从那个房间出去不久,他出去不久,之前那个在房间里只穿着大裤衩的男生就进来了,如今那两个人在房间边吃烤串边说笑。他听着那两个人的欢声笑语,看着垃圾桶里那被丢掉的那种东西,想着叶翼刚离去时的笑脸,觉得难过从心里地漫出来,一波一波,潮水无情拍打石头一样拍打着心房。
  
  他是多久没有这样深切的难过了呢,觉得连胃里都是一阵酸痛,想把胆汁连同整个胃都呕出来,拼命叫自己冷静也觉得脑中杂乱如麻。是当时那种实在的,像是大石头挤压着心口的窒息疼痛叫他难以忍受这件背德的事发生而叶翼毫不知情,故而走出酒店大门就跟叶翼打了电话。
  
  “你那个女朋友,她开了房和别人在一起,他们,他们关系不正当。”他看见叶翼脸色深沉,即便听见这话,也只是皱着眉头,脸上表情没有更恶化的趋势,他心里一沉,叶翼也许根本就是不相信的吧,他看自己就像看这个耍杂技的小丑,那皱着的眉头,也只怕是无尽厌恶。那么就早点说完早点结束,他的心,叶翼不理解也罢,只要天地可鉴。
  
  “早上你们开了房没一阵你就走了,中午,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我进去那间房时看见另一个男生坐在床上,那男生没穿上衣。下午快晚饭的时候你来房间找你女朋友,你们……呆了一阵,你走之后那那男生又来了,拎着烤串。我去打扫卫生时他们正在说说笑笑的吃烤串,垃圾桶里丢着用过的……避|孕|套。你女朋友有别的人,我觉得这种事应该让你知道。”
  
  他一口气说完,看着叶翼站在灯光下,竟然笑了,他看叶翼笑着走近自己一步,心想他大概觉得自己好笑好气,是该给点教训,或许就会一个巴掌扇过来,但他不知为何预知也许要挨打,却还僵直着双腿挪动不了一点,他眼睁睁看着叶翼笑着走到自己身边,伸手触上自己脸颊,轻轻抚摸,他感觉叶翼冰凉手指划过自己脸颊,语气却温柔如春风般呵在面上,他笑着,叹息似的,“怎么听都是我被戴了绿帽子啊,你干什么哭的这么凶?”
  
  他这才觉得脸上一阵湿热又一阵冰冷的紧绷,下巴上一阵凉飕飕的湿腻的痒,伸手一蹭一手背的水汽,才察觉自己这一番泪如泉涌,实在丢人丢得大发。但即便认识到自己丢人,他还是忍不住眼泪肆虐,诚然是叶翼被人带了绿帽子,但他难过地如此诚心实意。
  
  自他十二三岁认识叶翼至今,他都觉得这个人不应该被人伤害感情,更不应该被人伤害尊严,即便在他听了自己告白忽然一走了之的日子里,他在怨恨过后也觉得可以理解,让别人对叶翼指指点点说他是个变态的同性恋,对他轻视侮辱,这种事情,他觉得自己无法忍受。
  
  他那样费尽心思忘记叶翼,对自己的感情守口如瓶,小心翼翼,无非深心里——即便自己不去承认——舍不得叶翼受到委屈是事实。但是现在忽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女生,她玩弄着叶翼的感情,给叶翼戴了绿帽子,他不知道叶翼会怎样难过,但是他先替叶翼难过到了心底。
  
  叶翼终于是叹了一口气把他抱进怀里,一双手伸在背后缓缓在他背上抚着,一下一下,要把难过悲伤都挥去一般。
  
  三年之前他有许多机会钻进叶翼怀里,他也毫不浪费地一一利用,那时他扑进叶翼怀里也只能埋首在叶翼胸口之下,若是笑,便把一张脸抵在叶翼胸腹之间哈哈笑个不停,呼吸间能深深吸进叶翼一身的洗衣粉味香皂味和汗味,若哭,也能便捷地眼泪鼻涕尽数蹭在叶翼衣服之上,哽咽时候热气隔着衣服呼在叶翼身上,叶翼总嫌痒,但还要忍,忍到他哭罢了再笑。
  
  如今叶翼这个怀抱,他已然能够轻易把脑袋从叶翼肩头伸出去,鼻涕眼泪没个着落,只能往自己衣袖上蹭。叶翼抱着哭着伤心的他,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缓缓气息吐在他耳边,他说,“你说的莫雯礼,我不是她男朋友,穿大裤衩那个才是他男朋友,早上和她一起来酒店,主要因为她最近看美剧,很多电梯失踪酒店房间杀人案,她一个人不敢来,拉我陪她进去。后来进去那趟,是俱乐部活动资料,我送去给她看,和她讨论修改。”
  
  “所以说我没有被戴绿帽子,他们都是大人了,开个酒店做点什么是正常的事。”
  
  “好了别哭了,我送你回去,再晚阿姨就要锁宿舍门了。”
        
世道
  
  凌晨五点钟,天色已经透亮,但是宿舍楼外了无人迹,一片寂静之中,只听楼前杜英树上两三声鸟啾,叫两声,歇三声。白玉霜醒在这样早晨,愣了一阵,瞬时从仰躺着的姿势变成了平趴着,整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
  
  醒这么早,最想做的事,就是赶紧找个地方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再也不要出来见人,尤其是再也不要见叶翼。
  
  昨晚的事,当时只顾着哭的伤心不甚注意,现时想起来历历在目,每一桩每一件都把白家祖宗的脸丢尽了。他当时到底是伤心成什么样才哭着趴在叶翼怀里不出来,罔顾路人诧异惊讶并惊吓的眼神和胆大者吹起的口哨,是有多心力交瘁,才在叶翼跟别人解释说他哭的这么伤心是因为想家想妈妈,他才没有辩解一句,关键是路上碰见的人就有隔壁宿舍的同学。
  
  叶翼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小时候我们是邻居,长兄如父,他小穿开裆裤时就跟着我,想家了在我这里哭也是正常。”那人被叶翼一脸正义骗到,即刻十分羡慕,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钱的出去旅游有女朋友的出去约会没钱的出去打工的时节,呆在宿舍里的人是何其无聊落寞又思乡,只顾着眼前感人情景,再不它的真实性和背后隐情。
  
  其实小时候他家和叶翼家隔了三条街不止,差点就不是一个学区。
  
  但比起丢脸这件大事,这等细枝末叶自可不计,他其实是想把脸皮扯下来当旗子挂起来。
  
  这日去上班,扫完整层楼的卫生,白玉霜才不情不愿地敲响了莫雯礼那一间的门,莫雯礼盯着一头乱糟糟头发来开门,看见他时眼睛一眯,伸手一撩头发,而后手扶门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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